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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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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被贯穿的血肉逐渐愈合,“啪嗒”一声,他逐渐生长的血肉,竟将插在他胸膛的妖兽利爪,给硬生生挤断了。
妖兽的半截爪子,掉落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哀嚎,全身便被数十道剑气贯穿。
然后,整具兽躯轰然倒地。
被绞成了一滩血水。
程安原本担心着雁陵西的伤势,见他肉.体的生长的强劲程度,竟能轻松弄断妖兽利爪,忍不住目瞪口呆。
这身体,比钢筋还硬十倍吧?
他怔怔的擦了一把脸颊上的泪痕,微张着唇看向雁陵西,“师、师尊……”
雁陵西没做出反应,也立刻将程安身上的绳子解开。
他半边身子压在程安身上,捏着程安的下巴,强迫他抬起脸与自己对视。
他冷冷的盯着程安躲闪的眼神,半晌,才淡淡开口:“下回还犯不犯险了?嗯?”
程安乖乖摇头,“我再也不敢了,师尊,我以后都听你的。”
雁陵西对他这乖顺的样子十分满意。
他罕见的笑了一下,笑容背后是程安根本看不懂的轻蔑。
他那冰冷的薄唇轻启,点评道:
“这些奴仆贪生怕死,卑劣不堪,为了苟且偷生,便毫不犹豫想要献祭你。凡人都是这样汲汲营营,你是修仙者,从今以后不可再与他们为伍,懂吗?”
程安自是连连点头,“师尊,我知道了。”
濒死的绝望,以及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对雁陵西产生了依赖之情。
他觉得雁陵西这些话也有些道理。
他是雁陵西的徒弟,不再是奴仆了。
修仙者有修仙者的圈子,身份不同,彼此之间会有很大隔阂。
奴仆们惧怕他,不敢与他平起平坐,接近他只是想将他当大树、靠山,所以在遇到危险时,才会一点都靠不住。
雁陵西将程安的神色尽收眼底。
他拿出了一块白帕,慢条斯理擦着程安脸上的血迹,“你想怎么惩罚那些奴仆?”
“我……我不知道。”
“是杀了他们,还是将他们赶出山庄?选一个,不威慑一番,人家还以为我雁陵西的徒弟好欺负。”
程安不愿伤人性命,第一个念头是将他们赶下山。
但他眼神犹豫了一下后,却又摇了摇头,轻声问:“师尊,能不能放过他们?”
雁陵西眼底满是意外:“哦?为何?”
程安神色认真道:“严格说起来,他们之所以会出卖我,只是因为太害怕了。那妖兽太强大了,吓得他们失去了理智才会害我。他们不是不能共患难,毕竟先前那狼王差点咬死我,就是他们救得我。我觉得他们本性不坏,只是贪生怕死而已。”
雁陵西没想到,程安竟会这样说。
真是特别。
特别的蠢。
竟然要放过出卖过自己的人。
看见程安这么蠢,他就彻底放心了。
“我尊重你的决定。”雁陵西说罢,将程安身上的绳子解开,带着他飞回了入寒山庄。
事情告一段落。
打那天起,程安便没再想着跟那些奴仆有交集,唯一跟他说上话的,只有陆镶了。
他每日都去雁陵西的院子,与陆镶久而久之便熟识了。
陆镶好奇他和雁陵西的关系,经常偷偷问他:“程安,你不是奴仆吗?为什么雁仙君会收你当徒弟啊?”
对于这个问题,程安自己也不知道。
他每次都摇头,一边思索一边认真的猜测道,“大概……是仙君仁慈,才会不介意我的身份收我为徒;还可能是因为我合仙君眼缘;或者我走了狗屎运……”
陆镶看着他这副绞尽脑汁,认真思索的单纯模样,忍不住悄悄红了脸。
——也许,雁仙君也是看脸的人。
毕竟程安长得这么好看。
陆镶忍不住朝着程安看了又看。
他要是雁仙君,也会想要收一个程安这么漂亮的美人徒弟。
程安在每日繁重的修炼后,回去还有空偷偷写曲谱。
他不仅对现代的乐理知识感兴趣,也对这个世界的乐理感兴趣。
他如今胆子大了些,已经不太怕宿听霜了。
并且他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宿听霜还算是个好人。
原著中,宿听霜虽然是极端兄控,但从未做过坏事。
程安见他对待奴仆,也挺友好,不像那个来做客的齐钦,明明是一个客人,却跟主人一般对奴仆喊打喊杀。
程安敲了敲宿听霜的院门。
院门自动打开,很快传来宿听霜空灵的声音,“进来吧。”
程安踏进去,便看见宿听霜坐在桌前,修长的五指正悠悠摆弄着笛子。
翠绿色的长笛,在他雪白的手指中把玩着,显得愈发晶莹剔透,漂亮极了。
程安本是想跟他学古琴的,但是他又被宿听霜手中的笛子吸引到了。
宿听霜见程安盯着自己手中的笛子,越看越入迷,抬了抬眉:“怎么,感兴趣?”
