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飞鸭

13、第 13 章

　　周颂铭在学校门口等了许久，都没见到陈香蒲。
　　于是，他又去她摆摊的地方找，也没找到人。

　　这女人，上哪里去了。今天怎么不摆摊？
　　这么嗜钱如命的女人，怎么不来挣钱了？

　　第二天，他总算等到陈香蒲了，一见到她，就赶紧上前挥挥手：“陈香蒲！”

　　她身边有几个同学，纷纷朝他看过来，窃窃私语：“谁啊？好帅啊。”
　　陈香蒲一见他，开心道：“周颂铭！”说着大摇大摆地朝他走去。
　　周围的女生更好奇了，交头接耳在议论着。

　　周颂铭笑，她还真是不拘小节，完全忽视周围人的声音，大大咧咧喊他。
　　“走！”
　　“走哪去？”陈香蒲问。
　　“请你吃饭。”周颂铭说，“想谢谢你。”

　　“不用，你把我学生证还我就行。”陈香蒲说。
　　“在车上，我拿给你？”
　　“行，那就一起去吧。”

　　周颂铭拿学生证的时候，相亲对象的照片撒了一地，他一边捡，一边汗颜。
　　陈香蒲蹲下身，好奇道：“好多美女啊。”
　　周颂铭尴尬地咳嗽一声，“还好。”

　　陈香蒲认真看了一会儿，说：“这个女孩子，蛮漂亮的。”
　　周颂铭回头对上了她的视线，“抱歉。”
　　陈香蒲：“没事，你能把我的学生证和美女的照片放在一起，是我的荣幸。”

　　“哈？”
　　“我不介意。”
　　“......谁问你介不介意了。”周颂铭有些不是滋味，怎么听她说话奇奇怪怪的。是个正常女人，应该会被他的相貌迷一下才对。她这算是啥反应？

　　“这个不好看。”陈香蒲认真地说，“应该说，没刚才那个好看。”
　　“......”周颂铭将照片收好，放回车里。

　　陈香蒲拿到了自己的学生证，冲他挥挥手，“再见啊。”
　　周颂铭赶紧拉住她，说：“还有个东西给你。”
　　“什么？”陈香蒲接过信封，捏了捏，问，“是钱吗？”

　　周颂铭搓了搓手，紧张道：“对的，是钱，感谢费。”
　　陈香蒲打开一看，厚厚一叠，至少有20张百元大钞。她惊讶地张开了嘴，这也太多了吧。
　　她不知道昨天做的什么事情，但大致也能猜到点什么。
　　就是这个钱，也太多了，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她的精神世界一下子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对于有钱人来说，这些就是小钱，叫做感谢费。
　　对于她来说，两千块钱，要种多少年的地，才能挣得到。

　　她到现在还没存够欠村里的一千块钱。
　　昨天，她随便糊弄一下，就挣到了两千块钱！
　　整整20张百元大钞！钱的味道，闻起来好香！

　　她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喂，别哭啊。”周颂铭更无措了，这人有病吧？
　　“没有，我是太激动了。”陈香蒲带着哽咽。
　　“啊？”
　　“真的是给我的？”
　　“啊。”

　　陈香蒲抬起头，眼眶中还闪着泪花，“做什么事情那么挣钱，能不能告诉我？”
　　“......”周颂铭彻底被她整无语了。
　　“算了，商业机密对不对。”陈香蒲擦了擦眼泪，“不许要回去啊！”
　　“好好好，肯定不会要回去的。”

　　“真的？”
　　“啊。真的。”周颂铭说，“我真是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
　　“什么啊？”
　　“就那么爱钱？”周颂铭试探着问。
　　“嗯！”

　　周颂铭笑着摇头，还真是实诚，夸她一句真诚也不为过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哭唧唧的小姑娘，突然心生怜爱。
　　要不是家里穷，也不至于这点小钱都感动得流眼泪。

　　“这事儿吧，我得去问问姐夫，也不是不可以。”周颂铭说，“总比你在大街上卖盗版碟要好一些的。”
　　陈香蒲顿时星星眼：“真的？”
　　周颂铭笑：“你今天都问了几个真的了。”

　　陈香蒲只是觉得这事情特太突然了，发了一笔横财，不敢相信也是正常的。
　　果然大城市的机会多，遍地都是黄金！
　　她要马上写信告诉家里人，哦不，写信太慢了，要打电话！
　　还有文怡，告诉文怡，她挣到钱了，今天晚上就去下馆子，吃顿好的！

　　周颂铭说：“有消息，再来找你。”
　　陈香蒲连连应好。

　　-

　　过了半个月，陈香蒲都不见他的踪影。她刚开始热切期待，后来也失去耐心，想来是糊弄她的，寻她开心。
　　人一旦做过美梦，大梦初醒，有种不切实的感觉。
　　幻想自己暴富，又落空。
　　不过，她马上想开了，不太在意这些，她又没损失什么，。

