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加州故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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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琳表演结束后离开了舞台，保罗立刻起身追了过去，可是她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他很沮丧，可还没放弃。他转身回到吧台，询问酒保：“那个女孩经常来这里唱歌吗？她今晚还会继续表演吗？”
酒保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你是问Violet吗？她不常来，不过周五偶尔出现，唱几首就离开。”
很多人向他打听过维奥莱特，在他眼里保罗不过是其中之一。
保罗皱了皱眉，突然问：“你们这里的消防疏散通道在哪里？”
酒保指了指大厅右侧一个不起眼的门，那正是乔琳消失的方向。
“谢了！”
保罗微笑了一下，快步朝着消防通道走去。他知道酒吧按照加州建筑规范的要求必须得有紧急疏散出口，很多时候酒吧都把这些通道用作是员工通道。他想碰碰运气。
等他顺着通道走到酒吧后巷的时候，那里空无一人。他失望地叹了口气。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保罗，你怎么在这里？”
保罗吓了一跳，飞快地回头看是谁。
“比安卡！你怎么在这儿？”
比安卡笑着问他：“这是我的问题才对。”
保罗笑着挑了下眉，“你知道的，我可不想扮演讨人厌的成年人。”
他知道比安卡今年才18岁，根本不到合法出现在酒吧的年龄。不过这种事可大可小，很多人都用假ID混迹酒吧，他自己过去也是惯犯。
比安卡翻了个白眼，“你得保密，我的朋友在这儿表演，这不合法。”
保罗突然有种预感，她说的朋友就是——
“比安卡，我们走吧，我们的设备都已经搬好了。”
一个女孩推门出来，一抬头正巧跟保罗对视。
她笑着说：“Hi，保罗。你确实来了。”
她眼影中的紫色亮片在路灯下闪着光，漂亮极了。
保罗忍不住笑起来：“是的，乔琳，你唱得很棒！”
“谢谢，”乔琳甜蜜地答谢，又转头看向比安卡，“你们认识？”
比安卡挑了下眉毛，“你忘记他了吗？他哥哥过去跟我姐姐克里斯汀约过会，我们在蒙克莱尔预科念9年级的时候，保罗可是个风云人物呢！”
乔琳恍然大悟，惊讶地看向保罗，“你是保罗·安德森！那个保罗·安德森，拍了《大炮王迪哥传》的保罗？天呐，我几乎都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
保罗也一脸恍然，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很熟悉。他哥哥过去跟克里斯汀出去玩的时候有的时候会带上他和比安卡，可那个时候比安卡还是个小女孩，她的小朋友对他来说自然也只是个小女孩。他们不怎么一起玩，这就是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仔细注意过乔琳，只记得她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哇哦！她不太一样了，她长大了。
他心中有点感慨，不过他还是很快就回答了乔琳的问题：“是的，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乔琳感慨地摇了摇头，“那得是1987还是1988年？我还记得我们当时在南加大电影节上看到了那个短片，所有人都在鼓掌和起哄。”
比安卡笑着补充说：“我还记得你说能拍出这种东西的家伙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哦，我确实说过，”乔琳笑着看向保罗，“我确实这么说过。”
保罗笑起来，“我都受宠若惊了！”
“所以，保罗，”乔琳挑了下眉看着他，“你现在是导演了吗？”
保罗微笑着回答：“大部分时候我在做制片助理。事实上，我最近准备再拍一个短片。”
乔琳点了点头，笑着问他：“你要留下来吗？我们要离开了。”
保罗立刻把同行的朋友扔到了脑后，“你们要去哪里？”
乔琳眨了眨眼，“我现在非常饿，我能吃下一整头牛。”
保罗笑起来，“铁板烧？”
“听起来不错。”
保罗最终还是捡起了一点他的良心，回转酒吧叫上了康纳和乔恩。乔琳也带上了她合作的乐队成员。
“Vio Velvet，”保罗好奇地问，“你们这个乐队名字跟你有关吗？我听到酒保叫你维奥莱特，Vio是指Violet吗？”
围坐在铁板烧桌子前的乐队成员们都大笑起来。
乔琳摇了摇头，笑着说：“不，事实上，vio实际上是violent的意思，不过我们的贝斯手兼‘经理’史蒂夫认为名字带着暴力的乐队将来不好在国家电视台演出，所以缩写成了vio。”
乔琳说到这里的时候挑了下眉，“你知道的，要勇敢做梦嘛，我们说不定会很出名呢！我其实才在这个乐队演出不超过两个月。我过去在纽约混。”
贝斯手史蒂夫耸了耸肩，“在乔加入我们之前，我们就叫这个名字了，她来了以后我们的观众以为Vio是指维奥莱特，它就变成了乔的艺名。”
主音吉他手罗德补充道，“我们过去的主唱退出了，我们约定不再使用旧名字了，所以Vio Velvet其实也算是新名字。”
乔琳促狭地说：“快问他们乐队过去叫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鼓手罗拉突然出声：“BABY。”
保罗惊讶地挑了下眉。
乔琳欢快地补充道：“过去四个人，他们的姓氏刚好是布鲁克斯、阿普顿、贝利和约夫，首字母是BABY。那个阿普顿男孩去念大学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非要找个姓氏首字母是A的主唱。”
“还得会弹吉他，不用太好，能扫弦就行。”罗拉补充道。
罗德笑着喝了口啤酒，开始揭乔琳的短：“说实在的BABY这个名字很称乔，她在纽约的时候被叫成是Doll。”
乔琳翻了个白眼，“我很讨厌那个。”
保罗理解她讨厌别人轻佻地叫她“娃娃”，却觉得她现在这个顶着两个可爱发髻的造型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他轻笑出了声。
