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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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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高中生们的脑回路大体都是一样的。
跟假装说去上课,实则到处乱逛这种事——不仅是王伟哲,周羡青的脑子也确实往这方面想过,但想过不代表他就会去做啊!
客观来说姜女士这还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姜女士制裁他也就算了,毕竟是皇太后,可沈公公为什么要一马当先的背刺他!
一想到沈贺白答应姜琳答应的那么干脆利落,周羡青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是脑子瓦特了才会对沈贺白这个狗东西心生怜惜!他居然还设想了跟沈公公共享江山的未来——荒谬啊!!
但是书桌他已经答应送进来了!
面对被完全割据的房间,周羡青面如死灰。
大概是为了让他们俩彻底适应一下这种共同呼吸的氛围,姜琳出门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了,卧室里一片寂静。周羡青扶着床栏,横目瞪着旁边若无其事的沈贺白,幽幽道:“想免学杂费你可以跟我直说,我给你出啊!我爸刚给我打了二十万,养你都足够了,至于这么出卖人格妈!”
沈贺白停顿两秒,扭头。
“你不早说?”
周羡青:“??”
周羡青:“现在说晚吗!”
“晚了,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沈贺白在书桌前坐下,自顾自的整理东西,“我跟姜阿姨达成交易,就得守信用。”
他的态度是那么的刚正不阿,有礼有节,好像世间公理都汇聚在他那儿一样,周羡青被气的头顶冒烟。
“你果然是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他口不择言起来:“哦!所以你才那么暗示诱导我妈!你故意的!”
“听不懂你说什么。”沈贺白说。
“不是你主动说要帮我妈的忙吗!”
“我只是看姜阿姨对我很好,想报答一下——”
“你都收费了你还表演什么真情实感啊!?分担压力?挑拨离间吧你!”
“金钱交易是双方签订契约的仪式感,甲方给钱乙方收钱,是重视也是施压。”沈贺白说:“如果仅仅是口头说说,很难不让人怀疑我是不是前脚承诺,后脚就跟你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了。”
前面那个词儿周羡青没听懂,后面那个词儿他听得懂。
“同流合污?”
又是这么文绉绉的挖苦,周羡青直接气的失去表情管理,“你果然是在我妈面前败坏我形象!”
“......”沈贺白无语了,偏过三分之一张脸来,斜觑着他,眼神淡漠,“我从头到尾说了些什么你都听得见,你又不是聋子。至于姜阿姨为什么会不信任你,你应该反省自己。”
“......”
周少爷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两秒后,他颤巍巍抬手,瘪着嘴指戳沈贺白的后脑勺,“你PUA我!!”
沈贺白一愣。
“我长这么大我妈都没PUA过我!!”周羡青大声控诉,竟然带了点儿鼻音。
他的反应好像有点儿过于激烈了,沈贺白不由得疑惑,身体偏转的幅度更大了些,随后,他就对上了少年一双被气到泛红的眼睛。
像浸了水的琉璃,又像雨后的桃花,清澈,剔透,秾丽。
他真的长了一张过分漂亮的脸,只是之前嚣张跋扈惯了,总会让人忽略这一点。
怎么突然就......
沈贺白怔忪。
“谁PUA你了!”他下意识的紧了紧椅子扶手,“我只是不喜欢你的生活方式——”
“你喜欢不喜欢关我什么事啊!我就这么生活!我这么生活十好几年了!也没有怎么样!”周羡青悲伤的莫名其妙,“凭什么你一来我就要改啊!我又没有错!”
“你——”
“枉我今天还想着给你腾衣柜!早知道我也不让小刘婶婶弄鱼给你吃了!”周羡青的胸膛剧烈起伏,他薄薄的唇角抿着,咬出一圈嫣色:“我犯贱我就是!!”
“......”
沈贺白的眼神逡巡了一阵,垂落。
他明明有很多犀利的话去反驳这个不知人间疾苦狂妄自大的富少爷。
但是对着这么一张脸,那些言辞堵在喉咙口,缓缓下沉,吐不出来。
“总是这样抱有敌意,我们以后相处不会愉快。”他低声说。
“谁要跟你愉快相处了!”周羡青愤愤然道:“再说难道你对我就没有敌意吗!”
沈贺白冷不丁扶住镜框。
是啊,他难道就没有怀揣着敌意吗?
他甚至可以说是全副武装的来到这里,他保持着距离看待一切,那每一片牢固的鳞甲都是他自己亲手嵌上去——
沈贺白猛地闭上眼,又睁开。
“我们......和解吧。”
“和解?”周羡青说。
“把问题都放到台面上。”沈贺白说。
周羡青怔了怔。
“比如呢?”他瓮声瓮气道。
“我的目标是考大学,我需要宁城的教育资源。别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沈贺白说:“来这里是父母的缘故,时机到了我就会离开,你不需要有危机感。”
突如其来的坦白局让周羡青大感意外。
“那......那你少管我!”他粗声粗气道。
“我不想管你。”沈贺白闭上眼,似是隐忍:“但我晚上十点必须睡觉。”
“你睡你的呗!”
“你吵的我睡不着。”沈贺白说。
周羡青:“?”
“带了防噪耳塞也睡不着。”仿佛是怕他杠,沈贺白飞快的接了一句。
周羡青:“......”
他以舌尖抵了下腮肉,闷声道:“那么问题来了,我不可能因为你不过我的晚间生活,这种事没得谈,你住在我家,住在我屋,只能你好好适应我了。”
他本以为这句话会引来沈贺白的轩然大怒,却不料沈贺白只是垂眸深思了片刻,淡淡挑唇。
“你说得对,只能互相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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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领地划分的事情,仿佛就这么在一场没有硝烟的纷争里尘埃落定了。
接下来了大半周,周羡青都没有再跟沈贺白发生口角,这让他产生了极大的不真实感,以至于晚上跟王伟哲他们开黑打游戏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打字暗暗吐槽。
“我老有一种我在欺人太甚的感觉。”
王伟哲一边操纵角色嘎嘎补兵一边说:“自信点青哥,把感觉两个字去掉。”
崔星在旁附和:“是得嘞,从我们的视角来看,学神就是在你的撒娇撒痴之下无限退让,割地赔城,委曲求全。”
周羡青手一抖,野怪直接拉脱。
“你才撒娇撒痴!”他脱口而出道:“这我房间!谁割地赔城还不知道呢!”
他嚷嚷完意识到自己的嗓门有点儿大,不禁伸了脖子往下铺看。
现在十点十分,室内顶光明亮如昼,沈贺白已经戴上眼罩耳塞安然就寝,双手平方在小腹部,那睡姿端庄到可以直接入土。睡没睡着不知道,但是沈贺白确实没有再跟他提什么要求,更别说嘴他了,周羡青撇撇嘴,心情愉快。
十二点半他们散了局,周羡青躺平,他难得有了些困意,塞着耳塞阖眸入眠。
眼前一晃,他恍惚躺在一张宽敞的按摩床上,四周是朦胧熏蒸的雾气,技师推门而入,跪在了他的脚下。
居然是个男技师,上身穿了一件很不守男德的无袖背心,光裸着修长结实的双臂,头肩比堪称完美,短发湿漉漉的覆盖着额头,温顺且性感。随后,对方举起大掌环住他的脚踝,放至肩头,冷淡的脸孔也跟着扬起,叫周羡青的灵魂都战栗起来。
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沈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