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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酒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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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星醉了。
从他拖长的语调,还有颐指气使的语气就能听出来。
“赶紧的,快点!”发完指令齐星便挂了电话。
周凯越像在警校读书时,睡梦中惊闻集合哨般,本能地迅速起身离床,再飞奔出门。
今天不是工作日,他有理由拒绝上司的不合理要求,但他回来以后,齐星除了工作上的事从不找他,周凯越的警惕性很高,不由地推测这通电话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也担心齐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电梯间的楼层数字一路攀升,周凯越的脚在电梯门开的同时一步迈出,他来过楼下停车库接齐星许多次,却是头一回上楼,他不清楚齐星的房门号,但好在这栋楼是一梯一户,周凯越站在唯一的一户门前按响了门铃。
门铃按了几遍也没动静,周凯越贴上耳朵,厚实的门板隔音效果极佳,没有透露丁点门内的情形,周凯越确定这是齐星住的楼层,却不确定齐星的状况,他急得大力拍打起门板。
足足过了一分钟门才开了。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门后是撑着门框才勉强站立的齐星,齐星不耐烦地嘟囔:“你不知道密码吗?”
显然他对还得自己亲自来开门非常不爽。
周凯越没管他耐不耐烦,门一开便将齐星从头到脚扫了遍,看他没事又飞快将屋内的环境扫视一遍,看是否有其他人在或者不对劲的地方,好像也没有,那齐星大半夜找他就是为了酒?
还真是。
见周凯越两手空空,齐星当即就怒了:“我不是说让你带酒来吗?酒呢?”
周凯越只惦记着他的安危哪能顾得上买酒,再说了,他本来就反对齐星喝那么多酒,又怎么会买酒送上门。
齐星懒得再跟他多说,丢给周凯越一记眼刀就摔门谢客。
但门没能关上,周凯越伸脚挡住了。这酒精味也太浓了,他不确定得喝多少才会有这个效果,总之齐星这情况他不放心就这么走了。
周凯越向前把门推开,重心不稳的齐星被门板撞得差点就倒地上,还好周凯越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齐星想甩开他的手却没成功,抬起一双醉醺醺的眸子问他:“你还不走干什么?”
周凯越没作解释,他转眼望了眼房内,很快便锁定目标,大厅的茶几上横七竖八地倒了好几瓶酒,从瓶身的样式能看出既有啤酒、红酒也有白酒,这是把家里有的酒都拿来喝了,周凯越抓住齐星手腕的力道不禁加强,横着眉道:“你疯了?这么喝会酒精中毒的!”
齐星的酒量再好,也经不住几种类型的酒混着喝,可他还没喝够,还要周凯越买酒来。齐星从周凯越的掌中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甩给他一句:“你管得着吗?”
他头晕口干,懒得再跟周凯越啰嗦,也懒得理他,齐星踉踉跄跄地走向沙发,结果眼神不清判断不准,直接一屁股跌到了地板上,齐星摔疼了,揉着屁股“哎呦”一声,再附赠句脏话。
周凯越走去想把齐星拽起,齐星一巴掌挥开他的手,看也不看他,干脆就势坐在了地上,歪着头把茶几上还没倒的瓶子挨个倒头看看还有没有剩的酒,哪怕有几滴他也得喝干净了,活像个酒疯子。
周凯越目视着齐星的反常举动,想问他遇上什么事了却无从问起。
嫌他干站那碍事,齐星凶巴巴冲他吼道:“你干站着干嘛,给我拿点水来!”
他顺手朝周凯越丢了个酒瓶,不过准头不对没砸到,玻璃瓶摔到地毯上没碎,只滚了几圈。
周凯越对这不熟,绕了眼没见水壶便转身走向厨房,开放式的厨房里台面干净得有如样板间的装饰,毫无使用痕迹,各式厨具应有尽有,却不见一个调料。
水壶里没水了,周凯越得临时接水烧,他顺便打开冰箱也瞧了下,里面就是些矿泉水、饮料和方便面,在生活品质这方面齐星其实要求不高,说白了就是懒。
等待水开的这会儿齐星不满地发起牢骚:“水呢!怎么这么慢!冰箱里不就有吗?”他都快渴死了,要不是头晕得厉害早自己去拿了。
“马上就好。”齐星催得急,周凯越只得将烧开的水和冰水兑上一大杯递过去。齐星就像在沙漠里赶了几天路的人,捧起水杯咕咚咕咚大口灌了下去。
周凯越拿起喝光的空杯,忽然说:“我去外面给你买酒,你告诉我密码,我一会上来。”
一脑袋浆糊的齐星听见他要买酒立即就高兴了,嘴里报出几个数字,让他“快去快回。”然后就打起了盹。
睡着了齐星的脑子里也乱哄哄的,各种片段像出了故障的放映机胡乱闪现,弄得人头晕目眩。
“齐星,醒醒......”
