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作纸》氵神谕

4、的确是个笨蛋

　　看着谈姝姝回了家，许徜徉反手就揪住许云游的耳朵。

　　“哎呦！哥哥哥！”
　　许云游疼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我告诉你许云游，你学习不好我可以忍，但是你不仅想要早恋，还为了这种事情愚蠢到跟别人约架，要真出事了你怎么办？啊！”

　　“我错了……我错了哥……”

　　许徜徉一手揪着他一手拿钥匙开门，接着一脚把门踹开。

　　“我真的知道错了哥！”

　　这一脚属实震慑到了许云游。

　　许云游知道，再不老实认错，许徜徉那一脚下一秒就会落到他的□□上。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我保证！”

　　许徜徉没好气松手，许云游倒在沙发上滚了一圈。

　　“再有下次你死定了。”

　　许徜徉放过了他，许云游劫后余生，抱着沙发上的抱枕大气不敢出，等他走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

　　谈爸出差回家，看到了谈姝姝的作业，发现她有了点进步，既意外又高兴。

　　见到许徜徉就一个劲地夸，果然能考上祈北的学生都有点本事。不仅要夸，还要请他们一家吃饭。

　　许父许母盛情难却，只能答应。

　　包间里谈姝姝看着一点儿都不高兴。

　　“你爸给你带什么礼物了？”

　　许云游挪动身子靠近她，低声询问。

　　谈姝姝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但许云游已经知道了。

　　益智玩具，不是拼图就是积木。

　　整个吃饭的过程谈姝姝都很沉默，许徜徉偶尔看她一眼，若有所思。

　　“真是谢谢徜徉啊，姝姝长这么大，我这个做爸爸的，头一回看见她有写得完好的作业。”

　　“哈哈哈……”
　　许云游捂着嘴笑，被左右各一个眼刀。

　　“徜徉啊，云游和姝姝明年就中考，不求他们像你一样考上一中，怎么也得有书读啊！”

　　“是啊，当初你学习我们也没管，怎么你弟弟就不行，学习什么的我们这些家长不太帮得上忙，还得靠你多给他们补补习。”

　　许徜徉只是笑笑。

　　谭医生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姝姝脑子笨，也是麻烦你了。”

　　“谭阿姨多虑了，姝姝很聪明的。”

　　谈姝姝埋头吃饭，知道他是在客套。
　　谈爸谈妈也是这么想的。

　　应该说，在场除了许徜徉本人，都是这样以为的。

　　晚上回家，家人都进门了，许徜徉还在外面。
　　等在门口道：“谈叔叔谭阿姨，我有点事想跟你们说。”

　　走在后面谈爸谈妈愣了愣，加快脚步上楼开门，“是姝姝的事吗？你快进来坐。”

　　谈姝姝不可置信地拉住他，“我就说你没那么好心不告状，居然还等我爸回来了一起告，你也太阴险了吧！”

　　许徜徉移开她的手，身高优势压制她。

　　“我就是想看男女混合双打，怎么样？”

　　谈姝姝白他一眼。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许云游，我爸妈不会打我的。”

　　许徜徉面上假装失望，“那真是太可惜了。”

　　说着甩开她进了屋。

　　谈姝姝径直回自己房间，路过许徜徉还重重冷“哼”了一声。

　　“徜徉你坐。”
　　谈妈忙着泡茶。

　　“阿姨不用了，我说点事就回去睡觉了。”

　　谈姝姝大力关上自己房门，过了五秒钟，又悄无声息打开，留一条缝听听外面动静。

　　“你说。”

　　许徜徉一改和谈姝姝说话时的不正经，虽然嘴角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但整个人都变得严肃又认真。

　　“是这样的，姝姝明年要中考了，今年也就很关键。我给她补习的时候，发现她有一个素描本，里面是她自己画的一些小动物还有各种花花草草什么的。我个人觉得，她的这些画画得挺不错的，既生动也很注意细节，我就是想问问叔叔阿姨，考不考虑让姝姝试试艺考。”

　　谈爸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他有些茫然。

　　许徜徉继续道：“我观察过了，姝姝平常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自己安安静静地画画。我也问过云游，她以前也是这样子的，那就说明，姝姝自己是很喜欢画画这件事情的。她既然喜欢又有点天赋的话，对她来说，通过系统学习再去参加艺考，是很好的选择。”

　　谈爸谈妈互相看了一眼。

　　最终还是谭医生先开口，“徜徉啊，我们不反对姝姝画画，可是把这个当做考试当做专业，会不会……不太可靠？”

　　许徜徉语气平和，手肘分别撑在双腿上，十指交缠，身体微微前倾。

　　“我知道叔叔阿姨可能对艺考有些不太了解，但是据我所知，我高中时参加艺考的同学，和大家也没什么区别。而且他们目标更明确，大家都是朝着自己选择的方向不断努力，不会有不可靠的问题，本质上艺考生和一般学生是一样的，有天赋的人还会别人更顺利一些。”

