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但是玩家》守密人

5、拜年

　　已经走远的男人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回望，白皙额头一条略显恐怖的缝合线横过，他的视线精准的落在假山后空无一人的石子路，嘴唇牵扯，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

　　身形挺拔修长的男人穿着一身蓝色和服，旁若无人地走进死气沉沉的院子，有仆从适时上前为他引路，神色恭敬。

　　额头上有缝合线的加茂抬眸扫了眼干净的长廊，脚步从容地往茶室走去。

　　安静的茶室里，一应布置与之前相同，除却那扇栩栩如生的锦鲤屏风，矮桌上的香炉已经燃起，袅袅白烟穿过镂空花纹腾空，飘散着一股好闻的香味。

　　大和抚子般的女人坐在桌前泡茶，她脸色苍白病弱，手腕纤细，但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

　　在加茂凛进入茶室后，其余仆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名从藤原家带来的老仆默默守在一旁。

　　面容俊雅的男人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儿，施施然地上前落座。

　　加茂凛仔细看了几眼藤原夫人的气色，嘴角擒着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轻笑地说：“夫人您今天状态倒是不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藤原穗理垂着眼睫，动作依旧，像是一副贵女图一般。

　　面对加茂凛的试探，她轻启唇说：“最近老宅发生了什么，大人应该比妾身更清楚。”

　　加茂凛毫不在意被藤原姬君牙尖嘴利的刺了这么一下，他神色从容坦然，不经意地说：“刚才来时我见到御君了，不愧是加茂下一任继承人，风采出众。”

　　藤原夫人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在他额头上那条像蜈蚣一样的缝合线上停留一秒，与加茂凛表面带笑，眼底却窥不见一丝情绪的眼睛对视片刻。

　　她意有所指的提醒：“大人过来就是为了同妾身说这个吗？御他还没觉醒术式，现在说这种话委实有点早。”

　　加茂凛神色一顿，收敛眼中笑意，修长的指尖点点桌面，说：“放心，当初答应夫人的，一定会实现的。为此，希望夫人您也说到做到，药膳日日都吃才好。”

　　藤原穗理眼神微动，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塑，此刻仿佛所以情绪都从她身上褪去，整个人变得冷硬无比。

　　加茂凛毫不在意地看藤原穗理一眼，面带微笑的起身，径直走出茶室。

　　*

　　直到过完年，加茂御也没能再遇见六长老加茂凛。

　　等再有他的消息传来，六长老已经离开老宅匆忙赶往加茂在大阪的驻扎据点。

　　听到消息时，加茂御心里有些可惜，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点微不足道的情绪抛到脑后。

　　因为加茂家主要带着他去五条家拜年。

　　“去五条家？”加茂御得知这个消息十分惊讶，他看向正屋来的仆从，“父亲有说什么时候出发吗？”

　　仆从神色恭敬地说：“车已经备好了，家主大人让御少爷现在去正屋。”

　　加茂御点点头，起身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就来。”

　　送走仆从，他看向已经在准备外出衣物的加茂香子。

　　“往年也有这样的事吗？”加茂御在惊讶过后，对去五条家十分欣然向往。

　　过年这几天他被带在加茂拓也身边接待来拜年的旁支族人，像尊吉祥物一样，一天到晚跪坐在正屋，脸上还要挂着不失礼貌的笑脸。

　　笑的他脸都要僵了。

　　加茂香子一边把要穿的和服交给仆从去熨烫，一边对加茂御说：“之前没有过。”

　　所以在正屋的仆从来通禀的时候，加茂香子也诧异了一瞬。

　　说完，她神色顿了顿，轻声解释：“五条家自从六眼降生后，行事便低调起来。”

　　“如果不是总监部察觉世间咒灵出现更加频繁，等级阀门上限也有所拔高，恐怕对五条家有没有六眼这件事还心生存疑。”

　　提及总监部，加茂香子的神色有些复杂。

　　她曾经在总监部的窗组织担任区域管理职位，见识过总监部的一些手段，最后回到加茂，到加茂御身边做个仆从，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过落差。

　　加茂御注意到她脸上出现的情绪，以为是对五条家那个六眼的，心里没有起疑，只了然的点点头。

　　对于六眼的降生从而打破世间咒灵原本平衡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据说六眼是五条家血脉遗传的一种特殊体质，跟加茂祖传的术式一样。

　　六眼这种特殊体质几百年才会出一个。

　　六眼再加上五条相传的无下限术式，一旦成长起来那么咒术界恐怕没人能是他的对手，所以总监部和术师还有咒灵都对六眼的存在十分紧张。

　　一开始从加茂香子口中了解到关于六眼，加茂御越听越觉得这种配置十分眼熟，再比对自身，顿时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氪金玩家的配置吗？！

