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男主我是专业的[快穿]》种酒

21、第 21 章

　　吃过晚饭，郁小楼上楼回房，正遇上王妈端着托盘从房间里出来。他瞄了一眼，看见白粥喝完了，两盘菜却没怎么动。

　　郁小楼说：“怎么拣了冰糖山药？他不爱吃甜的。”

　　王妈一愣：“啊？”

　　郁小楼却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紧接着就已经擦过她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秦风正坐在床上看着他，神情是惯常的冷漠，眼底却有些复杂的情绪一闪而没，快到令人无法看清。

　　郁小楼挑了下眉，反手阖上门，微微笑道：“竟然没跑？”

　　秦风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我为什么要给你再折磨我的借口。 ”

　　“聪明。”郁小楼赞许道，随即又说，“但你还是错了。”

　　他在秦风冷漠的目光中竖起一根细细长长的食指轻轻一摇，红润唇角勾起艳丽的弧度，有些狡黠：“——我真想折腾你的时候，其实并不需要借口喔。”

　　“……”秦风冷冷把脸别到一边。

　　郁小楼笑起来，自顾自晃去更衣间换睡衣。

　　秦风垂着头直挺地坐在床上，过了片刻，他微微抬眼，看向不远处的衣帽间。

　　小少爷的房间出奇的大，仅仅一个卧室面积就轻松超过他和妹妹曾经相依为命的那个小家，就这，据佣人说还是阮家几个主人房间里最小的那个，原因是小少爷不喜欢太过空旷的睡眠环境。

　　秦风眼底划过一抹明显的讽刺，目光停在衣帽间乳白色的门上。

　　郁小楼进去的时候大约只是随手掩了下门，并没有关紧，此时窄窄的门又慢悠悠荡开一条窄缝，衣帽间里的灯光关不住地跑出来，在地板上落下一道细细的浅橘色光带。

　　郁小楼似乎并没有发现门开了，就站在那道光里抬手脱掉T恤，紧跟着弯下腰去脱掉了长裤。

　　灯光如一层浅金色薄纱般笼罩在他身上，在他雪白光滑的皮肤表面映出浅浅的光晕，只在视觉上就令人下意识认定这身皮肉一定分外的柔腻；弯腰的动作拉抻出一段异常流畅漂亮的腰身线条，让他的臀部看起来格外挺翘，双腿修长得惊人。

　　秦风的目光不能自制地在他身体上停驻，极佳的视力让他在郁小楼披上睡袍的瞬间清楚瞥见他腿间未愈的大片红痕。

　　烙在雪白剔透的皮肤上，像诱惑着渔夫的桃花林。

　　“……”秦风喉间蓦地一紧。

　　是……故意让他看见的么。

　　他不信郁小楼今晚上会安安分分没有半点其他心思，从他开口让他今晚睡在他床上，他就知道这小少爷一定又别有图谋。

　　——郁小楼喜欢他。

　　秦风又一次想起这个总被他刻意遗忘的事实，眼底就闪过一抹异样的神情。

　　郁小楼欺他辱他，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他喜欢他，而他却不肯顺从。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而这样的郁小楼，看上去残忍可恶高高在上，却在他借着药性稍作试探后，就立刻蹬鼻子上脸，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一样，冲他呲牙低吼，凶恶的伪装下却藏着亲近他的渴望，若无其事地蹭过来，想让他摸一摸自己光滑柔顺的毛。

　　秦风冷着脸，不无恶意地猜想郁小楼的用心。

　　他生病了，郁小楼让他在自己的房间养病，还让他今晚上就在这睡。

　　那他心里会渴望自己再一次“兽.性大发”，对他做出点什么事么？

　　会的吧。

　　傲娇狠毒的小少爷，艳丽漂亮的皮囊下，原来也有这样一颗又骚又浪的心么。

　　橘色暖光里换好衣裳的人系着腰带一回头，秦风迅速撤回目光垂落眼睫，余光里只瞥见郁小楼在门口停了停，随即地上那道浅橘色光带变宽又迅速合拢，拖鞋声啪嗒啪嗒响起来，紧跟着浴室门打开，下一秒锁扣“咔哒”响了一声，门关了。

　　秦风下意识想——他洗澡去了。

　　那洗完澡之后呢？

　　洗完澡之后……他会对他做什么？

　　秦风脑子里倏然滑过这样的念头，无意识侧头，在窗户上打量了下自己的模样。

　　窗外天都黑了，屋子里开了灯，光滑洁净的玻璃窗变成了一面暗色的镜子，映出他模糊的倒影。

　　他知道自己的皮相应该还算不错，毕竟从小到大真的收过太多的情书，甚至在念大学时还被开玩笑叫过院草，阮家小少爷最开始看上他，不也是因为这张脸么。

　　而此时他坐在床上，因为昏睡太久而头发凌乱，大病一场让他的脸苍白削瘦，眉毛眼睛都谈不上什么神采，是一贯的沉寂冷淡，因为灯光角度的缘故，眼睛深陷在眉骨下方的阴影里，平添几分阴沉。

