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第 124 章 ...
-
站前广场上，听明白言不浔的意思后，几个嘉宾激动之余，又都臊得恨不能钻地缝里去。
当着正主的面盗用人家作品可还行？
怎么偏偏就信了姜予眠的鬼话，干出这种缺德事来了呢？一开始卤蛋头姑娘就说了，《春野》这首歌争议很大，不建议用来在街头演奏。可姜予眠说什么？这歌流行，不这样赚不到钱。
结果只赚了不到五块钱……
卤蛋头姑娘在心里把姜予眠恨上了，姜予眠自己也没脸在这儿待，撇撇嘴，转身就要走。
宋焱一把扯住她后衣领：“怎么着，干了坏事，一句话不说就想走，你姜氏千金的礼貌呢？”
礼貌？礼貌能当饭吃？
姜予眠可没有对月影的敬畏之心，别人拿言不浔当宝藏，她却知道，言不浔不过是她成功路上的垫脚石。言不浔现在的成就有多高，将来的她，就会有多耀眼。
可这些事说出来没人会信，她转过身，目光还是带着些许不屑，眼泪却已爬满面庞：“钱都被你们拿了，还不够吗？我承认我没想那么多，可这些钱是大家的，你、你们总要留一些给别人吧？”
听见这话言不浔还没什么反应，宋焱先气炸了，挥舞拳头道：“让你道歉，你扯别人干什么！”
姜予眠后退一步，好似被吓坏了，眼泪流得愈发汹涌：“要怪就怪我吧，和其他人没有关系。是我当时着急，没想那么多，可钱是大家的，你们要赔，只能拿我的那一份。”
卤蛋头姑娘是个实诚人，立马就想说，才五块钱，她不在乎。可她刚张了张嘴，就被许延一个眼神瞪住了。
这是树立言不浔恶霸形象的好机会，许延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姜予眠的计划。
果然就有围观群众议论，言不浔咄咄逼人，为五块钱欺负小姑娘，真不是个男人。
并不是人人都自带月影滤镜的。为生计繁忙的路人连猪肉怎么又涨价了都闹不清楚，哪里懂什么版权？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华国，假名牌满街跑。奢侈品尚且如此，一首歌嘛，好听就行了呗。别人演奏，那是看得起你，你凭什么不识好歹，对小姑娘动手？
再好的网络舆论传不进现实，那也是白搭，现场闹哄哄的，都在指责言不浔不是个东西。
宋焱气得直跳脚，恨不得揪住姜予眠大战三百回合，可他还没动手，旁边的苟彧抢先蹿到了姜予眠面前。
姜予眠哭声一窒，头皮都麻了。
这位看着人五人六的，实际比言不浔还不好对付啊。
就见苟彧从背包里掏出两颗核桃，硬生生塞进她的嘴巴，然后用口罩快速将她的嘴捂住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姜予眠瞪圆双眼，当即胡乱挣扎起来，苟彧拽着她的胳膊往后反剪，登时让她动弹不得。
许延见状，几步就要上前动手，宋焱也不是吃素的，庞大的身躯挺身拦在他面前。光论吨位，两个许延都不是宋焱的对手。
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
言不浔冷冷扫视全场：“没见过小偷偷东西，还要立贞洁牌坊的。怎么，你偷了钱，把钱分给穷人你就是侠女了？你也不问问身后这些穷人，愿不愿意拿收你这笔赃款。”
姜予眠想的挺好，只要其他嘉宾舍不得钱，就会和她联合起来指责言不浔。到时她站在道德高地，而言不浔就是蛮横霸道的无赖，谁还会在乎她剽没剽窃，舆论只会说言不浔名声败坏。
可她没想到，她才刚开了个头，言不浔就堵了她的嘴。
卤蛋头姑娘几个更是被姜予眠此举惊住了，这时也顾不得许延瞪眼不瞪眼了，赶忙撇清关系：“没有没有，区区五块钱，我们还不至于舍不得。姜予眠，大家只不过是同路人，你犯错可别带上我们。”
姜予眠马上想争辩，可刚运了股气在肚子里，苟彧手里力气加重，疼得她泪如泉涌。
