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La La Land（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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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马萨诸塞州列克星敦的鲍尔森先生正想在晚饭后享受一下自己的闲暇时光，毕竟他马上要从高中毕业的女儿正在为了挣点零花钱而在邻居家照看孩子，妻子也出门同朋友聚会了。
真好，没人跟我抢电视遥控器了！
鲍尔森先生给自己安排好啤酒和爆米花，刚准备惬意地把自己也安置在沙发上时，房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了——
“爸爸，太好了，我正需要电视呢！”
宝贝女儿安吉拉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快速地从他手里抢走了电视遥控器。
老鲍尔森皱起眉头，“你不是应该在看顾小格伦吗？”
“格伦先生和太太提前回来了，所以我才有时间回来。我真的太幸运了，我本来以为我得去租录像带了，你知道的，时差什么的，没想到现在时间刚好！”
安吉拉一边随口解释着，一边把频道调到了福克斯的电视台。屏幕上的主持人正在介绍到场情况：
“欢迎来到洛杉矶环球圆形剧场，我们正在直播1992年公告牌音乐大奖！”
安吉拉忍不住欢呼起来：“太好了，刚好赶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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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菲尔·柯林斯在台上正开着玩笑，台下的嘉宾和观众们也在很给面子地欢呼喝彩。后台的紫色天鹅绒正在检查乐器，尽管他们现在已经有了演出经理和乐器管理员，但是乔琳四人还是习惯性地要在演出前自己确认一遍现场的物件。
在检查结束后，几个人便坐在后台的休息室聊天，罗德非常勤快地跑去餐饮区拿了好几次零食和饮料，顺便分享了一下他在那附近听到的八卦。
“你们还记得红辣椒乐队的约翰·弗鲁希安特吗？”
罗德注意到了罗拉脸上的疑惑，立刻补充道：“那个吉他手。他突然离开了他的乐队，他们说《滚石》不得不在他们的封面照片登出来之前把他PS掉。”
乔琳耸了耸肩，“《Under the bridge》是首好歌，我还挺喜欢它的。”
“但是他在周六夜现场演出的时候走调了，”史蒂夫一脸平静地说，“几乎让我以为他是故意的。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人做出这种事，那个人在我这儿死定了。”
乔琳挑了挑眉，“谁知道呢？这种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从他们的乐曲编排来看我以为他们几个人关系很好呢，你知道他们几乎排除了所有乐队常有的通病，重视每项配器的地位……”
罗拉打断了她：“乔，他们是个Funk风的摇滚乐队。而且我们也很重视编排。”
乔琳点点头，“这倒是。”
经历过乐队分裂的史蒂夫深深地叹了口气，“乐队分裂就像是情侣分手，甚至像是离婚。在某种程度上你仍然爱着他，可你没法继续跟他一起工作了，你只是无法忍受了。”
乔琳见状转移了话题：“就没有什么开心点的新闻吗？”
“好吧，《纽约时报》写的那篇关于垃圾摇滚的报道你们看了吗？垃圾摇滚，一段成功史什么的。”
乔琳摊手承认：“我只读了标题，然后被它恶心到了，就没继续看。”
“你应该继续读下去的，”罗德显然已经憋不住笑了，“你得知道，那个记者写了一大堆垃圾摇滚运动反抗虚荣的80年代文化之类的废话，然后还说垃圾摇滚的小群体发明了自己的俚语，什么Cob Nobbler、Lamestain之类的。”
乔琳皱着眉头，不可置信地笑了起来，“这家伙是自己编了这些话吧？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错，”罗德大笑着点头，“一个西雅图来的老兄说那个记者基本上是被整了。有个在西雅图唱片公司Sub Pop工作的前台女孩，她接到了记者的电话，后者想要让她说点垃圾摇滚俚语之类的事。他逼问她逼得太狠了，她当场编了点东西给他。”