　　秦风抿了下唇。倒影里那个苍白憔悴的人嘴唇当然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颜色浅到几近于寡淡，形状削薄，不像能讨人喜欢的样子，嘴角平直微微向下，怎么看怎么觉得冰冷无趣。

　　今天他醒来时喝药，郁小楼一直靠在飘窗边看他。他看到的，就是这副样子的他么。

　　秦风盯着窗户上的倒影看了半晌，忽然想，他这是在做什么？

　　“……”秦风倏地扭头，心里升起巨大的荒谬感。

　　——他竟然像个即将要去侍寝的妃子那样忐忑不安地评估自己的外貌？！

　　这简直、这简直——秦风紧紧咬了下牙，侧颊咬肌绷紧出一种生硬的质感。他倏地拽起被子，用力躺倒了下去，质量极好的床垫被他的动作带得晃动，很快又恢复了稳当。

　　秦风面朝着室内躺了不到半分钟，又翻过身，让自己面朝窗户、背对着浴室。

　　不看，不听，不闻，不问，随便那个人要做什么。

　　面对对方给予的屈辱，他不都是这样麻木地捱过来的么？

　　这一次当然没有什么不同，没有任何不同——

　　秦风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强迫自己恢复了镇定。

　　浴室里的水声没响多久，很快门被拉开，脚步声啪嗒啪嗒响起，在门口的吸水地垫上踩了几下，就朝床边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秦风侧躺在床沿，呼吸微微放轻，睡袍下面的肩背肌肉却无意识地绷紧。

　　像什么猫科猛兽瞬间进入了某种警戒的状态。

　　然后他听见郁小楼叫他：“秦风——”

　　……果然。秦风冷冷地想，纹丝不动。

　　“睡了一天，现在又睡？你是猪？”郁小楼命令他，“起来给我吹头发。”

　　“……”秦风闭了闭眼，默默坐起身。

　　就看见郁小楼裹着睡袍站在床边，身形修长，皮肤雪白，露出来的锁骨和小片胸膛裹着湿气透着粉，脸上皮肤被热水蒸出一片淡淡绯色，头发因为湿漉漉而显得漆黑，垂在脸颊边的发丝湿润，还往下滴着水。

　　整个人浑身上下就是一个大写的活色生香。

　　秦风微怔，又迅速回神，下意识垂下了眼皮。

　　下一秒吹风机就被扔到他怀里，秦风抬手拿起，看见郁小楼背朝着他在床沿坐下，把手里一个什么瓶子拧开放到床头柜，腿屈起来踩在床沿，手指从玻璃瓶里头挖出一团奶白色乳膏抹在腿上。

　　秦风一个单身了快三十年的直男，平生第一次看见人抹身体乳。

　　还是个男人。

　　郁小楼动作倒是很熟练的样子，细长五指微微并拢，凸起极精致的骨节，掌心覆在小腿上来回擦抹，奶白色乳膏被抹出薄纱似一缕，一下两下，很快就消融在雪白的小腿皮肤里，空气中很快便弥散开一缕浅淡的像是花香和果香混合的清甜味道。

　　灯光打在郁小楼的小腿上，映出一片柔腻的微光。

　　秦风半跪在郁小楼身后，垂落的视线避无可避地瞥见他擦抹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缘故，他竟然觉得一下一下抹着身体乳的郁小楼身上突然就多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好像温柔，又像是妩媚。

　　莫名的动人心魄。

　　“……”秦风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心说自己是疯了吗，竟然会觉得这小少爷温柔。

　　他久久没有动作，冷不防郁小楼突然仰脸，自下往上地看向他：“你看什么呢？”

　　秦风别过脸，长臂从郁小楼脑袋上面探过去，把吹风机插头摁到插座上。

　　郁小楼还在看他，仰脸的动作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格外黑白分明，修长的眼睑在尾部微微翘起，睫毛很长：“没见过男人涂身体乳啊？”

　　他以前皮肤不太好，老过敏，用了很多药，最后过敏治好了，皮肤却被药给搞差了，到热天或是空气干燥，就很容易皴裂起皮到不能看。

　　没办法，慢慢地就习惯用身体乳了。虽然现在身体各项状态跟恢复出厂设置了一样还不错，但大约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洗完澡皮肤就干干的，正好阮家小少爷的浴室里有他惯用的那一款，于是顺手就用了。

　　却没想到让秦风这个直男见了把世面。

　　秦风没说话，也没有和他对视，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吹风机开关。

　　吹风机嗡嗡响起来，郁小楼哼笑了一声，继续专心致志抹他的身体乳去了，抹开了不算，还在那噼里啪啦地拍。

　　秦风心不在焉地给他吹头发，视线悄无声息地又瞥到他的动作上。

　　……真娇气。

　　皮肤已经都那么好看了，还要抹这个，臭美又娇气。

　　难怪他身上的皮肤那么软又那么嫩，他都没怎么用力，就掐出那么凄惨的痕迹。

　　吹完了头发，郁小楼也抹好了身体乳。秦风把吹风机挂回到浴室，出来的时候，郁小楼已经舒舒服服地坐到了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

