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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吻 ...

  •   “咚!”
      待错愕到极度慌乱的白无水反应过来时,少年已被她推入海中,“……”
      所幸已是岸边,少年穿了救生衣又识水性,虽被推得突然,但也很快游了过来。
      只是他浑身湿淋淋爬上岸时,眼底已是说不清的幽怨之色。
      白无水:“……”
      她那敢看他。
      她的心和脑子一样乱哄哄,除了嗡嗡嗡就是砰砰砰。
      这小子怎么回事?
      他怎么能这样?!
      竟一点前摇都没有,突然在海上给她来一记偷袭,她防无可防!
      淡定,淡定。
      不过是……不小心磕到了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她深呼吸几个来回,再抬眼时又是从容自若的平静如常。
      幸村精市在她脸上一寸寸扫过,忐忑闪烁的目光忽地沉了下去:“你没有一点想法吗?”
      少年湿淋淋的头发还淌着水,幽深的眼眸似迷雾之中深藏的妖孽,即危险又蛊惑。
      白无水几乎逃离地摘下手腕带从摩托艇另一边跳下来。
      没有回头地往前快步走,并天真以为能轻飘飘带过去:“赶紧上去换身衣服。”
      幸村精市:“……”
      西尼亚的晚风有点凉,却吹猛了他眼底的不安与躁动。
      他勾起唇角。
      她以为,她还能撇下他吗?
      他提步跟上,从身后攥上她的手腕。湿凉的触感就如海藻藤蔓,白无水越挣扎便缠的越紧。
      幸村精市将她拽入了一旁静寂的树丛。
      不远处是灯火璀璨的运动中心,此处树林茂密,仅有影影绰绰的光亮。
      朦胧的轮廓伴着冷风,却将滚烫的呼吸洒在她唇角。
      白无水莫名颤栗。
      她低着头,捂住他即将贴上来的唇,“……上去换衣服,这样容易感冒。”
      少年哼了一声,似对她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装聋作傻的嘲讽。
      他顺势咬她。
      白无水掌心湿润,分不清是冒出的汗意,还是他留下的痕迹。
      她指尖发抖,迫不得已正视此刻无法逃脱的暧昧,“你冷静一点。”
      冷静?
      冷静有什么用?
      她愿意接受冷静的他,还是趁他冷静更方便推开。
      幸村精市垂眼瞧向怀中人,她身躯紧绷,抗拒着他的靠近。可她眼角潋滟泛红,又似藏了极深的情。
      幸村精市拿开她手,又扼紧她的腰。
      他眸光晦涩,无声地掀起沉涌的风暴。
      如果明天便是医患关系的终点,那他就和她缔结更紧密的羁绊。
      两人虽是差不多高,可男生的骨骼天生比女生强壮,隔着薄薄的速干衣,白无水根本无法再忽略他的攻击性。
      “你……”
      他不听她说讨厌的话。
      直接亲上她的脸,她的鼻尖,她的眼眸……他将指尖曾细细描摹过的地方,统统再次勾画了一遍。
      白无水脖颈往上,冷感的肌肤皆是一片醉醺醺的晕红。暧昧的夜色中,少年好似要将飞雪絮絮的枝头开满春情桃花。
      而当少年逐渐细密的吻落至耳畔时,簇拥的躁热激动以极浅的哼声溢出低吟。
      她羞恼至极:“幸村精市!”
      她生气了?
      少年一顿:“……”
      他不要她生气。
      可……望着她水色旖旎的目光,他更不想停下!
