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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 1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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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婴的面容变得木然。
她呆呆地望着他,眼神空洞。
“你这个笨蛋!”越璨沉痛地低喊,“你好好想想,这么长的时间,他有没有真正帮过你一次!没有,一次也没有!你只是他用来威胁我的手段而已!他准备随时揭发我跟你以前的关系,好让我对森明美放手!”
“你走吧。”
眼底生出一种悲凉,越璨哑声说:
“算我请求你,离开这里吧。如果你自己有力量,就用你自己的力量去报仇,如果你自己没有力量,就放弃!但是,不要伤害到那些无关的人。”
雷声滚滚。
窗外的蔷薇枝叶在暴雨中狂乱地摇摆!
叶婴木然地望着越璨,她的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时间,她完全无法思考,仿佛是忽然间被塞满了,又仿佛是,忽然间被全部抽空了。
“老太爷,夫人。”
休息室的门外传来谢沣的声音,又过了几秒钟,门被打开,谢鹤圃、谢华菱、森明美一并走了进来,管家跟在后面,最后是一个男仆,手中拎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
“阿婴,你真的坐过牢?!”
谢华菱满脸不悦地走进来,厉声问。
“……”
叶婴眉心一皱,她看到森明美正挽着谢鹤圃的胳膊,眼神冷冷的,面颊上的掌痕依旧鲜明。
“说——!”谢华菱怒不可遏,向她步步紧逼过来,“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混进谢宅!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明美跟我说过很多次,你不可靠、不值得信任、居心叵测,我还不相信!居然——你居然是一个罪犯!你的那些学历、身份,全都是假的,对不对!”
森明美冷冷“哼”了一声。
猩红色的沙发中,越璨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的暴风雨。
“……我以前,”垂下睫毛,叶婴顿了顿,“进过少年看守所……”
“啪————!”
叶婴的话音尚未落地,谢华菱怒目圆睁,重重一巴掌向她扇了过去!那耳光比雷声还响,在休息室内震出回音,越璨的身体也是一僵。
一抹血丝自叶婴的唇角缓缓沁出。
“你——”谢华菱手指颤抖地指住她,厉声喝,“你这个小偷!骗子!垃圾!天哪!我居然容忍你在谢家呆了这么久!天哪——!管家!报警!赶快报警!这段时间,她不知道偷了家里多少东西!刚才居然还敢打明美!还愣着干什么,管家,我让你报警,你听到没有!”
叶婴唇色苍白。
用手指抿去唇角的鲜血,她淡淡勾了勾唇,心中有着混合了冰冷和麻木的情绪。抬眼,她眼神漆黑地望向谢华菱。
“伯母,你看,”森明美忽然出声,“她刚才打我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多么可怕,像要准备杀人一样。”
谢华菱一惊,“杀人?”
“能在少管所被关六年,不可能只是那些小偷小摸的罪行,”森明美沉思,“应该是很重的罪,说不定就是——杀人罪。”
谢华菱吓得顿时后退了两步。
“我说的对吗?”森明美紧紧盯着叶婴,“你究竟是犯了什么罪?是不是杀了人?”蔡娜告诉她,只知道叶婴是犯了重罪,但是因为未成年,所以全部卷宗都是保密封存的。
“你猜呢?”嘴唇内被打出厚厚的肿结,叶婴淡淡一笑,“森小姐神通广大,这点事情自然不必由我来说。”
“滚————!!”
见到她这副蛮不在乎的模样,谢华菱的怒火又重新被点燃了,指着门口大声喊:
“你立刻滚出谢家!再也不许出现——!”
叶婴心下一沉。
“那么高级定制女装项目呢?”突然想起来似的,森明美犹豫地问,“还要继续让她负责另一个小组吗?”
“当然不要!”谢华菱怒喝,“从现在开始,无论是谢家,还是谢氏集团,都决不允许这个女人出现!”
“爷爷……”
森明美寻求确定似地又看向谢鹤圃。
“就按华菱说的办吧,”谢鹤圃长叹一声,捋须说,“范管家,叶小姐的东西帮她收拾好了吗?”
“已经都收拾好了,”从男仆手中接过行李箱,管家将它送到叶婴身前,“请检查一下,看是否有遗漏。”
巨大的黑色行李箱。
仿佛一只可以将所有吞噬的怪兽。
窗外雷声轰传,暴雨白茫茫一片,如同白色的水世界。叶婴缓缓看了一圈面前所有的人,然后,她接过行李箱,拿起靠在沙发旁的黑色雨伞。厚软的地毯,行李箱的轮子在上面悄无声息。
“我走了。”
叶婴淡淡地说,目光掠过唇角含笑的森明美。手指握紧行李箱的拉杆,叶婴对森明美也微微一笑,又对其他人点头致意,她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门,神态自若,就像是告辞的客人。
空旷的走廊。
绵软的地毯。
迎面碰到的佣人们依旧对她恭敬地行礼,轰隆隆的雷声传来,一道道闪电划开暴雨中的夜空,叶婴沉默地望向走廊最尽头的那个房间。那个房间的门外,几位特护和佣人们满脸紧张得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一个个都在随时待命。
脚步一转。
她向门厅走去。
有男仆为她拉开厚重的大门,顿时一阵混合着雨水的冷风吹进来,身上的衣衫还没有完全干透,她咬紧嘴唇,打了个寒颤。
“哗——!”
一阵强风猛地吹扬起窗帘,雨水将窗前的谢浦打湿了一些,他静静望着窗外。闪电照亮夜空,白茫茫的大雨中,那人影一手吃力地撑着伞,一手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踩着泥泞一步一步越行越远。
漆黑的暴雨中。
那个人影被雨水浇得湿透,被狂风吹得摇摇晃晃,越行越远,渐渐再也看不见。
谢浦第一次并没有认出她。
因为他不认得她的脸。
他只认得她的背影。
几年来,每次他帮二少将东西送去少管所,总是看守人员替他转交。他只远远看过她的背影,似乎是漠然地抱着那些杂志或者绘图工具,她的背影很漂亮,但是孤傲又冷漠。
一个少年犯,背影居然会孤傲得近乎高傲。
每次他都会像今晚这样,望着那个女孩的背影,看她越行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
“……”
昏睡中,越瑄的呼吸愈来愈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嘴唇也渐渐发紫,额头沁出豆大的冷汗。谢浦急忙从窗前回到床边,用温热的毛巾仔细擦去二少痛出的冷汗。一刻钟前,医生用了最新的镇痛药,这种药可以使得病人的意志昏迷,从而减轻清醒时的痛感。
冷汗浸湿雪白的枕头。
无意识地呻吟着,越瑄双目紧闭,辗转着头部,身体的抖动越来越剧烈,仿佛正在做痛楚的噩梦,挣扎着试图醒过来。
休息室内。
谢华菱怒意仍旧未消,她在地毯上反复走了几趟,拿起电话打给警局的朋友。森明美扶谢鹤圃坐进沙发里,低声说着关于叶婴离开高级女装项目后,该如何整合的问题。
“嗯,知道了。”
接完电话,越璨看一眼窗外的狂风暴雨,起身说:
“爷爷,明美,我出去一趟。”
谢鹤圃颌首,森明美却有点担忧地说:“外面这么大的雨,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去吗?”
“看来不行。”
拿起一件风衣,越璨大步正向外走,突然外面走廊上响起一片惊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