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精灵]光影奏鸣曲》voldemorte

21、21木管乐器合奏

　　自然界是美妙的——往往那些挂着满身警戒色，看起来很玄乎说不定难以对付的生物，其实没有多高的武力值；而更多绝对属于剧毒危险物种的存在，光研究外貌难以令人怀疑有任何危险性。

　　——比如无论远观还是近观都清丽秀雅可人的叶清扬……

　　“喂！你！你是什么人？！”

　　叶清扬挑眉斜视这个正在靠近并对自己乱叫的，五大三粗，三角小眼的莽汉，抬手轻轻比划了一下。顿时数根藤蔓从周围窜了过来，像是拉网一样将这个有碍观瞻的家伙挡在了几十米开外。

　　“罗狄！”后面冲过来的人拽住打算挥斧子开路的猎人，“你疯了吗？！那是个精灵！”

　　“那不是什么精灵！”长得活像只黑熊的罗狄大声反驳，“是个女人，搞不好还是哪里的舞女——瞧她那样儿……”

　　他完全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口，因为嘴里突然多了一团泥水滴答的抹布。对这个恶作剧效果非常满意的特法尼斯尖声大笑，故意在半空中停下来让一干村民们看清自己，才再次冲回叶清扬旁边。

　　叶清扬淡定地点头：“干得好，孺子可教。”

　　好面子的罗狄几乎被气疯，可他根本来不及做什么——藤蔓捆住了他脚脖子飞快倒吊上半空，而叶清扬一手托着本很有几分厚度的魔法书走了出来，抬头看看晃来晃去的猎人，摆出一副思考状问道：

　　“嘛，明明拦着他了，居然还要闹腾个没完。特法尼斯，你说我拿这只蠢熊实验哪个咒语比较好玩？”

　　“吱……吱吱……埋进土里半截，再将法师塔立在他头上！”特法尼斯乐得在半空中横冲直撞，他知道应该配合叶清扬吓唬人，可小妖精兴奋过头之后要费很大劲，才能拉慢自己语速到其他人听得清楚的程度。

　　结果周围的人只听到了最后半句——不过足够了。法师塔可不是什么有钱就买得到的常见商品。

　　带队搜山的村长冒出了冷汗，罗狄居然一个照面就得罪死了一位法师？！

　　罗狄牵出来的狗都在围着被吊起来的罗狄旁边打转，而罗狄本人则是吐不出嘴里的抹布，只能呜呜嚎叫着，大饼脸涨得通红。这家伙人品并不怎么样，村长会叹着气硬着头皮上前打算调解，纯属是出于同村之谊，实在不好就这么保持围观。

　　叶清扬勾起嘴角，打量着眼前走上来的这个试图说些什么的家伙。不过他们双方都没来得及开口，从叶清扬身后，通往断崖下面的小道上传来崔斯特无力的声音——

　　“叶清扬，别闹了。”

　　刚结束的战斗都没这么令他……头痛。崔斯特知道自己必须赶紧“救火”。

　　“明明是他们先找我麻烦，”叶清扬不满意地回头，然后眉开眼笑，向拿着一把战利品的黑暗精灵拔腿飞奔，“喔，真是犬魔的牙？”

　　“先放人。”崔斯特狡猾地讲条件，不过他实在高估了叶清扬对被吊着的笨蛋的重视程度。叶清扬毫不迟疑地挥挥手让藤蔓扔掉这个临时玩具，从空间里摸出个标本瓶来装这些尖锐的獠牙。

　　他们私下对话的时候，不是用心灵链接就是用黑暗精灵语——不过就算他们都用通用语也不会有听众：被崔斯特的出现惊呆在原地的一干村民们架着罗狄转头就跑，速度媲美关海法时常逗着玩的兔子。等到崔斯特再抬头望去，原地只剩一溜直指去向的烟尘。

　　崔斯特投降般地耸了耸肩，他认为叶清扬并非会故意惹是生非的类型。

　　“那只狐狸怎么没上来？”叶清扬纳闷地顺口问了句。

　　“他说要对犬魔的尸体……”崔斯特回忆那个词的时候难得地停顿了一下，“废物回收利用。”

　　“死狐狸，吃独食啊？！”叶清扬提着裙子就往断崖边往下的山道上冲。

　　淡定，崔斯特在心里苦笑着念叨这个词，然后跟上叶清扬，提醒道：

　　“犬魔不能吃——你是人类，吃了会中毒……”

　　☆☆☆☆☆

　　当从南边桑达巴城来的游侠多芙•鹰手，以及她的几个同伴们，应邀抵达这个名为马多巴的小村落时，对于这个“急转直下”的状况简直哭笑不得。

　　“黑暗精灵？”矮人弗烈特难以置信地盯着试图在一片吵吵嚷嚷中解释清楚事态的村长，“不是说有成群的豺狼人出没？怎么会变成黑暗精灵的？！”别告诉我你们以为豺狼人被秋天的阳光晒黑了就是黑暗精灵……

　　“带着个会飞的小妖精的女性邪恶法师？”战士加布里尔扬起眉头，忍笑，“快可灵倒的确是邪恶法师所喜欢的宠物……”如今的邪恶法师居然能放任一个冒犯自己，毫无礼貌的大块头完完整整地回来？天要下红雨了吗？

