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高音圆号与管风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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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斯特在巨人将石块投过来之前，就拉动了叶清扬赞助的那架巨大的攻城弩。几近手腕粗细的弩箭带着火焰疾射进巨人的身躯，顿时将它刺穿掀翻。从据高点上滚落下去的巨人尸体一路像个大号圆木般撞飞了沿途整个小队的半兽人，最后惊散了一群前来与半兽人结盟攻打小树林的座狼。
大熊霸斯特在北边的阵地上领着其他几只熊，横扫沿途半兽人。而蒙特里那里，半兽人们很快就因为陷阱和老游侠的弓箭而大叫着“魔法”，推推搡搡地开始丧失斗志——这山谷里每个半兽人都知道蒙特里是盲人，头脑简单的它们完全不能理解蒙特里居然百发百中的原因。
但是格勒找来的同盟们更难对付——那群座狼的首领是银色的冬狼卡洛克，关海法对上这种会喷出冻气的邪恶魔法生物，着实有些吃力。而石巨人并不只有一个。
崔斯特从树上跃下，双刀砍、劈、挑、刺，流畅利落地将十来个只知道挥舞长矛的半兽人逐一解决，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化作人形的妖狐右手仗剑左手乱射暗器，看那样子居然是玩得相当投入。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妖狐一脚踢飞扑来的一只座狼，侧头问道。
“没……等等……这不是蒙特里的口哨声。”
崔斯特并没有弄错，那种渐渐升高的，类似风声凝聚而成的浑厚哨音的确不是蒙特里传递讯息的口哨——如果不是激战正酣，崔斯特会更早觉察它来自于小树林中心的精金塔。
叶清扬咧着大大的笑容，拖着古欧洲礼服长袍站在从黄粱枕里搬出来的巨大管风琴旁，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滑过，随即张开双臂，跳跃三个八度，同时敲下两侧高音区与低音区的琴键——
魔力震动从她身上泛起，与乐音共鸣，再被胸前挂着的小玉佩黄粱枕增幅。
高塔之外，空气以高塔为中心，旋转着激射出一道透明的波纹。
“音乐这东西，本身就是一种魔法……”叶清扬低语着，停了停，再次重击。激昂的旋律此刻终于暴风骤雨般涌出塔顶，席卷整个战场。
在叶清扬的世界里，贫民孩子与世家后裔一样，都会学音乐。区分他们身份地位的只是乐器的差异——管风琴这种巨大的、往往必须在建造建筑的时候大半砌进墙里的昂贵玩意儿，是叶家常见的必学乐器……既不是为了陶冶性情，也不是为了培养才华，仅仅只是排场需要，必须熟悉……而已。
如果换算成战斗数值，叶清扬这临时起意的一招实在没什么强大效果——己方士气加1，敌方敏捷减1，若是在热爱网络游戏的人眼中，完全只是有无均可的零头。
不过，对真正置身战场的人而言，那就叫菜里的青虫也是肉啊，有当然比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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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林迪尔带着他的精灵朋友们来助阵的时候，拦截到了一票从战场上四散奔逃下来的半兽人……他们沿着山脊小道步履轻捷地投入战场时，正好和底下碎石滩上顺河岸找路，气急败坏的猎人罗狄彼此错过。
或许这对精灵们是件好事，因为先被叶清扬定身，后被小妖精追上来恶整过的罗狄此刻简直是气急败坏——当然他还没傻到继续回去找罪受。北地很少能遇到法师，并不代表北地的广大人民群众不知道什么是危险的魔法。罗狄的智商还没低下到在误会叶清扬是个很厉害的法师之后，依旧坚持正面和她杠上。
“呸……邪恶的女法师……你等着……”
罗狄一面骂骂咧咧地拧着自己衣角，一面认准了去最近城市的方向。
躲在不远处的特法尼斯咧了咧嘴角。
“小样的，还‘你等着’，”特法尼斯嗡嗡地自言自语，“难道这头野猪和法师说的一样，是无脑品种吗？嘿嘿嘿……”
特法尼斯悄悄尾随了好一会儿，在搞清楚罗狄要走的路径之后，才转身离开——他下定决心回头就是撒娇耍赖也要让叶清扬他们去同一个方向，这个储备玩具绝对不能就这么没了。
（——特法尼斯，你已经彻底被叶清扬给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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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风琴宏伟华丽的演奏并没有持续太久，不过小树林里这场战斗结束得更快。崔斯特走进精金塔最高层的时候，叶清扬正兴味盎然地用指尖砸下最后几个音符。
然后她转身抄起一条毛巾，挥手扔给满身泥土加血迹的崔斯特：
“先去把自己弄干净了！”
崔斯特耸了耸肩。以前魔索布莱城的衣物用具上都附有黑暗精灵的魔法，能时刻保持清洁，现在可不行。他随便擦了下脸，一边解下污迹斑斑的斗篷一边问：
“这么长时间维持魔法，你有没有受伤？”
叶清扬斜视之：“你当我纸糊的？”
