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成人那些年》成风夜行

246、故地

　　“你在前面走，”神鹿重新将兜帽戴上，“我在后面跟着。”

　　再次相遇后，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讨论未来，经历过一次分别，此刻梁祝也冷静不少。

　　凌晨四点，天已经蒙蒙发亮，外面的人逐渐多起来。
　　如果她们现在逃，半路一定会被发现。

　　废弃小区、江海师范大学、湾海、开元公司、将岭、船儿岛、自由之国……
　　一步步走来，兜兜转转，没有地方可去，最终，她们又回到了废弃小区，去她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梁祝走得很慢，她现在有些累，一晚上没睡，醒来后就马不停蹄找过来，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神鹿躲在树丛暗处，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拖着沉重的步伐强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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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点，一辆辆私家车从梁祝身旁驶过，急速吹起的寒风一次次刮在她身上，让她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更加不堪。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突然停下来看着前方，但话是对着躲在灌木丛里的人说的：“别过来。”

　　“你好好藏着，”正前方，刺眼的灯照得她微微闭了闭眼，“我没事。”

　　最终，她握着衣袖下被冻裂的双手，只是戴上帽子，拉紧拉链。

　　身后脚步声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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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六点，徒步将近两个小时，终于在天色大亮之前，两人来到了废弃小区。

　　这边荒凉，她们进去的时候，路上依旧没有几个人。

　　再次站在长满杂草的广场前，像是看到老朋友一样，有股莫名的亲切感。

　　梁祝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被吓得大呼小叫，但现在，她只是释怀地叹了口气，笑着看向四处，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和之前一样，只是路上的草长高了不少，掩盖了通往远处的路。

　　“这里有很多动物。”她能感受到它们的气息。

　　神鹿去牵她的手：“别怕。”

　　可是还没碰到，梁祝率先躲开：“有点冷，我自己先暖一下。”

　　神鹿走到她面前，看着那苍白的唇，可是她的面颊却泛着淡淡的粉色。

　　她略带强制地抓住梁祝的手，接触的那一刻，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温度，除了柔软的皮肤，感觉像是握住了一块冰。

　　神鹿喉头发紧，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边放：“为什么，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冷，不用这么着急赶过来的。”

　　梁祝睫毛上带着晨起的水汽，她动作迟缓地眨了一下，笑笑说：“没关系，我们已经到了，先进去吧。”

　　可是自从走进废弃小区后，她一直强撑着的那股气，突然往外泄，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神鹿的声音好像从远处传来，有些听不清，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模糊。
　　明明周围很冷，但是她的身体很热，发烫。

　　下一秒，听到拉链声响起，她的手腕被攥住，跌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梁祝没有挣扎，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挣扎，便安心地闭上眼睛往神鹿怀里挤了挤，希望她能抱得自己紧一点。

　　神鹿感受着怀里微微颤抖的身体，寒气入体，不是一时间可以缓过来的。

　　“神鹿，”梁祝微阖双眼，“我好像坚持不住了……”
　　说完，她的四肢彻底失去力量，整个身体被神鹿撑着。

　　下一秒，神鹿将她抱起：“睡一觉吧，我抱你过去。”

　　梁祝迷迷糊糊地问她：“我们去哪？”

　　“售楼处，”神鹿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赶路，“先休息一下，我们晚上出发，人少。”

　　梁祝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第一次来售楼处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神鹿变回去的眼睛，明明是动物的双眼，当时她怎么也没想到，出来的却是一个人类。

　　神鹿将售楼处简单清理了一下，拿出她曾经藏起来的被子，江海潮湿，现在上面已经有些发霉，不过，至少还有个可以坐的地方。

　　两人坐在被子上，神鹿一只手搭在梁祝肩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早上的售楼处，阳光透过窗口照进来，将不远处的阴暗处映成了金黄色，阳光下，灰尘在空中飞舞，等神鹿做完这一切，梁祝实在坚持不住，缓缓闭上眼睛。

　　但是她不愿意睡，想要多跟神鹿聊会天，怕醒来后她会再次消失不见。
　　“神鹿，我们接下来去哪？”

　　半晌，没有人回答，她想要抬起头看看她，却被神鹿重新抱在怀里：“等你醒来再说吧，你很累，需要休息。”

　　可是梁祝固执地摇摇头：“不要，我就要听你说。”

　　神鹿怜爱地摸了摸梁祝肩膀处散下来的发丝，罕见看她对自己撒娇：“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如果你以后想要回来，我就把你送回来，都听你的。”

　　梁祝自言自语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去西部森林，那里没有人。”

　　“我们可以在森林外围租一间房子，以后你不用再被关到实验室，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森林里，我物欲很低的，什么都不需要……”

　　神鹿感受着梁祝的身体在一点点回暖：“梁祝……”
　　她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嗯？”梁祝的脸颊已经回归正常的肤色，“你说。”

　　神鹿垂眸，盯着她快要及腰的长发，第一次见她时，她的头发才到肩膀，如今已经这么长了。

　　“你吃了那颗果实后，有没有梦到什么……”她顿了顿，有些犹豫道，“未来我们是怎样的？”

