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上自己真的很难【水仙文】》时约

43、第43章

　　“放下你手上的东西！”
　　近乎疯狂，男子一把上前抢过云策手里的匕首，激动地扶助对方的肩膀，怒吼道：“你知道你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吗！？”

　　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被拿开的匕首早就带血，此血液地主人已经倒在左侧的脚下，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
　　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多余的检查，地上的人基本上已经足够确认死亡了。但鹿闻笙是怎么也不敢相信，他面前这位十七岁热血方刚的少年，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他缓缓地抬起头来，望向身前的人。风吹拂云策的头发，挡住对方一部分的脸庞。看不清云策的表情，鹿闻笙的心弦还是不禁颤了一下。

　　云策已经异于正常了。
　　要说第一次穿过来的时候是因为冲动行为闻笙他还能理解，但闻笙的视力不错，他可是眼睁睁地望着云策一点一点地把对方折磨致死，眼睛都没带眨一下的。

　　要不是因为自己来不及赶过去，鹿闻笙早就会去阻止他了。纵是作为执行官，能力依然还是有限的。

　　闻笙面对着云策沉默了很久很久，他的眼神逐渐失焦，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情到底是为何才会走到这样的地步。他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该干什么了，脑子嗡嗡作响，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啪！

　　“云策！”
　　脱离了主神的掌控，07这会儿才赶回来。怎料刚刚靠近，见到自己的搭档给云策赏了个巴掌。声音很大，巴掌很响，07生生地被吓了一跳，来不及思考，就赶紧去看看云策怎么样了。

　　“怎么了？”
　　07用两只手慌张地摸着云策涨红的脸庞，又担心自己不小心弄疼对方，一双手悬在云策的脸庞一抖一抖的。哪怕是心痛至极，07依然压下心中的委屈，尽可能地保持冷静地向鹿闻笙询问原因。

　　──他相信闻笙的人品。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才会决定这么做的。

　　果然不等闻笙开口，07很快便注意到地上了无生气的尸体。
　　“……”按着事情的严重性来看，即便是实在不想，07原本慌张的双手逐渐僵硬，也不得不往某一个方面上怀疑。

　　“……云策，你做什么了？”
　　始终是没有提起关键字，07颤抖的声音却早已掩饰不住他对自己的失望，此时他已经将双手落下，有点不知所措地悬在半空中。

　　不是对云策的，而是对自己的。

　　我要是不曾是这个样子的话，云策为什么会如此异于常人？心中的愿望只会更加强烈，07咬咬牙，更加坚定了想要把云策拯救出去的想法。

　　如果能重新给他一次新生的话，事情会不会变得好一些？07悔得总是忍不住这么想。

　　“……”
　　没有回应。不知道是因为收到了惊吓还是决定打死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啪！

　　鹿闻笙的手僵在半空中。这是轮回以来，云策第一次在副本以外的情况下伤害别人。没有游戏的保护，便是没有责任的逃脱。即便鹿闻笙第二次下手有多重，哪怕是心中抽痛，07只字不说，强忍下自己想要保护云策的意识。他的两只手来来回回，即便是隔着一副面具，他挣扎的心里也同样显而易见。

　　“……即便是异变发生，你不择手段的决定让我很失望。”
　　难掩失落之意，闻笙强迫自己别过头，不再看向云策。
　　话里话外都是在责骂着云策，可不知为何，鹿闻笙说的一字一句都在一下一下地刺痛着07的心脏，仿佛闻笙说的人，就是自己一样。

　　“……”
　　回忆的日子很多时候都是悲伤的，07不过是稍微会想起以前的事情，眼角就没控制住地湿润了。

　　──也是在事情发生后的同一天，与他一同服务主神的生死搭档，因为他的该死的君子作风，被永远留在变异的空间里面。

　　──

　　“明天就是那个日子了吧。”
　　傅宁站在总部的楼外，静静地仰望着外边逐渐转为橙黄色的天空。他的睫毛长又直，抬起头看天空的时候会不住地被睫毛挡住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嗯。”
　　没有多说，铭晔只把这一刻当作对昔日好友的哀悼。可不曾没有想过，要是当初自己要是再厉害一些，说不定就有机会把闻笙救回来了。
　　可对方凶多吉少，而现在的总部同样岌岌可危，铭晔哪怕是想，也并没有那个超能力来做到两全其美。

　　──

　　"......"沙沙。
　　陷入回忆之际，云策听见了外边的动静，视线猛地转移向窗外，顿时心生警惕。他默默地起身，把07扶好，见07的状态越来越糟糕，却又无暇安慰，自己先走到门边安静地聆听着。

　　卡塔……
　　没有多久，房内唯一一扇门果然被打开了，此刻的云策早就蹲好了点位，蓄势待发。

　　碰！
　　爆头。不是云策的手笔。

　　云策本就架好了枪-支，准备扣下扳机，哪知道突然来这么一下，云策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差点就急急忙忙地要防守了。结果定睛一看，是07正眯着眼睛举着枪，对准了门的猫眼附近处。枪口冒着微微灰烟，显然是刚刚射击过的痕迹。

　　见四下已经没有敌人，07便稍微放松了警惕，顺手擦起枪。云策注意到对方的眼睛，虽然动作上是在擦枪，眼神儿却有一种莫名的偏移，像是在走神一样。
　　“不是答应过我不会杀人的吗？”

　　阴寒的身影从背后响起，语气几没有任何起伏，云策看着双目涨红的07，竟然听出了话语当中的几分怒意，让他差点怀疑自己的听力有没有问题。这么多个轮回记忆里，云策还真是没有一次见过07生气的。即便是现在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云策其实打心底也拿不准现在的07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
　　07缓缓地放下抬着的手，抿起嘴，欲言又止一样。注意到了云策忽闪忽闪的小眼神，颤抖的睫毛底下透着的是轻易就能察觉到的那一份小心翼翼。

　　害。07在心中暗暗谈了一口气，何苦呢他。
　　“没事，你过来吧。我看你受伤没。”
　　没有余心再去想约定的事，07刚刚就见着云策因为自己的那一发子弹吓了一跳。他的手不小心敲到门上了，从声音听起来感觉砸得不轻。

　　云策不敢怠慢，乖乖地上前去把手伸出来任君摆弄，任由07慢慢确认自己的伤口。
　　普通划伤，伤口不算大，07却花了好长的时间检查有没有其他的伤。07的手在自己的手臂上尤其是在躯干上来来回回地摸，像是在找什么一样，令云策不禁疑惑地去看他。

　　“……”
　　云策继续盯着07的一举一动，对方神情动作上除了担忧，更多的却是暗中涌动的恐惧，仿佛受到创伤了一般，07似乎非常恐惧云策再受到伤害了。

　　“我没事。”
　　不同以往贪恋于07的视线，这回的云策头一次感到有点不自在。07刚刚的样子让云策的脑海一下子穿越回到了当时07身上穿孔的时候。

　　那血腥狰狞的伤依然历历在目，每当看到07关心自己伤势的时候云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会想到那一幕。就像梦魇一般，不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哪怕现在的07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