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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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内，苏筱筱和林如星被赐座。
林如星细细呈报了苏浮生伪造文契案被构陷的经过，萧霜设计陷害苏筱筱毒杀生父，林东风豢养私兵等案件细节。
梁宣帝听完，面色毫无波动，仅淡淡道：“你辛苦了。”
“朝堂重现清明，林祭酒功不可没。”
苏筱筱全程盯着梁宣帝的面部表情，心里感到诧异，梁宣帝过于冷静，听闻林东风陷害苏浮生，眉头未皱半分，而得知林东风有谋反的心思，也无动于衷。
看似喜怒不形于色，又似乎运筹帷幄，一切了然于胸。
一个更大的猜测从苏筱筱心中涌起。点滴汇聚成巨浪，如同洪水一般撞击她的胸腔。
苏筱筱感觉头发晕，掌心渗出了一层细汗，莹亮的眸子不可置信般盯着梁宣帝。
梁宣帝察觉到苏筱筱的目光，眼光一转，落在了苏筱筱身上，淡笑着开口道：“苏筱筱。”
苏筱筱心中一凛，回道：“臣女在。”
“你杀了叛军头子陈风，也杀了林东风。功劳甚伟，朕要重赏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苏筱筱顿了顿，道：“臣女想要两个东西。”
“第一，苏浮生案还未了结，萧霜尚未归案，我想要他的命。”
“第二，我想开办女学，令大昭城的女子也有读书的权利。”
梁宣帝沉沉地望向她许久，道：“朕允你。”
苏筱筱叩谢后，抿了抿嘴，问道：“陛下，臣女还有一事想问。”
“当年家父蒙冤下狱时，为何陛下未同意林东风的请求处死他？”
“任由林东风狂妄自大，又故意留下苏浮生一案的把柄钳制他，等到您羽翼渐丰之际，陛下就是以苏浮生一案重审为由，再来铲除林东风的势力。”
金銮殿内，忽然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
梁宣帝目光深沉，黄色龙袍与金色墙壁融为一体，无声宣告了答案。
在片刻的沉默中，苏筱筱的心结已经打开，内心的困惑展开如画卷般了然，所有的冤屈和愤怒在真相面前显得荒诞可笑。
她开口道：“其实，真相您一早便知了。我们刀口舔血的日子，不过是走在了您早已设置好的剧本里。”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大胆，苏筱筱！你是在质疑当朝天子吗！你就不怕死吗！”内官怒吼出声。
苏筱筱已经无所谓了，她淡淡道：“您可以杀我，可您掩盖不了真相。”
梁宣帝的声音从头顶幽幽传来。
“真相，重要么？”
“苏筱筱，现在揭露真相，除了引来民心动荡和争斗，并无其他作用。”
“揭露一个真相换取生灵涂炭，制造一个假象来维持国泰民安。”
“苏筱筱，若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苏筱筱淡淡道：“我从未质疑过陛上的能力，亦不会质疑陛下的选择，此番话，只为求个真相。”
苏筱筱伏地叩首：“贫女在此感谢陛下的坦诚。”
梁宣帝怔了怔，而后低低笑出来。
“你倒是和你父亲一样赤诚，只为真相，别无所求。”
“像你这样的人，的确不多了。”
梁宣帝撇向苏筱筱身旁的男子道：“林如星，你可要保护好了。”
冷风呼啸，红梅艳如血滴一簇簇盛开在高墙之上。
高墙的另一头，法华寺内，香火鼎盛。
萧霜在寺内做完水陆道场，四周是方丈念咒之声，恢弘庄严，他盯着面前的经书，双手合十闭眼。
一阵风吹来，香炉内火种在灰烬中随风一个个睁开了眼，萧霜忽然感到心中一阵战栗。
他开口道：“方丈，此水陆道场，可能为萧某消灾解业？”
方丈双手合十道：“若萧大人内心至诚，必能如愿。”
萧霜看向方丈离去的背影，遥望苍天一时无言以对，他此刻极为后悔，自作聪明拱火陈风与苏筱筱的矛盾，未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今圣上竟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竟剿灭了林东风一党。
唇亡齿寒，萧霜不是没动过出逃的心思。可城门早已派重兵严防死守，旨在将他尽早捉拿归案。他无处可逃。
萧霜嘴巴呼出白气，站在庙堂门口，看着殿内来来往往的香客。抬腿从后院离开。
他身披斗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低着头生怕被人看见。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萧霜的事迹，他极力克制，步伐加快穿过流言蜚语。
走至小巷内，一个女子与他擦肩而过，低声道：“萧霜。“
萧霜心中狠狠一跳，一个踉跄溅起足下雪花，停下步伐，看清了眼前人。
他后退两步，转身想逃，看到身后站着两位带刀侍卫，他被逼至巷尾，背后靠着冰冷的墙壁，苦笑了下。
他见苏筱筱拿过刀，开口道：“苏筱筱，当年你父亲的事情，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冰凉的刀刃插入他的喉咙，他在诧异中捂住喉咙跪下，死死睁着眼睛看着苏筱筱，嘴唇张了张，一大股血泡落了下来。
苏筱筱低头，“那已经不重要了。”
“你陷害苏浮生的时候，又可曾问过他的意见。”
“我今日来取你狗命，还需要听你的解释吗？”
她把刀扔给侍卫，转身离开，雪，越下越大，覆盖了萧霜的尸体。
她走到巷口，一辆马车早起停在那里，一只玉骨修长的手拉开车帘，苏筱筱微笑，伸手拉住了他，进入了马车。
马蹄踏踏，车轮滚滚向前。消失在道路尽头。
车内，有男子与女子声音窃窃私语，听上去极为亲密。
“苏筱筱，你接下来有何计划？”
“当然是建女学啦。地址我都想好了，就在城南那块！近日就能动工。”
“那我呢？”
“嗯？唔！”
冬雪茫茫，千山白云，朔风群雁而飞。
梅花盖雪，含香依旧，静待下一个春天。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 5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