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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过往 ...

  •   1872年12月12日:

      本人在这一天诞生,记录一下。刚出生的婴儿显然不具备写日记的能力,这是后来17岁的我在回忆,我在那一年才真正感受到过往的一切是那么弥足珍贵。可惜对于儿时的回忆,我实在记不起多少,总之,应该和所有婴儿一样吃吃喝喝睡睡,真是幸福,嫉妒一下。

      1873年6月不知几日:

      我出生在一个不算贫穷的家庭,一家人生活在英格兰地区的一个偏僻城市,父亲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杂货铺,他的朋友喜欢来这里找他借钱和出门喝酒。所以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母亲和祖母看着店。

      按理说我们的收入是足以维持换季有新衣的体面生活的,但是奈何张嘴吃饭的人实在太多——祖父祖母,父亲母亲,我头上的四个哥哥姐姐,加上我足足有九口人,一家人都挤在杂货铺的二楼生活,因此新衣是没希望了,但温饱还是可以的。

      即便如此,与其他人相比,我们家也远远称不上贫穷。再往北走些,利物浦贫民窟里出生的孩子,少有能活到五岁以上的。而大哥莱安这一年都七岁了,母亲也没有因为缺钱让他去工厂工作的意思。

      之所以单把这个月拉出来记录,主要是因为母亲在这个月又怀孕了,具体是哪一日我推断不出来,应该是下半月吧。

      1874年4月7日:

      我一岁多了,已经可以自己走的很棒了,母亲父亲都夸我聪明。

      弟弟出生了,起名米契尔·格罗特,这不公平,为什么我的名字就像隔壁玛丽安太太养的那条斑点小狗似的,我不想叫波莉,可惜这时候的我还没有这个认知,错过了改名的最佳时机。

      1874年4月22日:

      弟弟出生了,又多了一张嘴吃饭,大哥不得不出门工作了,在父亲的帮助下,他找到了份早起送报纸的活,这可是份好差事,既轻松又不会要命,嘴甜的话,偶尔还可以得些小费。

      父亲和大哥争取了好久才得来了这份工作,那天我们家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就连我都分到了一小块酱肉,虽然我在嘴巴里含了半天也没咬动一口,最后被不舍得浪费的大姐吃了。

      1874年12月12日:

      虽然已经2岁了,不过生日却是第一次过。蛋糕不大,刚好一人一口,好甜,许愿明年的生日快点到来,母亲说讲出来就不管用了,怎么会这样,蛋糕之神未免也太严格了吧。

      1875年1月9日:

      大姐蕾妮8岁,在安坎餐馆给里面的厨娘玛吉·珍妮当学徒,具体来说就是干杂活,这份工作几乎没有工资,但是包吃,餐馆不允许把剩饭带回家,可蕾妮有时候还是会偷偷把一些小饼干之类的带回来给弟弟妹妹吃,大姐最喜欢我了,每次都给我最多。

      1875年2月1日:

      大姐偷带剩饭的事情败露了,工作没了,还被打杂的自告奋勇揍了一顿。又要重新开始找工作了。

      1875年3月某一天:

      弟弟会说话了,第一个叫了我姐姐,一般般吧,没什么可高兴的。我去找二姐达莲娜抱抱了,她在杂货铺帮忙,偶尔会偷偷给我店里的散装糖果,这可是很大的冒险,被父亲发现了,准会被说一顿。

      1875年3月12日:

      大哥和他的四五个朋友,把当初打大姐的那个男勤杂工半夜套上麻袋揍了一顿。那人第二天哭诉着报了案,但大哥他们动作干脆利落,没留下一丝线索,他的哭诉只换来了敷衍了事。

      1875年4月某一天:

      在大哥愤怒的指责中,母亲和父亲放弃了下一胎的打算。

      1875年5月某一天:

      祖母带着我和弟弟到乡下晒太阳,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我和家里其他人棕发或黑发不同的红发,夸赞说它在阳光下就像宝石一样流光溢彩,这个词对我来说太深奥了。

      1875年5月5日:

      大姐找到了新工作,薪水比之前高,但是也更加辛苦。

      1875年5月15日:

      大姐上周的工钱发下来了,给我买了糖果——在自家的杂货铺买的。

      我现在已经能跑的很快了。

      1875年10月20日:

      父亲在酒馆和朋友喝酒,与人发生了争执,最终打了起来,右腿在逃跑过程中摔断了,不得不待在家中静养。

      1875年11月某一天:

      坐在杂货铺门口晒太阳,镇上的老师问我要不要学认字,被拄着拐棍的父亲赶走了。可惜,我还挺想学的,这样我就能看懂大哥买的报纸里讲的什么了。

      1875年12月12日:

      3岁了,运气不好,得了流感,不仅没吃上蛋糕,还差点把命丢了。

      1876年2月上半月:

      我的病终于好了,一家人都松了口气。

      1876年2月27日:

      祖父去世了,家里再也听不到咳咳咳的声音。

      1876年3月:

      祖父去世后,祖母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她的病情每况愈下,到了下半月,已经病入膏肓,再无医治的可能了。

      1876年4月1日:

