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学园]近水星星先得月》言言和煦

182、过去

　　好在下一秒坏精灵给了她一个否定的回答。
　　「你想多了，在她没复活之前，我没那个心思去做其他杂事。」
　　乌拉拉闻言松了一口气，但转瞬又觉得这话里留有的余地太大，便忍不住问，“难道说等前辈复活之后，你就会有这个心思吗？”
　　坏精灵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嗤笑一声。
　　「到时候你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了，还担心别人的生死呢？」
　　“那当然了，因为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受伤害，也不希望你为了报仇把自己变成一个杀人凶手……前辈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乌拉拉忙答。
　　随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一下亮了几分。
　　“对啊，前辈复活后就可以管着你了！那我就放心了……”
　　「……」
　　这话让坏精灵蓦地陷入了沉默，宝石上的微光亦随之停顿了几秒。
　　乌拉拉便疑惑地望过去，“你怎么不说话？”
　　只听坏精灵毫无感情地回了四个字——
　　「无话可说。」
　　对乌拉拉来说，通常听到坏精灵用这种语气回答自己的时候，就说明他的耐心已经快到顶了，而此时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把闭上嘴把项链收好，并且近一周之内都不要尝试再次召唤他。
　　所以她没敢再接话，而是小心翼翼地把宝石项链拾起准备戴好。只不过在按下卡扣的那一刻，忽然听见坏精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那种魔法。」
　　“什么？”乌拉拉怔了怔。
　　「没有那种能压制红月吞噬所带来的痛苦的魔法。」坏精灵的语调听上去十分不耐。
　　乌拉拉这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姐姐的事情吗？”
　　「嗯。」
　　“谢谢你坏精灵！”乌拉拉不禁弯起了眼眉。
　　明明自己并没有提供帮助却还是获得了一声感谢的坏精灵只觉得她莫名其妙，但心知如果自己问了的话估计会得到一番更莫名其妙的回答，因此将这个话题掠过。
　　「除非有她的消息，否则没事别再随便找我。」
　　说完这句，那宝石上的微光便彻底暗下了。
　　乌拉拉点了点脑袋，自顾自地小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没有真的迁怒大家”后，才将宝石项链重新塞回衣领下面。
　　而这时房门处忽然传来了几声轻轻的扣响，乌拉拉被吓了一跳，连忙小跑过去，只将门口打开一条缝，探出脑袋往外瞧。
　　“艾格妮丝？”见到来人面孔后的她微微一愣。
　　“乌克娜娜不在吗？”艾格妮丝往房中看了一眼，开口问。
　　乌拉拉摇摇头，“姐姐和谜亚星不知道去哪里了，你找她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艾格妮丝的目光在乌拉拉的眉眼之上停顿了下，“在走廊听到对话声，以为她回来了。”
　　“对……对话？”乌拉拉一听立马心虚了起来，忍不住避开了眼神，无意识地抬起手指绕着卷发的尾端转圈，“哦，我刚刚在念课文啦，对！可能是念得有些忘我，所以声音就大了点。”
　　“这样啊，”艾格妮丝若有所思地接话，“是在念那本《历代萌骑士人物志》吗？我看的时候的确也觉得挺感动的。”
　　乌拉拉一听她给自己找了个答案，立马连声附和，“对对对，就是历代萌骑士人物志，特别感……咦，感动？”
　　她楞楞地抬起脑袋看向艾格妮丝，不解她为什么忽然说到感动。
　　只见艾格妮丝轻轻指了指她的眼尾，“眼眶很红，鼻头也是。”
　　乌拉拉愣住了，随后恍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才哭了一场，因此慌慌张张地转过脸去，抬起袖子把整张脸给抹了一遍后才再次看向艾格妮丝。
　　“对，我是看那个人物志……然后以前的萌骑士们经历了好多场战斗，也牺牲了很多人，然后就觉得很难过……”
　　她回答得磕磕绊绊，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这话十分不可信，有些丧气地抿起了嘴。
　　而艾格妮丝并未拆穿，顺着接了下去，“是很让人难过，不过我相信这一次的大家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我也相信，”乌拉拉乖乖地点着脑袋，“这次大家一定都可以平平安安的！”
　　艾格妮丝点点头，“那既然乌克娜娜没回来，我就不打扰了。”
　　乌拉拉闻言松了一口气，“那等姐姐回来的时候我让她去找你。”
　　“好。”艾格妮丝答，随即便转了身准备回自己的宿舍，然而才走出去不远就停住了，在乌拉拉疑惑的目光中转过身。
　　“乌拉拉，“她轻声开口，”你应该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姐姐吧？”
