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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祖母过世 ...

  •   鸳鸯去久不归,虞芮难免担心。虽然她和虞府算是闹掰了,但是祖母的事情,虞庭深没必要太过难为,那也是他的母亲。
      她同虞府决裂,这件事祖母不牵扯。

      退一步说,就算虞庭深已经拒绝,鸳鸯也该回来了。
      虞芮的左眼皮一直在跳,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玉钏看家,我去虞府,很快便回。”虞芮带着身边几个小侍女离开。

      等快到了虞府门口的路上,虞芮碰见自身后追上来的谢随。
      她估计玉钏还没那么快都通知到她请的每一个人,谢随想必是听到从宫里传出的消息。

      谢随跟着她走,“你要去哪儿,我陪着你。”

      虞芮看了他一眼,他面孔上难掩担心忧愁,说了句,“放心罢,我不是去寻死觅活的。”

      “我是去虞府,处理我祖母的后事。总之很复杂,你就别牵扯进来了。”

      谢随护送她到虞府门口,“那我在郡主府等你,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你。”亲眼看她进去之后,才放心离开。

      虞芮进入虞府后,没人拦住她,府内肃静如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她明明派了鸳鸯来虞府,不该什么动静都没有。

      冬季的景致,安静得让人生怕。
      虞芮让人拦住了一个洒扫小厮,问他“刚刚有没有自称郡主府的人来过?”

      小厮害怕得摇了摇头。

      “一个郡主府来的,和我一般大的女子,是来说老夫人过世丧事的,没有吗?”虞芮强调了一遍细节施压问道。

      小厮回忆着结巴道:“好、好像是有,被老爷赶出去房外后,被大夫人要走了......再、再就不知道。”
      虞芮放过小厮,带人直奔大夫人的住处。

      两个时辰前,鸳鸯刚到府外的门口。

      鸳鸯奉命来传老夫人今早过世的消息,事关重大,府外的侍卫禀报之前,让鸳鸯在倒座房稍留。
      果然不久后,老爷要亲自见这位侍女。
      “你家殿下都说什么?”虞侯面色苍冷,看上去是被打击到了。

      鸳鸯斟酌一下,“我家殿下念及老夫人对其的教养之恩,故愿老夫人落叶归根,与太老爷合葬一处。”

      虞侯犹豫了一会儿,才眯着眼睛道:“想让我同意,除非是你家殿下回来认错,搬回虞府,发誓日后事事务须遵从父命。”

      鸳鸯没有立刻应下,她还没有聪明到能替郡主做决定。
      她只是缓了口气,道:“奴婢会将虞侯爷所说告知殿下。”

      “滚罢。”
      虞侯扬了扬手。
      他知母亲对于虞芮的意义,只要他耐下心,虞芮低头只是时间问题。

      同样的事情,一直侍奉在虞芮身侧的鸳鸯也能料到一二。
      她家殿下知情知恩,极大有可能在这件事上低头。
      她也明白,要是低了头,往后的日子多番艰磨。

      出正堂,在大夫人向她招手之际,鸳鸯过去了,大夫人已经知道老夫人过世,也知道鸳鸯是来做什么的。

      “老爷近日心情不快,你叫鸳鸯对吧,你若愿意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去劝劝老爷。”

      大夫人一脸笑意,尽管鸳鸯觉得不怀好意,但是诱惑太大了。
      她谨慎问道:“虞夫人要奴婢帮什么忙?”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我院里,我告诉你。”

      鸳鸯还是没能抵御诱惑,跟随大夫人来到她的院落。
      “虞夫人,您到底有什么事情?”