      祖母在夜里跟上了祖父的脚步,再也不能带我去乡下晒太阳了。

      1876年4月3日:

      父亲继承了祖母的遗产,是她年轻时的嫁妆。卖掉后获得了一笔钱,填补了近半年来的医药费以及两次葬礼的花销,勉强维持了杂货铺的生存。

      1876年6月6日:

      被赶走的教师又来了,不是我自夸,但他实在喜欢我,喜欢到竟然愿意自己出钱让我去上学,莫名其妙。

      父亲这次同意了,因为我这样可以在学校吃饭。哥哥姐姐们都很羡慕,弟弟一直哭,他不想让我出门。

      1876年9月份:

      虽然年纪小,但我对于学习还挺有天分的,短短几个月就把字认得差不多了,安斯艾尔老师为此震惊不已。

      我白天在安斯艾尔老师这里学习,晚上回家就把白天学的再教给哥哥姐姐和弟弟米契尔,米契尔总是很调皮,想让我抱着他,企图赶走我身边的哥哥姐姐。

      大哥揍了他一顿,他老实了不少。

      在我的每晚的小课堂作用下,大家多多少少学会了几个字,二哥巴伦是家里第四个孩子,年龄只比我大2岁,他学的最快,他偷偷和我说他长大了要当法官大人。

      1876年10月30日:

      我的学习生涯中断了,安斯艾尔老师连环杀人案凶手的身份暴露了,警察把父亲母亲拉去审问了一通,把还没明白发生什么的我抱在怀里安慰。

      据说安斯艾尔的犯罪日记里,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行动。

      1876年12月12日:

      4岁了,吃上了蛋糕,我把我的那份分成两半,给祖母留了一小块,她最喜欢吃甜的了。可惜一个没看住,被米契尔偷吃了。

      对不起,祖母。

      1877年1月1日:

      我终日无所事事,分给我的家务我总是很快做完。玛丽安太太的小儿子马丁和我一样大,我在给玛丽安太太家送东西时认识的他。

      马丁和我不一样,他只有上面一个哥哥,家里在集市上开了一家肉铺,父母和哥哥都在那里工作,口袋里的零花钱多到甚至能请我吃零食——从我家的店里买的。

      1877年3月上半月:

      马丁和我说在集市上看见了大哥莱安和一个大姐姐约会。

      我感到好奇,晚上向大哥问道:“哥哥,你会把那个姐姐带回家吗?”

      大哥被吓了一跳,请求我不要说出去。好吧,我答应了。

      1877年3月19日:

      我不是保守不住秘密的人,我一句话也没和父亲母亲提过,但是他们还是知道了,从惨痛的教训中知道的。

      这是很普通的一天,大哥大姐二姐都出门工作,父亲也去喝酒了,家里只有我们兄妹三人和母亲。

      下午一点左右,我还在午睡,突然被楼下巨大的动静吵醒,二哥巴伦有些慌张地抱着我和米契尔,让我们别说话,偷偷带我们来到了楼梯口观察下面的情况。

      楼下,五六个身材魁梧,面相凶恶的成年男人正在我们的店里作乱,货架被砸弯推倒,母亲吓坏了,一直站在一旁求他们行行好收收手,可惜没用。他们把店里能砸的都砸了,值点钱的就带走,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父亲回来后大发雷霆,去报了案,这几个人很快被抓了起来,他们是当地的地痞流氓,口袋没有一分钱能用来赔偿,抢来的钱也早花完了,除了让他们坐牢解恨外,没有任何用处。

      为首的男人告诉父亲说:“别自不量力的讨人嫌,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父亲把这句奇怪地话带回来告诉了我们,大哥忽然站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母亲身前,坦白了一切。

      原来和大哥约会的女孩是克达普庄园主尼克勒斯·约翰斯顿的女儿,大哥偶然一次机会卖给了他一份报纸,当时他的身边就站着他的女儿。

      尼克勒斯·约翰斯顿从仆人的嘴里得知了女儿多次出门与这个他眼里下贱的穷鬼见面,不用说也能知道他有多生气,因此,顺理成章地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他们只能认栽,尼克勒斯·约翰斯顿不是他们能惹起的存在。

      大哥被父亲打了个半死,初恋结束。

      1877年3月23日:

      杂货铺倒闭了,没有购买新货物的资金,好在房租暂时没到期,我们还有生存的一席之地。

      1877年3月26日:

      二哥变的讨厌大哥,拒绝和他对话,甚至也不让我和他说话。他也出门工作了,他很聪明,在广场和人猜谜,成功讨到了围观群众里贵族老爷的欢心,他被雇佣去清理院子和帮老园丁一起照顾花园里的花。

      这份薪水很不错,工作也轻松,二哥非常珍惜。我应该也快乐不了几年了,也不知道哪里会招我这种干瘪瘪的小孩。

      1877年4月7日:

      米契尔的生日到了,在5个人工作的情况下,我们生活不再拮据,再加把劲,攒下的钱就可以重新让杂货铺开业了。

      母亲给米契尔买了一个蛋糕(他之前是没有的),这里面寄托了对未来的美好期盼,希望生活越过越甜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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