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目标十四 黑曜乐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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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流动，气氛沉默得让人难受，简直想要冲逃出去。
Reborn抬头看着六道躯，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道：“……挑衅者是，Rokudo Mukuro。”
“六道小姐……？”阿纲看向六道躯，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难、难道说——”
扑嗵一声，Reborn已经将阿纲踹翻在地。
“蠢纲，你好像搞错了。”Reborn拉了拉帽子，面无表情地说，“始作俑者的名字不是六道躯，而是六道骸。”
“——有哪里不一样啊！？”阿纲抱住遭到狠踹的后脑勺，控诉地瞪着Reborn。
“骸。”
已经沉默许久的六道躯开口道，“汉字的写法，我是‘身躯’的‘躯’，而Reborn先生所说的挑衅者的Mukuro，应该是‘骨骸’的‘骸’。两者的读音是一样的。”
“骨骸……真是恶劣的名字。”身体微微颤抖，阿纲在看到六道躯的表情时顿住了。
……对了，六道小姐的名字，也是Mukuro。
“你打算怎么做？”Reborn问。
六道躯略微低下头，留海阻断了灯光，在眼部落下一圈影子，因而让旁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还用问吗？”六道躯轻声道，“我会去——讨伐他。”
“六道小姐不用去吧？”阿纲忍不住出声，“因为云雀前辈已经去了啊，那个云雀前辈不会输的！”
“六道骸。”六道躯说，“如果他是叫这个名字的话，那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那个风纪委员长的确很强没错，只可惜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他绝不可能是胜者。”
六道躯转过身，黑色衣摆因为突然的动作掀起一道弧线。她在手中幻化出的三叉戟令医院大厅里的群众一阵恐慌，但六道躯却只是平静地微微向后侧头，与Reborn对视。
“Vongola九代已经下令，让阿纲去讨伐。”Reborn说，丝毫不顾阿纲那惊恐的眼神。
“我猜到了。”六道躯冷淡地说，“但是我还是会先去。”
“——去带回风太。”
六道躯头也不回地离开并盛医院，直奔袭击者的大本营——黑曜。
躯走后，阿纲才犹豫出声：“……Reborn，那个六道骸和六道小姐有什么关系？”
小婴儿拉了拉绅士帽的帽檐，“蠢纲，这不是你现在能知道的事。”Reborn望了眼六道躯的背影，漆黑的眼珠中依旧看不出任何感情，深邃而漠然。
那是那双眼睛的两位持有者之间的，不可奉告的秘密。
※※※
黑曜中学是一所不良聚集的学校，校舍残破而杂乱，墙壁上满是涂鸦，玻璃破掉的速度远不是学校经费能够修补好的。而黑曜的学生自然也不会单单在学校里作乱，黑曜的不良少年们经常聚集的地方是——黑曜乐园。
黑曜乐园是黑曜曾经最大的游乐园，从它门前的大马路依稀能看出曾经的繁荣热闹，但自从附近改建了另一条更为宽阔的马路后这里就没落了，最终被遗弃，黑曜乐园便被黑曜中学的不良少年们霸占了。
六道躯翻过黑曜乐园生锈的大门，向废弃大楼走去的路上畅通无阻，四处可见已经躺倒在地、昏迷不醒的黑曜学生，从伤痕来看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被钝物敲昏过去的，看来正如阿纲所说，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长已经到这里来了——那位云雀恭弥（Hibari Kyoya）。
她对路上的躺尸者毫不在意，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乐园中的道路，但单从步子的节奏来看她走得却又是不急不缓的。
风快速地扫过耳边，一阵呜鸣随着风被一起送入六道躯耳中。当一阵音波炸开地上的一滩积水时，六道躯已经跃开很远了，眼神微凛，待落地后抬头，冰冷地看向不远处站立的少女。
一头桃红色的齐肩短发和墨绿色的黑曜女生制服，手中拿着一截漆黑的长笛，身上带着黑暗气息和浓重的杀气，却又因为对自己的实力自信而态度大意。
六道躯挑起眉，她见过这女人，也是杀手，曾经六道躯在一个任务里看见过她，她为了夺取财物将六道躯的目标人物先杀了，因此六道躯那次的任务差点失败，不过幸好委托人的要求只是“让他死”而没有指定要六道躯杀死，她的名誉才没有因此受损。
……不过记得那次之后，她不是被复仇者带走了吗？
“……W•W——”
“是M•M！”意外的，M•M对名字的反应很大，看来她曾多次被人叫错。
“那么M•M——你妄想阻拦我是么？”六道躯在对别人的称呼这方面没有恶趣味，只是淡淡地对M•M问道。
M•M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拿起笛子递到嘴边：“是不是妄想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但才刚刚吹出一个音而已，她就已经被敲中颈后昏倒了过去。