　　“我……没有……”乌拉拉垂下眼帘，回答的声音细如蚊鸣。
　　“没有就好，”艾格妮丝接话，“乌克娜娜以前给我写信的时候经常提起你，她真的很珍惜你这个妹妹，最大的心愿也是希望你和肯荳姬校长能够平安快乐。”
　　乌拉拉缓慢地点头，“我知道的。”
　　“那就好。”艾格妮丝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缓缓离开了走廊。
　　乌拉拉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不由得再次抬手按了按心口的项链，并轻轻收拢了掌心。
　　“对不起，艾格妮丝，姐姐，可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低低的嗓音像在自语，随后乌拉拉叹了一口气，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
　　似是有所感应一般，此时在阁楼里的乌克娜娜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
　　正快速翻着手里《夸克族重生秘法》的谜亚星听见声音，微微蹙起眉头抬眼看她，“怎么了，感冒了吗？”
　　“没有，”乌克娜娜摇摇头，随即笑了笑，“我的魔法可是冰，你看我从小到大有什么时候感冒着凉过吗？”
　　“就是因为没经历过，突然来一次估计就会很严重，”谜亚星还是不能放心，把书放下后就准备站起来往书柜那边去，“我记得这里备有药来着。”
　　乌克娜娜见状连忙拉了他的手腕让他停下动作，“真的没有，就普通的打喷嚏，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来打扫，有灰尘进到鼻子了。”
　　“好吧，”谜亚星点点头，重新拿起书坐下，“那等会我扫一遍吧。”
　　“不着急，”乌克娜娜说，随后看向他手里的书，“翻到了吗？”
　　“嗯。”谜亚星应着，将自己的小凳子往乌克娜娜身边挪得更近了些，和她紧挨着肩，随后把书搭在了两人的膝盖中央。
　　乌克娜娜便凑过脑袋，和他一起认真阅读起上面关于五十年前那场重生的内容来。
　　那一段故事很简单：肯荳姬、麦旦劳、露露亚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在萌学园里度过了十分闹腾和愉快的童年以及少年时光。三人天资聪颖，不仅连连跳级还被破例允许提前毕业。原本三人要实现儿时的梦想一起去云游世界，但当时肯荳姬有了喜欢的人，所以还是留在了学园，最后这场计划持续两年的长线旅行便只有麦旦劳和露露亚二人。
　　他们在旅途中不断探听各种奇闻异事，也去了无数个危险的地方寻宝。而那些让麦旦劳博士享誉整个夸克星球的发明，大部分也都是在这段时间里创造出来的。
　　虽然总是天南地北地分隔两地，但肯荳姬和他们的感情全然没有变淡，并且一直保持着联络。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年，然而在约定回程的那天，肯荳姬始终等到没有二人的回归，通讯仪也一直无法接通。
　　他当即推掉了所有的工作，照着麦旦劳离开前所留魔法地图上显示的他们最后停留的位置，匆匆忙忙地前往寻找。然而等到达了目的地所在的洞穴里时，却只发现了意识浑浑噩噩、神态呈现痴傻状态的麦旦劳一人和另外两具陌生的尸体，而露露亚却不知所踪。
　　一周后，肯荳姬从终于清醒过来的麦旦劳口中得知了事件的经过——他们不小心解开了一个极其强大的暗黑族人的封印，露露亚为了救自己和当时一同来冒险的另两个旅行者，在战斗中与对方同归于尽，尸骨无存。因为洞穴太过狭小，他们三个被相撞的能量波及，那两人当场死亡，麦旦劳虽勉强保住了性命，意识却也被冲击到完全溃散。
　　“这就是维多利亚老师说的那场事故……”乌克娜娜听着谜亚星低声读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一声。
　　谜亚星脸上同样浮现出了惋惜之色，“明明就差一天，他们就能回到学园了，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意外。”
　　乌克娜娜闻言垂下眼眸。
　　“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明天和意外，没有人知道哪个会先来’。在红月出现之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以那样的方式离开大家。”
　　谜亚星点点头，“所以才说命运很会捉弄人，无情又不可捉摸，混乱且无法掌控。”
　　乌克娜娜忽而一笑，“所以我们现在真的很胆大，敢反过来去操纵命运。”
　　“是啊，”谜亚星也微微弯了唇角，“不过现在还是继续看看校长和博士是怎么做的吧，听洛汀提起过他们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逆转了。”
　　说着，将书翻开了下一页。
　　接续在事故之后的内容描述得十分简短，无法走出阴影的麦旦劳博士陷入了失魂落魄的颓废中，他把自己关在和露露亚曾经停留过、并打算以后用来隐居的云雾森林小屋中，足不出户地一呆就是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