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谷同学与人鱼公主》辛应十

20、第 20 章

　　“在我之前住的地方……那我先离开去整理行李？明天见可以吗？”
　　我并不需要整理行李。
　　重要的是维持现在人类双腿的魔药，今晚我得找个地方炼制出来。

　　西谷夕有点怔愣，他抿唇，此时贝尔蒂丝已经站了起来，问他现在离开可不可以。

　　西谷夕不会拒绝她，只是问：“需要我帮忙吗？”
　　他可以去帮她搬行李，但是显然贝尔蒂丝不需要他的帮忙。

　　等到贝尔蒂丝离开后，西谷夕才惊觉一件事情。
　　他没有贝尔蒂丝的联系方式。

　　她没有给他。
　　那……那该怎么联系？

　　西谷夕在屋内踱步，从客厅走到卧室，这里昨日贝尔蒂丝睡了一夜。
　　西谷夕站在房门边，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进去，他想看一看贝尔蒂丝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她离开后。
　　这间屋子，就好像她从未来过一样，这种感觉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这样会让他生出一种错觉，与贝尔蒂丝的相处只是他做的一场美梦。

　　此时此刻，梦醒了。
　　贝尔蒂丝也离开了。

　　这样的负面想法充斥在脑海里，西谷夕抿紧唇，他猛地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糟糕的东西都甩出去，脑袋变得晕乎乎的，就不会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凌乱的发丝垂在眼前，西谷夕随意地将头发往后捋，手指碰到柔顺的头发之后，西谷夕的手指顿了顿，他今天没有抹发胶。

　　西谷夕的脸是一张很俊俏阳光的脸，抹发胶竖起前面的额发后会显得更加硬朗些，但是没有抹发胶，顺毛的时候，年龄会显得更小、然后嗯、身高也会矮一点。

　　西谷夕懊恼地将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卧室的窗帘已经被拉开，阳光泼洒入室，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温煦，在这种阳光的照耀下，西谷夕的眼睛被地板上的某个东西反光晃了一下。

　　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西谷夕朝着有亮光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到近处，他自己的影子笼罩住那一小堆物件，挡住阳光，物件的模样毫无遮掩地显现在他的面前。

　　是灿亮的金币。
　　有三块，上面刻画着人物。

　　西谷夕：“……”
　　他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拿出来后又将手机放了回去。

　　他又没有贝尔蒂丝的联系方式！
　　如果又贵重物品遗失的话，贝尔蒂丝一定会回来的。

　　西谷夕蹲下身将那三枚金币捡了起来。
　　因为晒了一会儿太阳，金币还有点热度。

　　西谷夕将金币握在手心里，这之后就将它们放到床头柜上的盒子里。里面放着一些零零散散的钱币，金币放进去后，仍旧显眼。

　　西谷夕查看了一番卧室，他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仔细查看后，他从卧室一角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

　　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在这个国家的签证都快到期了。

　　西谷夕收拾得很利落也很熟练，这里不是他待的第一个国家，他已经是个成熟的旅行者了。
　　收拾整理完行李，西谷夕开始打扫屋内的卫生，刚刚已经联系了房东退房的事情。

　　打扫的时候，西谷夕又在洗浴室有意外的发现。
　　他从浴室拾起来一片渐变蓝的鳞片。

　　西谷夕：“……好漂亮的颜色。”
　　鳞片有一个指节的大小，西谷夕在手里握了一会儿就塞进了口袋里，和装着手机的那个口袋分开摆放。

　　西谷夕其实是感到奇怪的。
　　他虽然有的时候会给鱼缸换水，但他没有用过洗浴室的水，而是接室外池子的水。

　　不过只是一枚鳞片，西谷夕就算是有疑心也不会想太多。等打扫完卫生，西谷夕将鱼缸里的鱼都拿了出来，他做这种事情已经很熟练了。

　　这些养在鱼缸里的鱼都是他从海里钓上来的，定期都会被他放生，每次养在鱼缸里的都不太多，所以一桶就能放下。

　　西谷夕提着水桶往外走，正午的阳光晒在身上是有些刺痛的，路上遇到的人皮肤几乎都是小麦肤色，他们喜欢阳光浴。
　　遇到几个在此地结识的朋友，西谷夕还同他们打了招呼。

　　“哗啦啦——”
　　海浪卷起的时候白色的浪花涌动，一条条色彩鲜艳的鱼回归大海，西谷夕站在平滑的礁石上眯了眯眼睛，感受迎面吹拂而来的海风，咸咸的味道又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

　　临近岸边的大海与远眺看过去的大海是截然不同的颜色，颜色的分层代表着不同的深度，目光所及的海的边缘是深深的蓝色，数只白色的海鸥从天际飞过，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喊叫声。