他飞快地了解了这一圈人：史蒂夫·布鲁克斯是乐队的发起人和贝斯手，还充当乐队经纪的角色，年龄也最大，跟保罗同龄，21岁，刚从UCLA毕业。
罗拉·贝利是乐队的鼓手，比乔琳还小一岁，但已经从橙县艺术中学毕业了，她目前主要的工作就是给自己的父亲当助理，兼职在乐队敲鼓。
罗德·约夫，乐队的主音吉他手，跟史蒂夫是大学室友，同时也是罗拉的表兄，还没有毕业。
而乔琳则是被罗德拉入伙的，他们过去在纽约做过一段时间邻居。
他们这个组合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专职搞乐队的意思，除了史蒂夫和罗拉外感觉都像是在玩票。
保罗在加深对乔琳的理解的同时，乔琳也增加了一些对保罗的认识——
他是个21岁的电影制作助理，在不同剧组工作，上一份工作是一个儿童问答游戏电视节目的制作人助理，最近刚刚从纽约大学电影学院退学，准备拉个剧组拍摄一个新短片。
事实上，在比安卡指出他就是那个他们高中时期的风云人物“保罗·安德森”之前，乔琳真的没有想起来这一点。她只在蒙克莱尔预科待了不到一年，那个时候她是一年级新生，保罗已经是毕业年级的大孩子了，他们处在不同的朋友圈里。
不过她那个时候确实知道他。他是高年级孩子里最能折腾的那个典型人物，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学校，在外面折腾着拍短片，算是校长重点关注的对象。老师们既觉得他太闹腾，是个麻烦精，又会觉得他确实非常有才华，而且很可爱。
他在女孩子那里也很受欢迎。
想到这里，乔琳轻轻挑了一下眉毛。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终于决定结束这一晚上的喧闹。这一圈人里有三个女孩子，他们决定分开送她们回家。
“蒙德纬尤路，”保罗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乔琳，“这距离我家就一个街区。”
乔琳朝着他眨了下眼，笑着说：“所以你得送我回去。”
保罗笑起来，“这是我的荣幸。”
跟其他同伴道别后，乔琳看了一眼他的手腕，“你能告诉我几点了吗？”
保罗抬起手表给她看，“10点零5。”
乔琳倒吸了一口凉气，“该死，你开车了吗？”
她一问完就又叹了口气，“你喝酒了，对吧？”
保罗轻笑起来，“你有门禁？我们可以打车。”
乔琳无奈地点了点头，“10点半。”
“别担心，公主，”保罗调笑道，“我们会准时赶到的。”
为了这个称呼，乔琳略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保罗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坐上出租车后乔琳开始在车上卸妆，保罗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你父母管你管得很严吗？”
“不，我只是不想让妈妈担心。她会害怕我在外面认识什么不好的人。”
保罗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凉了一下。
当出租车路过CBS拉德福德工作室门口的那个路口的时候，乔琳突然出声：“其实我没想起来你是谁的时候，我们曾经在这儿碰见过一次，可你好像没看见我。”
保罗有点惊讶地扬了下眉毛，“什么时候？”
“上周，我妈妈带我去看她的办公室，而你就像是逛自家后院似的逛那儿的摄影棚，还给游客指路。”
乔琳一开始真的以为他是CBS的工作人员或者实习生，直到那天他们在音像店重遇才知道他根本不是，这让她觉得非常好笑。
保罗微笑起来，“它就在我家后面，我很熟悉那儿。”
“你现在还住在家里吗？”
“不，我搬去圣莫尼卡了。”
乔琳惊讶地问：“那你今晚怎么办？”
保罗好笑地回答：“我还是可以回家啊。”
“哦。”乔琳不好意思地鼓了下脸颊，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两个人又聊了一点电影上的事，乔琳很好奇他接下来的拍摄计划，追问了不少问题。
不知不觉间，乔琳家的路口到了。两个人都决定提前下车，走过去。他们谈兴正浓，根本不想结束。
可即使他们故意放慢了脚步，这段距离也实在是太短，乔琳的家到了。
“所以……”乔琳有点踌躇，“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这是我的荣幸，”保罗笑着看她，试探地问，“我还能再带你出去吗？”
乔琳好笑地看着他：“你听起来像是在说今晚是个约会一样。”
保罗耸耸肩，“我希望它是个约会，它是吗？”
乔琳摇了摇头，“它不是。”
“好吧，”保罗故意拖长音表示自己的遗憾，“所以，我能再约你出去吗？”
乔琳有点犹豫地皱了皱眉头，“emm……”
她正准备回答，就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乔？是你回来了吗？”
乔琳一惊，立刻回头向家的方向看去，可玛丽亚已经站在了门口。
乔琳也只能跟保罗一起走了过去。
她介绍道：“妈妈，这是保罗·安德森，他送我回来。”
保罗也装作很乖巧的样子，微笑着礼貌问好。
玛丽亚微笑着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觉得他有点眼熟。她心里有点担忧，毕竟在她看来自己的孩子还只是个小女孩，而眼前的保罗已经是个男人了。
“谢谢你，安德森先生，只是今天太晚了，我不能请你进屋喝杯茶了。”
保罗立刻回答：“请叫我保罗就好，阿普尔比夫人，乔琳，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乔琳也装作乖巧的样子跟他道别。
他看着乔琳跟她母亲一起向家走去，正准备离开，就看见乔琳故意落在了玛丽亚身后，快速回头对着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保罗立刻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又朝着她摆手告别。
等他看不到乔琳的身影后，他转身向路口走去，步伐比来时轻快多了。
他突然非常期待明天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加州故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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