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晚宴与婚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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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周末之后的星期一上午，卡洛琳前往下哥谭赴宴。
如果纽约说不上是一个好地方，那么东岸的哥谭就是个坏地方。
因为哥谭，富人们的销金窟、穷人们的血汗场。追求梦想的外来人大多在这里尸骨无存，临时才发现自己不仅只是资本手下的一只小蚂蚁，还是阿卡姆精神病院的超级反派手下的玻璃玩具。
但对卡洛琳来说，不论离开多远，哥谭总是有些特殊在身上的，她在这里度过了并不算是美好的童年时光，也曾站在高处对着水滴兽思索人生道路，何况工作室注册地址也在这——
她总是要来哥谭的，不论什么样的原因，现在也是。
列车到站，她拿着伞离开站台，直到出了站，红色的伞才打开，遮蔽了哥谭冰冷的雨丝。
这时恰是天光最大的中午，天空却灰蒙蒙的一片，将黑不黑的模样，只偶尔闪过一丝雷光，和沉闷的水汽如纱般罩下整座城市，只余潮湿的压迫和胸闷。
卡洛琳拨号问了情况，来接她的人被堵在半路。因为谜语人霸占了中心十字路口，一个重要的交通要道作为直播现场，半个小时前才被罗宾和蝙蝠女踹了屁股，送进了阿卡姆。
雨声渐大了，匆忙的人更少了。
她站 在门口避开了好几个主动撞上来的小偷，半大的少年，或各样的中年……伪装真实，动作轻巧，这些以此为生的人总是有成功得手的。
一边和薇安闲聊，【尤里西斯到收尾了？】
尤里西斯，维安局的S级探索者，她的挚友，
【对，就是这个月的事。】
薇安补充，【刚好来得及。】和主人见面。
卡洛琳：【嗯，薇薇安呢？】
尤里西斯是位单亲父亲，薇薇安正是他的女儿，一位A级维护者。
薇安：【通过记录在16个通用时前。】
？薇薇安可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性子。
卡洛琳有些担心：【…定位。】
薇安：【不知道。】
卡洛琳：【……】
“格兰女士。”
一辆民用福特稳稳停在她面前，随着贴着防窥膜的车窗下滑，露出了驾驶位上的一双狭长的眼睛，陌生的男人带着歉意道：“很抱歉，久等了。”
那是工作室新招的司机，马伦·凯尔森。
28.
卡洛琳在车上翻看了哥谭慈善总会寄来的拍卖名单，白色烫金的小册子，图文并荗，体贴地标了预售价。
她找到了想要的拍品，康口青花冰梅赏瓶，开冰纹的青花瓷。
上个月她就看中了，还特意和拍品主人联系，打算提前买下来，但是对方拒绝了，所以拍卖会一定要拿下。
薇安在附和：【预售价的二十倍，一定能稳稳拿下。】
卡洛琳没回薇安，关上了小册子，她透过玻璃车窗往外望去，看清乌云笼罩时的模糊界限，那些云极重极灰，像是生怕行人不知道它们蓄饱了水，计划着打一场从早到晚的持久战。
一道弯折的亮光忽然闪了一下，这在总是下雨但无雷的哥谭很少见，于是卡洛琳愣了一下，随后便是轰鸣声在耳边乍响，她意识到。
打雷了。
“格兰女士，到了。”
车子稳稳地停下，有人过来拉开了车门，透明的雨丝顺着风倾斜地飘进车里，冷风混合着凉雨，将冷气一股脑地往卡洛琳脸上送。
她低着头跨出去，一把商务伞体贴地挡住了大部分的雨丝，有些狼狈的小姑娘睁着期待的眼睛，喜鹊般地喊道：“格兰女士！”
棕褐色的头发，黑溜溜的眼睛。
卡洛琳记起了对方的姓名，琳达·卡莱尔，新上任助理，工作室最近招了一些新人。她瞥过被雨水浸湿的肩膀，向人展示了那把红伞并打开，避开对方想替她打伞的手：“卡莱尔小姐，下次不必了。”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上了台阶，收了伞放好。
“…好的。”
琳达应下，紧跟在卡洛琳身后，听见上司吩咐：“还有，我需要一杯姜茶和一杯咖啡，送到我的办公室，谢谢。”
“好的。”
琳达转身迈向茶水间。
29.
