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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六、追杀凶手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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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追杀凶手7
客栈内。
在朱府待了一天后,徐之赢带来了柳眉的回复。
是一张字条。
方轻轻接过来看:我听你的。
“我在柳府观察了柳眉一天的行动,这件事她很难受。”
“嗯。”方轻轻将字条捻紧,朝向祝福,“那麻烦祝福,再把两颗人头挖出来吧。”
祝福:“……”
当天晚上,柳眉站在窗口处,收到了方轻轻的回复信笺。
仔仔细细扫完信笺内容后,柳眉将它放在蜡烛上,凝视着它烧灭,火光在她脸上映出橙黑相间的色泽,将她向来温柔和善的脸衬出了几分肃穆和庄严。
魔教一整个分支彻底归顺正派,是大事。
首先,这意味着正派的一次胜利,传出去能振江湖士气。
再者,分支能够带来很多关于魔教的信息和内部机密。
另外……
虽然这些分支的人一般会并入世家中,身上的纷争也会由这个世家承担,可到底,他们还都是得力的好手,日后必定有用。
朱府对这次归顺很重视,府邸里面早早就在准备,张灯结彩。
井支到达流光城的当天,还专门派人在门口迎接。
对方快到朱府了,朱丰从厢房出来,正要出门迎接。
柳眉一大早过来找他,站到他面前:“相公,这次宴席,我也做陪吧。”
朱丰上上下下打量她。
前几日柳眉的态度跟今日可毫不一样,听说她还去找了朱岩。朱丰本来让人看着柳眉,怕她今天闹腾。
“相公。灭门之仇我不敢忘。只是你说得对,不能急于一时。这个仇我要让诚儿给我报。”
朱丰心说,诚儿也未必要报这个仇,只是没把话说出来:“你该不会想做什么吧?”
“不会。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做什么。我只是想要在宴席上再记住他们的脸。”
柳眉说得恨恨的,但语气又不乏幽怨,夫妻多年,他倒也心疼她。况且柳眉说得不错,就算是她想做什么,丝毫武学都不会的她也做不了什么。
井支之所以第一站是朱府,就是因为当年柳家的灭门之仇。
想看看柳眉和朱家的态度。
要是柳眉表现出了谅解,那这事就板上钉钉了。更何况,朱家还想让井支的几个人日后都留在朱府里,迟早要见的。
“你只要保证不闹,我就带你过去。”
“我必定不闹。”
“行。你跟我来。”
朱丰带着柳眉去门口迎接。
没多久,朱府管家就把那十人迎来了。
他们都穿着厚重的灰黑相间的衣服,像是从遥远的寒冷之地而来,还没还上适应这边季节的衣服,各个面目粗狂,人高马大,腰间别着大刀。
柳眉一见他们便捏紧了手帕,心口突突跳得这么厉害。
她想了这么多年的报仇,第一次见到了仇人的脸。
原来也只是……一些人而已。
朱丰上前,有着生意人惯有的热情:“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快请。”
为首的人扫过柳府站在门口迎接的阵容,像是在判断什么,也没应这句话,跟着朱丰进去。
朱府的园子里早就摆好了好几桌饭菜。
井支十人也不寒暄,为首的直接坐在最中间的主位上,刀往桌上一放,就喊着:“上酒。”
其余人仿照,自顾自占了一桌。
朱丰和在内院等待的朱老爷子对视一眼。
管家过来探寻老爷子的意见。
朱老爷子挥挥手:“听他们的。”
虽然酒是上了,但他们没喝,而是用一个器具开始一一试毒,直到确定酒菜全部无毒后才大快朵颐起来。
这群人坐满了,都没给主人留位置。
朱老爷子仍旧好声好气上前拱手:“在下朱重,乃朱家的掌事人。各位就是井支的好汉吧。”
坐桌边的一个人介绍:“这是我们老大刘峰。”
“常兄弟好。备了薄酒小菜,不成敬意。”
刘峰扫试着来打招呼的朱府人,目光落到站在朱丰身侧的柳眉身上:“这就是柳家那个遗孤?”
朱老爷和朱丰都看向柳眉,朱丰回答:“是。正是内人。”
刘峰常年行走江湖,有杀伐之气,目光如刃:“我杀了你们全家,你不恨我们吗?我记得总共是六十多口人吧。杀得真是酣畅淋漓。”
灭门之事,就这样被对方以轻蔑的语气说出来。
柳眉顿时攥紧手帕,整个人喉头都像有一股憋着的血腥气。她知道对方正在打量自己,看自己的反应。
她用尽全力让自己放松,主动拿起桌上的酒坛,走到老大刘峰的身边倒酒:“招待不周,还请恕罪。小女子现在嫁入朱府就是朱府的人,出嫁从夫。以前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整个饭桌上所有人都在盯着柳眉的动作,包括朱家父子,可柳眉气息显然是不懂武的弱女子,又没看到她下药,又没看到使诈。
酒碗被倒满。
坐在刘峰身侧的人端过来一饮而尽,等了会儿,确实没任何不适。
刘峰笑道:“朱夫人亲自倒酒,这下我相信朱府的诚意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干了!”
