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恋六骑士]深渊绝响》八汰猫

18、第十八章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该隐虽然还想追问下去，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张口，他担心最终会得到仅是一句“不能告诉你”——某少女也是这方面的惯犯了。

　　临走之前，他忽而想起他差点忘了特地跑这一趟的最重要的目的。

　　真是个危险的女人，不知不觉话题又被她掌控了过去……虽然她说得也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内容。

　　“对了，最后想问你一件事，你是如何知道袭击者的位置的？”

　　一般来说，能够感知到魔导力的只有魔导士，当然也会存在像尤金那样感受敏锐，本身却没有丝毫魔导能力的特例。然而，就连骑士团内魔导力最强的雷比亚斯和感知最出色的尤金都没能做到的事，这个少女究竟是如何……难道说她比尤金还要强悍？

　　虽然某银发青年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然而这回，风织却没有用“就是不能告诉你”的说辞来回绝，反而是低头先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张口。

　　“应该说，我和你们感知魔导力的方式不同吧。”

　　“方式？”该隐怔了怔，“难道你不仅仅是感受到，还知道探知魔导力的原理？”如果真是能推导出相关的完整理论，那可就太可怕了。该隐蓦地想到了其中蕴含的价值。

　　“虽然对我来说很简单，但你们就不好说了。我是用灵魂来感知魔导力的波动。”风织的回答掐灭了某青年的幻想。

　　果然是无法轻易被推广的……

　　“用灵魂？”该隐不是很明白，毕竟这种听上去就属于玄学范畴的东西，实在不是平常人马上能够懂的。

　　“我以前在和你讨论修纳的问题的时候，好像有和你提起过，灵魂的强大可以改善身体，由此衍生而出的魔导力感知，也不过是一种灵魂力的运用手段。”

　　“灵魂力……”

　　“说实在的，在我看来，魔导力也不过是灵魂力的一种体现，而你们仅仅把能作用于现实，且具有破坏效果的灵魂之力当作有价值的魔导力来使用，也实在是太片面了。”

　　“灵魂力，或者说魔导力，其实应该有着更加丰富多彩的表现形式，就比如说该隐你……”

　　“我也……具有魔导力么？”该隐觉得自己的心在砰砰跳。

　　“在我眼里，你的灵魂就如黑夜般宁静且具备很强的包容力，如果好好训练的话，也许可以使用暗系魔法哦。”

　　当然眼下，风织是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时间去做这样的事。

　　“……差点被你骗了。”大约是某少女劣迹斑斑，外加语气多少有些不正经，也有可能眼下实在没有这样的余地去往这方面思考，银发青年最终选择了不相信。

　　“不过，也算是一种参考。”该隐淡淡道。

　　沉默了片刻，他忽而又道，“如果真如你方才所言，那么，雷比亚斯大人的灵魂，在你看来是什么样的呢？”

　　“我说了你信吗？”少女巧笑若兮。

　　“……”该隐无法回答。

　　“那么，明天作战加油哦，我会去现场观摩的。”

　　“你要去战场？”

　　“我会好好欣赏你们各位骑士团长的战斗之姿的，所以，要好好表现哦。”

　　“不用你提醒。只要你不捣乱，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说完，该隐很是有些不愉快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灵魂之力……么？如果他也能使用魔导力，哪怕只有一丁点，或许就能更多地为雷比亚斯大人分忧吧。……现在再想这些也没用，还是集中精神在明天的决战。

　　门内的风织，默默收敛起了笑意。其实，那个问题，她即便真的回答了，该隐恐怕也是无法理解的。那是深渊的颜色，是连再强的光芒都能吞噬的存在，或许也是任何人都不能碰触的所在，除了……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地平线时，希维亚领的战斗正式拉开了序幕。

　　雷比亚斯骑士团的兵力虽然不占优势，好在基本都是精锐，战况比想象中顺利。尽管共同作战的抵抗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希维亚领本身也只是一个小地方，领主也没啥打仗的经验，人数和装备的优势在骑士团跟前简直不值一提。

　　常规攻城之后，最终在死祭骑士团的魔导力轰炸下，希维亚领的领主举白旗投降。

　　嗯，骑士团的战斗素养还是可以的，平日的操练应该没有懈怠；兵种的分配也挺合理，除常规步兵、骑兵外，远程部队（弓箭兵），隐秘部队（主要是探哨），也非常具有威胁性。最后还有战略性打击部队，即魔导士团队，这可是一般地方势力很少能具备的大杀器，即便是各地的领主，最多也不过能招募到一两位魔导士，能形成兵团的绝对屈指可数。雷比亚斯骑士团专门编制了一个团队的魔导士，人数虽只有一二十人，尽管不多，也足够影响到战局，这也是风织能把其定性为战略性打击部队的理由。

　　只是魔导部队的骑士团长是那个心智尚不成熟的卢诺，这实在让风织有些无法赞赏。即便那个孩子再怎么有魔导天赋，即便魔导部队的战斗形式是要将全部魔导士的力量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以此形成巨大的破坏力，团长这样的职位，也不应该让小孩来担当吧。都不用有人特意煽动，底下的魔导士一定会有人不服气，要是影响到军心那就麻烦了。