　　农庄门口，精灵弓箭手凯林迪尔一面认真听小男孩手舞足蹈地讲述“遇见精灵姐姐”的故事，一面额角挂落整把黑线——好吧，就算那个黑色不明人物是黑暗精灵，可黑暗精灵怎么会出手保护地表生物？！这不合常识啊……

　　多芙用她纤细有力的手指揉按着额角，得出结论：

　　“……明早我们上山去看看……”

　　“喂，你们还要闲聊到什么时候，”罗狄在旁边怒吼，“去追那个可恶的娘们儿和黑暗精灵吧！我的狗已经等不及啦！”

　　游侠多芙意味深长地看了脸上还留着几星泥点的罗狄一眼，问道：

　　“你想在夜里被黑暗精灵，甚至黑暗精灵的队伍伏击么？或者贸然撞进一个法师的警戒范围，被火球烤成肉干？”

　　罗狄不吭声了。

　　就在这个游侠率领的小队进驻村子的时候，叶清扬正在山头哼着小调收拾晒干的蘑菇。夕阳将她架到火堆上的砂锅映得色泽艳丽——锅里的浓汤更让人食指大动。

　　被农药残留蔬菜和食品添加剂从小虐待到大，叶清扬超级喜欢这个世界的天然食材，连带人人都有口福。

　　崔斯特在玩黄铜制双筒望远镜，而特法尼斯在玩魔方。狐狸窝在关海法背上打盹，半睡半醒还要嘀咕一句：“……黑煤球……幼稚……没见识……”

　　“下面村子里来了几个实力不错的外援。”崔斯特心情不错地说。

　　“豺狼人和地精都被你们杀光了，真可惜。”叶清扬撇嘴。没好戏看了。

　　崔斯特自动忽略她那个“可惜”，摇摇手指：“山里可能还有敌人。”他也只是和妖狐一起端了人家老巢，难说还有零星豺狼人游荡在外。

　　“哦，还有什么？”

　　“雷格巴坦！”特法尼斯一刻也不消停地在旁边窜来窜去，飞快插嘴。

　　“第三只犬魔？”崔斯特转头，神色严肃起来，犬魔可并不好对付。

　　“雷格巴坦是山丘巨人（HillGiant）。”特法尼斯嗡嗡地回答。

　　于是他们明日的行程随即被确定了下来。按照精金塔里的笔记记录，山丘巨人喜欢掠夺村庄与杀人取乐，它们5-6米高的块头只是看着比较大，实则从动作直到脑子都笨得要死。鉴于这家伙的皮比较厚实，大家一致赞同围殴不如设陷阱，省点儿劈柴野炊的力气。

　　☆☆☆☆☆

　　“我们来晚一步，”矮人弗烈特啧啧赞叹着翻动叶清扬就地开槽架出来的野炊灶，里面还埋了五个烘焙得香喷喷的甘薯，“这是在表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人数吗？”

　　他是故意数漏死皮赖脸牵着狗跟来的罗狄。

　　游侠多芙忍俊不禁，她对地面上用小石子摆出来指向野炊灶的箭头和“请慢用”这几个字耸了耸肩，笑着说：“至少看起来对方没有恶意。”

　　“这是个陷阱！圈套！”罗狄狠狠往地上呸了一口，“没有恶意？吃吧，看你敢吃……”

　　他哑口无言，面前两个战士正很高兴地围过来从矮人手里分走甘薯。这个小队里大家都知道矮人学者见多识广，他没说有毒，为什么不能放心吃？

　　罗狄气呼呼地牵着自己的狗开始四下搜寻。而早一步完成了这个工作的精灵弓箭手已经快步折回，迷惑地摊手，向同伴展示一把碎布头：

　　“我从没见过这种织物。”

　　“和那个天杀的会飞的小妖精的衣服一模一样！”罗狄隔得老远就眼尖地注意到了精灵的收获。

　　多芙思踌着，在脑海中开始拼凑这些线索——她开始怀疑自己和同伴们是不是很不巧地打扰了某些完全不相干的人们的生活。或许那并不是一个黑暗精灵？营地里也没有残留丝毫邪恶魔法的痕迹……

　　随后在距离这个营地并不算太远的地方，游侠和她的同伴们找到了被草草掩埋在碎石和泥土之下的豺狼人的尸体。上面利落的刀痕剑痕，以及大型兽类的爪痕，证实了村里小男孩的话。

　　当天更晚些时候，他们又在一处断崖下的山洞中，发现了大量豺狼人、地精和两头残缺不全的犬魔尸体。这差点儿吓坏了矮人弗烈特，即便只是犬魔幼兽，也会给附近村落带来灭顶之灾。

　　“犬魔，听说是火焚界的生物，”弗烈特揪着自己胡子很郁闷地解释给同伴们听，“犬魔会把自己的幼兽送到别的界域，在那里掠食并成长。下面的村子目前居然完好，真是万幸！”

　　除了寻思着要为自己的面子报仇的罗狄之外，现在已经没人觉得他们所追查的是几个邪恶身份的人物了。

　　但这也让他们越发百思不得其解——那个黑暗精灵又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黑暗精灵可不是什么以友善著称于地表世界的生物……只是，除了精灵，并没有什么种族能将武器控制得如此娴熟，攻击手法如此轻灵利落。

　　精灵弓箭手凯林迪尔只觉得这一天下来，越是寻觅到能证明对方是黑暗精灵的证据，自己脑袋就越是混乱。最后他叹着气去了最远一个值班放哨的位置，试图让自己在清爽的夜风中好好梳理下被折腾到溃不成军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