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置》happykitten62

2、相遇

　　孙伯灵在鬼谷的房间醒来，窗外天已经亮了。他翻身下床，简单梳洗后，向鬼谷先生的房间走去。鬼谷先生已经起来了，站在门外等着他。
　　“先生。”孙伯灵对鬼谷先生一拜。
　　“孙伯灵，听说你想要出山？”
　　“是，先生。弟子听说，齐王在广招天下贤士，弟子认为，诸国中，齐国最有霸主之相，而齐国又是弟子的母国，所以弟子想要去齐国，为母国效力。”
　　“好，你的才智一向高于旁人，这几年你跟着为师，也算是学业有成，故土难离，你想要为母国效力，为师也赞同。你可以打点一下，过几日就可以启程了。”

　　朝堂上，孙伯灵跪坐在齐威王的面前。“大王若想要称霸诸侯，决不可轻易攻打周边的国家，出战一定要慎重。”
　　齐威王有些不悦：“看来你和寡人的那些臣子一样，都主张不用武力，以仁义来让各国臣服。寡人已说过，这是行不通的。”
　　孙伯灵点点头：“大王圣明。但草民的意思，并不是不用武力而使各国臣服。若要称霸诸侯，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但若要让各国臣服于齐国，齐国必须在战争中取胜，才能守住霸业，不然，若不能取胜，就要割让土地，与别国讲和，甚至于威胁齐国的生存了。所以，草民的意思，是用兵必须慎重对待，胜利不是贪求就能得到，而是在作战之前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作战要有正义的理由而不是盲目地侵略他国，这样才能有把握取胜。”
　　齐威王来了兴致：“先生所言甚是。那么依先生的意思，如何能百战百胜呢？”
　　“大王，若想要百战百胜，必须要能接受一些失败的战绩。”
　　齐威王有些迷惑：“先生方才不是还说，要有把握取胜才能出战吗？为什么现在反而说要战败呢？”
　　“大王，比如说，我方与敌军旗鼓相当，双方的将领都不敢先发动攻击，这个时候，就可以派出少量兵力去试探敌军，在试探的过程中做好失败的准备，不要总想着取胜，这样，便可诱敌出战，舍弃少量兵力，便可取得全局的胜利。”
　　齐威王赞许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么，倘若我方兵力强过敌方数倍，该如何取胜呢？”
　　孙伯灵对齐威王一拜：“大王英明！我强敌弱，大王还如此慎重考虑如何取胜，这是安邦的根本啊！这种时候，可以故意示弱，假装我方军队队形散乱，引诱敌方与我们作战。”
　　“那么，倘若敌强我弱，又该如何取胜呢？”
　　“要避开敌军的锋芒，做好掩护的工作，使我们的军队能安全地撤退。敌军见我方撤退，必乘胜追击，我们要按兵不动，等到敌军日夜兼程疲惫之时，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对敌军发动突然袭击。”
　　“若敌我两方势均力敌，该如何取胜呢？”
　　“此时要耐心等待战机，不可盲目出击。可以迷惑敌军，使之兵力分散，再抓住敌军的弱点，在敌军尚未发现的时候，对他进行突然袭击。”
　　齐威王赞许地笑了：“孙伯灵，你来到齐国，是齐国之大幸啊！寡人封你为齐国大将军，与田忌将军同掌兵权，如何？”
　　“谢大王。只是草民刚到齐国，毫无建树，难以服众，还是先做军师，等到建立了战功，大王再封赏草民为妥。”
　　“好，寡人听你的。”

　　这一日，孙伯灵从外面回来，却在他的府邸附近看见一个混混正在调戏一名年轻的姑娘。混混嬉皮笑脸地对着姑娘动手动脚，言语轻浮，姑娘满脸通红，哭得梨花带雨，却无法脱身。他正要上前营救，突然，人群中冲出一英俊小生，上前飞起一脚，混混被踢倒在地。人群中看热闹的几个混混的同伙们一见，立刻围了过来，只见这英俊小生不慌不忙，以一对四，这几个人竟无法近他的身。几个回合下来，混混和同伙都被打倒，躺在地上求饶。他不理会他们，径直上前扶起已经被吓瘫了的姑娘，说道：“姑娘，快回家吧，路上小心点。”又护送着姑娘走出了四散的人群，到了街市上人多的地方，才又折回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
　　孙伯灵迎了上去：“小兄弟，好身手！”
　　小生微微一笑：“举手之劳而已，不值一提。”
　　“小兄弟，我是齐国的军师孙伯灵。我对你今日的义举十分赞赏，也对你的身手拜服不已，前面就是我的府邸了，不知你是否肯赏光来我府邸上小坐片刻？”
　　小生想了想：“今日我还有事，改天吧。三日之后，如何？”
　　“好，三日之后，我等你！”

