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4低音号轻伴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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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扬披着刺绣了金色符文的白袍，小心翼翼走在通往独林镇（Lonely Wood）的山路上。
她知道以自己这点儿速度，一个来回估计得用去整天的时间。不过崔斯特为了晚上去放哨而正在补觉，她自己也想测试一下绣在衣服上的符文的效果……以及某个新法术。
至于正陪着小丫头在外面兜风的狐狸，无视之。
特法尼斯抱着一袋零食，边吃边在旁边晃来晃去。
“法师主人，为什么不去布林山德，要去独林？”
瑞吉斯是独林镇的发言人，小妖精觉得照理来说，叶清扬对那个桶状身材桶状高度的家伙没什么兴致才对。布林山德多热闹多好玩啊……
“离湖最近。”
叶清扬嘴角向上弯了弯。
十镇三大湖上，每年镇民都为了鱼掐架。就算大家都知道分寸，依然不能避免某些时候双方血气上涌来场恶战——东南边的迪仑鲁恩湖（Dellon－lune）就是这么在镇民们投入了十七艘大船，掐挂了三船半的船员之后，名字换成了红水湖（Redwaters）。
（幕后：请勿顾名思义……和平世界里成长起来的纯良孩子们会做噩梦的……我有说什么吗？）
妖狐事后跑去浮尸现场，收集了不少做攻击性法器的戾气。
独林镇是十镇中最小的一个，紧挨着都尔登湖（Maer Dualdon）。实际上除了布林山德这个源于最初的贸易点发展起来的镇子之外，其他九个镇子都建在湖边。冰风谷里三湖的特产硬头鳟，才是此地没有变成彻底意义上“白色荒漠”的唯一理由。
叶清扬一面在脑海里将硬头鳟的鱼头骨与象牙相比，一面朝着距离最近的一段湖岸走去。她眺望着湖面上众多船只，毫不怀疑照着这种趋势发展下去，硬头鳟迟早灭绝。
“这里都是礁石，”特法尼斯哀叹，“钓不了鱼……”
“你可以卷起裤脚去翻小石头，”叶清扬轻笑，“泥鳅、虾蟹、螺蛳，看你手气如何。”
特法尼斯眨眨眼睛，觉得这主意可以考虑，便自己跑去玩了。
没有哪个镇民会到没鱼的地段溜达，不过叶清扬依然摸出一枚系着银线的小铃铛，设了个魔法警报（Alarm，一级法术）。而后她踩着大大小小的石块靠近这个小小的湖湾。
“叮——”
脑海中，悠远纤细，清脆如金石相叩的锐利长音鸣响。叶清扬张开双臂，脚尖轻轻踏上这一角宁静的湖面，泛起一阵细碎的涟漪。
她站在缓缓起伏的水上，小心翼翼维持着自己脚下平衡的感觉，最后露出心花怒放的笑容。感觉像是踩着一团在脚下动荡的软橡胶，不过小心一些的话，她完全可以就这么在风浪不大的水面上走来走去。
“行走于水面……或者下次再测算一下怎么才能分开红海。”叶清扬笑着跳回岸边岩石，爬上个视角最好的位置坐下。她对这个法术的效果无比满意。
在精金塔里拿水盆演练的时候，她的确担心过有波澜的话搞不好还会落水。如今看来是多虑了。
这个漂浮术并不是法术书里的常见基础魔法之一，而是她自己推演实验出来的成果。这种“独有”的法术当然要保密……
“嘿，难得见你出门啊叶清扬——”
“呜啊？！”
斜后方警戒被触动的鸣响声和来者大咧咧地招呼，将叶清扬惊得从石头上距地面最高的一处失足栽了下去。
“嗵——”
瑞吉斯惊愕地张着嘴，保持要冲过来的姿势僵化在原地。而叶清扬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惊慌之后，无比诧异地发觉自己好好站在两米多高的石头旁边，双脚安稳落地。
“……天哪，不可思议，”瑞吉斯喃喃地说，“你学过舞蹈或刺客技艺吗？”
叶清扬并不知道自己被魔力牵引着在空中做了多么优美的一个翻转动作。
叶清扬用力闭了闭眼睛，对这个几乎害自己撞上岩石毁容的罪魁祸首扬起森森的冷笑：
“本来没有，不过现在我开始对杀手这职业产生兴趣了。”
瑞吉斯没心没肺的懒散笑脸抽了——他是真没及时想起来叶清扬是个法师，而据说法师最恨在专注时被打扰……现在转身逃跑还来得及吗？
心动不如行动，瑞吉斯速度开溜。
☆☆☆☆☆
崔斯特紫色的眼眸一刻也不停地扫视着北面的地平线。这样一个寒风呼啸的夜里，站在凯恩巨锥北面的半山腰上预警蛮族大军可不是什么好差事。纵使叶清扬预备的衣物相当保暖，他还是用毛皮斗篷紧紧裹着自己。
不过……似乎……太安静了些……
崔斯特终于无比纳闷地问道：
“瑞吉斯，你今天怎么这么……一句都没抱怨？”
从布鲁诺将他塞到自己旁边一齐担负晚间警戒工作那天起，瑞吉斯可是每分每秒都在和风声比拼制造噪音……
将自己挤在两块大岩石之间的半身人以“哀怨”的神情望向同伴，抽了抽鼻子。
“……崔斯特，我们关系一直都很好吧？”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崔斯特没有将视线从远方挪开，只语气温和地问道。
