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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熙阳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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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一晃而过。
两个人在一起是蜜里调油,根本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三年前和三年后,他们好像什么也没变。
喻明谦要去出差,为期两周,周一早上早早就要走,喻明谦想让温阳多睡一会儿,但温阳舍不得喻明谦,还是努力爬起来要去送送鱼鱼。
“猫猫,照顾好自己,晚上给我打电话,有空就给我发信息,要是有什么困难,给我朋友打电话就行,知道吗?”
“嗯,呜呜呜,鱼鱼,你要快点回来啊!”
“猫猫别这样,我要舍不得走了。”
“嗯,鱼鱼也要照顾好自己。”
温阳看着喻明谦走了,心里舍不得,小心肝都难过的颤,直溜溜的看着喻明谦的背影,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看。
“哎呀!”一个没留神,温阳被脚底的一块凸起的装饰绊下去了,直竖竖的往下倒,砰一声,温阳结结实实的趴在地上摔了一跤,他像只被摔晕的甲壳虫,晕乎乎的甩着小脑袋,早上睡起来没压下去的两束呆毛也微微晃动着,温阳缓过来,眼前是一双油光锃亮的鞋子,亮的能反射出光来。
温阳吸吸鼻子,闻到了浓郁的鞋油味,他有些过敏,一个没忍住,“啊湫~”打了一个大喷嚏,随之而来的,是从他口里喷射出去的透明口水,好大一块口水落在了那双崭新的鞋子上。
“啊湫,啊湫……”温阳没完没了的打着喷嚏,更多的口水飞溅出来。温阳赶紧爬起来,远离过敏源。
“对不起,对不起啊……”面前的人比温阳要高好多,温阳平视过去才到那人的胸膛处,即使没看到那人的脸是什么样,他也依旧能感受到对面的人散发出能冰封三尺的冷漠。
小温阳有些怕,绞着袖筒不停道歉。但是对面的人却一直没什么表示,温阳战战兢兢的仰视着看过去,一下子呆住了。
好看,除了这两个字,温阳想不出来还能怎么形容。和喻明谦的帅气截然不同,眼前这个人的脸几乎雌性莫辨,美,艳,有些女气,五官十分精致,简直就是个男狐狸精。不过他身上的气质很冷硬,极大的平衡了那股艳丽感,像一块寒冰雕出来的花,只可远观而无法靠近。
幕熙宁早就习惯了别人这样看着自己,他有些烦,感到眼前这个小胖子有些碍事:“滚。”幕熙宁毫不留情面,绕过温阳大步走了。
温阳回过神来,有些难过,被大美人这么骂了一句,心里很难过,扁扁嘴,嘴里哼唧哼唧的嘟囔:“滚就滚,哼!”拖着两条软飘飘的胳膊蔫蔫的走了。
晚上,温阳和喻明谦语音通话,温阳对自己的长相是有些自卑的,他觉得自己在手机前置摄像头里更丑了,所以一般不打视频电话,都打语音的。
温阳迫不及待的和喻明谦分享了这事。“好气哦,他让我滚哎!”
“不气不气,是那个人没眼光,我们小阳阳最好了。”
“哼,被大美人嫌弃了。”
“小猫猫居然在我面前说别人长得美,我可要吃醋啦!”
“鱼鱼可不要吃醋啦!我以后不看了。”
喻明谦听见这话,心里柔成了一滩水:“小猫猫怎么这么乖。”
“因为小猫乖,才有鱼鱼吃啊!”
这还是温阳和喻明谦第一次分开这么长时间,两人说到了十一点多,喻明谦怕温阳熬夜,催着小朋友去洗漱,温阳懒懒的不想动,像只小懒虫趴在床上撒泼打滚:“不去,鱼鱼不在这里我就不洗。”
“小懒猫。”喻明谦无可奈何的笑,“猫猫要是现在去洗漱,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呀!”
“真的吗?什么吃的?”
“小馋猫,给你带鱼干。”
“呜呜呜,小懒猫,小馋猫,原来我在你心里又懒又馋啊!”
“对,还是个小笨猫呢!”喻明谦心彻底化了,嘴角根本就放不下来。
“哼,坏明明,坏谦谦,我不去洗漱了。”
晚上语音通话还是没挂,温阳最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早上起来手机直接没电关机了。
温阳充上电,打开手机,里面叮叮当当传来信息提示。
“猫猫要起床了。”
“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我先去上班了,猫猫记得吃早饭哦。”
“拜拜!”
