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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房屋建筑学课又上了好几次,欧阳宸却一直没提过吃饭的事。箫瞳不知道他耍什么花样,心里更紧张,但表面上还要装做若无其事。

      上课的时候,欧阳宸很喜欢点箫瞳的名让他回答问题,不管能不能回答的上,总是笑眯眯的看着。可他越是笑,箫瞳就越别扭。有几次,明明能回答的问题,箫瞳也是“不知道”三个字就打发了,欧阳宸居然也不生气,仔仔细细的讲解一遍,才让他坐下。

      箫瞳原本就是个不喜欢计较的人,两个星期下来,慢慢放开了戒备,心想或许那天的话只是开玩笑,是自己胡乱较劲了。

      可哪知到第三个星期,房屋建筑学的课刚完,欧阳宸就叫住了他,“国庆长假有什么打算?”还是招牌式的微笑。

      箫瞳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许霆文今年已经是大四,七天的时间,他们不可能都用来玩了,最多是放松一两天,剩下的时间,许霆文泡图书馆,他大概会跟着去补觉。

      “不如叫上安宁和霆文,我们去山里玩几天,城市里呆久了,人都木了”,欧阳宸看看远处的小树林,好像对绿色的天地很是向往。

      这个提议,其实很不错,箫瞳也属于那种喜欢亲近大自然的人,尤其现在是丰收的季节,山里确实比什么某些国家AAA级景点更吸引人。

      可是,箫瞳有点犹豫,“去山里,怎么住啊?”总不能打地铺吧。

      欧阳宸笑,“我有个朋友前几年在山里买了一栋房子,国庆的时候他要去欧洲,我们正好可以借住,他那房子我去过,有点像古时候的那种,中间是正屋,还有东西厢房,他平时就是个喜欢古物的人,虽然不会真的把什么古董摆里面,但是家具和装饰,也是按照古时候那样让人仿制成的,就是用水什么的不方便,没有自来水,只有井水。”

      欧阳宸说的怀念,看来他曾经去过的几次都是美好的回忆,这话说的箫瞳跟着向往,立刻就点头答应,“好啊,好啊!”说完了,又觉得不好意思,前几天还把别人当假想敌,别人有这样的好去处,还想着叫他。

      “那你跟霆文说一声,我约安宁,再找一辆车,安宁知道你们住哪吧,到时候我来接你们。”

      “好”,箫瞳满口答应,第一次对欧阳宸露出了笑。

      回到家,箫瞳就和许霆文说了这事,许霆文听完愣了一下,问他是不是很想去,他点头说是,许霆文就说那就去。

      于是,长假的第一天早上,四个人拿着简单的行李,往山的最深处开去。

      到了山脚下,欧阳宸把车停到一家人的小院里,那是他朋友的另一个朋友,车停在哪里放心又安全。

      然后,四个人背着各自的行李,开始步行上山。

      已经是入秋的季节,越往山上走越冷,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许霆文从自己包里翻出一件衣服,让箫瞳穿上。他替箫瞳拉拉链的时候,欧阳宸一直看着,等他拉好转过身,就对他微微一笑。

      许霆文也笑,“他不知道冷暖,等感觉到的时候,已经感冒了。”

      箫瞳听他这样说,撇撇嘴不说话,安宁倒是戏谑,“我说你们,在家里还腻不够,还要出来刺激我们这些孤家寡人?”说着,推欧阳宸一把,“是吧,学长,这两人太不厚道了。”

      欧阳宸点头赞成,“不过霆文一向都体贴,我知道。”

      这是什么话,箫瞳看向欧阳宸,微微皱眉。

      四个人休息了一阵,继续赶路,这山原本就不高,过了中午就爬到了山腰的房子那里。

      安宁呱呱的吵着肚子饿,先从包里拿了一个苹果啃完,欧阳宸去厨房,开始烧火,他来过几次,对这种灶很是熟悉,三两下就把火烧旺了,许霆文和箫瞳按照他的指示去储藏室找出蔬菜和米,洗的洗,摘的摘,居然不用一个小时,就弄出了一顿饭来。

      菜上桌的时候,几个人相视笑了笑。欧阳宸说这些菜都是他朋友平时有空种的,绝对天然没有使用任何农药肥料,唯一的缺憾就是,为了追求纯和真,这里没有接电,没有电也就不能存放肉类。

      但这样全素的一桌,四个人却都吃的很开心,果然有了一种已在凡尘俗世外的感觉。

      吃过饭后,欧阳宸提议去后面的小溪钓鱼,安宁不愿意,说要睡觉,前一晚他玩游戏玩了通宵,一早上的精神都不怎么好。

      于是箫瞳、许霆文和欧阳宸拿着那种最简单的鱼竿去了小溪边。

      箫瞳虽然平时乖顺,其实是个耐不住的性子,没多久就坐不住了,许霆文笑着叫他到处走走。

      “你把他支开,是有话跟我说”,欧阳宸一扯鱼竿,钓上来一条小鱼。

      许霆文笑,“这次打算留多久?”

