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者》赵二月

21、第二十一章

　　“护士小姐，他没事吧！”医院里，章昱乘紧张兮兮地拉住护士问。

　　“具体情况还需要观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住院是必不可少的了，可以先准备一下住院手续。”

　　章昱乘靠在墙上松口气：“还好还好，从这么高楼梯摔下去，我以为他要摔死了。”

　　叶期很快就被转移到了住院部，得知叶期没有太大问题，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已经在路上擦完脸的江落，知道叶期没什么大事之后，掏出包里的湿纸巾，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擦裙子。

　　领口也有一点污渍，不过看起来应该没办法擦干净。

　　江落把湿纸巾扔到垃圾桶，跟林尽说：“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林尽看见了江落衣服上的污渍，但手上也没多余的衣服，便回答：“好的江小姐，不过我等下还要交钱，你和大家一起回去吧。”

　　江落不喜欢医院的味道，那种味道会让她发冷，会让她有莫名其妙的想法，不过她并不讨厌医生。

　　章昱乘没有打算走，他要在这看着叶期。祁蘩临走前，章昱乘跟她交待了一下资料的事。虽然二队目前进程不算慢，但也不能浪费时间。

　　章昱乘这次是高度紧张，他不想让江落失望，也想让二队争口气。这个自杀案件，整个南丘，只有五队六队和二队申请执行。其实就算二队无法完成任务，别的队也不会嘲笑二队。大家眼中的“优秀者”都在五队六队里，这种固有的观念给了别的队镇定剂。

　　自从江落来到了二队，二队的成绩也突飞猛进。章昱乘知道二队是沾了江落的光，这次江落决定和五队六队争，章昱乘也不想让江落面上无光。

　　＊

　　江落在电梯前等祁蘩出来，电梯到了，江落没有进，队员问：“那个，你不走吗？”

　　电梯里的孟尘尘瞥了江落一眼，看到江落衣服上的污渍。

　　奇怪，怎么没见这个女人发火？孟尘尘以为江落被弄脏裙子会很不高兴来着。

　　江落摇摇头，看了一眼手机：“你们走吧，不用等我了。”

　　队员点点头，知道江落要等祁蘩，便关上了电梯。

　　江落趁这个时间整理文件，时不时还问了问别的队关于自杀案件的消息。

　　隔壁电梯门开了，江落怕人太多，便往一旁走了走。低头打字时，江落闻见了一股味道。

　　江落对妖怪的味道一直不是很敏感，她虽然很努力地练习，但效果并不是太好。不过，不太敏感也并非感觉不到，只不过比其他人弱了一点而已。

　　“这个味道……”江落关上手机环顾四周，味道的源头走向了转角处。

　　江落立刻往那个味道的方向去追，那个味道若隐若现，能感觉到在刻意压制。这个程度的妖气，能得知对方不是人形妖怪，应该是普通妖怪或者契约者。

　　妖怪不会在这种地方出现，况且妖契的人还在这儿，那么对方很可能是契约者。

　　如果这个契约者和自杀案件有关的话……

　　江落加快了步伐，同时接了祁蘩打来的电话：“喂，祁蘩。”

　　“落落你现在在哪儿？”

　　“你先下楼等我，我待会儿下去。”

　　“怎么了？你怎么有点慌？有什么急事吗？”

　　“我没……卧……槽！啧……”

　　“怎么了落落？”

　　“没事，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江落挂了电话，一脸不悦地望着面前的人。

　　“我现在没空理你。”江落一把推开李疏亦，继续朝妖气的方向追去。

　　李疏亦跟在江落身后问：“啊呀，怎么了呀，你怎么那么着急呀，见到我你不高兴？我可是好久没见你了呢。”

　　这时候的妖气已经太过微弱，江落无法再感知妖气。脚步也停在另一头的电梯，江落站在电梯前按了下按键问：“你刚刚没感觉到？”

　　李疏亦不明所以：“感觉到——什么？”

