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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莫言番外:做个温柔的夫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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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
碧草清幽,水流潺潺,风景如画。
莫言挥舞着剑,身形在草地间纵跃,身形姿态婉若游龙,手中剑锋涤荡起炙热的火焰,飞舞在他的周身,内劲鼓胀间,风雷隐隐。
他猛地一挥手,烈焰斩过,面前的石上顿时落下一道深刻的痕迹。
他停下身体看着石上的痕迹,那石上斑斑驳驳无数道剑锋,也不知是多少年来留下的痕迹,深浅不一,但这一道却是最深的。
莫言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望向身边的莫沧溟,“爹,我的功力又精进了。”
莫沧溟看着石上的剑痕,眉头紧皱,并没有任何展颜的模样,反而有些严肃。
他这般的神色莫言已看了太多年,自小他被父亲教育要好好练功,要协助好兄长,保护好弟弟,便是这般不留情面地让他练功,那石上一道道的痕迹,也是见证了他多年的努力,但如今父亲似乎并不满意。
“爹。”莫言的声音有些不确定,“您是否不满意?”
莫沧溟的的视线从石上挪到他的脸上,眼神深沉意味不明。莫言的心头,莫名地沉了下。
所有人皆知他爹脾气火爆,但唯有莫言明白,莫沧溟对他是深爱的。莫沧溟的严厉,只是怕他吃亏怕他受伤害。在少时跟随爹爹流浪的五年里,莫沧溟的温柔,也唯有他知道。
回到了神族之后,爹爹告诉他,他从此有新的责任了,所以他会严厉地教育他练好武功,每当他没能达到爹爹的要求时,莫沧溟便会是这般沉默的神色,但却从未苛责过他。
“对不起。”莫言一如既往地垂下了头,“是我成亲之后耽于享乐,疏于练功了。”
莫沧溟终于抽回了视线,将目光投落在自己儿子身上,低低地叹息了声。
莫言的心又是一沉,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爹,儿子会勤学苦练,这段日子就留在神族,接受您的教诲。”
“留什么留,教什么教,你个不长进的。”莫沧溟猛地开口,却是没有好话,“你成亲了,你的责任不是神族不是爹娘,也不是弟弟们,而是你、你的妻子,知道吗?”
莫言眼神里一闪而过些许迷茫,“啊?”
这和爹爹以往说的话,差距有些过大了。
莫沧溟恨铁不成钢地咬牙,“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兄长的孩子百日,带回来给爹娘看看。”莫言老实地回答。
莫沧溟的视线落在他的小腹上,“清音昔年背负的责任不比你轻,但他却能明辨主次,为妻子养儿育女的,你呢?”
多年的神族生活,显然没能让这位玄武侍卫养出好脾气,他哼了声,“你爹我当年可比你有出息多了,才几日就有了你,清音孩子都百日了,你怎么就没个动静?”
莫言脸色一红,老爹,这个是能说的吗?
“她夫君多,是不是不宠你?”
“没有。”莫言回答的很快,“她不是厚此薄彼的人,她对儿子……”
南宫珝歌对他有多好,他心中自是明白的很,只是当着老爹的面,有些话说不出口啊。
莫言仓皇找着借口,“爹,时辰不早了,我去做午饭。”
这还没来得及开溜,莫沧溟又哼了声,莫言老老实实停下了脚步,继续聆听父亲的教诲。
“你就不知道学学清音如何温柔?就不知道学学墨予怎么撒娇?”莫沧溟没好气地说道,“老子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解风情的?”
“啊?”
“既然回来了,去跟你子衿爹爹学学琴,跟幽飏爹爹学学舞,跟沄逸爹爹学学怎么示人以弱博妻主怜惜。”
莫言愈发神色为难了起来,这从小到大,爹也没让他学这些啊。
“我跟夜爹爹学做饭,不是也一样么?”莫言小声地回应。
“哈?”莫沧溟露出一脸的鄙夷,“你娘喜欢你夜爹爹,是因为他做饭好吃?”
莫言沉默了。
莫沧溟大袖一拂,“滚,什么时候学会了风情,什么时候再去做饭。”
父子之间的对话就此结束,莫言灰溜溜地被莫沧溟赶了回去,但是向来对莫沧溟唯命是从的莫言,又怎么敢不听他爹的话?
