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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拜托,请让我补习功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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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球老师不好裁定谁对谁错,为了处事公正喊人去叫了两个学校的主任,让他们商讨后再做定夺。
女子铅球比赛还没开始,就因为这事耽搁了。
许是嗅到不寻常气息,一小块比赛场地不一会儿就围满了凑热闹的学生,交头接耳互相分享自己所知情报。
毕竟在二中,围观的人大多是二中的学生。
那女生一见人多了哭得愈发伤心,卷起宽松的校服裤脚,受伤的脚踝就大喇喇地给众人看,忍人唏嘘。
宋夏夏好意递了纸巾给她,哪知女生竟直接扭头没搭理。
拿着纸巾的右手尴尬僵在半空,最后又缓缓放下。旁人不友好的窃窃私语声让宋夏夏浑身不自在,突生窘迫,脸也跟着莫名热辣辣。
她假意蹲下拍去小白鞋上不存在的浮尘,来掩饰尴尬。
明明她没错。
这时,娇嫩敏感的耳垂一瞬碰到微凉的指尖,让她僵住,耳朵就这样被人轻轻塞了耳机。舒缓的音乐流淌着,流入只属于她的小小世界,抚平了烦躁。
她抬眼望去,是周书言。
高大的身形挡去了灼热刺眼的太阳光,也挡去了那群人不辨是非的视线,他在逆光中冲她微微一笑。
干净得像无意间闯入人间的天使。
宋夏夏不由咧嘴,冲他回笑,又缓缓站起了身。
受伤女生的脸仍旧埋在同伴的肩头,伤心哭泣。旁边围了三四个人,有人给她喷药处理伤口;有人贴心安慰给她擦拭眼泪。
可谓是万千瞩目,大动干戈。
铅球老师扶额叹息,又无可奈何。
有个半路围观的男生,见人哭得伤心,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宋夏夏,拨开人群充当正义使者,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在二中的地盘害得二中同学没法继续比赛,竟还有脸笑,一中的人果真是嚣张啊!”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也有动动嘴皮子帮腔的人。
人群中几人附和他,回道:“对,对,这里是花桃二中,还轮不到一中的人撒野。”答的人有男有女,可见平日对一中积攒了不少的怨气。
听了这话,男生更有了底气,他走到宋夏夏面前,竟口出狂言:“宋夏夏是吧!只要你肯低头向刘佩佩认错,这事也就当做没发生过。”
宋夏夏的笑僵在脸上,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正要搭话反驳,就被周书言抢了先。他冷冷瞥了男生一眼,不急不缓地说道:“难道,这就是二中的待客之道?”
话不缓不急,有理有据,却偏偏刺痛了那男生的自尊。
他转身与周书言对峙,嘴里叫嚣道:“周书言,别以为你学习成绩好就可以目中无人,这里是二中,凡事都要讲道理,没人偏袒护着你这位好好学生。”
男生仰着头颅,点着脚尖,让自己一米七的身高尽量不落下风。可偏偏在一米八几赚足身高优势的周书言面前,像一个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
一高一矮,火花四溅,爆发一触即发。
有几个二中的人凑到铅球老师跟前,问她事情的前因后果。铅球老师仰天长叹口气,最终也没说什么,赶走了人,又拉走了出言挑衅的男生,嘴里警告在场的人,“在刘主任、高主任没来之前,我希望最好没人主动挑事。”
吵闹声安静了,连带着刘佩佩的哭泣声都刻意收小了点。这时,突然有人喊了道:“刘主任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后,又很快归于平静。
刚刚小声抽泣的刘佩佩一听来了撑腰的人,抽泣声变成了更大的干嚎声。一见了刘利,便红着眼,委委屈屈喊了句,“大伯。”
刘利没搭话,瞥了眼刘佩佩,吓得她乖乖收了哭声。他驱散了一群看热闹的学生,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这才背手问道:“怎么回事?”
刘佩佩抢先答,手指着宋夏夏,这话还没说眼泪就先掉了,委委屈屈说道:“我铅球扔的好好的,她无缘无故撞了我,害得我扭伤了脚。”
脚踝红肿,看样子确实伤了。
问了一圈当时在场的学生,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至于在场唯一的老师,铅球老师谎称自己没注意到,勉强蒙混过了关。
宋夏夏心里一阵发怵,按这个趋势下去,自己不仅会被污蔑,还很有可能被除名女子铅球比赛的资格。
这哪能行,她刚要开口解释,就被周书言给拦了下来。他回过身,面向刘利,彬彬有礼开口道:“刘主任,我们要不还是等一下高主任吧?”
