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在家》月隐龙鸣

3、Chapter 2 无限的噩梦

　　我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了，冷汗湿透了我的睡衣。梦中我被一个穿着蓝色睡衣的女人拿刀追杀着，那个女人和我有着八分像的面容。她疯狂地喊着“把脸还给我，把脸还给我”，扭曲的摸样令我惊恐。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分不清刚才的是梦还是记忆。手臂上的OK绷痒痒的，也许是伤口正在愈合，也许是发炎了。但是我顾不了，反正不久就会多出更多新的伤口。不只是手臂我的身上有很多明伤暗伤。
　　我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我不敢开灯，也不敢发出声音。那个女人也许就在门口徘徊，一个小小的动静都可能会将她招来。也许这是她逃脱不了的宿命，但是能避免则避免吧。
　　我叫红衣，是这户人家的女儿，而那个总是毒打我的女人则是我的亲生母亲。
　　也许我的出生本身就是个错误。我的母亲，那个赐予美丽面容又极力想要毁掉这张脸的女人，曾经是个无比美丽的大美人。在认识父亲之后，母亲毅然结束了她传奇般的演艺生涯，并且在我之前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十分优秀俊俏的儿子。
　　本来一切都很好，但是在哥哥七岁那年，母亲怀上了我。听哥哥说，母亲原来想要将我打掉，因为高龄产妇的风险有点大，但是在父亲的强势下还是决定将我生下来。其实原本不应该只有我。那一胎据说本应该是对双胞胎，在我未出世前，母亲就为我们取好了名字——红衣、蝶衣。但是我出世的那天很不顺利，母亲险些因为难产死去，而我的妹妹蝶衣一生下来就已经停止呼吸。蝶衣的死对母亲的打击非常之大，母亲认为是我杀了蝶衣，从此不愿多看我一眼。
　　然而那次生育所带来的后遗症远没有那么简单，母亲的身材开始走形，皮肤也开始变坏，美丽渐渐离他远去。从此母亲越来越喜欢用暴力的方式将她的痛苦转嫁到我身上来，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身上的伤口就再没有消失过。而且我的父亲和兄长因为对母亲十分内疚，因此放任她没日没夜的虐待我。
　　我站在镜子前面望着镜中正值豆蔻年华的美人。那，就是我。我的左颊上有一段很短的抓痕，那是我母亲留下的。在我十三岁那年，一切似乎有了转机。母亲开始会对我露出笑容，并且抚摸我。我想母亲应该是渐渐接受我，喜欢我了。而随着母亲的转变，父亲和兄长也变得对我关爱备至。但是，我总是会感到不安。因为母亲总是喜欢笑得很怪异地望着我，一边抚摸着我的脸，一边念念有词，说着一些“太像了”“真光滑，真漂亮”“简直和当初的我一摸一样”的话。我总觉得那个时候的母亲特别可怕。
　　终于有一天，母亲在和我谈话的过程中，突然将她的的指甲插进我的左颊，然后一边死命的抠着我的脸皮，一边狰狞扭曲地笑着。我只记得当时我的脸就像要裂开来了一般，我十分害怕地放声尖叫。尖叫声中我似乎又听到母亲歇斯底里的声音喊着“是我的！是我的”。因为我的尖叫和母亲的疯狂叫声而赶来父亲与兄长适时阻止了母亲。
　　那一天我终于明白——母亲不是喜欢上我，而是喜欢上我的脸了。
　　但是那次之后母亲变得越来越疯狂。父亲与兄长渐渐厌倦了母亲的歇斯底里。但是母亲却认为那是因为她美貌渐渐流失到我的身上的缘故，她甚至还认为我诱惑了我的兄长和父亲，并与他们发生了不伦的关系。我时常因为这个原因遭到母亲的毒打。尽管父兄会跑来阻止并把她带回房间，但是她还是会经常偷偷溜来找我。
　　某一天，父亲失踪了。哥哥像是被什么吓坏了，再也不敢看我的脸。
　　但是每天母亲还是会来敲我的门。
　　两条纤细的藕臂上各式各样的OK绷就是她的杰作。简直就像无数吸血水螅吸附在上面一般。今天的数目似乎又比昨天增加了，也许有一天我会完全被它们吞噬也说不定。OK绷下的伤总是传来一种又痒又烫的刺痛感，简直就像是OK绷在动，在吸我血一般。我揭开一张KO绷，伤口上撕裂的痛感迅速传进我的脑海。我看见OK绷撕开了我的皮肉，一丝丝鲜红连接着伤口与那块被咬起的皮肉，简直就像真的在吸血的水螅一样。难以遏制的酸楚在我的胃中翻腾。那暗红的颜色总是让我想起打伤我后附在我伤口上吮吸的红唇！像是着了魔一般，我疯狂地撕下所有的OK绷，鲜血沾红了我的睡衣。浑身上下的痛感简直就像是毒品一样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感觉我要上瘾了。
　　这个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拉回我的神绪。月光无声地透过旁边的落地窗照进房间，照在凌乱的床褥上。
　　我想是她来了，她一定是被我的鲜血的味道吸引来的。
　　今天她一定会将这张脸一起带走的。
　　因为哥哥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