她双腿站不住，眼看就要给言不浔跪下，说时迟，那时快，有人挤过人群，抡包就朝言不浔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
“你闹够了没有，这不是在你们言家！”
能说出这话的，不用问，就是言雪晴。
这两天她也在网上关注节目，看到姜予眠钱被偷了，她又着急，又心疼。她这女儿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哪能录个节目，又遭一回罪呢。
昨天言不浔公然抢劫都没事，她自然也动了别的心思。被言波咏打残的腿还没好利索，一大早，她就拄着拐杖上飞机，巴巴地来给姜予眠送钱。
女儿混娱乐圈，她为此也学了一些营销手法，为了给姜予眠造势，她甚至带了十几名报社的记者。
这么一大群人，挤过站前广场的人墙不容易，可她刚到地方，就瞧见疼爱的女儿被言不浔这逆子按着打。
言雪晴顿时怒发冲冠，也不拄拐杖了，单脚跳着，抡圆了拐杖往言不浔身上砸。
边砸边骂：“她是你姐姐，你就这么当街打她，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简直畜生不如！我当初怎么就生下了你，我怎么没把你掐死！”
言不浔偏头避开要害，用肩膀硬抗了几下。
自打生日宴被言雪晴糟蹋之后，他对言雪晴这亲妈就不再抱有幻想了。言雪晴如今是姜予眠的母亲，于他而言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面目狰狞地追着他打，他只当是被狗咬了。
他还有心情冲这陌生人咧嘴一笑，拖腔拖调地揶揄：“哟，小偷她妈来了，这位是大偷啊。”
言雪晴又被气得一佛出生，二佛升天：“你跟在外公外婆身边，就是学这些东西的？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也有脸上节目，别污了观众的眼睛！”
“你女儿当小偷都想立贞洁牌坊，我堂堂正正五好青年，怎么就没脸上节目？还别污了观众的眼睛，你当观众都跟你一样眼上糊屎，是人是狗分不清楚？”
“你，你……”言雪晴血压节节飙升，指着言不浔咬牙切齿，却奈何嘴笨，一个字说不出来。
能怎么办呢？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赢，这儿子生来就是克她的，她怎么不早点把他掐死？
看她这副快要昏厥的模样，姜予眠也替她着急，呜呜大哭着挣扎起来。
言雪晴见状，又顾不得言不浔了，发疯似地推开苟彧，将宝贝女儿解救出来。
姜予眠吐掉核桃，嘴都麻木了，脸颊高高地肿了起来，糊着眼泪鼻涕，毫无形象可言。
言雪晴一颗心狠狠揪了起来：“眠眠，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看医生？别怕，妈妈来了，妈妈不会让你受委屈。”
她说着就扭头吩咐跟着一块来的助理：“叫救护车，先送小姐去医院。”
人群乱糟糟的，几个嘉宾都被这阵仗吓懵了。
怎么就到叫救护车的地步了？
要说言雪晴叫救护车，还算是情有可原，毕竟她腿瘸着呢。可是姜予眠……她只是嘴里被塞了核桃，连颗牙都没崩坏一颗，叫救护车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卤蛋头姑娘快人快语道：“这得多少钱，不会又是大家平摊吧？”
不怪她，实在是穷怕了。
这话听在言雪晴耳朵里，又将她气了一回。宝贝女儿被折磨得都不成人形了，这些人却只想着钱？
她阴沉着脸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厚实的信封，塞到姜予眠手里。
“眠眠，这里是两万块钱，我都换成了小额现钞，你拿去用，不够再问妈妈要。”