      “什么意思,急着赶我走?我没打算走了啊。”

      “怎么?国外也待厌了?”许霆文挑起一边的唇角笑。

      “我记得好像有人两年前说过会等我,一直等,所以我就回来了”,欧阳宸也笑,很温柔的笑。

      许霆文冷哼,“你记错了。”

      “我记错了吗?”欧阳宸挑眉,许霆文被他看的低下了头,“就算说过,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

      “可是你说会一直等,所以我才能安心完成所有的课程……”

      “那你就当是我骗了你”,欧阳宸的话被打断,许霆文收鱼竿站起来,“我不适合钓鱼,这种有情调的事,还是你一个人做比较好。”

      这种有情调的事,欧阳宸一直做到太阳下山,成果还算不错,三五条小鱼,他做了鱼汤,剩下的都用油炸的又酥又脆,又炒了几个小菜,安宁吃的直夸他手艺好。

      吃过晚饭,没什么消遣,找遍整个屋子,只有一幅象棋,箫瞳不会,其他三个人就论战,箫瞳只好搬了一张竹制的摇椅在院子里躺着,摇摇晃晃的玩手机。

      这栋房子只有三张床,不用分配,也是许霆文和箫瞳一张,欧阳宸一张,安宁一张。

      也许是因为要下雨,晚上特别闷热,半夜箫瞳醒过来,跑到院子里打了井水擦汗。

      “你也睡不着?”听到声音,箫瞳转头,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欧阳宸。

      欧阳宸手里端着两杯水,递了一杯给箫瞳,“我也睡不着,其实,离开这两年,每一夜,我都很难睡着。知道为什么吗?”

      箫瞳摇头。

      “因为身边少了一个人”,似乎有无限感慨,欧阳宸的话带着长长的叹息。

      箫瞳歪头想了一下,立刻皱起眉,“你想说什么。”

      “还真是个敏感的孩子啊”,欧阳宸笑,“我想,如果我说让你放弃霆文,你一定不肯,那么我就来让他放弃你好了。”

      “你什么意思?”箫瞳的声音里透着强烈的敌意。

      “你去过GAY吧吗?就是离S大不远的那家,霆文以前和我很喜欢去那里,虽然我们从不参与那些游戏,但是身在一群和自己一样的人中间,会很轻松,霆文在那里对我说过……”

      “对不起,我要去睡了”,打断欧阳宸回忆式的描述,箫瞳转身离开。

      他为什么要听他讲过去,他们的过去,和他无关,两年前,是他放弃了霆文,两年后,他回来让自己让开,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他偏不,他非要和许霆文在一起。

      看谁管得着。

      第二天起床,果然下起大雨来,山里面一旦下雨就更冷,箫瞳裹着外套去找许霆文,没找着,只在厨房见到了欧阳宸。

      “你找霆文?他去小溪那边了,昨天钓鱼的时候看到对面有几棵野果树,他说去摘来吃”,欧阳宸正煮小米粥,香香的味道弥漫在厨房里,很是好闻。

      箫瞳想问要摘野果什么时候不行,可看欧阳宸专心致志的样子,终究没说话,自己出门冒着雨去找许霆文。

      山里的小溪是天然而成,下大雨的时候就涨水,溪底的石头经过长年累月的冲刷,变的又圆又滑,面上长一层碧绿的青苔,箫瞳刚踩进溪里就滑倒了,浑身一阵冰凉,起来好几次还是倒,最后用上手才总算成功到了对岸。

      对岸确实有几棵树,树上挂着红红的果子,箫瞳看不出是什么,蹦了几下,够不到,又喊几声,没有回应。

      总算冷静下来想一想,才明白被耍了,气呼呼的干脆脱掉鞋子,一口气跑回房子。

      果然,刚走进院子就看到许霆文和安宁正在堂屋里下棋,欧阳宸把早饭一样样的端上桌。

      听到声音,许霆文看过来,见箫瞳浑身湿漉漉,手里提着鞋,急问,“跑哪去了?”说着去屋里拿毛巾出来替他擦。

      箫瞳看欧阳宸一眼,不说话。

      安宁建议,“雨太大,还是洗个澡吧,不然会感冒。”

      许霆文点头,刚想说自己去烧水,欧阳宸开口了,“厨房有一锅,刚好。”

      原来就连这都想到了,果然是早有预谋,箫瞳冷笑一下,自己去厨房提水。

      “霆文,我看你再煮碗姜汤比较好”,安宁一句话支开许霆文,朝欧阳宸笑起来。

      “做的太明显,你们都看出来了”,欧阳宸笑。

      “以学长的智慧,不该这么鲁莽啊”,安宁把象棋一颗颗的收回盒子里。

      “着急了啊,怕有些人再也追不回来”,山里的屋子隔音效果不好,欧阳宸听到小间里许霆文哄箫瞳的话,心往下沉了沉。

      “学长,哲学上有一句话,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两年的时间,你以为谁还会一点没有变?学长,你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安宁的话,似带着叹气。

      欧阳宸沉默,是啊,他也变了,两年前的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有的人的骄傲是在脸面上,有的人的骄傲是在骨子里,而他的骄傲,在血里。两年前,他的骄傲让他用那种方式离开,许霆文说会等,一直等,可他两年后回来……

      到了今天他才终于醒悟——

      原来,先放开手的那一方,老天不会再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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