　　加茂御不明觉厉，对六眼愈发好奇。

　　*

　　五条家的本家老宅同样在京都，对比加茂来说，府邸要更加古朴传统一些。

　　五条家的管家侯在门口，接待了他们之后，引着加茂拓也他们往正屋去。

　　加茂御跟在家主身边，听到五条管家说禅院也在今日过来拜年，此时正由五条家主在正屋接待。

　　加茂御眨眨眼，没错过五条管家话里的试探之意，他仰头看了眼手拿蝙蝠扇的加茂拓也，这个气质儒雅又不失威仪的中年男人没有接茬，客套了一句。

　　加茂御收回视线，没想到来一趟五条家拜年还能见到禅院家的人。

　　正屋里，五条家主正在和禅院家主相互寒暄，打着交锋。

　　随老爹来五条家拜年的禅院直哉跪坐在禅院直毗人旁边，一头略有些炸毛的黑发下是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五条家主右侧的六眼。

　　禅院直哉挑剔地打量着，在白发和湛蓝色眼睛停留的时间较长。

　　心里嘀咕的同时，瞥了眼五条家主的黑色头发，怀疑六眼为了特立独行染了头发。

　　这时，五条管家带着加茂家主走了进来。

　　五条家主和禅院家主停下交谈，一同把目光转向进来的加茂身上。

　　三方互相客套完，加茂被安排在禅院对面。

　　加茂御规规矩矩的跪坐好，察觉对面看过来的一道十分直白的目光，他抬眸波澜不惊地回望。

　　视线停留三秒，对面的禅院头顶跳出来气泡框。

　　【禅院直哉，禅院当代家主之子，下一任继承人，术式：投影咒法】

　　加茂御目光顿了顿，转向他旁边气势豪迈腰间别着一个酒壶，盘着腿，坐姿也截然不同的禅院家主。

　　【禅院直毗人，禅院现任家主，一级术师，术式：投影咒法】

　　在两人相同的术式上停留两秒，第一次发现术式居然有一模一样的，还是出现在一对父子身上。

　　不过想到加茂的血缘术式和五条血脉相传的六眼体质，似乎术式遗传这种事情也不太稀奇了。

　　“御君，带上仆从不要失礼。”

　　忽然被叫到名字，加茂御愣了下才回神，他先应下。

　　抬头一看才发现除了他之外，对面的禅院和五条都有动作。

　　五条家主：“悟君，你带客人们去庭院逛逛。”

　　被他这么称呼的是五条这一代出生的六眼。

　　加茂御顺着左前方看过去，亮眼的白发和一双宛若晴空的湛蓝色眼睛出现在一个有着怪异神性的孩童身上。

　　异于常人的眼睛，莫名有种吸引力，被他注视过的人有种从里到外被看穿的空洞感。

　　加茂御怔愣在原地，直到对方移开眼。

　　【五条悟，五条当代六眼神子，下一任家主，术式：无下限术式】

　　注意到对方头顶跳出来的气泡框里，与禅院直哉截然不同的信息。

　　“下一任家主”这几个黑字，板上钉钉，十分明确的表明，五条家的下一任家主绝对是五条悟。

　　加茂御若有所思。

　　继承人的身份似乎表示不是唯一，代表未来可能会发生……变动？

　　被带到开阔的庭院，如出一辙的院景让加茂御有些发腻。

　　一个身影冲了过来，站在他面前，抬起下巴，神色高傲的打量他：“喂！你就是加茂那个藏着掖着的家主之子？”

　　加茂御看了他眼，视线掠过他的肩头看向站在廊下的白发六眼。

　　五条管家面带苦色的站在五条悟旁边，正低声下气的说着什么，而被这么对待的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侧着身子，目光看向庭院，不为所动。

　　禅院直哉不满地喊：“喂！我在问你话呢！”

　　加茂御收回视线：“你是谁？”

　　对这种类型的小孩，加茂御一向不太喜欢，大概猫嫌狗厌就是因为这个年纪的小孩太讨厌了吧。

　　禅院直哉哼了声，报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又追问他，“你觉醒术式了吗？”

　　加茂御有些分神，余光注意着五条那边的动静，敷衍的说：“加茂御。没有。”

　　禅院直哉不屑的说：“你该不会没有术式吧？看你病殃殃的，就算成为术师也是弱者。”

　　加茂御点点头：“你说的对。”

　　禅院直哉莫名觉得憋屈，明明对方没有无视他的存在，但他说话的语气让他觉得自己被轻慢了。

　　见加茂御在看五条，他转头也看了眼那个白发的六眼，撇撇嘴，不满地小声嘟囔，“六眼也没什么稀奇的，染一头白毛……”

　　加茂御听见他的话，目光落在五条悟头发上，“头发应该不是染的。”

　　以五条家这种传统术师家族来说，染发还是染白发多少有些过于前卫。

　　他只是在看到五条悟的时候，忽然想起游戏宣传里面就有个白毛看板郎。

　　只是宣传片里的白毛是个青年，戴着黑色眼罩。

　　他大胆猜测，那个白毛看板郎就是长大的五条悟。

　　感觉更像玩家配置了，不，或者说更像游戏主角。

　　难不成“反派光环”碰到对手主角了？

　　加茂御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另一边五条管家好说歹说终于让五条悟留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加茂御，1989年12月31日出生，黑长发，深棕色眼瞳
五条悟，1989年12月7日出生，白发，蓝瞳
禅院直哉，1990年出生，幼时黑发，金发是长大后染的，绿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