      大夫人神秘地扬了扬嘴角,“你拿着桌子上的帕子,替我把瓷瓶擦一擦。”精致的青木四方桌上,放着一个叠了的帕子,还有一个纯白瓷瓶。

      鸳鸯往后退,“夫人只需我擦瓶子这么简单?”她察觉事情不对味儿,虞夫人必定是设了什么陷阱在这。
      但她却想不到虞夫人会有什么阴谋。

      鸳鸯试着往前伸手,就在要碰到帕子时,她停住双手,开始往回缩。见她无动于衷,大夫人面上的表情变得阴狠毒辣。

      鸳鸯有些害怕,“虞夫人,擦瓶子这种事随便一个侍女都能做,何苦要大费周章要奴婢来,只怕是奴婢心粗手笨,将瓷瓶摔碎,奴婢的罪过就大了。”

      大夫人不再周折,直接叫几个人控制住了她。
      鸳鸯被折着胳膊,双腿也被绊倒跪在地上。鸳鸯急得生出了泪花:“大夫人...您是要...唔...唔”

      她被人撬开嘴巴,一股子苦涩的药汁辣喉,呛得她忍不住想吐......但是嘴巴已经被灌满,溢出来的药汁在面上流淌。

      “咳——咳、咳”鸳鸯的喉咙火辣辣地疼,她皱眉掐着脖子用力咳,很快便发现自己失声了。

      鸳鸯无助地瘫坐在地上,此时自头顶飘来一个白色丝帕,落在她身上。迷迷糊糊之间听到——

      “夫人,要不要把手也砍去?”

      “不必,喂了这么多药,多半也痴傻,让素薐从后门送回郡主府,别让虞芮发现那件事跟我们有关系。”

      药?什么药?

      “多亏夫人计策,老夫人过世,果然吸引了郡主的视线。又把毒药栽赃到这小丫头手上,真是一石二鸟!”

      鸳鸯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地上摩擦,有人在拖行她。
      她想要保持清醒,但如同虞夫人所说,他被下了痴傻的药,此刻混沌无力,根本反抗不了......

      “若是郡主发现跟来,夫人,我们该……?”

      女人冷哼一声,意味深长,“你莫不是怕低估素薐这个小妮子。”

      下人再无声音,突然一阵娇俏的少女的声音响起,“母亲,就这么放过这个可恶的婢子,我咽不下当初那口气!”
      少女面容可怖,口中说的话也阴冷恶毒。

      大夫人顺着她,“那你说想怎么办?”
      少女拔出簪子,挑起鸳鸯清秀的脸,恶狠狠道:“把她的脸也划花了!”

      大夫人算是默许了少女的作为,避过脸去关上门,“别弄死了,这婢子还有用。”

      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自大夫人的院里传来。但并没有人觉得怪异,毕竟这种声音,隔三差五就会有……

      虞芮来到大夫人处时,已经没有任何声音回响。

      “二姐姐,稀客呀——”满面伤痕的虞蓉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眸里闪着来者不善的寒光。

      虞芮没工夫和她寒暄,“虞夫人在何处?”

      虞蓉咧了咧嘴角,尽显刻薄,自言自语道:“姐姐还真是,和以前一样没礼貌。”
      虞蓉没打算和她好好说话,虞芮正打算硬闯,身后却传来奔跑而来的声音。

      “殿下不好了,你快回去看看,…鸳鸯她。”玉钏赶了上来,“鸳鸯她被人害了。”

      虞芮暗想自己的预感果真灵验了。
      大夫人的门没必要闯,她看向虞蓉,稍稍端详了阵,“我还以为你这副样子会不愿意出门,看来你还是个乐天的人。”

      “虞芮你——”虞蓉被刺激得震怒之下差点当场骂人。
      她抖着身子,“我成了如今这般田地,到底是为何,你不清楚吗?还不都是你害的!”

      “你确实替我挡了细针,但不是我害的你,这点你要想清楚。至于害你的人,你仔细回忆回忆,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局中之人往往看不清。
      太后寿宴过后,虞芮当即便想明白了那时如暴雨般的细针是哪两个人的手笔。

      虞蓉被她堵得哑口无言,虞芮没有再逗留,掉头就往自己府中走。

      路上玉钏和她边走边说,了解事情大概,虞芮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

      “鸳鸯,你要去哪儿?”