作为韦恩集团名下的工作室，这里延续了韦恩集团的高员工福利，连茶水间都很大，配了零食架、饮品柜、咖啡机等等。
琳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放着姜茶糖块的袋子，她向在磨咖啡的前辈威尔斯，很巧合的也是最开始那位很照顾她的好心男士寻求帮助：“前辈，姜茶在哪？”
好心的威尔斯从咖啡机中抬起头，朝柜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在第五个柜子里，这东西不太受欢迎，可能在最里面，你仔细翻一下？”
他思索了一下，补充道：“红色的不透明袋子，看着像是红茶？”
琳达顺着威尔斯说的，找到了袋子，里面是密封好的姜茶糖块，“威尔斯先生，谢啦。”
威尔斯好奇地问：“你喝的惯吗？”
琳达已经习惯了热心又有些八卦的威尔逊，头也不回地答道：“是格兰女士要喝。”
“？”作为前辈的责任感上来，威尔斯好心地提醒：“可格兰讨厌姜茶。”
“啊？”
琳达茫然抬头，像是某种可爱的动物，她的手里甚至还端着两个蝙蝠侠的马克杯。
威尔斯注意到了这一点，隔着镜片也看见了被打湿的肩膀，他瞬间想明白了来龙去脉：“卡莱尔女士，姜茶应该是给你自己的。”
琳达的茫然不解，甚至更多了，她呆呆地看着人，希望得到个答案。
威尔斯反而愣了：“你没在茶水间听过吗，关于那个特殊的企业文化半点风声？”
琳达反应很快：“别扭的凯尔茜？”
凯尔茜是楼下猫咖馆的一只猫，银虎斑的挪威森林猫，非常漂亮粘人，很受顾客欢迎。所以女孩们休息时间凑在一起八卦，提到“别扭的凯尔茜”时，太过古怪了，琳达一下子就记住了。
威尔斯小声道：“你可别说漏嘴，你不觉得凯尔茜和格兰女士外表上很像吗？”
“……哦。”琳达好像懂了，如果那杯姜茶真的是给她的话。
“快去吧，”威尔斯端着自己的咖啡离开茶水间，“别忘了换衣服，小心感冒。”
“好的。”
30.
琳达把姜茶和咖啡带进办公室时，卡洛琳已经在个人隔间换好了礼服。这是条海蓝色的绸面鱼尾裙，搭配了华丽的珍珠身体链，一颗颗小巧圆润的珍珠有着漂亮的光泽。
她一时移不开眼，勉强收回目光，把姜茶和咖啡放到了办公桌上，转头就又看见卡洛琳以一种奇特的步调走过来，如同长了鱼尾的鸟——
那条漂亮的鱼尾裙不是修饰和点缀，更像是一种多此一举的束缚。
裤装会更适合格兰。
琳达想着，就听见对方不出意料的话语。
“辛苦了，卡莱尔小姐，喝杯姜茶去换掉衣服吧，好好工作，不要加班。”
她拿走那杯咖啡，浅啜了一口，然后自然地夸赞道：“味道不错，我喜欢你的细心。”
琳达沉浸在被夸奖的喜悦中，就听见格兰话锋一转：“下不为例，卡莱尔小姐。如果你想当仙蒂瑞拉，那么我这里不适合你，这里不需要门童，更没有魔法水晶鞋和王子，OK？”
“I'm so sorry.”
31.
雨如柱愈发倾盆，不见天空安静。风如刺愈发猛烈，刺骨阴人的冷席卷而来，但阻止不了女士们穿上漂亮的裙子走红毯。
一场哥谭慈善总会举办的慈善活动，无数名流受邀而来，就像哥谭名声远扬也阻止不了柔弱明星或模特前来，因为这可是扬名立万、大捞一笔的机会，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总会出现在各种各样的哥谭慈善活动上。
于是无数漂亮的黑发蓝眼女人从正门的红毯款款而入，享受闪光灯无数，并期待邂逅哥谭王子，扬名暴富一条龙。
而卡洛琳披着风衣，避开记者，从后门悄然入场，再收好风衣，露出蓝色的鱼尾裙和漂亮的珍珠串。
她踩着双高跟鞋，一边端着杯香槟，一边欣赏彩绘的天窗，那上面是披着温帕尔头巾的圣母、被抱在怀中的圣婴和几何图形构成的太阳。
“钢铁侠——”
呼唤声贯雷入耳，卡洛琳循声望去，目光精准地落到行走的“聚光灯”托尼·斯塔克，数天来再一次出现在公众媒体眼前的超级英雄钢铁侠身上。
于是，宴会中由提摩西·德雷克代表韦恩出面后的颓废一扫而空，女郎们如同钠遇水般剧烈，气氛沸腾起来。
在斯塔克公布他就是钢铁侠之前，他和韦恩在封面女郎的心中是旗鼓相当的，但在那之后，他稳稳压了资助正联的韦恩一头，毕竟资助者和超级英雄，当然是钢铁侠更酷。
卡洛琳收回礼貌的目光，举了举香槟杯，继续躲到了角落中，那些媒体被打过招呼了，可不敢放她的照片。
但那位斯塔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走了过来，她只得开口，语气礼貌又敷衍：“晚上好，斯塔克先生。”
