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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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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遥回到学校后便成天泡在舞室里,经常是到了熄灯时间才踩点回宿舍洗澡。他下个月有一场全国性的舞蹈比赛,最近忙着筹备编舞和编曲。
这种醉心于事业的状态,能够让他遗忘很多情场上的不如意。
直到周日,简遥才暂停排练,准备去鲜兆云的接风宴。
鲜兆云是陆裕声一起长大的兄弟,在他出国前,简遥和他一起吃过几次饭。他们算不上熟,但这个面子一定要给。
听说他这次回国在江城开了个酒吧,今晚就是去那里聚。
简遥不太喜欢酒吧的氛围,这几日练舞飙汗后又吹了风,正好有些感冒,往日他一定会因为生病影响进度而有些苦恼,这次却觉得有些幸运,希望今晚能借这个原因早点回宿舍吧……
他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抬眼,在走廊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肩宽、腿长,懒洋洋地倚在长窗前,晚霞给他周身镀上一层薄薄的金辉。
帅得跟最近爆火的乙游男主的五星卡似的。
简遥走近,眼露诧异,“小崇,你怎么在这?”
等到来人站定在面前,贵卡男主角才慢悠悠撩起眼皮,“等你啊。”
?
简遥顿了下,费解地皱了皱眉。
空气安静了几秒。
突然,他想起昨天陆裕声告诉他接风宴时间地址之后,另外补充了一句:你和陆崇顺路,他来接你。
“……”他挠了挠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哦对,你哥昨天跟我说过,我差点忘记了。我们…..走吧。”
艺术大楼在学校新扩建的区域,面积大,教室多,从舞蹈教室走到最近的电梯口也要转四个弯。
简大卷王这几日忙着练舞,不仅挤占了内耗时间,还牺牲了一部分睡眠时间,加上风寒感冒,突然一停下来便感觉脑子有些昏昏沉沉,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甚至连路都懒得辨认,跟在陆崇身后出奇的乖巧,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直到站定在电梯口,等电梯运行到他们的楼层时,简遥才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有些突兀地开口:“对了小崇,你经常来这边吗?这么绕的路居然也记得清清楚楚。”
“……”
陆崇了然了,简遥是真的晕乎了。
他有些啼笑皆非:“十分钟前,我从这里上来。我的记性可不像简遥哥这样差。”
“……”
被明晃晃地嘲笑了。
还是被家里的小弟弟嘲笑。
简遥漂亮的眉心蹙起,有些难堪地笑了笑。
他有些苍白地辩解,试图扳回一局:“最近练舞太辛苦了,才没反应过来。不过,在你回答之前,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嗯?全都想起来了?”
简遥移开与他对视着的目光,觉得他话里还有话。
“全想起来了……嗯?还有什么事?”
“走秀那天,有人说要请我吃饭,不会吃的是他画的印度大飞饼吧?”
我去。
简遥意念拍了拍自己的头,还真是卷王多忘事啊,竟然连欠人家人情的事都忘记了,还被人提醒到面前来。
此时,电梯已经到达该楼层,不是上下课的时间,电梯里没有其他人。他们走进去,按了1F的按钮。
小小方方的空间一瞬间寂静到极点。
脑子一卡壳,简遥也不是找借口解释还是直接滑跪。
慌乱无措之际,脑子里的东西被陆崇刚才的话取代,他看着陆崇的眼睛,有些真诚地问道:
“你想吃印度飞饼?”
……
好像不是这句来着。
简遥尴尬地将唇抿成一条直线,思考着如何撤回这句台词,便听见对方开口:
“那你是打算开直升机带我去印度吃,还是在校门口的小超市给我买包劣质辣条?”
暖调的黄光从头顶洒下来,照得他琥珀色的笑眼光华流转。
简遥现在才发觉,陆崇跟三年前在多伦多见到的那个自闭少年真的完全不一样了。只要他想说话,什么口嗨都能给你接住,绝不让一滴唾沫星子掉到地上。
但他也从来不输嘴上的功夫,脸上的局促一扫而光,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盯着陆崇:
“看你乐意。你简遥哥为你竭诚服务,包你满意!”
“叮——”
电梯的到达音终止了这段对话,陆崇大步流星地跨了出去,不打算扯着这个话题逗他了。
“下次找你。”
他回头又撩了一眼。
后面传来简遥弱弱的嘟囔声:“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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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进Urus副驾驶上的时候,简遥闻到一股很冷的香味。
像是冰天雪地里长出郁郁葱葱的植物,清冷又内敛,闻着特别舒适。
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加上疲惫感冒叠buff,简遥上车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直到耳边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才有些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你不舒服?”陆崇问道,“睡觉还皱着眉。”
简遥条件反射地摸了摸额头,“好像有点感冒了,不严重,没关系。已经到了吗?”
