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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赴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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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她不等红柚她们起来自个悄悄起来带着一袋银了子便出去了。
柳姝青不知哪里能雇到驭马者,却也不是什么难事,此时尚早,这墟市上还没什么行人。她左右瞧了一番,瞥见一妇人在道旁守着摊位,凑近一看原是一卖豆腐的商贩。
“娘子可知何处雇得到车夫?”她行至摊位前寻问。
妇人听有人同自己问话,好奇的抬起看她。见问话的人打扮不凡,料想应当她是富贵人家的姑娘,府上应当有专程的车夫才是,怎的还要自个雇车夫,有些不解。
妇人虽心中不解,却还是停下手中动作告诉她:“离这近些的,小娘子且一直往北去,一盏茶的功夫便可走到。北市便有个马市,那马市可雇到车夫。”
妇人似是觉得她一个富贵人家的娘子,怕是分不清方向,于是给她好心的指明了方向。
柳姝青道过谢后便顺着那方向去了,那妇人说了,只一盏茶的功夫便能到,这一盏茶的功夫也就一会,如此想来那马市离这里确实不算远。
没走多久,还未见着马市,她便已隐隐嗅到股屎尿味夹杂着一股马腥味,这气味属实有些冲人。
待她行至此时,此处果真如那妇人所言,可雇马匹与车夫却是要她先交定金。
于是车夫同她解释起这规矩来:“您若是今日起程便不消付 ,但凡事定好日程的都要先给一半定金才行。”
“原来如此。”柳姝青见是这么个说法,点了点头,不在迟疑,立即交了定金。
心中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她觉得方才说定的地方似乎远了些,思量片刻,最后还是改了二人会和的地点:“要不,还是到香茗楼门口候着吧,不多时日我便来。”
彼时那车夫数着铜钱数量,头也不抬的连声应着。
柳姝青见这车夫如此敷衍了事,她微微蹙眉,有些不喜,可只得又奈着性子在问一回:“孙二郎可有在听我说话?”
车夫听她语气抬高了几分,见她因是不喜,将钱往袋中一收连忙陪起笑来……
她回府时红柚握着她留下的信迎了上来,本想埋怨她一声不响便自己出府。
可凑至她跟前时,却是从她身上隐隐问到股味来,红柚以为是错觉又猛吸了一番,瞬间变了脸色。
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像柳姝青:“姑娘这是去了何处,这身上怎的带有一股子……怪味儿?”红柚本想说带有一股子屎尿味,却又想到说出来多有不妥,临了到嘴的话便成了怪味。
柳姝青闻此,抬起双臂左右轻嗅了一番,她自己却是没嗅出什么臭味来,暗到这红柚的鼻子可真灵,只是她总不能说自己去马市了,最后只得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红柚瞧着她一脸的无辜样,虽对她的说辞将信将疑,这会却是顾不上那么多,只一个劲的催促她去洗浴。
见她不在追问此事,柳姝青松了口气。
俗话说得好久晴必有雨,自上次下雨便连续晴了许多日,却是在那日晌午过后便下起雨来。这雨连下直至弥月酒那日,待到黎明将至,山间雾气消散乌云退去,天明时便彻底晴开来,到是应了久雨必晴这话。
赵七郎本想一切都万无一失,却不想,他才刚养好身子,柳姝青那边又开始欢欢喜喜的准备跑路的事来,察觉这一切时,已是她准备跑路的日子。
赵七郎阴沉着脸色,可看出他此时十分生气,耐心似乎耗尽。既然如此,是时候给她点警告了……
那一早,红柚便将她叫醒,为她梳洗打扮,红柚觉着这宴会上,到时候多的是尚未婚配的郎君。
六姑娘也还还未曾婚配,到底要好好打扮一番才是,没准能有人瞧上姑娘也不一定。况且她觉得好歹也是大姑娘的妹妹,做为娘家人也不可打扮的太寒酸 ,显的小家子气了。
就这么想着,红柚这次为她梳妆可是下足了功夫。
红柚观察一番,觉得她如今相貌愈发温婉动人,若是刻意打扮,便可看出几分我见犹怜之色,一看便是副招人疼的模样。
因此红柚一改她往日的妆容与扮相,将她化的愈发柔弱。
柳姝青看了镜中的自己,觉得这番打扮虽说不招摇,却是太过白莲了些 ,她几次想拭去妆容自己动手,红柚却是说什么都不肯让她拭去妆面。
拗不过她,柳姝青最后只得妥协,只是这衣裳,她是说什么也不愿穿成王送的浅黄色衣裙。
自个挑了套豆绿色衣裙换上,面料上有暗纹,这套衣裙比方才那套有质感的多,这才使得她不那么白莲味十足,又趁红柚不注意,偷偷去掉了些首饰。
柳姝青与大嫂刘氏同做一辆马车,两人一路上没什么话,只是刘氏似乎格外关住她,许是因为柳应川的缘故。