熟悉的声音将他从混乱里拽回,齐星迷茫睁眼,眼前是周凯越放大的脸。
断片了的齐星吓一跳,以为梦里的人跑出来了,但他到底酒量惊人,几秒后又将自己把周凯越叫来送酒的事给连上了,他开口便问:“酒呢?”
问完才后知后觉地闻到饭香,接着就看见跟前的茶几上摆了碗汤面,周凯越不提酒的话,只说:“吃点东西。”
齐星很想硬气地说不吃,还想逼问周凯越要酒,可他没吃晚饭饿肚子到这个点,只灌了酒的肠胃根本不听从主人的意志,纷纷对这碗面打鼓表示欢迎,齐星决定暂不发脾气,先把送到嘴边的面吃了。
面条的软硬刚刚好,汤头的咸淡也正合他口味,毕竟周凯越给他煮过那么多次,齐星的味觉先理智一步回归,酒疯都忘了耍,吃得很乖。
等他吃完,周凯越端起碗拿去洗了,再把买来的调料和面条摆到橱柜上,鸡蛋放冰箱里,这样哪天齐星晚上饿了,除了泡面也多一种选择。他刚只是以买酒为借口套齐星门锁的密码,看齐星吃饱该没事了,那他的任务就算完成可以走了。
在走之前他最好把那些酒瓶子收拾好一起带走,玻璃瓶有安全隐患,齐星可是能把酒瓶碎片往自己身上扎的人,周凯越将装东西的大塑料袋清空,把酒瓶捡起装进去。
齐星双眼空空地盯着他,说:“我要尿尿。”
喝多了当然得尿,周凯越只瞟了眼他,让他要尿就去尿。
齐星意思意思撑坐一下,没撑起身,软趴趴地对周凯越道:“我站不起来。”
喝了水又吃了面,他意识没那么混了,但身上仍使不上劲,见周凯越拿酒瓶的手在犹豫,齐星只管催促:“快点扶我去,我要尿裤子了!”
这句话似乎耳熟。
周凯越无奈地放下袋子,两只手伸到齐星腋下将人提溜起,齐星没说假话,喝混酒的后劲不是闹着玩的,他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费了大劲才不至于双腿打结。
周凯越把他架到厕所,站到马桶前,脸侧向一边。
齐星不但腿软,手也半废,转头对他说:“帮我扯下裤子。”
周凯越照做。
等了会却没听见水声,他回了点头,便听齐星苦恼地嘀咕:“我对不准。”
周凯越:......
尿尿这事他无法代劳,只好帮齐星把着那尿了。
放完水齐星轻松地长吁一口气,没留意到周凯越脸都烧红了。周凯越给齐星和自己洗完手,齐星又来事了。
“我要刷牙。”
周凯越深谙齐星的尿性,一喝醉酒就爱折腾人,你不按他说的做,他还能想出一百种折腾你的法子,周凯越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帮他草草一刷。
“我要洗脸。”
说完齐星闭上眼示意周凯越给他洗。周凯越一手架住没骨头的齐星,另一只手帮他把脸洗了。
再来就捂住齐星的嘴把他架了出去,再不走齐星接下来就该说帮他洗个澡了。这些他都在齐星这领教过,今晚齐星应该是真醉了,醉得恢复本性,又回到了他俩在一起时那样,齐星对他颐指气使由心使唤,而他言听计从乐在其中。
但周凯越明白,等明天齐星酒醒了,他们又是不该有这种接触的两个人。想到这周凯越从心底生出种焦燥,差两步到沙发就把齐星丢了过去。
他用了力,齐星屁股撞到沙发上又发出痛呼,周凯越当自己太用力了,忙上前问:“怎么了?撞到哪了?”
话一落地周凯越便被拽得跌坐到沙发上,下一秒齐星就压上了他,周凯越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惊得僵住,只听齐星在他耳边说:“我屁股疼。”
接收到这句话,周凯越第一反应是齐星和徐正豪干那事了才疼,他的心脏蓦地收紧,紧到抽疼,但齐星又接上话道:“那天我滑冰摔了个屁股蹲,疼死我了。”
原来如此,周凯越想多了,但这口气却松不下,他如今哪有资格管齐星和徐正豪到哪一步了,况且齐星和徐正豪正在交往,这是迟早的事,周凯越仰头看向眸中被醉意晕染的齐星,突然忍不住地想,齐星现在知道他是谁吗?
齐星可猜不到周凯越在想什么,他只知道他摔得屁股疼好几天了。
于是他拉起周凯越的手按到自己屁股上,瓮声瓮气地说:“你帮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