　　江落不耐烦地拉过李疏亦的手腕，腕上的手环没有任何异常。

　　“你这玩意儿是坏的吗？怎么……”江落甩开李疏亦的手准备奚落他，但适时停住了。

　　检测不出妖气的话，就不知道医院有契约者，那么二队的胜算又多了。

　　电梯开了，江落也不打算和李疏亦在这里耗那么久。

　　“算了，没事儿，我走了。”江落一只脚刚踏进电梯，李疏亦一手将她拉了回去。

　　李疏亦微笑着，睁着漂亮眼睛问江落：“等一下，你想跟我说什么？”

　　江落撇嘴道：“没什么，我也不想在这教训你，松手。”

　　李疏亦很听话地松开手，好奇心驱使他又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难缠的家伙。

　　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江落离开电梯口，整理好思绪说：“那你来这干什么？怎么着？你身体不好？哪里不好？呵呵。”

　　江落笑得意味深长，李疏亦倒是习惯江落这样的笑，听江落这样问便如实回答：“不是哦，是我同事受伤了，到这里简单包扎一下。然后正好还有同事在这里住院，就来这里看看他。”

　　“真是稀奇，你们SCC的人也会受伤？再说，你们不是有自己的医疗部门吗？来医院干什么？”江落倒挺想趁机羞辱SCC一番。

　　“因为正好执行地点离医院比较近，而且这所医院的所有九楼是我们SCC特制楼层，来这又不亏。”

　　江落愣住了，所有九楼都是SCC的？怎么感觉自己没羞辱到别人，这下反被别人羞辱了？

　　这SCC那么嚣张的吗？

　　李疏亦没有在意江落的语气里有特殊含义，只是接着问：“那你呢？你队友受伤了？”

　　“队友的朋友受伤了，不是，我在这跟你聊天侃地我是有病吗？”江落又立刻折回电梯口按电梯。

　　电梯还要等一会儿，李疏亦靠在墙上望着江落问：“你们这次也要调查那个自杀案件？”

　　“你也调查？”

　　“算是吧，我主要是带新来的小朋友熟悉一下执行任务的流程。”

　　江落瞥了李疏亦一眼：“小朋友？”

　　“是呀，前些日子新加入的几个小朋友，他们表现还不错。”

　　几个小朋友在李疏亦的带领下执行任务，他们执行任务的速度还非常快。而妖契这里三个队出动，到现在进度还一般般，这鲜明的对比让江落一阵烦躁。

　　电梯开了之后，江落快速进电梯。在江落按楼层时，李疏亦却把自己的外套扔给江落：“你的小裙子脏了哦，你那么爱干净，肯定觉得很不舒服，这外套你先用着，等哪天有空再还我。”

　　“喂，你！”

　　手里的外套还没扔出去，那个家伙就一溜儿烟地走了。电梯里，江落很嫌弃地拎着那件外套：“什么玩意儿？和你有关系吗？麻烦。”

　　到楼下后，江落看到祁蘩没有走，而是站在角落等她。见江落出来，祁蘩小跑到江落面前问：“刚刚发生什么了？你怎么那么慌张？出什么事了吗？你没事吧？”

　　江落摇摇头：“我倒是没事，只不过有了新发现。”

　　“如何讲？”

　　“医院里有契约者。”

　　“什么？”

　　“我想赌一把，这个契约者和自杀案件有关。”江落开始编辑消息。

　　江落还在低头编辑消息，祁蘩打了车之后，拉着江落的胳膊往外走。江落今天没有开车，整个二队都执行任务，她自己开车不是很方便。

　　拉着江落去等车时，祁蘩才发现江落胳膊上挂着的衣服。那衣服摸起来凉凉的，风格有点眼熟。祁蘩拉起衣服看了看，那个熟悉的logo，SCC?!