程安摇了摇头。
他没学过吹笛子,一种新乐器的诱惑,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但他没忘记,雁陵西只让他跟着宿听霜学古琴。
宿听霜不容他拒绝,一把将他拎过来,出尘脱俗的面容上,多了一丝毋庸置疑的味道:
“我不善古琴,早就不想教了。从现在开始,你跟我学吹笛子。”
他将一个精巧的玉质小墨笛,强塞到程安手中。
他那仙气飘然的淡色琉璃眸里,多了丝傲气和严厉,像个真正的夫子一般,用指尖点了点程安的额头:“这涉及到了我的擅长之处,你要是不好好学,我就罚你,知道么。”
程安捏着小墨笛,十分喜欢。
他喜欢各种乐器,对这笛子喜欢得不得了。
他胆子小,怕挨打,开始学前,小心翼翼的问,“我要是真的学不好呢?”
宿听霜闻言,当即斜睨了程安一眼,“还没开始学就唱衰了?哼,没志气,你若学不好,我就去找雁陵西的麻烦。”
程安轻轻抿嘴笑起来,“那我定要好好学,等我学会了曲子,就去吹给师尊听。”
宿听霜便开始教他最基础的。
吹笛子,最重要的就是气息的把控,要一口气吹出足够气,笛子才会发出悦耳的声音。
程安没学过这类乐器,刚吹了一会儿,先前那股无力感便再次蔓延了整个身体。
他的笛音很快弱了下来。
他的身子越来越难受,仿佛低血糖犯了一般,头晕眼花,全身发软。
小墨笛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宿听霜发现了他的异样,双眉忍不住折起来。
——洗灵根的后遗症,这么快就显现出来了吗?
他端来一本浓郁的灵茶,送到程安唇边,“张嘴。”
程安难受得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脸色白色宛如一张纸。
宿听霜只好将他抱过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程安眼睛颤抖,牙齿努力张开一道小缝,将灵茶喝进了肚里。
体内暂时有了点灵力。
程安双眼迷离,断断续续的呼吸着,额头上满是虚汗,难受得死死抓住宿听霜的衣袖。
原子歆踏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二人亲密无间的姿态。
他身后跟着纠缠不休的齐钦。
之所以来宿听霜这儿,也是为了躲齐钦,至少齐钦不会恬不知耻的当着宿听霜的面,疯狂望他怀里挤。
看见程安缩在宿听霜怀里,不住的喘息,仿佛刚做过某事一般娇喘连连,他顿时沉下了脸:
“你们在做什么?”
他死死的握紧拳头,愤怒的盯着二人,“你们怎么这么恶心?光天化日之下做这事?”
宿听霜见他误会,扶着程安的后背,寡淡的仙人脸上流露出了厌恶之色:“你的心脏,便看什么都脏?我与程安清清白白。”
程安无力的躺在宿听霜怀里,想要开口解释,却因身体虚弱,根本开不了口。
齐钦紧紧跟站在原子歆身旁。
他轻蔑的扫了一眼程安,“我说,都这时候了,还瘫在男人怀里不起来呢?啊呀,你们衣袍下的身体不会还连接着,根本分不开吧?啧啧,真是不要脸!”
程安闻言,又气又急,眼眶渐渐红了,强撑着吐出几字:“我没、没有……你、你别瞎说……”
“听听这喘的,啧啧……”齐钦不理他的辩解,撇了撇嘴,唯恐不乱的看向原子歆,“表哥,你快把程安的裤子扒下来看看,说不定他全身上下都被玩烂了呢!嘴肿成这样还敢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程安被说得又羞又难堪。
他鼻尖酸得厉害,终于再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拼命解释道:“原仙君,我、我没有,你相信我……我的嘴巴是、是吹笛子太用力,才肿的……”
齐钦闻言,顿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轻蔑的叫道:“吹笛子?那笛子是不是男人的那玩意儿?你可真会玩呀,怪不得宿听霜对你这么好,肯定是你的嘴巴厉害,侍候得他离不开你!”
程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又羞又恼,感觉有一股憋屈又愤懑的气,填在胸腔中,怎么也释放不出去。
强烈的屈辱和愤怒,驱使他强撑着酸软的腿,站了起来。
“啪!”
他朝着齐钦,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齐钦的脸偏向一边,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怒道,“你一个奴仆,竟也敢打我?看我不活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