　　这个问题，她需要去提醒雷比亚斯么？只是，她并不认为对方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说，这其中，有某种特殊的理由么？

　　不得不说，风织还是过低地评估了雷比亚斯的随性，后者真的是随便就把一个魔导士军团丢给了一个孩子，以至于要不是某少女力挽狂澜，这都会成为骑士团覆灭的诱因之一。

　　至此，雷比亚斯骑士团在行星诺古的所有作战行动都已宣告完成，也就是说，他们终于要启程离开这个星球了。

　　风织自然很是好奇，对于他们这么多人究竟会采用何种方法进行星际间的转移，不过答案倒是分外简单——乘坐星际飞船。

　　这样中世纪风格的世界里，居然存在如此高科技的产物，着实让某少女稍微吃惊了一把，以至于，她连飞船行进间并不算长的空闲时光都没心思把握，放弃了盯着雷比亚斯学习各种财务知识，而是向后者探询起了飞船的各项动力原理，主要还是关于启动飞船的魔导装置。

　　“关于如何让飞船制动、行进，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事么？”倒不是雷比亚斯不想珍惜这难得不会被“压迫”的时间，而是……那位一直把“没时间”放在嘴上的少女会对和她的目的看上去没什么相关的事物那么上心，实在有些难以想象。

　　对此，风织则是一脸严肃，“非常重要。”她看着手中拇指大小的乳白色魔导石——那是某青年交给她的样品，仿佛在心中思忖了片刻，然后心不在焉地打完招呼就走了。

　　照理应该很开心自己终于不被“纠缠”的雷比亚斯，在遭到了如此冷淡的待遇后，居然还有点不高兴，他觉得，大约是被无视让他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伤害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风织几乎把时间都放在了这颗不起眼的魔导石上。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飞船上的图书室。在那里，她碰到了早她一步开始研究相关内容的修纳。之前在被该隐带着“参观”城堡的时候，仿佛确实有听到银发青年提过这一茬，但那时风织忙着确认某些事情，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而乘坐星际飞船的机会让她彻底反应过来，魔导石中蕴含的极大价值。

　　如果说星际飞船是一个体积巨大的魔导制御装置的话，能否通过将其轻量化，使其能够被个人所装备，从而实现普通人也能驾驭魔导力的效果呢？

　　这其实对风织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题，只是……她要是亲自插手，会不会破坏这个宇宙中已经存在的某些规则？要是真的能够人手一个魔导装置，那么，魔导士和普通人的差距将会急剧减小，魔导士仅剩的最大优势，也就是个人形充电池了——魔导石需要通过魔导士将魔导力充入其中，才能发挥作用。而这，也将会对这个世界的战争方式起到颠覆性的影响。

　　好在风织很快就不用把精力和担忧放在这些问题上了，因为修纳靠着自己的超越常人的见解认识到了其中的价值，已经一个人开始这方面的研究了。

　　风织犹豫着，终于没有掺和进这件事里。轻量化魔导装置是一把双刃剑，在强化己方的同时，也避免不了造就强大的敌人，到底会对这个宇宙造成怎样的深远影响，实在很难判断，还是交给这个宇宙里的历史自行发展吧。

　　飞船平稳地在星海中徜徉，很快到达了他们下一个目的地——红色星系费伊雷伊。

　　这是一颗荒凉贫瘠的星球，植被稀少，沙尘漫天，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这颗行星本身，含有某种特殊矿物的沙土。

　　围绕着矿产的归属，外来星系的地主和当地的民众展开了激烈的争夺，结果不用多说，自然是装备精良的地主们占据了绝大部分优势。不过行星费伊雷伊地形环境复杂，遭到打击的抵抗军虽然势单力薄，可他们并没有就此投降放弃，而是转到了暗处，躲在深山和矿区中，和地主的正规军们进行周旋。这种游击战的战斗形式虽然不会一下子给对方造成致命伤害，可不时地被骚扰，逮着防备松懈可能还会被咬得皮开肉绽，也着实让正规军们身心疲惫。

　　出乎某少女意料的是，这回，雷比亚斯骑士团竟然站在地主这边，也就是说，他们的对手是当地的抵抗军。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了。行星费伊雷伊虽然拥有珍贵的矿产，但并非什么富饶的星球，自然也不是皇帝的直属领地，直接在领导阶层里动些手脚的话，也比较不容易被皇帝发现。况且这里的地主们都是外来户，根基都在其他地方，采矿的方法几乎也都是掠夺式的，间或还会因利益纠葛而相互私斗，这也方便雷比亚斯进行渗透，从而完成间接掌控。

　　这个宇宙的皇帝采取的是优待资源丰富的星球的管理方式，对于贫苦的地方，根本就是不管不顾，这是风织连续几日泡在图书室后得出的一个结论。因此，在费伊雷伊参与资源掠夺的地主们，虽然不用担心会有皇亲国戚来横插一脚，但也得不到上面的支持，所以，对于拥有雄厚实力的雷比亚斯骑士团的到来，显得分外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