朱丰连忙笑:“是,大家都要尽兴,合作无间!”
朱丰对于柳眉中午的表现很满意,用过饭后私下夸奖她几句。
这些人要留宿朱府几天,商议之后再去扶摇,登记名册。
是夜,他们住下来。
次日白天,这十个人正在老大刘峰房间说话,忽听得门外嘟嘟声响,十分耳熟。
他们噤声。
一人开门出去。
见一个毛头童子正在用木珠子打石头玩,那木珠十分熟悉,那人捡了起来,仔细一看,忽地面色大变:“这是从哪来的?”
童子呆呆看着他。
那人凶光毕现:“说。究竟哪来的?”
“娘……”那小孩想走,却被对方一把拎住脖子提了起来,其余人都走了出来,刘峰问:“老四怎么回事?”
“大哥,这是老十一的挂耳串珠!”
其余人也都认出来了,目光纷纷注视童子。
刘峰人高马大,说话便是吓唬小孩的恶鬼,喝问:“说!哪来的?”
“娘!”那小孩顿时哭了起来。
“说。不说我杀了你。”
小孩被吓得脸色苍白,抽抽噎噎:“是,我跟娘亲在湖边捡的。我娘说让我踩着玩。”
“湖边?”名为老四的人纳罕,“老十一的东西怎么会在湖水里?”老十一和老十二已经消失三四个月了,难道他们提前来探查了朱府,不慎遗漏?
但老十一很喜欢古玩物件儿,木珠应不至于遗漏。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远远喊着“小少爷”过来,见到他们凶神恶煞的一伙人,远远站定,不敢动。
童子扭头哭喊:“梅香。”
名为梅香的丫鬟谨慎地走过来:“诸位,这是朱府小少爷,还请还请……”
老四松开了他,任由那小孩落在地上。
童子嚎啕大哭,连滚带爬地扑向梅香,丫鬟拉着童子飞快地逃走。
老四盯着木珠,朝向老大刘峰:“大哥,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梅香抱着朱诚连忙跑到柳眉房间,可她的房间却关上了门,还从内锁了,她只好敲了敲:“夫人,刚小少爷遇到了今天新来的客人,他们凶神恶煞的,居然把小少爷拎起来了。”
“娘,娘。”朱诚哭喊着。
“夫人?”梅香又敲了敲,“少夫人这么久不出来,难道是睡了吗?”
朱诚在朱家长孙,受老太爷异常宠爱,从未受过委屈,自然哭得格外大声,简直令人肝肠寸断。
见娘亲不出来,朱诚说:“爷爷,我要去找爷爷。我要去找爷爷!爷爷!”
“哎,小少爷。”梅香之前听过柳眉教诲,让看紧朱诚,不要遇到什么事就跑去找他爷爷,先来找自己。可这会儿少夫人睡着了……
朱诚直接拉着梅香的手往外走:“爷爷!爷爷!”
说话声越来越远。
门从内插上插栓。
柳眉没有睡,而是静静坐在桌边,没有动。
……
白天不好行事,等到夜深,朱府人都睡下 ,井支的老四主动出去探查湖边。
正道天天喊着光明磊落,可他们并不会真的相信,正道的人就没有龌龊心思。
说不定是想要假意收纳,实则想要一网打尽。
夜深人静,只留天边一轮明月。
老四在湖边探查了几圈,忽地发现假山末端镶嵌出一个铁链,竟直直通向湖内。
他小心翼翼地将铁链拾起,慢慢地往外用力。
铁链下方绑着两个正方形木匣,为怕木匣浮起来底下还又绑了许多石头,等拉起来一看。
这石头上刻了许多经文,密密麻麻,木匣则用锁彻底锁死,还有十个娟秀又用力的雕刻大字:入此畜生道,永世不超生。
老四拿起石头,将锁劈开。
打开木匣。
恶臭扑面而来。
月光下,人头的面容早已被泡烂腐蚀得像一团白肉泥,骨头毕现。可他们到底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人并不害怕,反倒细细打量起来。
熟悉的头发长短、绑带,乃至耳饰——
“老十一!”
还有——
“老十二!”
把那两个盒子又从乱葬岗挖了出来,虽然没打开看过,可带回来的路上,祝福都觉得自己沾染了一身臭气。
这几天,每天都在街上闲逛打听消息,终于把臭气散干净了。
这日,祝福从街上走回来,向方轻轻汇报:“我在外面观察好几天了,朱府现在没什么动静。你的计策真的有用吗?”
