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大提琴舞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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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安顿下来后，冷空气活像是被按了开关似的迅速降临。崔斯特不禁十分庆幸自己能与熟知地表世界的同伴们在一起——如果他什么都不明白地独自来到了地面上，过冬会很快成为大问题。
叶清扬这边却是很不爽——拿来做住处的法师塔是精金的耶，无真空保温夹层、导热性特好的纯金属！想要内部保持温暖，就只能通过魔法设置。没有空调、冰箱以及她喜欢用来烘被子的暖洋洋的红外线炉，她几乎要尖叫——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的确提前预备了整套用可降解环保材料代替塑料元件的电器，自然包括特别定制的电脑和太阳能电池。可一两块太阳能电池的功率怎么拉得动红外线炉呢？少说也得在占地为王之后，铺开一个矩阵才有戏——前提还得是：光照充足，别刮风下雨。
有压力有动力，叶清扬开始刻苦研习魔法。
崔斯特倒是满足于保暖性优异的套头毛衣、皮外套以及厚实地斗篷——最后这个很明显是叶清扬诸多恶趣味定制服装中的一样，黑色的背面有个银色的蝙蝠装饰……
“从现在起，日常琐事交给你全权处理了，”叶清扬挂着黑眼圈告诉崔斯特，“我要闭关！啊，还有，有空盯着点儿，别让塔里爬进蜘蛛！”
“……我记得蜘蛛是常见施法材料，”崔斯特忍笑，“学校里教官说过，人类法师施展蛛行术的时候会吞下一只——”无论死活……
“啊——啊——啊——”
叶清扬跳脚尖叫，放任自己法力失控以发泄郁闷。一圈儿混着银亮星点的淡紫色焰火状光芒从她身上爆发了出来。整个法师塔里伴随着她的尖叫，响起了清脆如金石相叩的锐利长音。最后整个大厅地面都盖上了一层半透明彩虹状的胶质，迅速凝集成了一个个小球……
鉴于某狐狸早已在叶清扬第一次出现这等失控状况时就认真检查过，并宣布毫无危害，大家都没太惊讶或紧张。关海法兴致挺好地在满地凭空冒出来的胶冻小球上跳来跳去。这些东西很快就会完全消失不见，倒是用不着专门打扫。
“我什么施法材料都不用！绝对不用！”叶清扬磨着牙，一脸坚决，“魔法就是意志的展现！我不需要任何外物添乱！”
让她念魔法咒语之后吞蜘蛛？！绝不！
特法尼斯、关海法和狐狸已经开始用满地弹性不错的小球互相扔着玩。崔斯特耸了耸肩，将自己出于对黑暗精灵法师的了解，而产生的些许施法问题上的疑惑压了下去。叶清扬并不一样，他很肯定这点。
而且，他能够理解叶清扬在学识上的骄傲，正如黑暗精灵们对自己武技的骄傲一般。
他们两个都知道彼此在某些地方，的确很相似。
瑞汶河里有个头不小的鱼，味道还很不错。尽管叶清扬的黄粱枕里有相当多的食物，大家还是挺喜欢隔三差五来一次烤鱼或鱼汤。抓鱼的任务理所当然的落在了崔斯特头上——特法尼斯那点小身板只有喂鱼的份，而狐狸纯属要抓紧一切时间偷懒。
这种叫做快可灵的小妖精不怕冷吗？崔斯特提着网兜，颇有点儿疑惑地斜视冲去玩水，弄得全身湿透的特法尼斯。
☆☆☆☆☆
在托瑞尔世界，自学法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就是个悲剧——没有前辈的引领、指导和示范，法术这种东西并不好掌控。
就凭精金塔里前任法师留下的资料和藏书，叶清扬能边推理边摸索出自己的施法方式，实在称得上“天才”，只是，再怎么天才，初学阶段的施法失误也在所难免……
崔斯特惊讶地打量着已经从每一个窗口往外冒了足足十分钟浓烟，依然不见消停迹象的精金塔。叶清扬裹着厚实的斗篷抓着他的手臂稳住自己，一个接一个猛打喷嚏，除了揉鼻子基本做不了其他什么动作。
“……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崔斯特建议说。他倒是早在魔索布莱城的术士学院，就见过了法术出岔子的局面。一般这种情况都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减弱消散，最多不超过24小时。是以他很淡定。
狐狸和特法尼斯双双眼睛里转着蚊香圈，趴在关海法背上。这天崔斯特一早带着关海法出门收集枯枝生火，刚好躲过一劫，其他还窝在塔里打盹的就糟了池鱼之殃。
叶清扬扁扁嘴——下着大雪的日子被烟熏出门，这也太惨了。
他们咯吱咯吱地踩着雪在附近转了转，瑞汶河岸边有不少山洞，其中一个看起来够大，洞口还有岩石能稍微挡住风雪。
“就这儿好了。”叶清扬懒洋洋地说。
他们摸索着走进山洞，在距离洞口只有几步的地方停下来——这个山洞里地面上满是大大小小很不平整的石头，叶清扬懒得再向里挪动。崔斯特倒是转换成黑暗精灵特有的红外光区视觉，好奇地往前探了探——
从更里侧的一块大石头旁，伸出了个半睡半醒地熊脑袋。
“吼——”
叶清扬嘴角抽了抽，动用魔力让环境稍稍变亮少许，无语地看着崔斯特和棕熊对视。而崔斯特似乎是领悟到了什么，转身从袋子里拿了条鱼，放在棕熊的面前。
