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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周玺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芳园,而当晚,救护车停在了芳园的后门接走休克的楚誉。

      从那天之后,有关楚誉的一切在周家烟消云散。

      他从除颤仪中捡回了半条命,在医疗的过程中除了每日抱着手机一言不发之外,其余事情都不做。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有关学校的通知,他好像找到了希望一样开始联系周围的人,但是却发现没人能理他,没人能带他离开这个病房。

      他知道自己被周汝山软禁了起来,也苦苦哀求过韩宇的父亲,让他帮自己联系周汝山,求他放自己去读书。

      韩宇的父亲对于能让他好转的事情十分重视,自然联系了周汝山。

      但是却没有下文,没有回应,楚誉开始感觉到连自己的学业都要握不住的时候,他收到了一通越洋电话。
      是顾臣。

      电话里的顾臣对于周家发生的事情只是有所耳闻,但并不知道事态严重性,他和韩宇都想过这两人的事情被公开后会遇到的阻碍,却没料到会出现软禁的情况。

      他在电话里思索了很久后突然开口问楚誉:“想回广州吗?”

      缩在角落里的楚誉听见时沉默了下,最后用鼻音回道:“嗯。”

      当这一通电话挂掉时,顾臣皱眉看着手机屏幕上和父亲发来的信息,神情一片凝重。

      ——没什么可愧疚的,我们是周生的股东。

      是的,他被自己的父亲出卖了,当他把周玺和楚誉参加别人婚礼的事情说出那一刻。

      所以他今天拨打给楚誉的这通电话,原本是为了向楚誉打听周家的事情,但是后来他只想帮楚誉逃离周家的掌控。

      顾臣靠着一些狐朋狗友的帮助,配合着韩宇的安排将人送回了广州。

      楚誉见到韩宇的第一件事,是请他了解有关自己学业。

      韩宇那天把要回答的话反复在脑海里重复了几次,最后逼着自己整理出最轻松的口气,把他被退学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当时看见楚誉的表情变化,从震惊到死寂,全程默不作声,只有嘴唇动了下但很快就紧抿了起来。

      韩宇没想那么多,权当他在上海经历了这一场磨难心态变得强大了起来。

      不料当晚一道呼唤铃响彻整座楼层。
      楚誉自杀了。

      从那以后,楚誉被当作疯子囚禁在医院足足两年,每天都过得痛不欲生,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第二天能睁眼,找到为自己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直到有一个孩子的出现,对方愿意用电子琴为他弹了一首曲子开始。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时,看到了床边坐着的周玺。

      楚誉在楚弈兰面前吐血后送进了急诊室里抢救,经过二十六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了,韩宇的父亲带了两个消息出来。

      一个好消息是,病人醒了。
      一个坏消息是,命不久矣。

      楚誉醒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氧气罩,他的手被周玺紧握着,对方趴在一旁不安地睡着了。

      他看见周玺眼周下的乌青并不舍得将人喊醒,可是因为握着的手有些发麻,不小心轻微动了下,下一刻立即见对方从床上惊醒,慌慌张张地朝自己看来。

      “誉仔,誉仔你醒了。”周玺布满血丝的眼球紧张地看着他,然后手忙脚乱中按下呼叫铃,又转身回来不断问他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全程的周玺,都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楚誉朝他轻轻摇头,隔着氧气罩轻声喊他:“哥哥。”

      当一直紧绷着的周玺听见这声呼唤后,他整个人都征愣在原地,转而僵硬的身子仿佛泄了气的皮球,怅然若失地跌坐在椅子上,带着满脸的憔悴贴近一些床上的人。

      “我......”周玺完全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他看见楚誉双眼期待地望着自己时,意识到对方有话想和自己说。

      楚誉眼眸带笑看着他贴近,用了些力气在他耳边安抚说:“这一次醒来,终于看到你了。”

      话落后,一滴热泪瞬间砸在他的脸颊上。

      因为病情的加重,楚誉不得不暂时住院休养,周玺为了亲自照顾他,就差把办公室搬到病房里。

      楚誉没有问他是什么时候来到上海的,但是他拿手机和韩宇打字聊了一下午,最后手机都聊到没电时,他将手机锁屏后,转头看向窗边在专心致志工作着的人。

      “哥哥。”他叫了一声。

      周玺很快抬头朝他看来,随即也从椅子上起身,边走边问:“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对于他的连续发问楚誉习以为常了,只是笑了下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他说:“没电了。”

      周玺温柔一笑,接过手机后拿起床头的充电线插上,随后弯腰俯身吻了下他的额头,落座在床边牵着他的手问:“今天想吃什么?”

      楚誉往前坐去,把脚/交叠在床边和他把玩着双手说:“想喝早茶。”
      他想回广州。

      周玺的指腹搓了搓他的手背,转了下手心和他十指相扣,看着垂眸的人说:“好,我这几天安排一下。”

      楚誉抬起眼帘小心打量他的表情变化,心里想说的话欲言又止。

      不过周玺还是一眼就看穿他想要打听的心思,主动问:“想知道什么?”

      他的声音很温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珍惜在。

      被看破了心思的楚誉讪笑了两声,抿了抿唇后问:“臣少,他怎么样了?”