六道躯站在她身后反手一个手刀，M•M倒下的同时，她对面的那个六道躯也消散了。
“愚蠢，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自负只会自取灭亡。”六道躯继续向前走，甚至没有看M•M一眼。
走进废弃大楼时，六道躯便在一楼寻找楼梯，虽然以她的作风直接从窗口跳进二楼才正常，但二楼不知道被下了什么结界，那是连她都破解不了的障眼法。六道躯忽然停住脚步，抬手抚上脸，左眼在发热，在手掌形成的阴影下甚至微微发亮。
“……在共鸣。”这双眼睛的右眼一定就在附近，果然会用Rokudo Mukuro这个名字的只有从轮回中脱身的人而已。六道躯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看见和自己一样处境的人，但当这一刻即将来临时，她的心情却没有一点激动，反而平静得十分异常。
墨蓝色的右眼早已失去光泽，沉寂得仿佛是一片死海般，毫无生迹；血红色的左眼泛着不属于她自身的那六世轮回带来的无尽冷漠，花开无叶，叶落开花，至今在那只左眼中盛开的，只有那忘川河边盛放的一望无际的彼岸花。
在她的记忆里，有曾一遍遍走过三途的经历，曼珠沙华唤起生前的记忆，但这只眼睛却使应该随着血红的花离开的记忆刻印在灵魂上，六生未灭。所以自拥有了这只眼睛的那天开始，她便只是六道躯，Rokudo Mukuro。曾经的名字已经无需存在了，因为再没有人有资格用那个名字称呼她。
棍风自身后袭来，六道躯并未在意，只是伸手用三叉戟挡了一下，金属互相撞击时发出响亮的“锵”声。
“风纪委员长，别勉强了。”六道躯勾唇一笑，却尽是讽刺，并盛中学的风纪委员长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别着风纪袖章的外套不见了，全身都是上，从动作来看恐怕连肋骨都断了几根。
云雀恭弥手持浮萍拐，微微有些气喘，却倔强地直视着六道躯。身上止不住地散发着杀意，光是那黑色气流就仿佛要让人窒息，盯着六道躯的灰蓝凤眼中泛着愤怒和屈辱，以及战意盎然的光芒。
“……咬死你。”
说话声底气不足，伤势严重，如果再乱动可能会危及性命。六道躯皱起眉，疑惑地打量着云雀恭弥——虽然他赢不了六道骸，但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吧？六道躯猜想另一只眼睛的主人和她一般年纪，那么能力必定还不纯熟，以云雀恭弥的能力不该输得这么狼狈，起码也能打个平手才是。
六道躯想不明白，“……我说你——”刚出声而已，另一只浮萍拐就从侧边迎面袭来，六道躯不明白云雀恭弥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他对自己的仇恨来的太莫名其妙了……
过了几招之后，六道躯把体力明显不足的云雀恭弥直接打昏扔进一旁的地下室里，自己则找到了消防楼梯上了二楼，来到一间还算能用的房间里。在昏暗的房间里，当她看见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坐着的人时她就明白了，云雀恭弥散发的强烈战意虽说不是空穴来风，但他认错人了。
坐在那里的少年看见六道躯只是一挑眉，并未惊讶，但也没有先开口。而六道躯则是在看到他发型的那一刻起就止不住嘴角的抽搐，她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已经认出了互相之间相同的身份，所以她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难道从轮回中归来的人兴趣都一样吗？”
沙发上的少年——六道骸（Rokudo Mukuro）就是这次挑衅Vongola的人，在房间昏暗的前提下，骸那只鲜红如血的右眼似乎放射着摄人心魄的光耀，与平时都将能力真身隐藏起来的六道躯不同，少年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拥有的六道眼暴露出来，就好像在以此向世人诉说自己的憎恨和愤怒。
同样拥有六道之眼，骸对六道躯可谓无所保留，他将那只眼中所含的痛苦，悲伤，甚至无止尽的怨恨，一次性向六道躯宣泄出来，仿佛是为了寻求认同一样，对和自己一样被移植了六道之眼的六道躯倾诉。
……只可惜躯和骸的处境不一样，心境自然也注定不可能一样。
六道躯面对向自己倾潮涌来的负面情感在一瞬间差点承受不住，原本自己这只眼中就包含了沉重的记忆，若另一只眼睛的记忆也涌到自己脑中来，她不确定自己能否维持住自己的意志。也许六道之眼分别有两位宿主是件好事，这双眼睛中所包含的东西，人类是无法承受的，但分别让两个人承担，记忆和负面情绪一旦减半，情况就会好得多。
微微敛眉，六道躯伸手抚上左眼，手指尖触摸到炽热的温度。共鸣迹象越来越明显了，而对面少年的右眼，也和她的左眼一样微微放出光耀，如同最深沉的黑暗，又好似最慑人的血红。
“クフフ……初次见面。”少年勾起唇角，随意摆手的动作，如同黑夜的君王般，“我是Rokudo Mukuro。”
盯着骸沉默地看了很久，六道躯终于做出回应，她也勾起唇角，虽不像王者，却也不惧六道骸的气势。
“……啊，你好。”
“我也是Rokudo Mukuro。”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目标十四 黑曜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