只是她并未过多在意,左右她不是真的柳婳姌,柳应川那份愧疚不是来自于她,她心中便没什么负担。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她正奇怪为何如此之快,外头车夫却是突然吆喝驱赶起来。
“怎的不走了?”刘氏本是闭目养着神却突然听到那驱赶声。
车夫见那猫停在中央不肯走,可又不敢直接驱车行过去,若是将这猫碾死恐会带来霉运,于是车夫犯了难,“大娘子,路中央坐着只猫儿,任凭小的怎样驱赶就是不肯离去。
只是这说话间,那猫似是听懂了人言,主动退至一旁。
车夫见此怕它又回来,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驾车离去。
柳姝青听得有些好奇,她扒开帘子一瞄,那猫恰巧站在路边,她便同那凶狠的眼神相对上了,这猫看得她心中一惊,只瞧了一眼柳姝青便匆匆将帘子放下。
“六妹这是怎的了?”刘氏瞧她面色有些难看,想她莫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刘氏如此问,她有些诧异,只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刘氏为何要用“又”这个字。她回了个微笑道:“我无事,多谢大嫂担忧。”
两人之间客气了几句便又陷入沉默,不在言语,只听得到外头的喧嚣声。
不知是错觉与否,柳姝青依旧对方才的猫感到奇怪,那般眼神不是一个猫会有的神色。
方才那猫极像苏姨娘养的猫,她心中十分肯定,这猫是上次在香茗楼外见到的那只。这只猫总让她感到惊慌与不安。
片刻,马车行至右丞府门前,此时虽说时辰尚早,前来的宾客却也不少。自下了马车后她便规规矩矩的跟在刘氏她们身后,她们不问话她便决不开口多说一字一句。
这是正式场合,若是在像往常那般四处张望,随意言语,却是不合适的。
今日前来赴宴的宾客并非都是权贵,也有不少商户人家,只是这中间贵族居多。
大周虽说对商人不是非常严苛,重浓抑商并不十分明显,只是不管在何时,商人的地位向来不高,为士人所轻视,今日来的宾客中瞧不起商人的大有人在。
大娘子送了贺礼便打要去后宅瞧自己女儿,大嫂刘氏与她也只好一同跟着去。
通往后宅的路要穿过一大片莲花池,这阵子莲花开的正好,那盛开的莲花占了池子大半,却多而不密,恰当好处。
行至此处时,柳姝青见此地莲花开的正好便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池中央屹立着坐亭子恰巧进入视线,那亭中坐有几人,似是些年少的郎君坐此攀谈,那其中一人她看着有些眼熟,便多看了会。
似是察觉了她的目光,倚在栏杆上看鱼的男人忽的抬起头向她望过来,看清脸的那一瞬她便认出了此人是谁 ,四目相对间柳姝青率先收回目光。
娄执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方才匆匆一瞥,只觉得那张脸有此熟悉,好似在那见过。半响他才想起观莲节那日的人来。
他心中有些意外,居然在这见到了她,也不知是那家小娘子,他到有些是好奇。
娄域走至他身后时,便见他背着手,一直望着前方一副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此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瞧见柳姝青一行人愈行愈远,那一行人里,做少女扮相的除了丫鬟便只有柳姝青一人。
娄域心中一喜,以为他这是瞧上了哪家小娘子,面上显露出几分愉悦之色,将手放上他的肩,眼中略带探究的看着他,“看什么呢,竟瞧的这般入神?”
被他这么一问,娄执收回目光,转身摇了摇头,“在看花。”
大概是娄域过于关注弟弟的婚事,这在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却是让他会错了意,便以为娄执所说的“花”另有所指,便意味深长的看了娄域一眼,看的娄执有些不明所以。
柳姝青她们到后宅时,小侄女正被奶娘抱着,难得孩子此时不哭闹,只安静的趟在奶娘怀中,此时,孩子已会笑,只是笑得次数不多,她记得这孩子小名嫣嫣。
孩子有奶娘带着,柳叶甯到是轻松些,这会便在梳妆台前坐着梳妆打扮,今日不同上次不用招待客人,她如今出了月子,便是能出去见客了。
柳姝青见她面色红润肌肤透亮,气色好得很,想来嫣嫣平日里不怎么闹她。
几人在柳叶甯屋中坐下等她,待一切都弄好众人不本是要一同移步去前厅了。
“你们先去罢,我有话要同叶甯说,我们稍后便跟来。”
柳大娘子却是让她与大嫂刘氏先行,这母女二人的悄悄话,她们自然是不方便知晓的了 ,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刘氏便带着柳姝青先离开后宅,往前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