      他迟疑一霎那,便又陷入更深的沉沦。
      他捧起她的脸,明明缱绻的亲密,却令他指尖颤出了宛如被逼上绝路的孤注一掷与小心翼翼。
      白无水心中蓦然一涩,几乎在瞬间便被击溃了心防。
      幸村精市终于吻上了她最硬也最柔软的唇。
      他不知道荒野跋涉良久的孤客忽逢甘露是什么滋味。
      但他,快要疯了。
      他环抱住她的腰,或者说箍紧更合适。两人之间,他甚至吝啬得不愿留给风穿过的缝隙。
      他又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抬头接受他的汹涌。
      他想当一个虔诚的信徒,以更优雅的姿态去品味觊觎良久的甘甜。但对于一个饥肠辘辘,不知饱餐一顿的下场的赌徒而言,他唯有将能探索到的每一寸掠夺殆尽,才对得起不问后果的下注。
      白无水早已分不清天南地北,少年的衣襟已被她颤抖的指尖攥成一滩烂泥。
      在他铺天盖地的气息中,她无意识地渴求早已稀薄的氧气。可少年不准她的‘求救’,他恼怒地探得更深,缠得更紧,要将她死死拖拽着一同沉溺。
      她头晕目眩,心中很是气急。
      笨蛋……
      她还不想成为第一个被吻死的医生。
      她伸手抱住他,似任他予取予求的纵容,却更像欺诈式的安抚与接受。
      少年躁动不安的此刻并不清醒,分不清她的想法,可他依然为她这一丝丝的反应动容。
      他眼底蓦然发红,气喘吁吁又狼狈地从她口中退出,紧接着更紧更用力地抱住她。
      “白无水,和我谈恋爱。”
      伴随着他气息不稳的沙哑,一滴滚烫的泪砸在她脖颈。
      白无水一顿,也跟着被灼伤了眼。
      ……
      夜晚的风,吹了许久许久。
      直到少年自然风干的鸢紫发丝一摇一曳地拨动她的眸光。
      她伸手探入他的发,轻揉着抵在她肩头的少年。
      “医生是不能和病人谈恋爱的。”
      她不是感受不到他的心意,但她认为,这只是一种很普遍的‘依赖分离焦虑症。’
      大多的病人出院,对事事关照自己的医生多多少少都有几分不舍。何况,他们之间,本身就不仅只是传统的‘医患关系’那般单一。
      有互相支持的战友之义,又有倾诉心声的友谊,还有一些不讲道理,但又最容易令人上头的悸动。
      各种复杂的情绪揉成一团,谁又能在关系即将结束的瞬间,分清那到底什么?
      可等他心情渐渐平复,发现那不是他以为的爱情时,他要怎么办?
      他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对待爱情,大概就像对网球一样执著,一旦开始,便会死磕到底。
      可如果,专一落在了错误的感情上,便将成为他又一个自我折磨的开端。
      何况,最重要的是——她无法给予他一段健康的幸福的爱情。
      她注定颠沛流离,为医生奉献一生。
      她不希望他期盼着美好地开始,却又转瞬走入毁灭。
      抱了她良久的少年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看她。
      但他很受伤,本就湿润的眼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聚成了一汪清泉。
      睫毛微微一颤,泪水便似染着花香的露珠,颗颗滴下。
      白无水:“……”
      她暗自咬住唇。
      片刻,无奈地抬手拭去他眼角落下的每一滴泪,“你别哭啊……”
      少年鼻尖眼角红红,含泪的瞳光里诉说着被抛弃般地可怜。
      “你夺走我的初吻,还不想和我谈恋爱。”
      “我……”
      她简直被这家伙一副‘你好渣,你骗我至深’的纯情少男形象噎得心梗。
      到底是谁夺走谁的?
      她没和他计较就算了,他还好意思颠倒黑白!
      嘴长在他身上,她可没教他耍流氓!
      她冷笑,干脆揽下臭名:“那我就是不负责,你能怎么办?”
      幸村精市脸颊发白,定定看着她,泪水成串,无法止住。
      白无水:“……”
      好,她有罪。
      冷硬的心肠被一颗颗泪水滴穿成筛子,什么医患道德什么爱情对错什么未来她统统思考不下去,她现在只是不想让他难过。
      她自我唾骂着怒道:“我考虑考虑!”