“我也不确定。”方轻轻说,“毕竟我也不了解井支的为人。但是我想,只要心甘情愿入魔教,且喜屠杀,这种人必定不是善类,若不多疑狡诈阴狠,绝不能兴风作浪这么久。”她跟踪井□□两个人时所观察到的,他们对周围一切都充满了防范心理,“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相信朱府的。”
当初怪不得能在来朱府的路上碰见他们,他们大概是收到了命令集合。
“不相信是不相信,可也没看到他们做出什么动作啊。”祝福坐下来,剥着一颗橙子。
方轻轻也拿了颗橙子:“相信我,他们一定会有动作。”
与此同时。
朱府。
刘峰卧室内,阳光透亮,房门紧闭。
刘峰坐在方桌边,身后带着几个兄弟正站着。
对面是朱家父子。
这几日他们私下谈了几回,朱家提出极为丰厚的条件。
朱丰好声好气:“刘兄,不知叫我们来,可是考虑出了结果。”
“考虑好了。”刘峰道,“我们愿意尽数归顺你们朱府,但,只有一个条件。”
朱丰大喜过望:“刘兄请讲。”
桌面放着刘峰的弯刀,他推了推面前的刀,目光极为沉定:“杀了柳眉。”
朱丰骇然:“这怎么可能?!前几日,你们不是看到了她的态度了么?”
“正因如此。我们杀了柳家人几十口人,夫人没理由对我们不恨之入骨。前几日她一反常态,甚至这几日都对我们热情备至,反倒让我们难安。若是朱府是想给夫人报仇,假意招降我们,那我们便是插翅难飞了。“刘峰说着,目光缓缓挪动,仔细观察朱家父子二人的神情。
此为试探。试探朱家父子和柳眉是不是一伙的,十一十二的事情是不是朱府一手策划。
“当然不是。我也不可能杀柳眉!”朱丰色变,“且不说当初我答应了帮她报仇,这会儿收容你们已是背信弃义,她更是我的结发妻子,我孩子的母亲!”
刘峰嘴角笑着,目光极为阴冷深沉:“那看来,朱公子和尊夫人感情甚笃。那更要杀了。不然日后,我们归顺朱府,柳夫人若是日日吹枕边风,我们又如何心安?”
“……”朱丰道,“你们放心,眉眉只是一介弱女子,对你们构不成威胁。”
“朱公子是舍不得杀吗?还是一开始假意招降我们,就是报仇的计划?”刘峰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个人上前一步,气氛剑拔弩张。
朱丰张了张嘴再想争辩,朱老爷子缓缓开口:“此事实为突然,乃大事,还得等我们父子商议一下,晚些给回复,如何。”
刘峰做出手势:“请。”
朱家父子走出去,行至走廊。
四下无人,朱丰忍不住说:“这也欺人太甚。爹,这样的人就算招降过来也不一定会归顺我们。”
“魔教的人谈何归顺。”朱重捏着胡须,“我们只不过想要他们的秘籍、秘闻,还有让他们打打头阵,对付其他世家罢了。他们背叛魔教,江湖无立足之地,除非当人人得而诛之的流寇,否则归顺世家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
“他在试探我们。”
“此为何意?”
“若我们不舍得杀柳眉,那府中的柳家人对他们永远是后患。必然会考虑另投他人。杀了柳眉,也就有背信弃义的把柄在他们手中,反而他们能跟我们合作。恐怕他们一开始来就有此打算。”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真杀——”朱丰看向朱重褶子里的眼睛,渐渐地住了口,“爹,诚儿还小。”
“娘亲什么时候都能找。眉儿是个好媳妇,可惜了。”朱重拍拍朱丰肩膀,语气温和,“她现在对我们,没什么用。让她死得平静些,对外就说,染病而亡。”
下午,屋旁的柳树还留有最后的蝉鸣,柳眉独自坐在桌边,撑着脑袋阖眼休息。
昨日她整夜未睡,心事重重,无法入眠。
朱丰走进来,坐在她身侧:“眉眉。我见你近日脸色不好。”
柳眉收起蹙着的眉头,语气柔和:“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那井支的人可还住得妥当。”
“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你安排得很好。”他目光闪躲了下,又说,“眉眉,你当真不再恨他们了么?”
“恨自然是恨的,可是相公你说得对,我也总得为诚儿和你着想。不管怎么样,这对朱家是件好事。”
“你真这样想?”朱丰急切地问。
“当然。我怎么会欺骗相公?”柳眉微笑。
柳眉是个顺从夫君、温柔至极又善解人意的女人,这几年的确让朱丰如入温柔乡。
“那就好。”朱丰松口气,又道,“夫人,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相公请说。”
“既然……既然你不介意,”朱丰眸光和语气都颤了颤,还是大胆说了,“你认他们作义父如何?”