乔琳大笑起来，“这可能是我今年听到的第二好笑的事了！”
史蒂夫问：“第一是什么？”
乔琳瞪大眼睛看着他，耸了耸肩，“当然是西尼德·奥康纳在周六夜现场表演的时候直播撕毁教皇保禄二世的照片啦！她绝对足够愤怒，这可是我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最具挑衅性的场景之一了！”
罗拉叹了口气：“她在抗议罗马天主教的性虐待丑闻，有点不尊敬，但是可以理解。”
乔琳笑着揽过她的肩膀，“亲爱的，你比大多数人都更明白你相信的是什么，可惜多数人不这么想。”
就在乐队四人喝酒聊天的时候，后台负责催场的工作人员打断了他们，示意他们该准备上台了。
乔琳笑着起身，挥了挥手，“好啦，让我们去表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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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和父亲看着电视里颁奖嘉宾刚刚把“Hot 100单曲第一名”这个奖项颁发给Boyz II Men的《End of the Road》。在后者说完获奖感言后，主持人菲尔·柯林斯拿回了话筒，开始为下一个奖项做铺垫：
“我们这些老人总是在怀念过去的歌曲，别为了这个责怪我。不过当我们谈论这些奖项的时候，我们实际上是在谈论专辑的销量，再加上它们在电台的播放量之类的东西，朋友或者粉丝没法投票，评论家也很难施加影响力，这是个你无法左右也无法忽视的民意调查。而接下来的这个奖项将会展示1992年推出最佳首张专辑的艺人，现在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来自电视剧《飞跃情海》的颁奖嘉宾安德鲁·舒先生和希瑟·洛克利尔小姐——”
屏幕前的安吉拉作为忠实观众忍不住跟现场的观众一起欢呼了起来，鲍尔森先生见状不满地哼了一声。
屏幕内两位颁奖嘉宾款款走上台前。安德鲁在示意观众们停下欢呼后开始介绍奖项：“我们接下来要颁发的奖项是1992年首发专辑的艺术家中的第一名。”
希瑟接过话题：“许多曾获此奖的艺术家都从此出发变成了超级巨星，比如说，本周位列单曲排行第一名《I will always love you》就出自1985年的获奖者惠特尼·休斯顿。”
安德鲁扭头看向她，“谁在1986年获奖了？”
“格洛丽亚·埃斯特凡和迈阿密之音乐队。”
安德鲁挑眉点点头，“好吧，那……1988年呢？”
希瑟轻快地回答：“枪炮与玫瑰。”
这个回答明显引起了现场观众更大的反应。在观众的惊叫声过后，安德鲁笑着说到了正题：“那谁会在这一年获奖？”
希瑟双手摊开，“我不知道，让我们来看看吧……”
屏幕上开始播放四位候选人的表演片段——Vio Velvet、Kris Kross、TLC以及Billy Ray Cyrus。
片段播完后，希瑟开始宣布结果：“1992年公告牌音乐奖年度新人的获得者是——”
她低下头开始打开设计成CD包装盒形状的获奖结果。
屏幕外的安吉拉开始拼命祈祷：“请一定要是VV！VV！VV！”
屏幕上的希瑟抬头，笑对镜头念出了安吉拉一直希望的那个名字——
“Vio Velvet！”
在屏幕内外的欢呼声中，镜头从颁奖嘉宾的近景拉到了全景，聚光灯从舞台右侧调转到舞台中央，人们惊讶地发现乐队从黑暗中出现了。在观众们的尖叫声中，罗德拨动了琴弦，乔琳轻柔地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我们都在夜晚向天空吐出烟雾，
我记得那天可能是在下雨……”
她轻灵又魅惑的嗓音轻轻地扫过全场，几乎让屏幕外的安吉拉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看着女儿一副“我要喘不上来气”的样子，鲍尔森先生不理解地摇了摇头。
安吉拉捂着胸口说：“我很确定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电视上现场表演《19》！爸爸，这难道不好听吗？”