　　“……”秦风右眼皮隐隐一跳，走近了目光似有若无地往书皮上一瞥，脸色就变得有点儿微妙起来。

　　果然又是那本……小黄书。

　　他就这么爱看这本书？

　　郁小楼极敏锐地一撩眼皮：“有意见？”

　　秦风沉默。

　　他垂眸避开郁小楼的盯视，默默绕过床尾，坐上床沿，动作尽量轻地掀开被子一角，生怕哪个声响提醒了这喜怒无常的小少爷，又逼他给他念书。

　　但竟然没有。

　　郁小楼像是忽然无视了他的存在一样，视线在书页上慢吞吞挪动，专注认真，细白指尖夹着纸张，靠在暄软白胖的大枕头上坐得四平八稳，一点折腾人的意思都没有。

　　秦风安安稳稳、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地成功在被窝里着陆，一瞬间甚至都有些不真实感。

　　这小少爷竟然不作妖么？

　　他抿着唇，轻轻翻了个身，换成背对郁小楼的姿势侧躺在床沿，蚕丝被轻软，服帖地搭在腰间。

　　一尘不染的玻璃窗上倒映出大床上一坐一躺两个人模糊的倒影，秦风看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信他第一次躺到郁小楼的床上来，郁小楼不会折腾他。

　　不知道他又在憋着什么花招。

　　秦风冷冷地想。

　　郁小楼翻过一页书，视线极轻快地往身边一瞥，瞄到男人紧紧绷出肌肉轮廓的肩颈线条，唇角就悄无声息地勾了勾。

　　系统忍不住吐槽：“你心眼儿真够坏的。”

　　“没有啦，怎么会？”郁小楼脸不红气不喘，“我可是个好人。”

　　系统：“……”

　　秦风紧绷着脑子里那根神经，可时间一分一秒慢吞吞地过去，身后的人都静悄悄，只能听见书页轻轻翻动的声响。

　　……那书就这么好看？

　　不知捱过了多久，身后的动静终于发生变化——郁小楼啪的一声合上书，轻轻呼出一口气。

　　秦风的心又提了起来。

　　看完书了，然后呢。

　　——然后灯关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郁小楼安安静静地躺了下来。

　　秦风：“……”

　　不对劲。一点也不对劲。

　　他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睁开眼，却只闻见一缕极浅淡的花果混合着乳香的温热气息，从身后轻飘飘地缠过来。

　　郁小楼的呼吸很快就变得平缓悠长——他睡着了。

　　他、竟、然、睡、着、了。

　　秦风整个人僵在被窝里，好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

　　·

　　半夜的时候外头又开始下雨，不大，雨声沙沙的，被玻璃窗过滤得很模糊。很快风也变大了，吹着树的枝叶打在窗户上，响声沉闷。

　　卧室里却没透进一丝风，空气沉寂而静默，黑沉夜色中只能听见两道缴缠的呼吸。

　　“哐”的一声一根树枝蓦然撞到窗户上，紧跟着一连串噼里啪啦的拍打声，雨声也变大变响，黑沉的天际倏然划过一道闪电，紧跟着响起一道沉闷的雷声。

　　郁小楼腾地一下坐起身。

　　秦风觉轻，几乎是立刻就被惊醒了，才睁眼，就听见身后郁小楼慌促凌乱的喘息声，夹杂在窗户被树枝猛烈抽打的嘈杂里，也依然十分清晰。

　　……做噩梦了，还是怕打雷？

　　秦风没起身也没动作，他维持着平稳的呼吸，默默听着身后的动静。

　　郁小楼大约是意识到床上还躺着他，很快便克制地放平了气息，却依然透出一种隐约的惊慌，脆弱得不像他认识的小少爷。

　　秦风迟疑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起身问问他怎么了，可还没等他动作，就听见郁小楼轻轻地叫他：“秦风……？”

　　“……”一瞬间秦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重新闭起眼，没有应声。

　　或许是下意识觉得嚣张跋扈的小少爷一定不乐意被他撞见自己如此脆弱的时候，又或许是对和郁小楼交谈这件事让他习惯性地本能地抗拒，秦风没有选择“醒来”。他依然闭着眼，呼吸平稳而沉缓，仿佛还陷在一无所知的深眠中。

　　然后他就察觉到郁小楼从身后慢慢挨近了他，呼吸还是紊乱的，一下一下轻轻拂过他侧颊。

　　——他要做什么？

　　秦风毫无异态地闭着眼，心里却在短短一瞬间迅速闪过了无数的猜测。

　　他会像一向爱做的那样一巴掌抽醒他？还是会……偷偷地抱住他、偷亲他？

　　如果他偷偷地抱住他，那他要怎么做？

　　假装被惊醒，然后欣赏郁小楼那张漂亮的、嚣张跋扈的脸上可能会有的羞耻、尴尬、惊慌失措的表情吗。

　　——郁小楼一只手探过来，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

　　秦风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他几乎是一个茫然而麻木的状态，一动不动地感受额头上轻飘飘的触感。郁小楼的手惊人的冰凉，手心柔软，沁着岑岑的冷汗。

　　他在给他摸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