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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守门二人尚未反应过来去拦截,便听到身后“咚”地一声木头碰撞的闷响。

      原来早有队友守在附近,球刚落下就恰好补上了一杖。

      球进了!

      我喜出望外,原来我朝球队实力竟然如此不俗。这一刻,捷音殿前鼓乐齐鸣,人喊马嘶,沸沸扬扬。殿前台阶下唱酬的士兵跟着高声唤出比分,在安朝的旗架上插上了一面绣旗。

      比赛继续进行。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赛场的情况。我本以为后面的比赛里突厥的队伍里恐怕会派人针对刚才截球那人防守,而实际上他们在战术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接下来,我方队伍再次顺利夺得两筹!

      胜利在望,我跟着一起欢欣雀跃。而赛场上刚才一直大显身手的人看起来却不怎么激动。他驾马频频张望场上众人,看起来很是警惕。

      而在下一球的争夺过程中,我也发现了问题所在。大安的球员体力恐怕所剩不多了。他们汗如雨下,接发球的动作也都僵硬了不少。而距离比赛结束却还有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我想到从比赛开始,大安队员的体力消耗就很是巨大。拼力量,大安必然拼不过突厥,于是他们选择靠灵活取胜,但没料到这样一来体力也就坚持不到比赛结束了。

      这时球正被我方球员控制住,却被突然窜出来的突厥球员拦住去路,控球那人见状一个急停,想要调头闪开对方,手上却一个松软,等跑出包围圈了才发现球已经被突厥队劫走了。

      大安队就这样被迅速追上了两筹。

      所剩时间不多了,比赛已到最后关头。我观突厥球员还都神采奕奕,他们奋猛作战,驭马跑得更是风驰电掣。眼见仅有的一筹就要被追上了,大安的球员也都不在保留体力,他们拼了最后的精力阻截突厥队人马。

      场上正赛的热火朝天,场外观战众人也都要喊破了嗓子地加油助威。我一会看一眼场下情况,一会看一眼计时的燃香,跟着也急得搓手顿足。

      此时场下,球正被突厥抢到,他们轮圆了鞠杖,把球击得满场乱窜,快如闪电,眼见就要冲破重重守卫打进门了,大安的队员更是力挽狂澜,就有人急若流星般骑马闯进了突厥的进攻队伍,他以一人之力将球打出了圈子,他的队友也奔了过去试图将其打得更远,却在电光火石之间,马匹一个下栽,轰然倒地。那马已经累得站都站不住了。而那球便被突厥队又顺了回去。

      突厥再得一筹!

      香燃尽,比赛结束。

      这击鞠比赛竟也是以平局做结。

      阿史那嘉好在一旁抚掌大笑。等他笑够了,倒是上前两步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皇上,这些人,无论是琴师画师棋师还是勇士,都是我突厥最杰出的人才。为了表达我突厥对您的敬意,这些人便是带来献给您的。”

      我没想到这些人原来是要献给我的,失了下神,继而回复道:“突厥人才辈出,你们有这样的心思,朕很欣喜。”便欢喜地接受了。

      回了寝宫,我喝起了败火药。大三九的日子里,我因着这几日的比赛着急又上火,嘴里起了好几个大泡。直到比赛最后,结果虽然令人大失所望,不过想到以后那些突厥人是被我收用了,心里才舒缓了一些。

      比赛结束,早朝时候我也舒心了许多,尤其令我宽心的是周治他总算出现了。我眯了眼睛瞅了他一眼,他脸色不太好,怕是这几天累到了。

      和众臣聊了些有的没的,瞧着差不多可以退朝的时候,兵部尚书张愈全却站了出来说有事要奏。

      我大为惊讶。

      这张愈全虽说占了个兵部尚书的名头,平日里却和柳梦得作风大同小异,俩人都是唯谭忠海马首是瞻,余的事情一概是不闻不问的。这个时候他要禀奏的事情,恐怕就是谭忠海想要说的了。想到这,我挺了挺腰背,立马打起了精神应对。

      张愈全开门见山道:“皇上,臣今日一大早刚刚得到了消息,工部侍郎吴历,在北部趡州起兵反了!”

      “什么?”我大惊,不由得站起了身子,“到底怎么回事,快说清楚!吴历他一个工部侍郎,手下无兵无将,上哪里起兵?上哪里谋反?”

      “回皇上,听说月余前吴侍郎在汩江突然不见身影,当地官员到处找寻未果,便派了人来京询问。可他们人才到京城,臣便接到了北边将领送来的消息称原来吴侍郎是私下跑去了趡州,带着他的徒弟郑泽,率领了数万民众揭竿而起,现在正在攻往京城的路上了。趡州兵将不敌,趡州刺史和大总管都被乱刀砍死了!”