      虽然语气凶得要喷火,但落在脸上的手却又心口不一地格外温柔。
      幸村精市趁势再一次抱上她。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们的第一次接吻,是在一个浪漫又互诉心意的场合。
      而不是为了缠住她,才使出的卑劣手段之一。
      他知道她对他不是无动于衷,但她的心就像这片辽远的大海,激情与速度能够短暂地泛起水花,但也不过转息间,便又归于无垠的沉默。
      可这样的沉寂,无法用誓言般的漂亮话点燃。
      他想永恒地住进去。
      相应地,他将以岁月为赠礼,把自己的爱和一切都献给她。
      当然,她要给他留一个闯进去的入口才行。
      他蹭着她的脸颊,夹带鼻音的声线透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庆幸,“明天就给我答复,怎么样?”
      白无水:“……”
      这就得寸进尺上了。
      她气笑着把他推开,“不怎么样。”
      少年不缓不慢,悠悠提步跟上,“后天也可以。”
      ‘啪’地一小声,白无水拍开他牵上来的手,“你今晚回去收拾行礼,明天办理出院,回日本。”
      幸村精市脸上的笑意褪了个干净,脸色沉沉,“那你呢?”
      白无水懒得理他又要闹的表情,干脆答复,“跟你一起啊。”
      幸村精市抿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好。”
      *
      白无水大汗淋漓地被吓醒。
      她做了可怕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万物生长的森林里探险,一路上遇见了许多许多漂亮的花,她想要挑一朵收藏,但碰上的不是太艳便是太寡,气味不是太浓就是无味。
      她又走了许久许久,终于遇到最和胃口的一朵花。
      它漂亮妖冶,香味却清新,静静立在阳光下,无需花枝招展便勾走了她的心魂。
      她不受控制地靠近,心中涌动起一股澎湃的愉悦与狂喜。
      可当她伸手触上它的花瓣,优雅迷人的花却忽地张开了獠牙大口,将她吞得渣都不盛。
      她碰上了森林中,最恐怖的食人花。
      猝。
      白无水极其郁闷地坐在床上。
      夜深人静最适合复盘,她心底又漫起了新一波的懊悔。
      其实按她这能打能窜的身手,早在被少年抓住手腕的瞬间,她就能给他一个过肩摔。
      但别说揍他,就连掰开他的手,都怕他疼。
      她捂住莫名发烫的脸颊,恼恨自己的步步不忍,才造就了他越发放肆更进一步的资本。
      从明天开始,她要和他保持距离。
      不能再让他对她多生一分期待和非分之想!
      ……
      一个小时后。
      睡梦中被猝然吵醒的米诺半死不活地拉开门,“小白?!”
      白无水的表情五彩纷呈,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受,纠结还是舒展。
      但大概心情不好,她进门一见脚边有把椅子,话不多说直接踹翻。
      米诺:“……”
      这是闹哪样?
      傍晚带着神之子骑摩托艇约会的时候不是很刻意做作吗?
      难道,神之子没被她的英姿迷死,所以发脾气?
      活该,去玩都不带他,发脾气了就知道找他。
      那群家伙今天还嘲笑他,说他一个胳膊肘往她身上拐的叛徒,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打电话米诺米诺,嫌他碍眼了就一脚踢开。
      他把无辜的椅子扶起来,假装自己没有刺探到她的隐私:“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了?”
      白无水给了他一脚,“什么叫不长眼,他眼睛那么漂亮。”
      米诺:“……”
      他暴躁地抓了一下头发,非常之怂气:“要揍就干脆点,大半夜的不要慢吞吞折磨我,我明天还要上班。”
      白无水啧了一声。
      米诺自觉抱头挨揍。
      但白无水再次踹了一脚椅子就离开了。
      “???”
      米诺大惊大愕。
      她有病吧?!
      她真的有病吧!
      但她大半夜上门到底是想干嘛?!
      米诺摸不着头脑,彻夜失眠。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
      遍布在西尼亚不同方位的十几间屋楼在骂骂咧咧声中点亮了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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