瑞吉斯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犹犹豫豫地嘀咕：
“……我得罪了你家法师……”
瑞吉斯那可怜兮兮的语气让崔斯特忍俊不禁，不过他硬是压住了自己想喷笑的冲动：
“别担心，她不会和你计较的。”
得罪……能怎么得罪？
崔斯特很清楚叶清扬将好东西全放在黄粱枕里，会揣口袋里面的价值都不高，就算瑞吉斯老毛病发作拿去玩了也关系不大。最差的待遇……估计是被拖鞋砸吧？不过一只拖鞋的杀伤力能有多高？
瑞吉斯对手指：“你得帮我……我可不想被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
崔斯特笑着点头，正要安慰下瑞吉斯，却见视线边缘有火光一闪而过。
“他们来了……”
老游侠蒙特里教过崔斯特如何估计远方的敌人行进速度，这会儿正好派上了用场。他静静地凝望着地平线西边冒出来的微弱火光，心算了好一会儿。
“去找布鲁诺和凯西欧斯，小朋友，”他最后说。“告诉他们，明天日正当中时敌军会抵达布理门小径（Bremen Run）。”那是西面一条狭长的高地，夹在山与都尔登湖之间。
“跟我一起去，”瑞吉斯试图帮朋友挣得应有的待遇，“你带着这么紧急的军情，他们一定不会赶你的。”
“我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崔斯特转身，“现在快去！告诉布鲁诺，只能告诉布鲁诺，我会在明天第一道曙光之时在布理门小径等他。”
瑞吉斯无奈地目送崔斯特快步跑向夜色笼罩的北方荒野。他边抖抖索索地快步往山下走，边轻声嘀咕了一句：
“……布鲁诺说得没错……人类……”
☆☆☆☆☆
崔斯特擅长做战斗的策划与安排。他得益于魔索布莱城的严格教导和老游侠蒙特里的指点。叶清扬的确在黄粱枕里塞了浩如烟海的藏书，不过崔斯特对那种活像是高等符文般的文字的掌握，还远远不到能用来阅读的程度。
更别说去看孙子兵法之类古文……
“如果通用语的学习难度是一级，那中文至少是四级，”叶清扬如此说着，很同情地拍了拍头一次遇见严重语言学习挫折的崔斯特，“想看什么，让狐狸复述给你吧。”
那只妖狐才不可能被轻易抓劳工，不过比起被拽出去陪练，他当然乐意念书。至于叶清扬自己，大量魔法研习资料还堆在案头等着当天时间内被处理完毕。
崔斯特回想着那些妖狐所讲述的，关于战争中各种计谋的小故事，无声地笑了。他确信自己不会做得比故事里的更差。
崔斯特连夜潜入敌营探听所获得的情报，直接促使了眼下全面布置妥当的陷阱成型：
潜伏在塔马兰镇（Termalaine）里的都尔登湖四镇联军，以及布林山德城墙上来自迪尼夏湖（LacDinneshere）北边增援的精锐，当然，还有在布林山德东边摩拳擦掌的东南三镇联军……
那些自以为得计的蛮族冲进来，会□□脆利落地包了饺子。
“好好一个黑暗精灵，怎么总喜欢傻笑呢？”叶清扬用心灵链接吐他糟，“一点儿都不养眼了！把我家冷酷邪恶傲气的崔斯特还回来。”
“你确定你的审美观当真没问题吗？”崔斯特淡定地在心底应道。他早就免疫了叶清扬某些诡异言行，只盼望哪天能遇到真正懂艺术鉴赏的吟游诗人，好将她的审美观拽回来。
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崔斯特怀疑等到叶清扬有了足够实力，说不定会从无底深渊拉一只魔族出来当装饰品摆家里。
“就像确定那群野蛮人大军距离你不到十分钟路程一样。”
就连没有黑暗精灵敏锐感知力的镇民们，都因地面的轻微震颤而绷紧了神经。
“不要敌我不分的扔药剂或其他什么危险品。”崔斯特提醒道。
“敌友？除了你，这边地面上其他生物有我应该在乎的吗？”
——就知道是这个反应。崔斯特摇头，幸好他已经摸清楚了叶清扬的脾气：
“我在乎……看在我的面子上？”狐狸说这句话貌似比较管用？
“……好吧。”大不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随便玩玩。
崔斯特叹气，从这语调听起来，可不能完全放心。他紧盯着出现在山路上的野蛮人前锋，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飞快建议：
“要不要试试我们上次在冰原上的合作方式？”
身在精金塔里的叶清扬皱眉：“那个？我还没推演好稳定的魔力方程式，不会持续太久。”
“这场战斗，同样不会持续太久。”崔斯特颇有信心地微笑。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4低音号轻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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