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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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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筱满身血迹，手臂轻微颤抖，而脸色平静，悲悯如神佛。
厚雪吸收了杀伐之声，宽广的学宫内满地苍夷，触目惊心。
林如星感到恐慌，他翻身下马，抱住苏筱筱，心疼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林如星身后带着数位侍卫，他们瞧见了苏筱筱身后的私兵，纷纷拔刀，怒喝道：“哪里来的贼寇，竟敢在东林学宫造次，还不快速速就擒！”
“慢着！”苏筱筱挣脱林如星怀抱，跑到侍卫前方，拦在了苏家军前方。
侍卫停下动作，顺着声音看去，只是一个瘦小女子，冷笑道：“我们听命于圣上，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们！”
林如星淡淡开口：“先听她说完也不迟。”
侍卫们冷冷盯着苏家军，收回了兵器。
苏筱筱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然后道：“相比眼下，现在更重要的，是阻止两日后他们起兵谋反！”
为首的侍卫眉头拧在了一起，对林如星道：“此事重大，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回去禀报圣上。至于东林学宫...”
“这里有我，无妨。”
侍卫们带着苏家军和陈风的尸首，离开了东林学宫。
天已蒙蒙亮，朝日的第一缕金光撒在雪地上，美丽的不真实。
苏筱筱紧绷了一整夜，深深的疲惫感席卷而来，靠在林如星肩头昏了过去，似是陷入了黑色漩涡，在梦境里继续纠缠。
她睡得并不安稳，梦境里无数个碎片式的景象在眼前爆炸，不知哪一个才是真的，她从一个梦境穿越到另一个梦境，却始终挣脱不了迷乱的牢笼。
在她惊惧之际，陈风撕开梦境，无数记忆碎片如黑色蝴蝶涌入他的身体，他如黑雾一般，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跟我走，苏筱筱。”
苏筱筱不想见他，可走到哪，陈风似有预料般，拦在她面前。
苏筱筱怒吼：“你已经死了，不要在阴魂不散了！”
陈风愣了会儿，盘坐在地，如一座黑色的山峦，阴森冷寒。
“可我还在你的梦境里走不掉。”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苏筱筱？”
“为什么，我会和你一同穿越到大昭城？”
“为什么，你杀了我，我还在你的梦境里？”
苏筱筱感觉心脏被抽了起来，她掌心渗出了汗，按着胸口，缓解心脏过速的不适，面对陈风盘腿坐下。
她摸着陈风模糊不清的脸，开口：“你是我的心魔。”
“我拒绝你，追捕你，欺骗你，甚至对你起了杀心。可越是如此，你就越强大。”
“我过去一直不懂。”
陈风的脸透出光，裂出了一个豁口。
苏筱筱身体颤抖，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向地面。
“是我不敢彻底狠下心，我想救你，又想救下无辜百姓。”
“我明白了，我做不了圣人，我只能救我想救的，爱我能爱的。”
“你一直在我的梦境里，是因为，你期待被我救赎。”
“我救不了你，你无药可救。”
陈风猛然咆哮，身躯加速坍塌，化为一滩砂砾，苏筱筱静静看着它，起身开门，春风刮过，吹散阴霾。
天光填满梦境，和煦温暖，所在之处一片光明。
苏筱筱睁眼，眼角还残留泪痕，她抬手揉了揉。
视线恢复清明，周遭环境清晰。
林如星坐在床榻前，垂眸盯着她。
眼泪滑落眼角，苏筱筱觉得，此刻，便是极好。
苏筱筱撑着胳膊坐起，她面颊透着粉，乌发贴着微湿的脖颈，衣服微敞开，露出胸口雪白寸许，如琉璃一样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似有话要说，林如星转移了视线，低头握住她的手。
“林如星，我有很多问题。”
“不急，你慢慢问。”
苏筱筱拢了拢衣袍，道：“徐正是徐东风安排的眼线？”
“是。”
苏筱筱不解，“何时发现的？”
“昨夜，他直接告诉我陈风率兵包围了东林学宫。”
“他一直学宫内，未插手案件，忽然说出陈风的名字，想祸水东引。我虽起疑但未揭穿，让他禀报圣上，他果然上当。私自前来禀报陈风。”
“只是，他低估了陈风的疯癫，直接被炸死在当场。”
林如星轻轻捏了捏苏筱筱的手指，道：“本来，第一个到场的人应是我，路上遇到了埋伏，阴差阳错耽误了时机，反让徐正替我而死。”
“时也命也。”
寝房内碳火劈啪作响，苏筱筱感到荒诞，感叹开口：“处心积虑致你于死地，结果却替你而死。”
“埋伏你的又是何人？”
林如星不言。
苏筱筱心念一动，脱口而出：“林东风？”
林如星眼眸漆黑，眼底疲惫。
时局推着他向前走，最终走到了亲生父亲面前。
苏筱筱噤了声，抿嘴看着他。
林如星察觉苏筱筱异样，侧过身，反倒安慰起苏筱筱。
“很快就要结束了。”
“这世道，还没有谁能够只手遮天。”
“我一定还你公道。”
窗外的金光劈开房间暗影，林如星浴身在光芒中，几近透明。
“咕...”
苏筱筱的肚子叫了起来，瞪着眼睛捂住肚子。
林如星瞧她面红耳赤的样子，扑哧笑了出声，”小厨房做了饭菜，出来吃点。”
苏筱筱侧身下床，头发垂落在胸前，散发淡淡的香气，苏筱筱闻起来感觉熟悉，撩起一缕头发闻了闻，淡雅的沉香味。
她疑惑道：“我头发的味道怎么与你衣服的味道相似？”
林如星背对着她，耳廓微红。
浴桶中水汽萦绕，白如细雪的皮肤，浓如乌墨的秀发，水润柔软的唇瓣，一一滑过他的指腹。
林如星回想起，手指一阵酥麻。
他感到腰腹一紧，苏筱筱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在他肩背嗅了嗅，轻声道：“嗯，就是你身上的味道。”
林如星按住苏筱筱的手，哑声道：“苏筱筱，我不是什么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