棕熊看了看他们，叼起鱼，晃悠悠地回到石头后面隐蔽的小空间中去继续睡觉。
精金塔里的浓烟一直飘到了傍晚才消停。他们离开前，叶清扬给这个新认识的棕熊邻居留了一块从黄粱枕里拿出来的，热气腾腾的鲜嫩牛排，算是就这么彼此建立友好邦交了。
之后的日子里，雪越下越大。最后除了崔斯特还会在傍晚时不时出门稍微巡视一番之外，连小妖精都缩在塔里，抱着一本服装图谱，和妖狐用抽鬼牌打发时间——当然不是单纯抽鬼牌，而是从符咒到魔法，一切能用上的作弊方式全上阵。
叶清扬通过日晷测定出来的冬至次日，大家在精金塔外搭了个野营灶，架上简易烤箱，集体动手做蛋糕。期间互相喷面粉抹奶油扔纸盘子无数次，等到全体一片狼藉之后，不成形状的第一块蛋糕才安全出炉。至于真正被他们吃进肚子里去的是第三块——前两块不幸依然成了打打闹闹下的牺牲品，碎尸于雪地。
紧接着，周围厚实的积雪被狐狸和崔斯特两个动手铲到一起，堆成了三米高的小雪堆。叶清扬指挥特法尼斯，将雪堆弄成依稀看得出来像个披着斗篷的老法师的样子，权当是圣诞老人之类年底标志性形象。
崔斯特将其理解为叶清扬在向魔法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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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精金塔里的惬意生活中，冬天过去得很快。叶清扬只摸索出了几个属于她自己的法术，倒是隔三差五和妖狐单挑的崔斯特进步更加迅速，双刀路数日渐轻灵。
特法尼斯学会了打围巾，并努力挑战造型简单的毛衣。
“等雪化了就走吧。”叶清扬这么说，她对这么住在荒山野岭里兴致并不高。
崔斯特自然赞同，随着天气好转，阳光在雪地上的反射总让他很不舒服，以至于最后不得不将自己出门转悠的时间改成了晚上。
对叶清扬而言，作息时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她是睡够了就爬起来吃东西看书练习魔法，累了就睡，以宅女本性来处理日升日落——无视之。
见崔斯特要出门，狐狸也只习惯性地嚷嚷了一嗓子：“带点儿枯枝回来。”
崔斯特对这只狐狸例行找事给他做的兴趣爱好表示无语。他检查了一下腰间的双刀，走出精金塔的小门。外面静谧的夜色中已经洒落满天星光，偶尔听得到一些微风穿过林间所引发的轻微响动……
崔斯特眯了眯眼睛。
他注意到有些许不寻常的动静——转换红外光区的视觉之后，几个藏头露尾的明亮身影在黯淡的背景下尤其显眼。
这会儿可是后半夜……崔斯特警觉地环顾四周，他并不认为除了自己之外，还会有什么生物会在此刻外出觅食。更何况对方似乎就是冲着精金塔而来的……
他转身快步走回，将外面情形低声告诉了那只正在木摇椅上前后晃悠的狐狸。
“……放心，”妖狐搔着自己耳朵，毫不在意地说，“它们进不来。你要练刀法就去吧，记得收拾干净，别让叶清扬看见。”
崔斯特走出两步，回头：“——不用告诉叶清扬吗？”按照叶女王的个性，搞不好错过了能乱扔火球的机会，会导致她直接暴走用火球追杀自己……
“哼哼，”妖狐变成人形，斜倚着椅子扶手和靠背继续晃悠，“如果让她动手，以她现在的准头，绝对是连敌军带我军同时消灭精光——从距离和效果上估计，我军伤亡速度远高于敌军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八。”
崔斯特冷汗。
夜半在精金塔外徘徊的，是一群半兽人。半兽人大王格勒当然不至于傻到去得罪一名法师，这些半兽人不过是因为其他原因要路过附近。
崔斯特认出了凯林迪尔描述过的半兽人，他在精金塔外将自己隐入石头和山壁的阴影，耐心观察了一下这些半兽人的动向：一部分半兽人出于好奇和警觉，死盯着精金塔打量，另一部分来来回回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既然对方没有进攻精金塔的打算，崔斯特也就松了一口气——可他随即又听到了半兽人之间的对话，内容让他差点儿一头栽倒。
“……精金哎……”
“……你说我们能不能去挖一块下来？”
“这会儿那个法师应该睡着了吧？”
……
崔斯特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帮半兽人开始叮叮当当地敲起高塔的墙壁来——他很肯定这是无用功，因为精金是这个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属，只有魔法能妥当处理它们。
要不要出面赶走他们呢？还是等他们腻烦了自己离开？
崔斯特还没想出什么妥当地避免冲突的方案，就见塔顶瞬间一亮，一枚脸盆大小的火球被砸了出来。
叶清扬挂着寝不足而自动生成的黑眼圈怒吼——
“吵死人了！存心扰人清梦的统统受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大提琴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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