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年少不知愁》翠沼

2、第 2 章

　　等乔安四仰八叉起床之后，松阳摸着她昨天换下来的衣服道：“该买衣服了。”

　　没睡醒的少女啊了一声，瞬间清醒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老师，手也不好意思地放在袖子上绕啊绕，说话却一点也没客气：“我要两件！这件破的就给矮杉穿！”

　　高杉晋助：……

　　他忍无可忍：“我才不要穿你的旧衣服！”

　　乔安大惊，就着松阳的手闻了闻自己的外套。乔安是个爱干净的，跟龟毛的少爷一比相形见绌，但起码不会弄得全是灰。

　　衣服上有淡淡的烧鸡味，还有松阳手上清冽的草叶香气。

　　没有味道啊。

　　她很纳闷：“为什么啊。我穿过你的衣服……”

　　乔安掰着手指头数起来：“银时的衣服，假发的衣服，有一次还借老师的衣服穿过。”

　　但那都是几年前了。

　　松下私塾在一个冬天捡回乔安。

　　那时候瘦小的女孩轻得像根草，由坂田银时一脚深一脚浅背了回来。

　　还没休息一口气，松阳就带着弟子们离开了这个地方。冬天冷得可怕，在找到落脚地前，乔安轮流穿过大家的衣服。

　　高杉晋助胸腔鼓气，差点被气得炸毛：“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乔安一本正经地纠正他的话：“不是哦，是晋助你不是小孩子了。”

　　她爱怜地走到少年身边，摸摸他的脑袋：“我已经比你高了足足一厘米。为了私塾开支，你忍忍吧。”

　　高杉晋助差点被气得发癫。

　　乔安一边忍笑一边溜回松阳身边。

　　“别闹了。”

　　松阳温柔一声，让乔安乖巧正坐：“是。”

　　她对着高杉晋助点头：“我开玩笑的。”说着，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紫发少年也不情不愿坐下，狠狠瞪了一眼乔安，垂眸安静地盯着松阳脚边。

　　松阳：“我会给乔安一些钱，晋助，你带她去买几身衣服。”

　　想到上次乔安下山惹出的事故，他重点强调：“不要让乔安摸狗。”

　　被分配到了任务的少年镇定应声：“是！”

　　乔安捏着钱袋玩，显然不在乎他们到底交谈了什么。

　　这个缺心眼的家伙上次差点拐走了富商小姐的狗，急得人家掉眼泪，派出亲信对着抱着狗的乔安猛追，害得他们一群人都差点被当成偷狗的毛贼。

　　高杉晋助忆起教训，故意装出一副凶狠的表情：“不许乱走知道吗？”

　　乔安：“知道啦——矮杉爸爸——”

　　什么鬼称呼。

　　要是追问一定会得到不正经的回答。高杉晋助递过去一只袖子：“抓好。你要是放开——”

　　少年的脸颊还有几分稚气的圆润，眼睛却狭长，碧色的眼珠透着满满的不耐烦，要是肃着一张脸，瞧上去挺能唬人。

　　他勾起唇一笑：“你要是放开，我就告诉银时，上上次的芭菲也是你偷吃的，顺便跟假发说是你偷了他的肉球。”

　　乔安安静如鸡，抓好他的袖子。

　　高杉晋助的衣衫并不华丽。跟家里断绝关系之后，他跟着松阳一起辗转，久而久之也跟家里人失联了。跟其他两人不一样的是，有人还在家里等高杉晋助。就算他一意孤行，执意要就读松下私塾，害得家里失了面子。

　　遇到松阳是所有人的幸运。乔安是这样想的。

　　她能够吃饱也是因为松阳，能够识字是因为松阳。老师包容了她所有的坏习惯。乔安总是忍不住想，要是老师是她的爸爸就好了。想到这里，她又觉得不行。她的父亲是个下流肮脏的嫖客，母亲是个可怜又将自己所有的不满全部发泄在女儿身上的□□。