温阳抱着手机mua的亲了一口,就下床洗漱去了。
幕熙宁接了一笔大单子,对方是一个走私犯,道上都叫军哥,手里有个码头,接着运海鲜货物的名义往国外运毒,听说毒瘾很大,人有些疯癫,喜欢性/虐。
两百公斤四号,两百公斤k/粉,四百公斤钻石,就这一单最起码净赚一亿五千万,为表诚意,对方亲自过来。
保险起见,军哥先几天让侄子小磊过来接头验货,确定货没问题后,两方定下第三天中午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里交钱交货。
巧了,交易地点就是幕熙宁长大的贫民区,多少年过去了,这里依旧又破又烂,政府拨下来的钱似乎总到不了这里,光天化日,就有几个小混混明目张胆的把一个女孩儿往废弃仓库里拖,女孩儿尖叫着,但大家都似乎没听到,离得最近的一个大妈在勤勤恳恳的洗着衣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里就像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污臭不堪,白胖的蛆虫,蚂蚁,尸蹩,绿头苍蝇在里面苟延残喘,他们在这里打滚,啃食,产卵,荒唐的腐朽,偶尔有几条恶狗,秃鹫,野狼跑过来啃食一番恶臭的腐肉。
没有人想走出去,更没有人想进来,这个地方是一个魔幻的存在,他是罪恶的温床,游离于法律之外,是只能等待烟消云散的地狱。
幕熙宁开着大卡车,车的表面是一袋袋大米和蔬菜,底下夹层里满满当当的d品,真可笑啊,这世上某些阴暗的角落里,有人为了一碗米饭而苦苦哀求,可那些衣食无忧的人,却甘愿把灵魂献给撒旦,任其处置。
他开着车路过自己小时候的家,那里终究没有盖起楼,坍塌的石块依旧停在那里,一片废墟,人们都往这里倒垃圾,经年累月,成了垃圾场。幕熙宁停了一会儿,点了根烟,眯着眼睛吸入烟草的气味,手垂在降下车窗的车门上,偶尔拿起来抽一口烟,在飘散的,浓烈的烟雾中想起了过往,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叫什么来着?陆钰,还有一起的那几个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当然不可避免的要想起父母来,两个可怜的毒虫而已,如果他们还在苟且偷生,那他们吸的毒八成就是自己的儿子制出来的,要是知道了这个,那两个人不知会作何感想,可能什么感想也没有,d品已经蚀空了他们的脑子,他们已经不能再称为人了,和两具追求着鲜红血肉的丧尸并无差别。
不过最好不要让他碰见,现在的幕熙宁,想杀就杀,抬手扣扳机的一个动作而已,他的身上不知已经背负了多少人命,幕熙宁觉得自己就和这个贫民区一样,里里外外要烂透了。
烟抽完了,幕熙宁重新发动车子去小饭馆交易。下车后看见自己的手下在门口等着,幕熙宁把烟盒丢给手下,这是一种询问,手下朝他微微点点头,意思是说自己安排的人手,不管明暗都已经到位。
饭馆老板是个秃头,眼睛里闪着精明算计的光芒,在贫民区里能稳稳当当开店子,想必一双眼睛能看透大部分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看幕熙宁进来就知道这人不是来吃饭的,直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话都没说一句,又重新去看电视。
小磊掀开后厨的门帘走过来,看了眼幕熙宁和他的手下。“肉货都准备好了吗?”
“嗯。军哥呢?”
“军哥说先拿一块看看。”(一块350g,d品基本计量单位。)
幕熙宁微微转身朝自己的手下那里扬了下头,手下把自己手里的包拉链拉开一角,把里面的东西露出一点儿。
“这边儿。”
到了后厨,七拐八弯,后面又有个暗门,进去后,军哥正搂着一个美女做那事儿,几个手下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我劝想看黄的人好自为之。
幕熙宁倒是没有任何不适,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拉着椅背坐下来,右脚的脚踝搭上左腿的膝盖,从容不迫的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不过这茶叶太劣质,幕熙宁拧了下眉头,放下了茶,轻轻推至一旁。头偏了偏,旁边的手下立马递上一根烟,幕熙宁把烟头咬在嘴里,手下又为他把烟点上。
没办法,要是不干点什么,他怕自己忍不住把这个军哥的眼珠子挖出来。
女人也一下子叫的更亢/奋了,说来好笑,两个人做着爱,一个幻想着自己干的是幕熙宁,一个幻想着干自己的是幕熙宁。
“啊”军哥射了出来,他站起身坐到椅子上,“早听说道上的幕老板靓绝黑白两道,今日一见,果真实至名归。”
幕熙宁没空和这个神经病拉扯这些没用的:“把货拿上来。”后面的手下赶紧拉开包把货拿出来,倒了一小列在军哥面前。
军哥拿出一张钞票,卷成小筒,手移来移去,笑的一脸猥琐,“来点儿?”