　　三日之后，孙伯灵等在府邸中，将近中午时分，下人来报，有客来访。他想必定是那日遇见的小生了，赶忙起身到堂屋迎接。却见门外走进一相貌秀丽的女子，双目如水般清澈，飘逸的长发用两根发簪束在身后，身上佩着一把宝剑。女子走上前，看着满脸错愕的孙伯灵，不禁笑了出来：“怎么，不认识我了？”
　　孙伯灵看着女子略带英气的面容，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就是那天的那个小兄弟？”
　　“正是。”
　　“可是你那天分明是…”
　　女子笑了笑：“女扮男装而已，出门方便。”
　　孙伯灵望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神，竟一时说不出话来。片刻，他才赶忙对她拱手施礼道：“那日孙伯灵不知姑娘是女儿身，不知是否在言语上冒犯了姑娘，请姑娘不要见怪。”
　　她笑出声来：“先生不必客气。先生不是说，想要我来此小坐吗？现在我已来了，不知先生有何事？”
　　孙伯灵这才意识到，自己只顾着惊讶了，竟忘了待客的礼数。他赶忙指了指旁边的坐席：“哦，姑娘快请坐。”
　　等到二人坐定，孙伯灵佩服地看着这名女子：“姑娘好身手啊！我在鬼谷学习的时候，曾习武多年，但竟赶不上姑娘十中之一，孙伯灵对姑娘甚是拜服啊！”
　　女子的笑容消失了：“你是鬼谷先生的弟子？”
　　孙伯灵有些奇怪，这是哪里得罪了她？他点点头：“是啊，姑娘知道鬼谷先生？”
　　女子气呼呼地说：“哼，岂止知道。当年我曾去鬼谷想要拜鬼谷先生为师学习兵法，可是他说我是女的，没收我。”
　　孙伯灵笑了笑：“这是鬼谷先生的规矩，姑娘不要生气。”
　　“狗屁规矩！女的怎么了？女的也能杀人，也能带兵打仗！你看看这世间的男人，有几个是我的对手？”
　　她还真是直来直去啊，孙伯灵暗笑。不过话说回来，她说的也有道理。“话说，如果姑娘真的想要学习兵法，不知你是否愿意跟随我做门客呢？虽然我答应过鬼谷先生，不把孙子兵法传给别人，但是姑娘若跟着我，作战之时，我可以让你与我同征，你也能学到些用兵之道。”
　　女子的眼睛亮了起来：“先生此话当真？”
　　孙伯灵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我愿意跟从先生！”女子坚定地说。
　　“好！”孙伯灵高兴地说。他唤来仆从：“备下酒菜，我要款待这位姑娘。”
　　仆从答应着走了出去。孙伯灵转身对女子说：“还没请教姑娘的尊姓大名呢？”
　　“我姓钟离，名春，春秋的春。”

　　当晚，孙伯灵躺在榻上，回想起白天与钟离春的相遇。他原本不知道钟离春是女儿身，邀她前来，只是因为当日看到她身手不凡，又极富正义感，觉得她是个人才，可以招纳到自己门下做门客，今日得知她是个姑娘，本来他已经不想让她跟从他了，只想如何找个理由给她打发走，毕竟，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征战沙场？可是交谈了几句之后，他便知她并非寻常女子，后来席间，两人把酒言欢，聊得很是投缘，她虽然并未学过兵法，谈起用兵打仗来却说得颇有见地，是个可造之材，他也再次确定了她的不寻常。他想起她清澈的眼神，爽朗的笑声，说起剑术来自信而坚定地神情…钟离春，真的是个好名字啊，她就像初春一般凛冽却又有着破土而出的生命力。他从未见过如她一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