　　祁蘩直接把衣服从江落胳膊上拿下来，问：“这是谁的衣服？不会是那个，李疏亦的吧？”

　　江落瞥了一眼衣服，点头嗯了一声。

　　祁蘩觉得这衣服质量特别好，不仅质量好，这样式和以前也不一样，每次见SCC的制服都会感觉到变化。祁蘩猜他们SCC每年都有最新的设计，不过那些制服总体都是一样的风格，辨识度特别高。

　　“你为什么拿着他的衣服，呃，落落，咱没必要连他们的衣服都抢……”

　　江落啧了一声，眉头皱着，左手叉腰，歪头为自己辩解：“什么叫我抢他衣服？是那家伙自己硬塞给我的好吧。”

　　祁蘩放下衣服望向江落：“他为什么塞给你衣服？”

　　这一问，祁蘩倒自己有了答案。

　　江落身上的点心的污渍很显眼。

　　祁蘩低头笑笑，了然道：“哦，原来是这样。李疏亦还是没变啊。”

　　“他们SCC的人不都是那副德行？自以为是，骄傲的不得了。”

　　车来了，坐进车里后，祁蘩靠在江落身上笑道：“哪里啊，我一直觉得李疏亦这个人挺好的，起码他对你挺好的。”

　　这话刚说完，江落拧着祁蘩的脸问：“来来来，你给我说说，他哪里对我好？”

　　祁蘩挣脱掉江落的手给江落细数理由：“首先他很尊重你，不像别的SCC的人，那些人打心底瞧不起咱们这些契约者。还有之前你俩决斗，你输了，但他说你以后会越来越强，他期待你打败他的那天。这代表什么啊落落，你想想看？”

　　江落把消息发出去后，用食指戳祁蘩脑袋：“我想个泡泡茶壶啊想？我有想这个的时间还不如想想这案子。”

　　祁蘩揉揉脑袋，赔笑道：“好好好，我和你一起想。”

　　已是傍晚，入夏的彗川区依旧不减燥热。祁蘩定的终点是猫咖，离终点还有一小段距离，趁江落不注意，祁蘩点开了热搜。

　　还未点进热搜里，车窗外的蓝紫色的云吸引了祁蘩。

　　“落落，咱们下车吧！”

　　“为什么要下车？”江落不是很理解。

　　“天空很好看。”

　　江落侧了侧脸，蓝紫的光映在她脸上。

　　见江落没说话，祁蘩笑着跟司机说：“师傅，我们在这下车。”

　　穿过护城河，绕过一个广场就可以快速回到猫咖。祁蘩拉着江落下车后，便拿起手机拍照。

　　“落落，你站在这里！”祁蘩让江落摆好姿势。

　　江落低头看看衣服摇头：“我衣服脏了。”

　　“你把李疏亦衣服穿上。”

　　“啧……”

　　祁蘩走向前去把外套给江落套上，江落嫌弃道：“这很丑的吧！”

　　“来来来，我要拍了，三，二，一！”

　　江落在最后一个数字摆了个姿势，祁蘩拍完后，两人的动作一起停住了。

　　“妖气？”江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妖气。“祁蘩？是不是？”

　　祁蘩关上手机点头：“是妖气。”

　　妖气若隐若现，不是很稳定，但可以寻找到大致方向。那个方向有些嘈杂，江落和祁蘩赶过去时，只看到巡逻人员和围着的一群人。

　　“别过来！都别过来！”一个高高胖胖学生模样的男孩挟持着一个瘦弱的男人。

　　周围的人在劝阻，江落站在不远处望着那个拿着刀挟持男人的男孩。

　　若有若无的妖气，江落确认了一下，那淡淡的妖气来自这个男孩。

　　男孩在说着什么，江落盯着男孩的脸，妖气没了。

　　人们突然尖叫起来，江落被推搡到一旁，江落再看向那个男孩，那男孩疯狂地捅着他挟持的男人。早已有人报警，但现在没人敢去阻止。

　　那男孩捅完那个男人后，扔掉刀，突然转身跳进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