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和金主》飞鸭

22、经过

　　简朔叹了一口气：“没有，我不想这样的。”说完他站起来，对着落地窗抽烟。
　　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袁野那么漂亮，那么迷人，是个男人都会对她想入非非。
　　她还有钱，随时都能离开他。他借口钱投资去了，以为她会被金钱束缚住。
　　但是，她一转头，就把解约书拍在了桌上。

　　刚才进来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完全是个陌生人。
　　客套的礼貌，客套的对话，客套的眼神，好像大家是第一次见面那样。

　　他忍着情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看她接过去的样子，好像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所以，他成了负担是吗？

　　他努力维持自己虚荣的体面，让自己没有那么狼狈。
　　她倒在自己怀里，精致的伪装才能换来片刻的温存。

　　小野，我不想这样的，可我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他看着玻璃映出自己的脸，这张脸疲惫不堪，眉间有一道浅浅的川字纹，双眼猩红可怖。

　　“我们好好谈谈吧。”他将手上的烟掐灭，转过身温柔地说。
　　接下来，不管说什么，袁野都无动于衷，没什么表情，也不说一句话。
　　简朔试图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他说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学自行车？他带她去山顶看日出。
　　在舞蹈教室里接吻，被值班的老师发现了躲在楼梯间。他现在还记得，她的心跳透过胸膛传到他身上。
　　一起去迪斯尼看晚上的烟花秀，她的侧脸在映在火花里的时候，被他拍了下来。

　　袁野背过身去，不想听这些。
　　“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姓伍的了？”简朔闷闷地问。

　　袁野作为艺人，在媒体上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和反复审视。简朔也不是没有接到过综艺，他为了她袁野演艺道路的长远考虑，把这类综艺排除掉了。
　　好演员是不能参加综艺的。过度曝光对她来说是一种伤害。

　　他继续解释说：“我觉得你们并不合适。第一，你看他并不了解你，只是通过作品认识你。所以，他对你的印象仅仅停留在文艺创作领域，这种关系一旦走到现实里，往往会破灭。毕竟人都是有缺点的。”
　　“第二，我认为他并不真诚。”
　　简朔试图说服袁野，他并非良人。

　　以前，袁野会觉得简朔吃醋的样子蛮可爱的，现在只觉得他占有欲实在是太可怕。
　　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最多只是比普通朋友稍微好一点的那种。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她问，“我喜欢什么人，和你有关系吗？”
　　简朔心一颤，悠悠地回答：“因为，我还爱着你。”
　　“那是你一厢情愿。”袁野说。
　　简朔：“对，是我一厢情愿。”
　　“我早就不爱你了。”
　　“简朔愣了愣：“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有妇之夫？”

　　这句话撞在他心上，所有解释的话都那么无力。

　　袁野激怒他：“所以，那么晚回去可以吗？不用回家跪搓衣板？”
　　简朔冷笑，撇过头去。
　　“刚才不是挺能说的，这会儿没话了？”
　　“小野。”他带着乞求，“我走到今天，已经丢掉了很多东西，包括很多幻想，很多感情。”
　　“所以就变得麻木了？”袁野嘲笑她。
　　“没错，眼前只有利益。”他承认他就是如此，但是独独没有割舍对袁野的感情。但是他怕一说出口就会受到他无情的嘲讽。

　　简朔抿着嘴，闭上了眼睛。虽然他和袁野很近，但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遥远。
　　他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可如今他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

　　往后几日，白天有几个保安守着，晚上便撤了。
　　简朔白天去公司上班，晚上都会回别墅。

　　他怕袁野无聊，给她买了好几盒拼图。
　　晚上吃完饭的时候，两人会坐在一起拼一拼。

　　袁野这几日收敛了脾气，见他回来也不怼他，这让简朔觉得他们的关系已经修复了。
　　毕竟十五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断了。