姜予眠动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将信封揣进了自己的背包。
再抬头，她状似漫不经心地向言不浔瞥去一眼，目光幽深，带着一丝得意和挑衅。区区五块钱，你言不浔想要，给你好了。我一句话不用说，自有蠢货给我送钱来。
这蠢货还不是别人，是言不浔血浓于水的亲妈。
言不浔漠然地看着这幕，心里禁不住生出一股荒诞之感——原来言雪晴也是可以为了子女这般拼命的。
可是在他的记忆中，言雪晴温吞懦弱，别说替他和言盏月出头了，她在陈丽娟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无数次他们姐弟被陈丽娟冷嘲热讽，言雪晴都是低眉顺眼地在旁边陪笑，不跟着起哄都是她那天良心发现了。
就是这样的言雪晴，此刻横眉冷竖地瞪着言不浔，然后吸了吸鼻子，朗声对跟来的那十几名记者道：“请大家做个见证，今天这事，我女儿是受害者。”
一句话，人群就又乱了起来。
剽窃的是是非非暂且不论，自古以来，打人都是不对的。大多数人都认同言雪晴这个说法，姜予眠是受害者。可是，言雪晴刚才也说了，起冲突的这俩人都是她的儿女，一家人的事，也分受害者，施暴者？
北风乍起，穿过狭小的弄堂小巷，冻得人身心俱寒。
言雪晴冷冷看着言不浔，耳畔不住回响着姜予眠曾经的哭诉：
“妈妈，言不浔根本就不认你，你再不坚定立场的话，只怕我要被他打死。我、我是你的女儿呀，全世界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心脏传来细密的锥痛，言雪晴闭了闭眼，终于狠下心来，指着言不浔厉声喝道：“不瞒大家说，我儿子十五岁那年离家出走，就和家里断了联系。直到十个月后，我那远在T国的父母才打电话来说，我儿子找着了，是投奔他们去了。
“实话说，我父母和我儿子其实有好些年没见过了，这个投奔过去的儿子性情大变，虽说是双胞胎，容貌也变得和眠眠不一样……
“现在，他要继承家业了，他开始撺掇我父母和我断绝关系，也逼着他们否认眠眠的身份，刚才大家看到的这幕不是第一次。他、他是真的想要逼死眠眠，好霸占言家和姜氏的家产啊！”
说到最后，她伤心欲绝，搂着女儿呜呜大哭起来。
十几位记者面面相觑。
他们只是来跟踪报道这档热播综艺，却意外收获这么劲爆的八卦，不写通稿对不起手里那点工资啊。
一时间相机快门声四声，好几支录音笔递到了言雪晴面前，要她展开说说。
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是！
言雪晴这话分明是在说：眼前这个言不浔不是我儿子，他才是冒充的！
毕竟，80天环游世界不再是凡尔纳的虚构小说，当今时代，乘坐任何一种交通工具，从东海到T国也要不了十个月。
这个离家出走的儿子性情大变，容貌还和双胞胎姐姐大相径庭，没人会去想或许姜予眠才是假的。不管你言不浔嚷得多大声，有言雪晴这个亲妈现身说法，最合理的真相就是：你才是假的！
或许你还杀了真正的言少爷，不然你为什么对言家的事情这么了解？
随着记者奋笔疾书，围观群众也有人开始马后炮：
“原来是贼喊捉贼，我就说嘛，好端端的，他怎么就非要置姜小姐于死地？”
“姜小姐活着，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两家继承人，他一个冒牌货，真是好大的脸！”
“亲妈都开口了，这事儿肯定没跑。你们谁有手机，打电话报警啊。”……
四周乱糟糟的，言不浔脑海里一片电闪雷鸣。
他以为，言雪晴在他的生日宴上咒他去死，已经是极限了。却不想言雪晴还能更过分，为了姜予眠，竟连他的身份都否认了。
这是他的亲妈，一开口，就判了他死罪。
从弄堂吹来的风更猛烈了，言不浔像掉进冰窟窿里，忽然身形一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