　　谈爸皱起眉，“叔叔明白你的意思，咱们先不说别的，就单纯说姝姝。这个孩子脑子笨，做事也没有耐心，更别说什么自制力了。她一个语数外都学不好，她还能分心去学别的吗？”

　　许徜徉轻笑出声，试图缓解他们突然的焦虑。

　　“没有哪个孩子天生积极又上进的，姝姝或许只是开窍晚而已。我是真心觉得姝姝挺聪明的，她做的那些作业，大多都是她自己照着书本自学的，都不用我提点，她都能自己学会。如果这还不算聪明，不算有自制力的话，那什么算呢？”

　　谭医生睁大了眼睛，“真的吗？”

　　见她这个反应，许徜徉心里松了口气。

　　“当然是真的，我没必要骗您不是。照我看，姝姝如果真的喜欢画画，认真学一年，再在文化课上稍稍努努力，别说高中了，考上一中都是有可能的。”

　　“一中啊！”谭医生忍不住嘴角上扬。

　　许徜徉的饼画得又大又圆，把谈爸谈妈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姝姝真的有天赋吗？”

　　许徜徉略加思考，看着谈爸略显天真的眼睛有点想笑。

　　“这样吧，我认识我们高中一个比较有经验的美术老师，我改天带姝姝去见见她。如果她也觉得姝姝有天赋的话，我希望叔叔阿姨能够支持她。”

　　谭医生莫名兴奋，身体微微后仰。
　　“要是真的我们当然支持呀，只是我不敢相信我女儿能考一中，我做梦都不敢想。”

　　许徜徉彻底放松下来，用他一贯轻松的语调说到：“我觉得姝姝可以。”

　　掷地有声，至少落在角落里的谈姝姝耳里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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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谈姝姝格外的沉默，许云游差点以为她生病了。

　　“你今天吃哑药了啊。”

　　“一边去。”她冷酷又绝情。

　　许云游思考了一下，“该不是你爸带回来的拼图太难了吧，不对呀，你从来也没有拼上过啊。”

　　他自问自答，闲不住。

　　谈姝姝不想理他。

　　“都不陪我玩是吧，我哥也是，不知道跟什么老师打电话呢，一个电话打那么久。”

　　谈姝姝终于有了反应，“你怎么知道他在跟老师打电话？”

　　许云游神秘一笑，“我听见了呀，我哥叫他欧阳老师，还是复姓呢。”

　　谈姝姝又没了反应。

　　“你真没劲。”

　　许云游见如此现状，便悄咪咪翻出了漫画书，很快又心情好了。

　　“咚咚！”

　　许徜徉敲了两下门，许云游一秒不到收起了漫画书，正襟危坐。

　　“姝姝，你出来一下。”

　　许徜徉没留眼神给装模作样的许云游。

　　谈姝姝抬头看他，一动不动。

　　“叫你呢。”许云游推了推她。

　　她还是没反应。

　　许徜徉走了进来，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怎么了？”许徜徉声音低低的，带着关切。

　　谈姝姝有点愣，她觉得，许徜徉一夜之间变了，变得……温柔了？

　　“你是不是要带我去见你的美术老师？”
　　谈姝姝摇晃着头躲开他的触碰。

　　“你爸爸妈妈跟你说了？”

　　许徜徉坐到了桌子上，谈姝姝得仰着头看他。

　　“我不去。”

　　谈姝姝绷着脸，很认真。

　　许徜徉有点意外，“为什么？”

　　“他们说只有脑子笨的人才会去学艺术。”

　　许徜徉愣了愣，忽然又笑了。

　　“你可不笨嘛。”

　　谈姝姝面露不满，“我才不笨！”

　　“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你这还不笨？”

　　“……”
　　谈姝姝睁大了眼，看他的时候既生气又无助。

　　许徜徉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被她躲开。

　　“谈姝姝，我是谁？”

　　谈姝姝没反应过来，呆呆愣愣的。

　　“咱们宋英巷大名人，祈北大学生啊！”许云游见她没反应，自己适时插嘴。

　　谈姝姝皱起眉，“你就是许徜徉啊。”
　　原来是想要别人夸他，她偏要反着他来。

　　许徜徉看着她，忍俊不禁，不自觉伸手捏她的脸。

　　谈姝姝想躲却被椅子限制，被他掐了个准。

　　“是，我是许徜徉。”

　　“别人的话你不需要听，你只需要听许徜徉的话。”

　　“艺术不是笨蛋学的，是热爱和有天赋的人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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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徜徉的眼眸漆黑，谈姝姝每每对上，总是不自觉深陷其中，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

　　“虽然你的确是个笨蛋。”
　　话锋一转，许徜徉捏她的手拉扯着她晃动了一下脑袋，随后松开，自己也站了起来。

　　谈姝姝反应慢了半拍，“你才是笨蛋！”

　　迟钝的谈姝姝拿起手边的书本往他身上扔，被他轻易躲开。

　　“明天早上九点，带上你的画本，记住了啊，快点写作业吧。”

　　许徜徉敲了敲桌子给她话重点，笑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