刘利了然一笑,自以为胜券在握,自然也无所谓高德那个老家伙到底来不来,满口答应道:“周书言同学说的是,那我们不妨等一等。”
高德跑过来已是气喘吁吁,他长得胖人又矮没人刘利那瘦麻杆跑得快,好不容易顺平了气,这才问了何事。
刘利又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双手交叠站立,一副看你怎么处理的表情。
单听着,好像确实是宋夏夏的过错。
不过高德是个老狐狸,他薅了薅仅剩的几根头发,陷入思考,还不忘抬眼看了蔫了的宋夏夏。
这运动会事关月考名次,宋夏夏哪怕再鲁莽也不会干这么缺心眼干的事,便又问了一遍,“宋夏夏,这事你还有什么疑义?”
宋夏夏是憋了满肚子的话要说,被人这平白无故的冤枉,往大了说不知道这事以后会传成什么样。
“我承认我是推了她,”
这话一说,刘利摊摊手,得意地看向高德。
而高德的脸立马臭得像吃了只苍蝇,剐了眼宋夏夏,眼神里埋怨道:我为你主持公道,你倒好给我挖坑往里跳。
刘佩佩唇角微扬,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眼见话被歪解了意思,宋夏夏也不再拐弯抹角,立马补充道:“不过,我那纯粹是好心保护她。她扔铅球的姿势不标准,如果我不推开她,铅球就会砸到她,到时候就不是单单崴脚这么简单了。”
这下刘佩佩急了,脸色突变,张口为自己狡辩,“大伯,她说谎。”大伯二字一出口,刘利脸色微变,呵斥了她一句,“这里是学校,没大没小,叫我刘主任。”
高德看向他,神色微妙。
见两人关系被撞破,刘利也不好再有所隐瞒,怕被说徇私,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这刘佩佩确实是我侄女,但我这人一向公正,单就这事我也是询问了在场学生,确实是一中宋夏夏的错。”
饶是如此,高德也不慌。
他这个在教育行业驰骋多年的老狐狸,目光投向了站他对面的铅球老师。那老师一见他望过来,便假意四处张望,视线始终不敢与他相撞。
心里顿时了然,又问了一句,“那能否请这些同学再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见不信自己,刘利气得吹胡子瞪眼,上前两步,吼道:“怎么?你还怕我教唆他们?”
高德呵呵一笑,向他赔笑,眼睛炯炯地盯了刘佩佩几秒。小姑娘果然心虚地撇开视线,低头装揉脚踝。
看来,真有猫腻,小姑娘怕是狐假虎威!
学生很快被聚集在一起,一一询问后,和之前一样,大家还是一致指认这事是宋夏夏的错。
“他们简直在颠倒黑白。”
宋夏夏要理论,又被周书言给拉了回来,柔声安抚。气得她只能在原地连跺几脚,还不小心踩了周书言的脚,白色运动鞋上印了一个清晰的脏脚印。
人瞬间消停了,讪讪说道:“不好意思,踩到你鞋了。”
“不碍事,给你看个好东西。”周书言拿出手机,递给她。
宋夏夏一脸震惊,不可思议地捂住了嘴,“你竟然拍到了!”
周书言眼角微弯,像只可爱又狡猾的小狐狸,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哪知,宋夏夏反应了几秒后一下子像炸了毛的猫,生气了,掐了他手臂,埋怨道:“那你为啥之前不说?”
周书言忍着痛,解释道:“嗯~可能我这人比较记仇吧!”话说的同时,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另一边,刘佩佩和那几个同学还是一口咬定是宋夏夏的过错。
刘利认为这么多人证,定不会错。高德才不这么认为,喊来了也同在场的周书言,“周书言,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夏夏说的没错。”
“他们都是一中的,肯定存了私心。”刘佩佩急着反驳道。
周书言笑了笑,转身面向刘佩佩,“哦~这位同学,既然如此,我也可以说,你们都是二中的,自然都会帮着二中的人。”
此话一出,刘佩佩更心虚,涨红了脸,“你胡说,明明就是你们二中的人欺人太甚。”说完这话,突然戏精上身,喊道:“我的脚踝好疼,我的脚踝好疼。”一副要倒地的架势。
高德、周书言、宋夏夏都看穿了她的小把戏,像三个看戏的人静静观赏她的表演。
不过再拙劣的演技,作为亲人,倒是精准戳中了刘利的痛点。他人慌乱了,急着喊人,“快,快把人送医务室。”
还放话说:“我这人通情达理,只要宋夏夏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公开向刘佩佩道歉,这事就算过了。”
这话一说,宋夏夏还没有什么大的反应,高德就先炸了,他吼道:“好你个刘利,今天这事不调查个水落石出,我绝不答应。”
刘利气红了眼,“要证据是吗?这些同学都是证据。”
双方你一句我一句,争执不下。
“我录了比赛视频。”
这话像是投入湖里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