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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看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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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住在内陆的孩子对于大海总有一种向往,就像南方的孩子渴望看见雪一样,那一片如同天空一般使人平静的蓝色,总有一种开阔无垠的吸引。
夏娜也一样,自从小时候学过那篇该死的让人心动的《在山的那边》以后,她就一直很向往山后面那片海的蓝色。
可当她真的背上自己的小书包,又买了街角面包店的桑叶面包以后,沿着大马路走了一天的小女孩最后只失望地看见了,山的那边,是更高的山。
她不开心了许久。
作为一个从小住夏娜隔壁并且喜欢大晚上没事干直接跳过二楼阳台翻窗进来的发小,路飞当然知道夏娜骨子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天的出走可是撒了很多很多谎才圆出来的成行。
不过此刻的夏娜正失神地坐在书桌旁边,短胖的小手拿着蓝色的蜡笔不开心地把一张白纸通通涂成蓝色。
“夏娜酱,”但是路飞才刚开口就被夏娜打断了,她头也不抬,说衣柜最下面那层藏好了今天买的面包,叫他自己拿来吃。
路飞虽然嘴上嘟囔着不喜欢吃面包但还是馋了个干净,吃到一半夏娜还熟练地把小水杯递给他,“今天谢谢你啦。”
她指的今天帮她圆谎的事情,可殊不知这位发小大人是一点谎都不会说,早被邻居爷爷吊起来问过一轮了,如果不是夏娜及时回来解救了路飞,他大概这时候已经被卡普提溜出去找她了。
是答应过独自带着夏娜生活的赫连女士要在她加班的今天好好看好小夏娜的约定。
“卡普爷爷,”
小夏娜的脸蛋圆圆还有着红润,不足膝盖的身高让她像个小粉团子一样暖融融,就是可惜不爱笑。
“路飞只是为了帮我才不说话的,您不要打他了。”
“好啦好啦,既然小夏娜跟爷爷开口了,爷爷就不教训他了,”卡普摸了摸邻居小丫头的脑袋,“肚子饿了吗?”
但此时只有失望的夏娜连摇头的劲都提不起来,低声说着自己不饿就回房间了,看得卡普连连叹气。
“路飞啊……”
卡普盯上了还在努力解开绳子的路飞,“帮帮爷爷吧。”
有时候小孩子只能由小孩子去交流。
——
也不是不知道夏娜在烦什么,路飞的嘴巴像小松鼠一样一嚼一嚼,一眼就看见夏娜画得很烂的大海。
要说对大海的向往,他可一点不输她,可她居然先于他行动,这还是出乎路飞的预料。
看来他的发小没他想象中那么乖。
“走吧,我带你去看海。”
路飞跳下椅子,拄在夏娜书桌前说到。
“不要,大海什么的都是假的。”
夏娜手中的蜡笔涂得越来越深,逐渐把海洋分出来几个层次,她在书上看过,越深的海底,是越没有光明的黑暗。
“才不是假的,”路飞认真地反驳,“走吧我带你去。”
“不去。”
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
“但你今天不是没看见吗?走吧,我带你去。”
这是他说了第三次了。
夏娜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路飞,路飞一向笨笨的,对自己觉得重要的事情表达一向是重复又重复,也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怎么去?”
“不知道。”
路飞说着咧开牙齿笑了笑,一点没有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夏娜皱眉,“路飞,你在开玩笑吗?”
“才没有!说带你去就带你去,走!”
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下楼,正好趁着赫连女士还没下班,不过要是被卡普知道,大概又会气得揍他一顿。
两人牵着手,啪嗒啪嗒地穿着拖鞋走到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夏娜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路飞可以没有水没有面包也没有鞋子就敢离家出走。
一定是因为他把她的面包都吃了。
“路飞,我们明天再去吧。”
但是抗议无效,路飞几乎拉着她一路重复今天的路,夏娜左右看了看,还是带着他朝着看起来颇为友善的一位阿姨进行了问路,阿姨说,山在高处水在低处,而要找到大海,他们得先找到“城市的边缘”。
城市的边缘,两个小娃娃互相琢磨着,和阿姨礼貌再见以后,继续往今天不一样的路走去。
夜色逐渐安静如墨,只有明晃晃的路灯,和拉得很长很长的影子。
道路的越趋安静,让夏娜越来越胆战心惊,尤其当前面的拐角出来几个喝醉酒的老叔叔的时候,那种害怕放大到了极致。
她很难不想起以前总被喝醉酒的爸爸打的场景,开始浑身发抖。
路飞察觉到了夏娜的情绪,发现她就差没缩成一小块只为了不被那群看起来就要不省人事的大叔看见,他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朝着其中一人一脚踢去。
两个人跑得气都快断了才躲在墙壁后面喘气,夏娜气得揪起路飞的手臂就想狠狠咬下去,他的手软得要死,像橡胶一样充满弹力,和韧劲。
路飞却摇了摇还在发呆的夏娜,笑道,“你看我揍了他,我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
夏娜眨了眨眼,等着他还没说完的下一句。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出走的事情也好看海也好,没什么好怕的。
“啊,但是下一次我要跟你一起出来!”但是下一秒他又把嘴撅了起来,“山上还有好看的太阳公公,你一定没看到。”
是的,她没看到。
但是海的尽头,也有。
“走吧路飞,”夏娜站了起来,“天亮之前,我们一定要找到大海。”
这样,他们就能看见不输给山顶的,美丽的太阳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