幕熙宁吸口烟:“不用。”
军哥俯身按住一边的鼻子猛吸一口。顿时,军哥爽的翻了白眼,瘫在椅子上,没过一会儿又癫狂的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好货。”
“这个纯度在75%左右,算是可吸食里最纯的了。”
“嗯,说实话,你要两万二,我还是嫌贵,不过幕老板亲自来就不一样了,就为了博幕老板一笑,那就是再多也不亏啊。”(单位万,两亿二)
“呵。”幕熙宁冷笑一声,嫌贵?他们把d品链运到国外,一层一层的稀释下去,到最后纯度就只有百分之十几,还一克买200多美刀,到国内发达点的地方直接一千两千的满天要价,简直黑了良心,还在这里和他装什么装。
军哥吸了d品有些心奋,连酒都能壮怂人胆,何况是吸食了高纯度毒品的军哥,他的精神高度振奋,即便听说过幕熙宁是什么样的狠人,也不怕死的走过来想揩两把油。
那大猪蹄快要碰到幕熙宁的脸时,幕熙宁直接抓住军哥的手反手一拧,随着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军哥的手脱臼了,后面几个人立马掏出手枪瞄准幕熙宁。
小磊上来打圆场,把军哥扶起来,叫大家放下枪,有事好商量。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打斗声,幕熙宁转头示意,手下颔首出去了。
原来是贫民区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儿想抢卡车上的东西,拿着棍棒围上来,和幕熙宁的人动起手来。当然没几分钟,外面就平静下来,幕熙宁的手下提着一个满头是血,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年进来,跟了幕熙宁这么些年,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非常不错,他想,老大应该需要一个工具来震一震军哥。
幕熙宁瞄了一眼少年:“弄进来干什么,血赤赤的,拿出去。”
手下有些惊奇,老大居然放过了这个杀人立威的好机会。但对面军哥的脸色却很难看,后面几个人都互相看着,默默盘算。
“军哥,还是好好做买卖吧!在这个地界,只有我黑吃黑的份,你这点小心思,根本都不够格,过个几年再来和我耍心眼吧!”
军哥刚刚疯疯癫癫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咬牙切齿的摘下来耳朵上的隐形耳机。
他给外面的那一帮混混给了点钱,让他们去抢幕熙宁的卡车,这是在试水,目的是看看幕熙宁到底带了多少人,他的人都藏在周围的边边角角,他带着耳机听外面的人汇报外面的情况。
果然那些混混一靠近,就有几个路人模样的人上来解决。才五个人,军哥带了将近二十个人,他有把握能拿下。
本以为是稳操胜券,军哥得意的飘起来,想着等一会儿一定要就地上了这个冷艳的幕老板,你再冷我也把你干得浪/叫。
可是刚刚耳机里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几声闷哼,那边儿就没声了,想来自己的人已经全部阵亡了。
军哥认命的闭上眼,拿起电话,叫人赶紧把钱送过来。
“为了惩罚你今天不诚实的行为,所有的货我都减半了,没意见吧,军哥?”
“没意见!”军哥后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拿着车钥匙给军哥,气的脸都变形了的军哥挑起钥匙,一扬手扔了过去。
幕熙宁也把卡车钥匙扔过去,站起身走了。“哦,对了,忘了和军哥说,这里是我老家,我可是熟的很。”
“你妈的,啐。”军哥结结实实吃了个大亏。
“把车开回去,钱入到账上。”幕熙宁把车钥匙抛给手下,自己开着手下的车走了。
幕熙宁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靠在车门上支着头,懒懒散散的,说实话,再次回到这里他感觉浑身不得劲儿,也不是难过,就是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
“砰砰砰……”忽然几声枪响,车玻璃全碎了,车胎也爆了,车子斜冲进了一个房子熄火了。
“砰砰砰砰砰……”外面的人直接开始对着房子扫射起来,玻璃,门板,土墙,房子在一瞬间就成了筛子,幕熙宁迅速拿起副驾驶上的枪,打开车门下了车匍匐前进,躲到了房子的炕头底下。
“该死的。”
大意了,幕熙宁今天太不在状态了,怎么就单独一个人出来。
外面停止了扫射,大批的人包围了房子缓缓往里前进。
事已发生,后悔也没用,幕熙宁迅速调整好心态,谋算着如何脱身。
铛的一声,幕熙宁随手抓起手边的一个杯子扔过去,果不其然,立刻,杯子就被射个粉碎。
瞅准机会,幕熙宁站起来,向外面射了三枪,两个人倒了下去。幕熙宁又迅速蹲下,猫着身子转移了位置。
不远处有个小门,里面是窄小的厨房,幕熙宁盘算着,外面的人已经到了门口,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幕熙宁拼死一搏,他又扔了个物件过去,然后翻了个跟头朝厨房滚过去。
幕熙宁进了厨房,他的腿上中了一枪,但现在顾不上这些。
万幸的是,里面有个大窗子,正大开着,幕熙宁没出去,反而站在了门背后,很快几个人闯进来厨房,想也不想直接从窗户里翻出去。幕熙宁乘机开枪打死了几个,但还有几个人,幕熙宁的枪没了子弹,他低骂一声,扔了枪,不怕死的直接上去武力硬刚。
最后,幕熙宁一瘸一拐的坐上了那些来杀他的人的车,他中了三枪,虽不致命,但要是不快点把子弹取出来肯定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