      一瞬间的震惊过后,我脑袋倒是冷静了一些。我问道:“吴侍郎在汩江不见踪影却没人告诉朕,却要等他跑到了趡州发兵谋反才有人惊慌,趡州守城兵将八万有余,朝廷年年拨重款养兵备战,如此精英之师却不敌一群草莽乌合之众,守城大将被人乱刀砍死。张卿,你倒是给朕说说,此事是否合乎常理?”这事处处透露着诡异,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张愈全并未迟疑半分,他答道:“皇上,吴侍郎此次正是借着去山里查看堤坝的由头离开了汩江,数日未归才被人发觉。而他的徒弟郑泽,在趡城趁着修渠筑坝的机会,结识了一群武艺高强的江湖中人。就是他们联合起来杀害了趡州刺史和大总管。”

      倘若张愈全没有骗我,这么一想,霎时冷汗浸透了我的衣衫。

      我沉吟半晌,正犹豫不决,便有人站了出来说道:“皇上,这吴侍郎正是周大人推举上任的,若是此事属实,周大人也难脱干系啊。”

      我瞪大了双目望向说话之人:“你!”我指着说出此话的官员,“你”了半天,却只冒出来“荒谬”两个字便接不下去话了。

      他人见此状,就另有人起身说道:“皇上,臣知道您倚重周大人。周大人往日也的确劳苦功高,令人仰慕。但今日之事,实在是事关重大。谋反可是重罪,恐怕朝廷上下牵连之人不知凡几。若是您现在一时心软意活,怕是会因小失大,放虎归山啊。”

      我张了张嘴,忽然间似是抓住了头绪,反问说:“哪有甚么放虎归山,虎在哪里你倒是说来听听……亏你还知道周卿劳苦功高,既是如此忠贞之辈,又怎会想不开跑去谋反?”我知周治正坐在我左手边上看着我,却不敢转头回望他。我避了他的眼光,倒是有些急于给他开脱罪名。

      有寥寥数人似是赞同我的看法,齐齐赞同点头。我便好像是在迷宫里东撞西撞的人终于找到了出口一般,点了其中一人道:“李卿,你也同意朕的说法是不是?”

      朝请大夫李志突然被我点到名,脸上慌乱了一下,似是发觉今日不得不发表两句看法了,才立了身子,正要说话,却被一旁的人抢了话头。那人脸上满是不赞同,他劝解道:“皇上,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吴侍郎那边还未确认清楚情况,我们并不了解那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现在就断定说他谋反,是不是太早了些?”

      我敛目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只是听了片面之词,就断言说吴历谋反,还是太牵强了些。

      我虽然与他接触不多,但就凭仅有的几次面见,也能看出来他绝非如此凶神恶煞之人。

      吴历此人,对水利民生这些很是上心,并非汲汲营营追名逐利之流,倒是有一些工匠那种执着认真精雕细琢的劲头。况且我对他有着知遇之恩,我虽不求他回报与我,他也绝不该如此忘恩负义,要反过头来背叛于我。如此说他谋反,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刚才指责周治之人却驳斥道:“你这么说来就有失公允了。吴侍郎杀害趡州地方官可是证据确凿的事实。无论他是不是谋反,杀人的罪名可是逃不过去的。就算他不是主谋,至少也是个同犯!不然他做甚么大老远的从南边偷跑到北边趡州去呢?”

      他话音刚落,就有数人随声附和道:“正是如此。”

      我听着便又觉得两边都很有道理,吴历那处具体发生了什么,隔着京城这里十万八千里,山高水远,短时间内确实无法搞得一清二楚。但若是等着将他抓捕归朝再做处罚,日久月深的,又怕夜长梦多出了变数。假若真的是谋反了,那恐怕都等不到将他捉拿归案,我就要一命呜呼了。我总不能把性命拴在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手里。

      我心里正天人交战,就又有人提出了见解:“皇上,依臣看,不如先派兵把吴侍郎捉拿回京,他若是拒捕,便说明他心中有鬼,直接斩了祭旗就是。若是他同意回京面见皇上,到时候再问个清楚也不迟。”

      “此举不可。皇上,依臣看,倘若吴侍郎真的是要谋反,这朝中是不是还有他的同谋?这京中是不是已经有他的人马?这些都是问题啊。”

      我有些拿不准主意,便想如平日一般听听周治的意见:“周卿,依你看……”

      我还没问出口,就被谭忠海给打断了:“皇上。”

      我转而看向他,一直到了此时他才肯出声说话,倒是沉得住气。

      谭忠海刚一开口,接着就是一连串撕心裂肺地咳嗽声,直到他咳够了,缓了口气,才又徐缓说道:“此事周大人还是避讳一下的好。”

      我待要问他缘由,他就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我支了七喜给他去倒水,他却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吴侍郎说到底还是周大人举荐的官员。您在这个情境下去问周大人这个事情,就有些袒护之嫌了。”

      我咬了咬牙,只觉嘴里的火泡似是更加厉害了,碰一下都疼得紧。我想要辩驳,眨巴了几下眼睛,却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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