　　松阳是天上月，永远不要接触这样的肮脏。

　　甚至松阳将朋友送到了她的身边。松阳的弟子们，一个比一个怪，却都有一颗温柔的心。

　　在这样的松阳身边，也难怪高杉晋助成了无可救药的师控。抛弃了小少爷的生活，穿着跟坂田银时一样粗糙的布衣，文雅地用着粗糙的饭食——他一向是吃得最好看的那个。

　　乔安想起跟某人的计划，也不再说话，规规矩矩进了集市。

　　人来人往的，食物的味道飘到她的鼻间，乔安肯定道：“是烤鱼！”

　　高杉晋助：“不行，先去买衣服。”

　　他用了十分的力气才揽住乔安的腰，强行将她掰回正确的路线。这个家伙野蛮得跟头牛一样，还特别喜欢吃，遇到吃的连自己来干什么都忘光了。

　　夏日的炎热为散，两人争执间也出了一身薄汗。

　　乔安最后垂头丧气地被推着进了布料店。

　　老板娘笑意盈盈，刚想要问候乔安，就被高杉晋助拦下询问。

　　“那块布料取出来给我看看。”

　　她似乎有些诧异。来往的顾客一般都是女性，男客陪同居多，更何况是这样小的少年。

　　乔安在角落里种蘑菇，转眼间，高杉晋助已经定下两匹好看又轻薄，并且适合乔安穿的布料，他招手让乔安过来，订好的布料需要加工。私塾里要是能多个会做衣服的人，也用不着麻烦布料店了。

　　乔安被热得无精打采，她比普通人还要怕热，山上比山下要凉快不少，刚出来还保持的兴致已经被热光了。她像是小狗一样吐着舌头，几缕头发贴在脸颊边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高杉晋助习以为常：“谁让你一开始跑这么快，活该。”

　　他嘲笑了两声，从衣袖里捏出来一方手帕。手帕已经被洗得发白，上面的刺绣很精致，绣了一只振翅的金蝶。

　　乔安努了努嘴，没说话，任由他将她额头的汗水擦掉。

　　老板娘看得发笑，拿起卷纸要给乔安测量。

　　但是乔安被热得人都要软了，几次测量都不成。

　　高杉晋助皱眉：“你能不能站直一点？”

　　他不客气地敲了一下乔安的腿。

　　乔安耍赖，“怎么不直呢，我已经站得很直了！”

　　她转了转眼珠，一把揽过高杉晋助的肩膀，殷勤地凑到老板娘面前：“姐姐~我跟这家伙差不多高吧？身形也差不多，干脆量他的吧！”

　　高杉晋助：“不行！”

　　一想到乔安的衣服是用他的数据做的，高杉晋助就一阵头皮发麻。

　　老板娘倒是点了点头：“可以的。”

　　她安慰高杉晋助：“我会放宽一点的，放心吧，一定适合小姑娘。”

　　在布料店浪费了不少时间。高杉晋助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最后还是无奈答应了。

　　乔安露出了得逞的笑。

　　少年很清瘦。

　　婴儿肥也快消失不见，眼神越发锐利了。像刀子，清洌洌的，不凶，只是凉。

　　等测量完，乔安蹭到了老板娘身边，做出驱逐的样子让高杉晋助走开：“我要跟姐姐商量点事情，你快点走开。”

　　高杉晋助莫名其妙：“你又想干什么。”

　　乔安笑嘻嘻：“你也想知道我的内衣长什么样子吗？”

　　高杉晋助一言不发，干脆走出了店门，耳尖已经红透了。

　　只剩下两人了。乔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塞进老板娘手里，悄悄往上层的货架指了指，难得带了点踌躇：“姐姐，这家伙快要生日了，我们攒了点钱，想给他买身好看的衣服。我一眼就相中了那块布料……也不知道钱够不够……”

　　原来是这样。

　　老板娘打开数了数，笑起来：“放心吧，已经够了。”

　　乔安高兴点头：“嗯，那就好！”

　　“你七日之后来取吧，连着你的衣服一起。”

　　少女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因为怕热，袖子高高卷起，看起来邋遢，身上又很干净。老板娘看着她高高兴兴出门，越走越快，一把扑在了少年的后背。

　　“矮杉！我要吃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