顷刻间，有数道目光或直白或隐晦地投向她，或者说他们，漂亮的美人和多情的花花公子，单是颜值就足以令人侧目而视，况且斯塔克在出现时就被女郎们列为重点关注的对象。
“晚上好，卡洛琳，我喜欢你叫我‘托尼’。”
“免了，你今晚可是当之无愧的焦点。但是维吉尼亚应该不希望收到斯塔克公关部的加班控诉，而三流小报上的东西，你不会喜欢的，在洁身自好、以表忠贞的斯塔克。”
卡洛琳戴着一张充满童趣的兔子面具，露出了下半张脸，唇峰饱满的唇瓣不满地微抿了一下，态度说不上是恶劣还是谦卑：“所以，发生了什么，让大名鼎鼎的斯塔克屈尊降贵地来哥谭找我，这个籍籍无名的小设计师？”
“小辣椒真该看看你这副该死的模样，”无疑是上帝宠儿的托尼皱着眉抱怨，眼睛如同蜜糖般甜蜜，“她怎么能认为吵架都是我的错。”
卡洛琳和托尼，两个人是典型的相看两厌，他们因为维吉尼亚·佩珀·波兹熟识，也因为佩珀更为相看两厌。
“一刊报纸的原话，‘能够忍受托尼·斯塔克的人，都是圣人’，比如维吉尼亚，再比如美国队长。”
卡洛琳扬唇，笑吟吟地看人，毫不掩饰敌意地说道：“从你为她添多余的麻烦，以致她无法陪我逛街，并且和维吉尼亚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余下的当然都是你的错。”
不要和女人辩驳。
天才的理智使托尼没有反驳一些有关具体细节的错误说法，毕竟如果他说出来的话，不仅仅只是炫耀的问题，更多的可能是他被对方更加阴阳怪气地恶心，考虑到之后他们会详谈婚戒的款式。
于是托尼只是委婉反驳：“所以纸媒几乎被淘汰了。”
看不上对方的男朋友，这大概是男朋友和闺蜜不能共存的最大原因。
“纸媒的公信力可比新媒体高，需要我提醒你吗，大天才？你再多站一会，在营销号嘴里，我们说不定已经走了一遍肥皂剧的经典流程了。”
托尼被恶心到了，连忙起身：“注意查收消息，大设计师。”
“呵，你能这么觉得，真是令人欣慰的进步，在自知之明上。”卡洛琳一语双关，冷笑着送人离开。
薇安贴心地告诉她，斯塔克在半夜三更时发了数条信息，内容大致就是炫耀人生大事——维吉尼亚答应和斯塔克结婚了，想“请”她设计戒指。
卡洛琳：“……”
她现在想扭掉斯塔克的头了。
32.
公众媒体久违的闪光灯依旧刺眼，自从佩珀成为斯塔克工业的首席执行官，加上复联的发言人更多是史蒂夫，托尼其实很少面对闪光灯了，他更多是在复仇联盟大厦的实验室和私人聚会中出现。
他本来是不打算来哥谭参加慈善晚宴的，毕竟这里是那只讨人厌蝙蝠的城市，但是两个神棍——史蒂芬和卡莱尔夫人神秘兮兮地让他来。
托尼不是会随便听人话行动的人，但是事关紧要，于是他要了邀请函，漫无目的地过来了，顺便提醒某人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他和卡洛琳不约而同地把对方丢进了黑名单。
但小辣椒和自己的婚戒理应由最好的珠宝设计师，卡洛琳·格兰，珠宝界鼎鼎有名的【魔女】，小辣椒的好友来操刀。
于是托尼稍稍收了脾气，没有和人吵起来，也没有和人炫耀，直白地提醒对方注意消息，然后转身就走。
有人带着女伴靠近他，本欲托词拒绝，但看清对方的金发女伴后，托尼只能站在原地等人过来，敷衍地听着男人的长篇大论。
金发的女郎挽着男人的手臂，不动声色地微侧头，硕大的海蓝耳饰轻微晃动，托尼看懂了暗示，随意开口：“听上去不错，去那边详谈吧，这里太吵了。”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看似随意地指向休息室。
男人没有迟疑地答应了，然后就在个人休息室被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制服了，娜塔莎摘下假发，抬头朝托尼笑了笑：“真巧，谢啦。”
托尼背后感到一阵冷意，“小胡子法师一定要我来，所以是为了让我接应你？”
“你想试试？”
以“危险和美艳”著名的女人笑得动人，挑眉打量着男人。
“不了，”托尼打开门，“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贴心地把门关上，阻隔了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晚宴与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