　　简朔拉着袁野的手腕，心疼地吹了吹。他也不是故意绑她那么久的，只是怕一松开，她长了腿跑了。

　　以前只是在床上偶尔绑过她几回，那也是很快就解开了。
　　他看着红红的勒痕，哄着说：“再次换你绑我好不好。”
　　袁野抽出手，说：“我才没有那么变态。”
　　简朔笑了，搂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晚上，袁野围着一条毛毯躺在顶楼阳光房里看书。
　　简朔洗完澡也过来了，他凑近，看了一眼封面。
　　“想去旅行吗？”
　　袁野摇摇头，“书架上随便抽的。”
　　简朔从身后抱着她，“等这段时间忙完，陪你去。”

　　“最近在忙什么？”
　　简朔没说自己寄律师函给伍欣园的事情，而是说：“谈几个品牌代言。”
　　“不是有新的经纪人吗？”
　　“总感觉他们那里不行。”
　　袁野的目光从书里移到他身上，“你是对经纪人不放心，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才会那么忙。”
　　简朔想了想，拍了大腿，“你说得挺有道理。”
　　“可是你还是不改。”
　　简朔觉得她太了解自己了，他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想自己亲力亲为，结果累死自己。

　　袁野继续看书，看到重点信息，她还会记在心里。
　　简朔说他也要去拿一本一起看，就走开了。

　　他离开几十秒后，他的手机落在躺椅上，响了起来。
　　袁野接过去，按了接听键。
　　“明天产检，你陪我一起去吧，应秋公司有点事情，走不开。”

　　简朔回来，拿了一本《时代周刊》。
　　“我们好久没有那么认真看书了吧？”简朔说，“想起上学的时候了。”
　　“嗯。”
　　“我在想如果我没有在影视行业的话，现在会怎么样呢？”
　　袁野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简朔如果没有为了她回国，现在应该在美国华尔街。

　　“不过，现在也蛮好的。”
　　“没有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会不会遗憾？”
　　简朔摇摇头，“即使没那么喜欢的事情，要做的话，也要做到最好。”
　　“见不得你撒鸡汤。”
　　“我刚才说得很认真吗？”
　　袁野点点头，“特别像公司开早会的时候说的。”
　　简朔哈哈一笑，“你说的我好惭愧，来点不正经的，亲一个。”

　　简朔抱着她深吻下去，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他将她抱在身上，扔掉她手里的书。

　　“刚才有电话找你。”袁野说。
　　“谁的？”简朔一边亲，一边脱自己的衣服。
　　“胡银儿说她要去产检。”
　　简朔愣了愣，“知道了。”他呼吸迟滞了几秒，想着她的反应。

　　“我......”他欲言又止。
　　袁野淡淡地说：“明天九点。”
　　“好。”

　　她就像一只被驯服的动物那样听主人的话，即使主人三心二意，她也对主人忠心耿耿。
　　装得毫不在意，眼泪早已淹没了整个心脏。
　　她像沉在冰冷潭水里的，水慢慢地淹没了口鼻，呼吸困难，头因为压力痛得快裂开。

　　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不属于她，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

　　简朔穿上衣服，扣上扣子，背对着她，说：“有部电影，我和导演推荐了你，本来要面试的，导演一听说是你，就直接敲定角色了。下个月拍，你有时间吗？
　　袁野心想：这是在用物质补偿她吗？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如果你不愿意，想再休息一阵子也可以的。”
　　“你不关我了？”袁野说。
　　“我本来就没打算这么做，只是......”
　　“下个月几号？”
　　“8号，导演说这个日子比较吉利。”
　　“嗯，我去。”

　　简朔转过身，紧紧搂住她，想要将她揉进身体一样用力。
　　见她一日一日消沉，他也于心不忍。
　　他不想让她变得和袁甜那样，懒得交际、懒得说话、懒得生活。
　　他还是想看到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散发无穷魅力的袁野，而不是折断翅膀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