      “别怕,别跑,是我们,你不认识我们了…”

      虞芮进门便看到这副荒唐景象,鸳鸯一个人缩在角落里,除了一个人,再不许任何人靠近她。

      “郡主,虞府的素薐姑娘把鸳鸯送了回来,但是鸳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太医说,鸳鸯是被人下药了才成这副样子。”

      虞芮的目光移至素薐,这小姑娘一身素白,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鸳鸯的背,像是在安抚。
      听下人的禀报,鸳鸯是在她的安抚下才没有再乱跑。

      谢随已经在旁边站着,被她晾了许久,他走向她安慰道:“既然是被故意下药,总有凶手,我帮你查。”

      虞芮确实有点应接不暇了,点点头,“好。”

      谢随帮她分析了一顿,提议如果要查,先从送鸳鸯回来的素薐查起。
      虞芮默念了两遍“素薐”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

      郡主府里各处已经挂起了白幡,府里的下人多在老夫人的灵堂前守着。
      毕竟素薐不是她郡主府的人,虞芮简单问了问素薐当时的情况,便放了她回去。

      那个素薐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倒了一下,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将鸳鸯送回来的。

      按照素薐的说法,她奉命送鸳鸯回郡主府,她们二人却在路上碰见匪徒见色起意。
      幸好匪徒醉的不省人事,她们很快逃离了,但是鸳鸯还是中了对方的药。
      然后便是现在这副痴傻模样。

      “你觉得那个素薐说的是实话吗?”谢随问她。
      换个人虞芮一定不信,这也太扯了。虞芮皱眉,“我不知道。”

      鸳鸯原本是要去问祖母的丧事,但是现在她自己却出了这么大的差池,虞芮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鸳鸯。”虞芮试着唤道。
      鸳鸯抬头看了看她,眼神定定地,脸是被划花的。
      此刻,虞芮的心颤了一下。

      “鸳鸯乖,来我这里。”
      眼前清秀的背影还真的朝她的呼唤而来,随后轻轻地抱住她的脚踝处,只是不肯站起来。
      虞芮觉得鸳鸯应是多多少少对自己还有些印象。

      虞芮半蹲着摸了摸鸳鸯的头发,“给她好好治脸,这疤痕能尽量淡就淡去,至于其他的,只能仰仗各位太医们的医术了,鸳鸯对我很重要,各位大人操劳了。”

      太医们听虞芮这么说,自然对鸳鸯的症状十分重视。

      眼下,她须给祖母送完终,才能全身心投入调查鸳鸯的事情。

      “芮芮,虞老夫人的事情,不如找陛下寻求助力。”谢随的想法给了虞芮一点光亮。

      她以郡主身份上书一封,不仅为祖母死后追了封号,还有陛下亲自承认能入虞府墓陵,葬在她的太老爷一旁。

      做完所有的事情,已是月上枯枝、夜凉如水。
      虞芮站在廊下观雪,不禁觉得有些泄气和杂乱。

      不得不说,祖母过世对她的打击远超她自己的想象,她忽而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想什么?”谢随不知何时来到虞芮身边。

      他们一个穿着玄色孝衣,一个穿着白色丧服,色调真是一致。

      “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不想活了...”谢随有些防备道,“你上辈子就是说了这句话之后没多久就...”

      虞芮偏头看向他,目带幽怨,“上辈子你还监视我?”没等谢随狡辩,虞芮移开目光摇了摇头,“没有不想活,只是有些迷惑。”

      她望了望廊外的大雪,“只是感觉以后越来越多的人会离我们而去。我们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道:“人死不能复生。”
      谢随挑了挑眉,“我不就是个例外?”

      “我也是个例外,可是我们这样的例外太少。你若不是书中关系到梦梁的重要角色,怕也难有例外。”

      “什么?”

      虞芮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直至今日,谢随也一直以为她也是重生,更不知道殷宛眉为何而来。

      其实,她有时候也会迷惑。现代的记忆,古代的记忆,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交织,她分不清……
      或许能分清的那天,她就有答案了。
      虞芮不打算再瞒着他,但不是此时此刻。
      “等一切结束,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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