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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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啧—— 艾香曳懒风，苦酒酬春梦··” 青色粗布衣的青年衔着麦秆闲闲地坐在河边的大石上。
“你干嘛呢采风？” 唤作黄大千的挺结实的小子一条腿踩上那大石，也想往上蹭。
“作诗呐~ ” 靳采风咬紧麦秆咧嘴朝他笑，一口白牙。
“作个屁诗！春梦都出来了你当唬我妹子呢？！ 你快下来！ 我娘煮了饺子让我叫你呢！” 大石边的土湿了他新布面鞋子的边，他赶忙往外跳了一步。
“诶诶~好咧！下来啦！ 大娘真好，什么馅的？”
“该什么馅就什么馅，快点！凉了哈！”
“行了，你等我啊！” 随意把麦秆吐到河水里，采风手一撑，轻盈地一个小腾空，落到大石边。
“叫你等我啊大千！” 踩着脚下的湿土追上去。
带着牙印的麦秆顺着水流起起伏伏，偶尔打个圈。漂了一会儿忽然停住了，怪异的。旁边的小水流没缘由地改了方向。围着麦秆转成两三圈，三四圈···四五圈 ——— 成了漩涡。
青色的麦秆不得自主地顺着它的纹路缓缓滑到河水深处，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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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采风从自己的小木屋出来，拎了只挺有分量的山鸡，转弯推门进了不远处更大些的屋子，“大娘！”
“诶！ 小风怎么现在才来，饺子都凉了。” 黄大娘回手给了大千后脑勺一下， “让你喊他你没喊呐？”
“我喊了啊！···他自己磨磨蹭蹭的。” 他摸着后脑勺白了靳小子一眼。
小子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朝大娘走过去。 “带了只野鸡过来，今儿进山打的。您看爱怎么弄怎么弄。”
黄大娘赶忙拎过山鸡扎起的两只脚，笑眯眯的， “就数小风懂事···诶哟~看这鸡肥的··快去盛饺子啊小风！ 饿着肚子还傻站着。”
“您不用招呼，我不会客气的。” 他往屋里头瞅了瞅， “晓霜出去了？”
“她去集市上卖蘑菇了，找她啊？” 黄大千接过母亲手上的鸡回了他一句。
“没，随口问问。” 伸出双手笑着接过大娘手快给他端过来的饺子。汤里半浮着翠绿的葱花段。他回身扬起下巴眯着眼对着从院子里稀疏的枝叶间泄下来的阳光， “今儿真是个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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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河对面那个卖布的张二顺看上我妹子了，正盘算着找媒婆说亲呢。 ” 黄大千排着靳采风坐在河边，安然恬静，初夏时节。
月亮就在靳小子正当头照着，他歪着脑袋望着月亮凹凸不平的脸， “是哟··一转眼晓霜也是能嫁人的年纪了。”
“你真傻假傻啊？！ 混小子你究竟要不要跟晓霜好的？！ 还不去跟我娘提亲？你要等到别人媒人上门才急呐？！·····笨得跟头驴似的。” 大千气呼呼地蹲坐起来说他。
采风转头瞅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哈哈笑出来，扶着肚子肩膀颤得一抖一抖。 “你···你别跟呆茅房似的蹲着···乐死我。呵呵呵··咳咳！” 用力咳了两声，硬是把零碎的笑声拉回来，正经了下自己的表情。
大千还是原来的姿势没动，脸上藏着怒。
双手搁在自己大腿上搭着，从草鞋中露出的脚尖挑开面前的几颗小石子，“跟着我哪儿有什么好日子过，你的妹子你也不替她想想。”
“晓霜不是喜欢你么，谁看不出来··”
“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吃得饱穿得好才是好的。” 他撇开头望着潺潺的河面，淡淡地带着若苦若甜的笑。
“就你懂这理儿！ 你去跟她说！”
“我才不揽这活儿。”
“你··”
“有鱼！！” 靳小子一下蹦进来冲到河里。半蹲在河水里状似毫无技巧地瞎摸一气，不一会儿一个挺身站起来却真抱着一条一尺多长的大鱼。鱼在他怀里搏命扭动着，滑溜溜地快抱不住它了。小子赶忙把鱼往大千那抛， “你··你接着！”
黄大千慌着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张开了手臂去接，可惜只来得及摸到鱼尾巴，大鱼顺着他的指尖滑到水里，一摆尾巴，溜了。
小子站在水里无奈地皱着眉头，“你那句话应该说给你自己····笨得跟头驴似的。”
大千压根没听他说话，猛退了几步弯腰借月光瞅着自己的鞋，“打湿了！混小子！”
“····”
就见他把新鞋一脱，赤着脚往自己的屋子跑去，大约是回屋子烤鞋子去了。
就剩他一个人了，无聊地在水中站了会儿，回身望去，急急缓缓波光粼粼，他往河深处走去。
入夏在河里游泳真真是件畅快的事情。采风在他衣裳里里外外湿了个透之后裹着一身的水爬上他常坐的那块大石头上。转个身，两腿一伸，摊在石头上躺着，双脚仍浸在水里，随水流微微斜着。
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挂在脚踝上，凉飕飕的还略带些重量。他心里觉得奇怪，撑起来往脚那看。
这一看把他吓得魂不附体，瞪着眼珠子身子霎时动弹不得。
挂在他脚踝上的是只人手。
好一会儿，他稍微缓过口气来，壮着胆子把腿往回扯了一下。
一个人形的玩意儿从水里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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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啊啊啊！！！” 靳小子腰一下软了，玩命地往回抽腿，一路退到大石头的边缘。
这会儿才看清是个清瘦的人影，长长的黑发从头顶一直垂到腰际。发梢滴着水。
石头上的小子牙齿碎碎地打着战，咽了口口水。
水里的人影动了动脑袋，抬手拨开黏在脸颊上的长发，清淡的月光明了了他略显苍白的侧脸。他探过一点儿下巴来，眼神单纯， “夜深了，你不能这么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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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跟着我！ 大半夜的藏在水里扮鬼··疯子！” 靳采风拎着草鞋走在前头骂骂咧咧的。
后头还在滴滴答答水的人缀在他身后没作声。
“让你别跟了你傻的啊？！” 拉大了步子往前迈。
不知名的青年追上来拉住他的草鞋，采风手一松，鞋被他攥到手里。
“我鞋！··兔崽子找揍呢？！” 若不是一身的水，这会儿他能点起火来。
“我··没有衣裳。”
靳采风斜他一眼，一个打量，不耐地挑着眉，“关我屁事，我欠你衣裳啊？！”
青年把草鞋放到地上，踩上去不太规矩地穿好，他抬起脸笑笑对着采风，“有鞋了，还差衣裳。”
“····”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