“嗯。”
简遥从车窗往外看,“清醒”酒吧位于江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车停在路边,一眼便能看见亮着led灯的logo。
他握住门把手,正打算下车,却发觉车门是锁住的。
“嗯?”
陆崇没立刻回答,长臂一展,打开了副开始前的储物抽屉,拿出了一个药瓶。
“感冒药,吃了再进去。”
“没那么严重……”简遥笑着推辞。
陆崇:“吃了好躲酒。”
“……”
年轻的脑瓜子就是好使,简遥立刻接过来,“有水吗?”
话音刚落,陆崇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瓶矿泉水:“没喝过,加油送的。”
简遥刚接过来,就着药咕咚咕咚灌了快半瓶水。
陆崇有些看呆:“吃药需要喝这么多水?”
简遥举一反三,很得意地露出笑容:“中途如果经常出去上厕所,还能躲烟味。”
“……”
谁发明的简遥,简直就是个天才。
陆崇差点想给他竖一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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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今天被包场,里面的人全是鲜兆云的朋友,大多都是他们那个圈子的,陆裕声那桌正在玩掼蛋。
“同花顺。程二,你又输了。”陆裕声把烟掐灭,下一秒就把一叠牌漂亮地展开。
“不玩了不玩了,把把都输,今天不宜打牌。”程二往后一倒,打量着陆裕声身旁那个新鲜的面孔,“陆老板,这是…...换人了?”
“去你的。”陆裕声斜睨他一眼,“这是我公司的艺人,叫祁星。他办事比较周全,所以经常带着他,顺便让他多见识下。”
“怪不得,”程二笑得吊儿郎当,悄悄覆在陆裕声耳边,“差点还以为你眼光倒退了呢,这可比嫂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嫂子随便往那一站,谁不多看两眼啊。”
“够了啊,这么贵的酒都堵不住你嘴?”
程二怕陆裕声顺势给他一肘击,赶忙往后退,恢复了正常音量:“行行行,不说了。对了,嫂子怎么还没来?”
旁边有人听到,他隔得更远,扯着嗓子又问了一遍。
这下,隔壁两桌的人都投来目光,等着陆裕声的答案。
陆裕声垂目看了眼手表,金色的表盘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六点了,怎么还没到?
陆崇那小子怎么接人的?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显得有些不悦,周围的人立刻噤声。
一时间,场面安静得有些突兀。
几秒后,祁星的声音打破寂静:“要不,我出去接接他,简遥哥不会是赶地铁来的吧?”
“不用——”
突然,一道略显锋利的声音拨开人群传来。
大家齐齐望去,有几个认识陆崇的人都惊讶地挑了挑眉,看见什么稀奇事儿似的交换眼神,打趣他道:“哟,这不是陆家二少吗?鲜哥今天这么大排场呀,居然能把你也请来。”
“对啊,我记得你以前不爱来这地方的。转性了?回国了以后带你去点更有意思的地方玩。”
陆崇面色依旧冷淡:“别了。”
刚才在暗处,陆崇挡住了简遥的身影。走过来时,才发现他背后还一个人。
“宝贝儿,坐这儿来。”陆裕声的视线终于和简遥接上,他招招手,示意简遥过去。
简遥走近,才发觉这个卡座的沙发已经坐不下多的人了,地上横支的酒瓶也令他难以跨过,他停在桌前:“坐不下了,我去另一边。”
“别啊嫂子,我让你,你陪陆老板玩掼蛋,我输几局了。”程二一边说一边起身,指了指就把中间的舞池,“我要去活动活动了。”
程二一走,位置松动了一些,陆裕声旁边的人很有眼色地往外挪,让简遥坐陆裕声身边去。
大家都看着,简遥没再推辞,抬腿跨了进去。
还为站稳,就被陆裕声长臂一捞,栽到他怀里去。
衣袖上的烟味毫无预兆地窜入鼻孔,刺激得简遥忽然咳嗽了一声。
“怎么了?”陆裕声担忧着皱起眉。
简遥无声地笑了笑:“有点感冒,闻到烟味不太舒服。”
“行,我今晚都不抽了。”陆裕声连忙道。
桌上的其他人看着小情侣调情,各个都憋着笑。等两人聊完,才插空问道:
“嫂子,玩不玩掼蛋?2v2,你和陆哥一组。”对面的人开始洗牌。
简遥摆摆手:“我不会玩这个。”
这时,祁星突然提议:“我会玩儿,裕声哥,要不然我和你一组?”
这话说完,大家都有些尴尬。
祁星表情却十分自然,他扭过头,隔着陆裕声看向简遥,笑得纯洁无害:“简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