南宫珝歌陪着任清音拜访着一位位的爹爹和族中长老、前任族长和夫君,她深刻地感受到了众人对孩子的渴望,抱着便是爱不释手,而她与清音的孩子,更是继承了他们的优点,乖巧懂事不哭不闹,看谁都是一副笑脸,可是让爹爹们好一阵疼爱,依依不舍地还给他们。
这一阵下来,饶是南宫珝歌也有些累了。清音带着孩子早早地歇了,墨予则是一到了神族,就被弟弟们拉走陪玩去了,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神族的地界很大,任霓裳特地选了处山脚下风景秀丽之处给她们安置,不仅幽静免受打扰,还灵气充沛极助修行。南宫珝歌十分怀疑,这是任霓裳为了勾搭他们时常带孩子回来的小心机。
南宫珝歌推开门,目光下意识地寻找着,之前莫言说拜见莫沧溟,却始终不见回转,这也让她牵挂到现在。毕竟莫沧溟对莫言的严苛是有目共睹,也是让南宫珝歌最为心疼的。
人走入屋内,光线突然的一暗让她的视线不太适应。隐隐绰绰地看到帘子后依稀有人影的模样。
南宫珝歌试探着开口,“莫言?”
没有人回答。
正当南宫珝歌狐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屋内传来一声轻响,“噌……”
那声音很奇怪,象是剑出鞘前的轻擦,也象是生锈的剪子摩擦的声音,还像是锅铲划过锅底的擦刮声,凝涩晦暗。
南宫珝歌还在猜测声音本源的时候,又是一声让人耳朵极度不舒服的“噌……”并且在此之后,连绵不绝,一声接一声的,饶是太女殿下的品味,也听不出这是什么曲调。
南宫珝歌大步走去,随手掀开帘子,“莫言,你在弹棉花吗?”
此刻的莫言正襟危坐在桌子旁,双手虚悬停在空中,面前放着一张琴,他神色肃穆如临大敌,手指勾着琴弦,但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委实很笨拙。
听到南宫珝歌的话,他抬起头,眉目一挑,眼神里透出几分锋芒,仿佛想要反唇相讥,但又想到了什么,生生将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挤出一个低眉顺眼的温婉神色,声音也似是要淌出水来,“我想抚琴给你听。”
南宫珝歌犹如被雷劈了,站在当场,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莫言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继续将手指按在琴弦上,可以看得出,他的手指因为紧张还有些许的颤抖。
“咔……蹭……啪……噹……”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从琴弦上奏出,带着心神欲裂的力量,震颤着南宫珝歌的灵魂和筋脉。她觉得心脉一跳一跳的,脑袋里也有什么在涌动,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在自己受到内伤之前,南宫珝歌大声喊了停。
房间里重新归于平静,但南宫珝歌还是觉得气血翻涌,久久不能平静,调息了几番之后才勉强开口,“这是沧溟爹爹教你的新杀招?”
莫言脸色一僵,眸光跳动,隐约又是火气在升腾,带着冲人力量的两个字反问:“杀招!?”
当冷硬的声音出口,莫言又想起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把自己冷硬的表情又柔和了下来,嗓音轻轻的,捏出如水的语调,“不是。”
南宫珝歌看着他扭曲的表情,眼角忍不住地跳动着,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不好的预兆。
“也是,沧溟爹爹武功至刚至阳,这路数应该不是沧溟爹爹的,难道是你娘新想的?”南宫珝歌思量着,“可是方才娘亲明明一直在身边啊,何时传授给你的这功夫?”
这种武功,不是应该传给任清音这种好音律的人才更合适吗?
莫言咬着后槽牙,龇牙、憋住、龇牙、又憋住……在南宫珝歌看来,他就是嘴角不住抽动,表情极度扭曲。
南宫珝歌猛地上前,抓住莫言的手,“你气血逆行,伤筋脉了?”
莫言猛地挥开了南宫珝歌的手,声音硬邦邦的,“没有!”
不等南宫珝歌反应过来,他又将手缩了回去,甚至垂下了肩头,温婉贤良地笑着,“你和清音从子衿爹爹那离开后,我去见了子衿爹爹,请他教授了我一些琴艺。”
他家老子说,子衿爹爹的笑容最是温柔不过,让他好好学。他现在偷偷模仿子衿爹爹的笑,应该够温柔了吧?
南宫珝歌看着莫言冷硬而刚毅的男儿线条上,露出诡异而陌生的笑容,不禁毛骨悚然。
而此刻的莫言也在极度地忍耐着,这一番做作让他太难受了,南宫珝歌那震惊到失智的模样,分明就是在嫌弃他。可他不能放弃,那是他老子的教诲,习惯了听从爹教诲的莫言决定继续。
“弹琴委实有些难。”莫言的声音刻意带了几分勾魂摄魄的风流气,这是夜爹爹最寻常说话的口吻,他老子说娘亲喜欢,让他学的。
然后,他成功地看到南宫珝歌打个寒颤。
莫言咬牙,眼波流转挑看着南宫珝歌,这也是夜爹爹最擅长的眼神,轻声媚笑,“我跳个舞给你看吧。”
南宫珝歌的眼睛在一分分地变大,瞪到了莫言都没见过的大,眼珠子几乎要脱框而出。
随后南宫珝歌猛地上前,指尖捏住了莫言的咽喉,手中力量隐隐待发,语调冰冷充杀气,“我不管你是什么妖物,给我从我男人身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