　　她将钱电汇给村里，又给家里汇了五百块钱，自己手头上留了五百块钱。
　　加上之前做家教和摆地摊挣的钱，已经有七百五十六块五毛。

　　巨款，依然是巨款。
　　小小年纪，便有了几百块钱。
　　陈香蒲啊陈香蒲，活该你发财！

　　她一个人的时候，嘴里经常念叨：“金钱总向我飞奔而来，所有的财富都围绕着我～我的钱越存越多～我就是个小富婆～”

　　今天，她又要去做家教。
　　回来的时候，张志伟送她到了学校。
　　其实，她说了好几回，不想让他送的。认识的同学见过他们几次，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农村人看起来土土的，情商还是蛮高的，真是会勾搭男人。”
　　“已经见过两个了，不知道背后还有几个。她最近吃饭阔绰了点，不光点蔬菜，还点了红烧肉，不知道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搬出去了呗，什么事情都能做，还不是随心所欲的。”

　　“靠男人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香蒲认真思考过同学传的谣言，她觉得有句话说得颇有道理。
　　“要是狗有利用价值，她也会扑上去的。”

　　没错，她就是这样的。

　　不过，细细想来，狗有啥利用价值？除了看家护院，她暂时还想不出来别的用途。
　　这句话对也不对！
　　不能污蔑她啊！也不能污蔑狗！
　　她对狗，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陈香蒲！”
　　她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头的时候，看到周颂铭。

　　“上车！”
　　“哈？”
　　“车上说。”

　　陈香蒲上车后，对他笑笑：“闭关出来啦？”
　　周颂铭说这段日子跟着国内的商务团出国考察去了，一去就是半个月，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老外吃面包，喝牛奶，他一点都不习惯，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中餐馆，结果烧的东西还不正宗。

　　陈香蒲略感不解，能出国就不错了，还嫌这个嫌那个，真是公子哥的脾气。

　　“哦。”她回答。
　　“哦？”周颂铭郁闷，她就不能有点共情能力，一起吐槽一下？换作别的女人，承诺好的，但是半个月未见，见了面不得跳起脚来，指着他，质问是去哪里鬼混了。

　　就这反应，哦？哦了一下。
　　他是没有魅力么？有点不高兴。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他问。
　　“你看见了？”
　　“看见了。”
　　“我做家教的家长。”陈香蒲说。

　　“送你回来？”
　　“对啊，怎么？”
　　“没什么啊，就是问问，问问。”周颂铭说。

　　“找我干啥？”陈香蒲问。
　　周颂铭本来开车开得好好的，被她突然一问，猛地转头说：“你什么记性！”
　　“记不起来了。”

　　周颂铭郁闷地哼了一声：“给你介绍工作的事情。”
　　“哦，是上辈子的事情？”

　　他原本想好好说话的，被她这么一呛，也没好话：“对啊，你还是只猴子时候的事情。”

　　开了一路，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好久，陈香蒲才开口：“我小学的时候，我妈答应我，数学语文都考了100，就给我买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我考到了100，高兴得很，可是我妈又说，最近要买种子，把买连衣裙的钱拿去买了种子，就先不买了。”

　　周颂铭听了心头一紧，还有这种事情，“那后来呢，后来买了吗？”
　　陈香蒲摇摇头，“她假装忘记了，我也没有再提起。”
　　周颂铭捏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颤，“那真的，真的......”

　　陈香蒲：“所以，我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不要对一个人抱太大的期待，即便她是你的亲人。”
　　周颂铭心里发酸，“对，对不起啊，也是突然。”
　　陈香蒲神色自若，语气轻松：“哈哈哈，我是骗你的。”

　　周颂铭：“......”
　　陈香蒲：“我妈在我八岁那年，生我妹妹去世了。”
　　周颂铭一脸扭曲，不知道她哪句话真，哪句话假，这种事情也拿出来开玩笑？

　　陈香蒲问：“你信哪个？”
　　周颂铭无语地扭过头去，继续开车。
　　陈香蒲笑了一声，她不知道为何见到他刚开始蛮高兴，但是又稍微有些生气，看他被捉弄的样子，心里的气也消了一些。

　　“生气了吗？”她有时候说话不经过大脑，刚才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周颂铭不说话。
　　“真的生气啦？”
　　“没有。”

　　陈香蒲哦了一声，轻声说：“又见到你，我还是很开心的。”
　　周颂铭用余光看她，这女人，又在搞什么。
　　陈香蒲：“虽然一直对自己说，有些期待不要太放在心上，但是，但是，还是会止不住的。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只好欺骗自己，没有也没什么要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