　　站在礁石上的少年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他抬起双手放在嘴边，形成喇叭状，宣泄心事一般大声呐喊：“我好想你也喜欢我！”

　　他疯得不行。
　　连着喊了数次，每次还不一样，海风将少年的衣服吹得鼓了起来，喊完之后他又畅快地大笑。

　　好吵。

　　我收集材料用了许多时间，主要是我的成功率不高，所以炼制的材料损耗率太高了，虽然我有小仓库，但是既然现在还在海边，那就再多储备一点。

　　要是之后只能靠念咒语维持人腿，那我得崩溃呢。
　　不过喝药也不长久地能够解决问题，但是现在能够解决问题。

　　在我将要成功炼制一瓶魔药出来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喊声把我镇住了，不过还好及时反应过来，这次的咒语也没有失灵，很成功的炼制了出来。

　　我找了几个试验品。
　　当然，我只找自愿的试验品。

　　用了一点点，它们变成了丑东西。
　　我很快就让它们恢复了过来，这之后，我又提供了一点馈赠，可以帮助他们活得更长久的东西。

　　炼制的过程是枯燥的，念的咒语是晦涩拗口的。
　　这次的成功率出奇的高，让我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是我那愚笨的魔力二次觉醒了吗？
　　我搞不懂，早不觉醒，晚不觉醒，偏偏是这个时候。

　　总不能是爱情的力量吧?
　　我胡思乱想，然后很快就抛开了这个猜测，抓紧时间继续炼制，这二次觉醒完全是老天在帮助我。

　　当沉浸下来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会流逝得飞快。等我存了足够的药水后，天色已晚。

　　今天的月亮是弯月，周围繁星密布。
　　我既然和西谷夕说了是明天见，那么就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再过去。

　　晚风静静的吹拂，我想了想，双眼平静地注视着波涛汹涌的海水，然后一跃而下。
　　戈林的药水是十分精准地针对某一种族的，并且能够随使用者心意变化，此刻我的双腿化作一条巨大的鱼尾。

　　我不知道将会和西谷夕前往什么样的地方，但是人类生活的地方是陆地，或许此次离开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接触海洋。

　　我选择在这个离别的夜晚，在海洋中畅游。
　　我不是很感性，所以游累了就静静地任由水流将我推着，恢复气力之后就折返回去，总归不会迷失方向。

　　第二天的时候。
　　我觉得我的畅游之举……很蠢。

　　在我折返回岸边的时候，清晨的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西谷夕的家，抬手敲门，没过一会儿，门就开了。

　　门开的瞬间，西谷夕的脸出现在面前，他好像在玄关处等了很久，屋子里的一切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你来了？”
　　他眨了眨眼睛，有点细密的泪珠凝在眼睫毛上，他刚刚是坐在玄关那，趴在膝盖上睡觉的，是被敲门声给惊醒的。

　　贝尔蒂丝换了一套衣服，仍旧是长裙。
　　她露出的肌肤瓷白富有光泽，有些晃人眼。

　　“嗯。”
　　“那我们走吧？行李我帮你拿。”

　　我原本是没有带行李，走在路上才想这件事情，然后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拿出背包，往里面塞了几件衣服和钱币以及“伪造”的证件。

　　其实也不能说是伪造的，在海底这些都是通行的，但是陆地上让人类审查的话就需要做一些特殊处理方式，反正能够轻松骗过人类。

　　上岸的前辈都是这样做的。
　　西谷夕的行李不算少，他背在身上就是很大一个，看着就很重。

　　“不用不用，我的包很轻的。”
　　我甚至想反过去帮他拿行李，如果不担心暴露的话……

　　我摸了摸耳朵上的挂饰。
　　西谷夕背上旅行包，面上并不勉强，力气与毅力是真的很强。

　　“贝尔，这个是你的对不对，我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的。”他从旅行包的侧边拿出了金币。

　　我低头一看。
　　“你的呀，前天的饭钱、然后晚上的住宿费……”

　　西谷夕神情僵硬了一瞬，他说：“我们不是恋人吗？”
　　为什么要分得这么细？
　　好像在划清界限一样。

　　“欸？那个是在没有成为恋人之前的费用……”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在西谷夕的注视下，将钱币塞回了西谷夕的旅行包里，我反客为主地说，“对呀，我们是恋人。这个我还有很多，想要和你分享，不可以吗？”

　　西谷夕显然没想到贝尔蒂丝会这样说，沉默了片刻，有点艰难地回答：“哦。”

　　我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亲，然后说:“不要不开心啦。”
　　西谷夕遭不住，闷闷地回道：“没、没有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