“我遇到了来增援的凯林迪尔，”崔斯特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羊皮纸卷轴，“他给了我一份地图。”
“哦？”叶清扬顿时来了好奇心。
地图很……抽象。她勉强能看明白——往北是没有什么出路的，除了东北方向有个矮人的大城阿德巴堡（Citadel Adbar）外，只有一片名为寒森（Cold wood）的密林。东面想走通，会经过兽人的众箭要塞，然后迎面撞上不太平的月之森（The Moonwood）。西面没路——曾经的埃斯考（Ascore）城所在地是一片沙漠，标了“遗迹”两个字。南边，顺瑞汶河而下，正好能见到桑达巴城（Sundabar），从这里转东，可以直达银月城（Silverymoon）。
“银月城有魔法学校。”崔斯特开始吊叶清扬的胃口。
叶清扬白了他一眼：“别告诉我，会有任何一个大城市允许黑暗精灵进城。”
“你是人类，呃，我不介意……”
“你傻的吗？难道你是在打算让我去魔法学校上课，你在城外扎营？”
——崔斯特那表情，典型就是被猜中了之后的故作镇定。叶清扬不禁想扶额，随即把地图丢一边去，露出阴险的微笑伸手扯他衣领：
“你打算抛弃我？我跨越一个世界来投奔你，然后你就用始、乱、终、弃，来对待我？”
“——黑煤球！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踏上最上一级楼梯的狐狸炸毛暴走。
叶清扬以舞台剧造型后退，指着石化得快崩塌了的崔斯特唱作俱佳地“含泪控诉”：
“青丘大人，你要给小女子做主，他，他要将我抛弃在银月城另投新欢……”
“始乱终弃”？！“另投新欢”？！黑煤球，你到底在叶清扬面前说了什么？！爆青筋的妖狐变回人形，扯住崔斯特后领，拖走：
“刚好那群半兽人还没让我过足手瘾，我们来讨论讨论这个严肃的问题……”
敢挑这时候刺激叶清扬，活腻味了吧？！
叶清扬上半个脸部笼罩上了一层高深莫测的阴影，抬手挥小手帕欢送。
镜头转到精金塔外面，凯林迪尔和蒙特里两个还坐在附近树脚下聊天——
“……我想他们两个不会分开的，”蒙特里摇着头，“叶清扬恐怕会非常干脆地拒绝银月城……”
“为什么？”凯林迪尔有些惊讶，“只是去魔法学校进修——崔斯特也可以先在城外接一些保镖的工作，让别人开始接受他……就算他们是恋人，又不是见不到。”
拜托，银月城是北地如今唯一有如此正规魔法学校和图书馆的地方哎！再想档次高点，就只能顺着海岸去剑湾南部的烛堡（Candlekeep）了……
“我猜，”蒙特里苦笑，“如果崔斯特将这个想法提出来，叶清扬最多就是感动一下而已……”但是从她一贯不喜欢与人接触的样子来看，绝对不会同意……
他话音未落，妖狐已经“嘭”的一声踹开精金塔的圆形大门，跳出来仗剑大叫：
“今天你不给我解释清楚那个‘始乱终弃’是怎么回事，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
“——啥？！”
“——哈？！”
凯林迪尔和蒙特里两个齐刷刷下巴落地，面面相觑。据说魔索布莱城的确是作风问题很严重的地方，可也是个女性地位至上的地方……崔斯特这个单纯的家伙不至于玩得了那么高深的关系啊……
“这是误会——凯林迪尔，帮我解释一下……”崔斯特慌乱地搬救兵。
深受叶清扬家耽美小说熏陶，又有“前情”作为参照的妖狐瞪了凯林迪尔两秒钟，“恍然大悟”——
“很好，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管你是真是假，我先用这个现成理由松松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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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没有很快就离开小树林，其中最大的原因是随着夏天的到来，崔斯特可以向老游侠学习很多大自然中的学问，而叶清扬需要养精蓄锐，用黄粱枕观察周边，核对地图——并且修订一些在她看来根本标识不清的方向、山脉和道路位置。
她从没料到这个世界的城市，彼此间都隔着几乎荒无人烟的山林或原野。一想到自己世界从飞机上俯瞰下面片片农田的样子，叶清扬有种猜测——环保主义者们如果生活在这里，会非常高兴的。
不过这世界的确没有什么环保主义者，持有同样想法和信念的，激进一点的就是德鲁伊，平和一点的就是游侠和地表精灵，或许还有些什么其他种族。
“我确定我想做法师，”叶清扬如此说，“崔斯特你呢？”
“……或许，游侠？”
崔斯特并不是很确定，因为游侠总是会信仰某个神祗。诚如蒙特里所说，对很多游侠而言，心中会信仰神祗只是缘于“将一种理想的行为人格化，能在你背离自身真理的道路时，还能有所依循”这种想法。
而崔斯特对神祗什么的，有点拿不定主意。
原本他唯一知道的神祗就是蜘蛛神后罗丝，因此深恶痛绝。直到叶清扬和妖狐以伊莉丝翠的圣徽将扎克纳梵拉出邪恶魔法的控制，他才恍然明白过来，神祗也是有区别的。
“你知道梅莉凯（Mielikki）吗？”崔斯特问道，“蒙特里信奉梅莉凯女神。”
“啊……”叶清扬点头，“我可以通过黄粱枕查询这个世界的全部管理者，等等……”她握着黄粱枕发了一会儿呆，答道，“你想知道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7高音圆号与管风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