      周玺预料到他会问起这些事情,此刻只是平静地说:“他回国前把美国的公司掏空填不上来,这两年一直是顾总帮他周旋,窟窿大了就狗急跳墙,套用资金的事情被捅破后自然瞒不下去。虽然是我报的警,但真正想要对付顾家的是董事会的人。”

      这件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顾家除了配合调查之外别无选择,周玺的态度很显然是并不打算出手相救。

      但是他没有把另一件事情告诉楚誉,他这么做,是因为他在调查顾家的时候,发现了三年前的一件事情。

      顾家在周汝山没有要挟的情况下,主动把他和楚誉在美国参加婚礼的视频找来,在周汝山出现在会议上时,顾总当着董事会面前把他们接吻的视频公开。

      这也是周汝山后来晕倒的真正原因,并且从那天开始日渐恶化,直到了最后的两年里,老人几乎完全靠着仪器吊着剩下的性命。

      顾家想瓜分华尚,成为大股东的野心不言而喻。

      所以当他们挪用公款的事情暴露后,华尚里那些看不惯顾家作风的股东,以及一些跟风倒的墙头草自然而然就抱团对付顾家。

      楚誉心里还是很不安,他犹豫了片刻后说:“哥哥。”

      “嗯?”周玺扣紧他的十指。

      楚誉看着他柔和的双眼轻声说:“我能回一下芳园吗?”

      周玺听见时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在对视了几秒后点了点头,说:“我会把爸爸叫过来一起吃顿饭。”

      周玺把楚誉的病历转到广州之后就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们当天先去了一趟芳园,轿车缓缓驶入院子停了下来,周玺开门把楚誉接下来时发现他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目不转睛。

      他顺着视线看去时,看到一辆挖掘机正收拾着被推掉的房子残骸。

      楚誉惊讶地转头看了眼他,只见周玺牵起他朝着仅剩的别墅走去。

      他紧紧握着楚誉的手,脚步沉稳地带着他,一路交代道:“没人气的房子不要留着占地方,正好兰姨想要种种花,以后我爸偶尔回来住也能陶冶心情。”

      楚誉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和他紧握着手踏进屋内。

      一缕香火的气息萦绕着偌大的客厅,楚誉进来时瞥见角落里正在鞠躬的身影。

      等他看清是楚弈兰时,对方正拜完菩萨转身看来。

      楚誉带着紧张和对方四目相交,身边站着的周玺也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化,但除了握紧他以外什么都没做。

      楚弈兰朝两人浅浅一笑,随后走上前缓缓说:“坐会儿吧,我让阿姨做饭了,家里的饭菜都是清淡的。”

      周玺隐约听见身边的人悄悄松了口气,之后牵着楚誉走向沙发坐着,楚弈兰让他们先休息,随后上楼去换衣服。

      等到客厅只剩他们两人时,楚誉才敢放松发紧的肩膀往周玺身边贴过去,此时就像个想要找依靠庇护的小动物似的。

      周玺被他的动作逗笑,反手抱住顺手抬手揉了下他的脑袋哄道:“别怕,兰姨知道当年的事情后也是需要缓缓的,再给她点时间就好。”

      楚誉乖乖地点了点头,又拿起他的手掌扣紧把玩,由着对方在自己发顶上落了个吻。

      周玺通过顾家的事情逐渐发现华尚近年里发生的变化,也摸到了一些有关芳园的事情。

      三年前周汝山用法人这件事情,让周玺主动揽下当初打算留给华尚的烂摊子,后来楚誉离开芳园不久,周汝山就把那份合同撕了,至此解除了所有事情的风险。

      但是周汝山去世前,周玺在着手处理遗产分配的事情上,发现华尚近几年的法人实际并没有变更记录,也让他逐渐起疑暗中做了调查。

      可是每当他感觉自己接近真相的时候,总有一股力量阻止他继续往下查。

      这彻底激起他决定深入调查的决心,只是没想到他在追查中途传来周汝山要见楚誉的消息。

      他当时亲自去机场接楚誉的时候也受到阻碍,只是对如今的他而言,这些阻碍早就不值一提。

      而他必须要见一面楚誉,因为他在华尚这三年里,几乎失去了这个人的所有线索,仿佛人间蒸发似的。

      这也让周玺在辗转反侧的夜里,每每想起他们的过去,想起被拒绝的那一刻,心里积累的不甘和恨越来越多。

      后来,在楚弈兰主动让楚誉来外滩接自己开始,周玺就开始有所怀疑顾家是否也参与其中,特意派人跟踪他们后发现私下有来往,同时也发现了顾臣对楚誉的不怀好意。

      他没有去分辨顾臣对楚誉是否真心还是和利益有关,他只知道,当自己看到这两人勾肩搭背时心里有十万个不舒服。

      但也让他在调查中有了另一个念头,以旧事激怒楚弈兰。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要用楚誉来换。

      周玺逼问楚弈兰的时候,他发现有一个人消失了。

      那位陪伴周汝山几十年的陈管家。

      他想也没想立刻派人去找,结果发现对方竟然藏在周铭松的住处里。

      周玺那天不仅得知当年周汝山和陈管家联手陷害楚弈兰的事情,还看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明白了所谓不和的父子二人,当利益目标一致时,表现出的是前所未有的默契。

      三年前的周玺有多少失望,如今就有多少的后悔,他不可避免陷入往事里再一次感到自责。

      可是他不能拿周铭松和楚弈兰怎么办,他也无法去质问那个带着秘密离开的人,所以他只能去处理还存在的隐患陈管家。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周玺借工作的事情和楚弈兰去了书房,客厅里就只剩楚誉和周铭松两人。

      多年不见,周铭松两鬓起了白,身上仍旧穿着定制的西装,只是不如从前那么风度翩翩,唯有绅士的气质未曾改变,反而添了些远离尘嚣的清高,此刻端坐在椅子中,看着楚誉的眼神里都是和蔼可亲。

      楚誉不在乎他如今是否脱胎换骨,也不在意他如何看待自己和周玺。

      他今天只想问一件事情。

      “周先生,你明明阻止了那些侮辱我的人,为什么还要让他们配合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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