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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堂兄 ...

  •   沈后面色发白地握住我的手,惊慌道:“这可如何是好,若让陈顼知晓是由我主谋,他不会……”

      陈顼专权,蒋裕受沈后之命暗潜出宫,指示张安国据城反叛,如今事败,宫中左右无人,只好叫来我问如何是好。

      我与沈后一向亲近,六年来亦受她不少照拂,以我的身份小皇帝的事我插手不得,只救她一介妇人却也有些法子:“嫂嫂莫惧。您身为太后,与二堂兄乃兄嫂,此次未撕破脸皮,尚有转圜余地。”

      我揽过她的肩膀附耳道,隔着帐环视一周下方的宫人:“只是嫂嫂的谋划,唯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才是心安——”

      沈后面色微变,迟疑地点了点头。

      我得了旨意掀帘,冲殿门外的数道黑影吩咐道:“将殿内诸侍带出去。”

      这六年我与沈后多有交集,有太多见不得人的龌龊,这些宫人知道得太多,自然留不得。

      禁卫得了我的暗示,诸侍或挣扎或哆嗦地被押解出宫,求饶的声音刚出口,便没了声。

      “昌,”沈后冷汗着拥住我,晓得自己日后的处境,悲叹道:“刘师知为辅政之臣,如今被他害死,想来当年他与先皇的誓言并非真心,皇帝年纪幼小又受制于人,恐有不测哪!”

      芝麻绿豆大点的地盘,还斗得你死我活。

      我不动声色抽开手,妇人的绝望中无奈摇头:“此事我也无法,你知道的,我现在什么也不是。帮不了陛下什么。”

      这沈后看着可怜,其实本身也并非什么纯良无辜之辈,我不欲插手小皇帝和堂兄的争位,含糊过后借口回慈训宫照看病了的母亲和七妹,身后落得一地的哭声。

      七妹心慕韩侍,却与王家早有婚约,韩侍亦不愿与她纠葛,几年来生了心结,胸中郁郁以至于患病,母亲亦时常为此事忧虑,亦不太好。

      只是我回宫没过多久,二堂兄就派人来了。

      陈蒨在时我未曾踏出宫门一步,无名无分,形同幽禁,我日夜盼着他死,现下小皇帝失势,这座囚禁我的牢笼,终于开始松动了。

      车停在尚书省门口时,午后的阳光恰好落在我的面颊上,烫得人微醺。

      府门口的男人愣了一阵,急急忙忙迎了上来:“你来了。”

      我走下车,恰被他握住手,只是轻轻一笑,暗嘱着我小心。

      晌午的尚书省不十分热闹,零星的下官正整理着文书准备下值用膳,路遇我们二人也只是谨慎告辞,临走时不忘好奇地打量我一眼。

      我六年在晋国公府,六年在深宫,自然没几个官认得我。

      “此次招你来,是有所求。”

      我被他带至卧房,侍从已备好了饭菜,炉上传来阵阵酒香。

      他却也不急着道明请求,接过侍从甄好的温酒,舀过一勺蜜,慢悠悠化于杯中,递给了我。

      “你最爱这吴兴的酒,听闻太后总拘着你,不让你饮,今日将你唤来,且偷偷饮上一二。”

      我颇爱饮酒,却总是将自己喝得面红耳赤,头痛欲裂,是以母亲让我戒掉,如今不碰酒已是六年了。

      不过唯有二堂兄晓得我饮酒要加蜜这个习性。

      到嘴的酒被人抿了一口,我奇怪看去,手中酒杯未动,却是堂兄笑眯眯地舔了舔嘴巴:“好酒,快尝尝吧。”

      二堂兄这人好生调皮,分明是给我的,自己却舍不得这点酒来。

      我莫名尝了一口酒,唇齿皆是甜香,不由喟叹。

      真是好酒。

      于是整桌饭菜我没碰两筷,酒不知不觉喝了水饱,待发觉出醉意,已是迟了。

      这酒是甜,只后劲儿也大,我晕晕乎乎被堂兄搀入车里,听他隐约吩咐了句什么“立皇太子”,被车载着颠簸了不晓得多长的路,终于停了下来。

      侍从手忙脚乱地背我入府,朦胧中瞅了眼府门的牌匾,依稀是“安成王府”,心一松眼一闭,睡了过去。

      诚然这不是该呼呼大睡的时候。

      我心下总觉哪里不对,纠结一个又一个梦后忽心神灵醒,起身拍大腿道:“不对!”

      不是应该回宫么,我怎在安成王府……等等,安成王府,不就是二堂兄的府邸么?
      他把我带到他府中干嘛?

      “不对什么?”

      此时一妇人坐在身旁,接过侍婢手中的巾帕,奇异看我:“昨日醉醺醺送来我府中,你兄让我看着你,让你以后不必出府,与嫂嫂说说,可是哪里开罪他了?”

      昨日?天,我竟睡这许久了?可好好的为何不让我出府?

      我迷糊地回想昨日的事,没琢磨出来二者有什么干系,冷不丁一凉,二嫂手中的巾帕已沾上我的脸蛋,笑眯眯地赞赏道:“模样倒是秀美……”

      不知何时房内就剩下我们两人,二嫂指尖触上我的颊,不经意滑至下巴处,一双黑亮的眼睛凑得极近。

      我下巴一斜脱出她的手掌,面红解释道:“我没开罪他。他召我过去,又不说是何事,只让我饮酒,饮得醉了,就把我送你这儿来了。”

      不过寻常的说辞,对方却笑得不同寻常,摸完我脸蛋又摸肩膀,摸完肩膀又摸胸膛,很是肆无忌惮。

      我宿醉头痛得很,一根手指头都懒怠抬,任由她左看右看,也是无奈得很。

      怎,怎脱衣裳了?

      我自知以我二人的辈分此举是过分了,死拽住衣裳不敢撒手:“二嫂嫂,莫开玩笑。”

      她未停下来,再接再厉脱了我的外衣,却没了方才的打趣,没好气地抖着我的衣服道:
      “一身酒味儿,把我家都熏臭了,你等着,我与你换身干净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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