“好吧，他们似乎是个不错的乐队，”已经40岁的中年人耸了耸肩，“但我还是更喜欢披头士。”
安吉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跟听觉固化的老爸说话了。
在乐队表演完后，现场陷入了惊叫声的海洋。乐队四人一同走到了颁奖嘉宾身旁，从他们手中接过了奖杯。
按照他们事先商量好的，乔琳把第一个致敬获奖感言的位置让给了史蒂夫。
他凑近话筒说：“我得说，我们都感到非常荣幸。我必须得感谢我妈妈在我上五年级的时候为了打消我出去鬼混的想法而给我买了第一把贝斯，尽管她从来没搞懂过这乐器到底跟吉他有什么区别，但是我现在确实以此为生了！”
观众被他自嘲式的致谢逗笑了，这让他接下来说的一些感谢合作者、公司和《公告牌》之类的获奖感言套话都没那么无聊了。
史蒂夫用最后一个致谢结束了他的获奖感言：“谢谢所有Vio Velvet的听众，没有你们，我们不会站到这儿，谢谢！”
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乔琳、罗德和罗拉三个人分别在话筒后简短快速地感谢了一下家长和粉丝，然后便捧着奖杯走下了舞台。
他们随即被工作人员引导着前往摄影区，拍下了举着奖杯的合照。
第二天《洛杉矶时报》的记者在报道里戏谑地写道：
“公告牌音乐奖BBMA的颁奖典礼无疑是最缺乏惊喜感的颁奖了，既然所有获奖者本身都在追踪销售和广播情况的音乐数据系统中名列前茅，那么无记名投票的结果自然也就毫无惊喜感了。
尽管如此，它并非没有惊喜，至少它带来了Vio Velvet首次现场表演《19》的电视直播。Vio Velvet前不久刚从MTV电视台拿到VMA最佳新人，如今又一次凭借首张专辑的四白金销量拿下了BBMA的年度新人。考虑到他们前不久还从公告牌巡演会议及奖项这个一半是行业内部会议的年度会议中拿到了‘突破性巡演’这个称号，这似乎也不必让人们感到惊讶。
不管怎么说，我很确定，这个平均年龄没有超过21岁的乐队绝对有很多前任需要感谢，至少这些家伙们为乐队提供了很多歌曲灵感！”
而远在马萨诸塞的粉丝安吉拉则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从枕头下找出了自己珍藏的那本《滚石》杂志。
年终封面上紫色天鹅绒四个人正平静地看着镜头，仿佛在与每一位读者对视。处在镜头中心的乔琳穿着一件带着标语的手绘T恤，上面写着“甜蜜但是疯狂”。她火红色的长发被恰到好处地吹起，露出了她漂亮的耳垂和肩颈曲线，以及她脖子上金色的“J&P”字母项链。
安吉拉也有一件乔琳身上那样的T恤。这是乐队的周边之一。她知道至少在列克星敦高中，每个紫色天鹅绒的粉丝都有一件类似的T恤。
杂志封面上还用加粗的字体写着采访文章的标题《紫色天鹅绒：青春期的胜利》。
安吉拉轻车熟路地将页面翻到了报道的那一页。这里面有一张跟封面同时期拍的配图，乐队四个人正在海边骑车，看起来就像是要冲到海里。
“他们真好看……”
安吉拉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上面的人物剪影，就好像触碰到了她喜欢的那些真人。
在这张图片下方恰好是一段记者描写紫色天鹅绒巡演场景的话：
“就像是他们的音乐不可捉摸的那一面一样，紫色天鹅绒拥有我所见过的最多元化的乐迷群体。在西雅图派拉蒙剧院外，门口那些没能买到票的观众正踮起脚、竭尽全力地希望通过窗户窥探到演出的内容。他们有的看起来是染着蓝色头发的16岁女孩，有的是带着学生气的青年夫妇，还有的看起来像是来自郊区的白人中产阶级。这个混乱且多元的乐迷范畴几乎让人迷惑，这个乐队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吉拉忍不住翻页继续看下去。
“……他们是天真地，他们是愤怒的，他们是尖锐的，他们是轻松的……从幼稚到聪慧，每个人都在争论紫色天鹅绒到底在这个光谱的哪个部分。无论如何，他们现在是现代摇滚电台的新生统治者，这是个无可争辩的事实。”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La La Land（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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