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某灵的成长记事》湖梦

2、二．离家出走前奏

　　揍敌客家族的早晨是优雅而宁静的。

　　我身为一灵体根本就不需要睡觉，就算我想享受一下睡眠的乐趣也没有办法，所以，大多数的夜晚我都会窝在祖父的藏书室里看书。
　　祖父的藏书室真是什么也有，好像只要是有关东方系的书他都有收藏。
　　近来，他最常看的是有关身体护理的书，专攻的是头发及身高。
　　我想，祖父是在担心随着年岁的增长，自己会变得像曾祖父一样的小矮人个子和光秃秃马铃薯头吧？

　　我每天早晨的必修课是在祖父的日式女性服装图鉴中搜寻一套漂亮的红色和服，以及找一个可爱的发型，再透过想像把自己的衣服和发型更换成那个式样。
　　祖父每天早晨的必修课是中医头皮接摩法和用空运来的珍贵中药洗发水来洗头。
　　看他每天也乐在其中的样子，我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曾祖父的马铃薯矮个子外表是刻意地人为弄出来的，为了突显自己的神秘感。
　　我可是亲眼看过曾祖父自己对着镜子拔头发啊！那时我还兴致勃勃的一起拔。
　　看着祖父这么醉心研究中医药，和保存曾祖父的神秘感，我决定让这件事顺其自然地发展。
　　啊！我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祖父洗刷一番后，满意地照照镜子，细心地梳理一头无增无减的白发，再小心地修剪鼻子下面的两撇胡子。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把胡子修成这么一个独特的造型，他就指着镜子的金色框框的雕刻说是为了模仿龙，东方的一种尊贵神兽。
　　我看了看那金色框架上的龙雕刻，再看看祖父的样子，点头赞同，确实是颇像的。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人不做，反而要模仿禽兽呢？不会是以为禽兽就没有老化秃头的症状而心生羡慕吧？
　　这问题我没有提出，因为好像会显得自己很无知愚笨的样子。我决定自己好好查阅藏书，自行研究。

　　祖父整理好仪容，穿上贴着每天早晨练习书法留下的佳作的衣服，带着我去吃早饭。
　　今天，他的心情很好，决定到饭厅和大家一起用餐。
　　这可辛苦了祖父的御用东方厨师，要从准备一人份量的早餐进级到准备一家人份量的早餐。
　　我们家的不成文家规是，对着东方膳食时，不会用筷子的人就等着捱饿吧。当然，饭桌旁我的众位家人是不会出现这么愚蠢的状况的。大家也用着标准的姿势拿筷子，享用眼前的和式早餐。

　　“基裘，听说妳准备兴建一个歌德萝莉风格的新衣帽间？”祖父的眼中闪过精光。
　　“是的，老爷。”母亲总是以优雅的姿态来用餐。
　　“可是，我们家没有萝莉啊，谁来穿这些衣服呢？不如继续增建东方风格的衣帽间吧？”
　　“不是还有伊路米吗？他才六岁，正太化妆成萝莉很容易啊！”
　　我不高兴地撇嘴，虽然我是灵体，但，我好歹也是萝莉外型的座敷童子呢！母亲不知道就算了，祖父这混蛋竟为了一己私欲而说出伤我心的话，真是不可原谅！我要报复！

　　“母亲，妳给我的薪水太小了，和这分工作对我做成的精神损伤不成正比，而且，同样的时间需求，我去接一个暗杀工作还赚得更多呢！”哥哥面无表情地说。他的表情总是很缺乏，因为他认为无谓的面部表情会浪费力气和精神。
　　“啊！”母亲的声音开始华丽丽地拔高，“我可爱的小伊，你又不是不清楚我都把大部份的钱花在订购衣服、大屋布置和服装杂志上了。剩下来的钱实在是不多了，你就不能以一颗真诚的孝心来为我服务吗？”
　　黑白分明的猫瞳直直的望着母亲说：“杀手是不会有感情的。母亲，妳愿意以多少钱来买我的孝心？”哥哥带着堂而皇之的气势说。那金光闪闪的帅气言词下，是他对金钱无穷无尽的欲望。

　　“竟然、竟然说出这样子的话……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啊啊啊！”母亲被哥哥酷酷的言词剌中红心，正在激动中。
　　祖父这时候乘虚而入说：“基裘，妳也听到了。伊路米他不愿意穿女装。还是增建东方风格的衣帽间更好，我们全家也可以一起穿。”赤裸裸的私欲暴露出来了。其实，祖父这想法已经有了很久吧？
　　“父亲，你想要东方风格的衣帽间可以自己兴建吧？基裘可以和我一起合资建造一个新的训练场，多些锻炼身体对我们的孩子来说是一件好事。”父亲这时也来插一脚，看来他也是花了太多钱在邮购上，买得太多却没有地方好好放置器材吧？
　　“咳！咳！日色风格的庭园比我想像中的要花更多钱……”

　　这时哥哥站起来说：“我吃饱了。今天我要出任务，先回房准备一下。”
　　听到这句话后，我脑中灵光一闪。我决定了！为了报复祖父为了一己私欲而对我的忽略，我要离家出走！

　　祖父和父亲还在争论著，两人应该没有心思来察看我的行动。我赶紧跟在哥哥的身后回房。

　　哥哥的房间非常简洁，没有多余的装饰。房中原有的值钱装饰已经被他划入所有物范围并加以变卖了。
　　这样子的人所说的出行前的准备并不是收拾一些随行物品，而是再次确认这次任务的报酬，再看看自己的存摺。他应该是在预想完成任务后自己的财产会如何地增加。
　　这算是临行前的自我鼓励吗？

　　哥哥一身轻便的装束，带着在他身后飘着的我出发了。
　　这次的任务好像是会去很远的地方，我们来到了家中的私人机场。

　　“少爷。”戴眼镜的梧桐管家在飞行船旁边侯着，向哥哥九十度弯腰鞠躬。每天这么鞠啊鞠的，他那西装下的腰身一定很苗条了。
　　听说悟恫管家每天也开班授课礼仪学，手持强权强制所有下人参加。女下人尤其热衷，好像是相信标准的礼仪真的能有助她们保持美丽的体态。
　　我并不是太常看到这个梧桐管家，不过，我发现他的眼镜好像天天都不同款。这人很有可能是个眼镜控。唉，我们家连下人都有着怪癖呢！

　　哥哥简洁地点头应付梧桐管家，“出发吧。”边说边步上飞行船。
　　我兴奋地跟着进去，这可是我第一次出门呢！之前因为是灵体的关系，我都不敢到处乱晃。这次跟着在这世上，和我有着最密切关系的双胞胎哥哥应该没问题吧？

　　飞行船的观景窗很大。
　　我集中了精神力，让自己双手能够触摸到那透彻似无的玻璃。双手五指摊开，轻轻地贴了上去，那凉如水的感觉在我脸上牵起了一个微笑。
　　就这样看着窗外软软的白云，让我感到很新奇。
　　我想，这时候的我应该很像一个普通的小女孩，满心期待着陌生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