“……”柳眉目光变冷。
朱丰牵住柳眉放在腿上的手,焦急地说:“眉眉,你不懂。井□□伙人难缠。他们见年时柳家遗孤,非要我们——但你若是认了他们做义父,说不定,说不定他们会改主意?”
“非要你们什么?”柳眉安静地问。
“他们要让我们杀了你。眉眉,”朱丰握紧她的手指,“我这是在救你!你我夫妻多年,我也不想让诚儿失去母亲。”
奇怪,真奇怪。要是几天之前,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柳眉恐怕会不可置信,又心痛到无以复加。
面前的朱丰面容宽阔,他属实不算英俊,却有副憨厚的长相,为人也总是笑岑岑。
那时,她服丧时,就想过,男人不能看外表,总得看诚实可靠稳重。
诚实、可靠、稳重。
现在她想起这几个字就想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她,居然没有想要杀了她,而是让她“认贼为父”好保全她一命。
可或许她的打击够多了,还想着至少外面还有方轻轻帮她,现在还不能彻底倒下。
她眼眶微红,含着泪意垂了眸光:“公公,怎么说?”
“爹,爹……”朱丰不敢看她的眼睛。
这样听起来,公公也是赞成的。
柳眉将手抽了回去,右手曲着放在桌面,瞥过脸。
“眉眉,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报仇不能急于一时啊。当下保全你的命最重要。”朱丰劝他。
“相公。你这等建议,那伙人知道么?”
“还不知道,我先去谈。”
“既然不相信我。就算是我认他们作义父,也不会相信的。”
可笑啊可笑,她为妻为媳,在朱府兢兢业业伺候公公丈夫多年,最后外面的人想要杀他,他们的反应却是让她认贼作父,而不是生气,为她报仇。
“眉眉。我去谈。我是想我们表诚意。若是大庭广众之下拜他们为义父,咱们毕竟是正派,江湖最忌弑父的名声,他们就不会再顾忌你了。”
“相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柳眉说,“可是这种事……”
“这是为你的性命考虑。诚儿还小,你想让他没有母亲么?”
“是啊,诚儿还小,我不能离开诚儿。”柳眉语气仿佛是委曲求全了。
“好。我就当你答应了。”朱丰笑起身,急匆匆往外走,“我再去找他们说说。”
……
朱丰一走,便又过了许久。
直至入夜时分,也没回来。梅香端碗推门进来:“少夫人,夜里天亮。少爷应该是不会来了。喝点参汤暖暖身子吧。”
“嗯。”柳眉点点头,“你可打听到少爷在哪?”
“少爷一直在老爷房里没出来。”
“那客人呢。”
“客人也没有。”
“少爷下午没去找客人?”
“好像没有。少爷一下午都没从老爷房间出来。”
手摸上温热的碗,刚想端起来,突然她又想到什么:“许是有事商谈。夫人别等少爷了,这参汤还是老太爷特地吩咐让奴婢端来给你的。”
“我待会儿就喝。你下去吧。”
“是。”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一直沉溺在痛苦中,苦苦不能自拔。
可这会儿,因为有事要做,她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如何处理。原来一个人心如死灰,只想着复仇,是没有时间沉溺在感情中的。
要吃东西保持好体力。
柳眉端起参汤刚要喝,又停了半秒,垂眸,放在桌面。
苦笑。
古人说,女子长大成人是出嫁生子那一刻,对柳眉来说不是,而是纯粹不再以感情来支配自己、以为自己只要忍耐顺从别人就会对自己好的时刻。
夜深人静。
厨房里的门虚掩上,柳眉端着参汤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这几日为了招待客人,厨房里多备了许多菜。靠近灶台旁边的木盆中养着两尾游动的鲫鱼。
柳眉拢住裙角慢慢俯下身,将参汤倒了一些入清水中。
火烛被风吹着跳了一跳。
寂静又寂静。
那两尾活泼游动的鱼游得越来慢,渐渐地白肚皮往上翻起。
彻底浮了起来。
风吹起她额侧的发丝,柳眉竟微微笑起来,舌尖苦涩。
是应该感谢朱丰吗?至少他还念有旧情,把这件事跟自己说了,否则自己可能无知无觉就喝下去了。
男子天然高大强壮,在外做事,顶天立地,为妻儿挣得家业安稳,女子理应服从敬仰,事事听从。她曾经这样看待她的公公,她的夫君,现在她才发现,男子和女子没什么不同。
不仅没什么不同,有些还更阴狠、更自私、更懦弱。
舌尖泛起苦涩和腥凉的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