　　话音落下，周围安静一瞬，她没有看到梁祝眸光一黯，便听到她嗔道：“我才不要告诉你，反正我们在一起了，现在看你会不会按照我梦里的样子走。”

　　神鹿无奈一笑，真是拿她没办法，不说就不说吧，两人之间总要有个结果的。

　　“神鹿，”梁祝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后，“我有点冷，能不能抱抱我……”

　　神鹿收紧手指，可是她已经抱着她了。
　　“好，坚持不住就睡吧，醒来之后，你依然会见到我。”

　　“好……”梁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再也坚持不住，不知不觉闭上眼睛睡着了。

　　阴暗冰冷的售楼处内，不一会传出均匀的呼吸声，一只白色的鹿将女孩圈在怀里为她取暖，天色渐明，鸟儿在窗外叽叽喳喳，楼里逐渐安静下来。

　　外面隐约传来驶过的警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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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梁祝醒来的时候，感觉周身暖烘烘的，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预想中的场景，和那次在将岭时一样，只是那时没来得及看到神鹿变回去的样子。

　　神鹿低头看过去，梁祝埋首在她怀里，恋恋不舍地说：“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昨天晚上，顾母报警，顾长风住院，被判定为植物人，不知何年何月才会醒来。

　　而醒来之后，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同时，梁祝拷贝的那段视频，不知被谁传到网上，像病毒一样，瞬间席卷整个网络。

　　顾长风犯罪的事情再也瞒不住，长风集团因掌权人出事，股票下跌，内部一团乱，等待被调查。

　　同一时间，顾林下主动自首，曝出当年为父母报仇，手刃仇人之事，人证物证具在，坐牢板上钉钉，而同为顾长风事件从犯，开元被封，等待立案。

　　顾母尚存一丝理智，于是从新年的第一天开始，私下发布了一条悬赏令，谁能将神鹿杀了，就能得到一百万，一时间人们趋之若鹜，但至今没人找到神鹿。

　　网上曾经出现过关于梁祝的消息，但是刚发出去就被删除，所以在公众眼中，她依旧只是一个普通人。

　　梁祝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天边橘红色的晚霞，来江海以后，她好像并没有欣赏过几次这里的火烧云，因为它太普遍了，但是今天怎么都看不够，声音里也透露着淡淡的悲伤：“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她大抵已经猜到外面变天，只是看着已经收拾好的神鹿，心中莫名有些难过。

　　她不知道这条离开江海的路两人能不能走出去，不过即使有天罗地网，她们也要试一试。

　　“我们走吧。”神鹿走过来主动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来时匆忙，离开时，却有无限感慨。
　　“好。”

　　然而，她们刚走出售楼处，远远的，见一个穿着西装的陌生人正往这边走来。

　　见到那人的一瞬间，梁祝转身想要神鹿跑，但是那人却率先叫住她：“梁祝小姐。”
　　“我受老板委托，将她的一些话转达给两位。”

　　梁祝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老板是谁，顾林下还是顾长风？”

　　男人恭敬道：“顾林下。”

　　知道这人来肯定没好事，她不会再相信顾林下了。

　　“请等一下，”男人见她转身就走，也不再矜持，主动道，“老板有话要跟你们说。”
　　说着，他没有浪费时间，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

　　梁祝不明所以，而下一秒，空旷的广场中，录音笔内沙沙声响起，过了一会，才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梁祝、神鹿，你们好呀。”

　　梁祝皱了皱眉，现在听到顾林下的声音就有点PTSD，下意识想要躲。

　　“当你们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自首了，我应该为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向你们说一声抱歉，但是，我从来不认为我做错过什么，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我也是为你们好。”

　　一听到她说这话就有不好的预感，她咬着牙，强迫自己听下去。

　　“梁祝，昨晚神鹿被那些人围攻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你想救她，但是无能为力对吗？”
　　“神鹿，我知道你一直在隐藏实力，但是你昨晚打败它们用了全力对吗，还受伤了。”

　　“你的速度再快，能躲得过子弹吗，就像那天他们射杀老虎一样简单。”
　　“而现在——你成了那只威胁社会的老虎。”

　　两人皱眉，即使顾林下不在这里，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就有种被支配的恐惧。

　　“你们想要去哪？森林还是深山？恕我直言，你们现在都逃不出江海。”

　　“不止有警察，神鹿，现在还有顾家的天罗地网等着你，你忍心梁祝和你一样被通缉吗？”

　　“她有家人、朋友，还有自己的人生，本应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你忍心毁了她吗？”
　　“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死脑筋，有情人死也要死在一块？”

　　顾林下突然笑起来，在她眼中，两人一直坚持的爱情彻底成了笑话。

　　“梁祝，你甘心拖累神鹿吗，你知道他们抓到神鹿之后会做什么吗，不管她是死是活，都会被人反复研究，开膛破肚，直到死也永远脱离不了实验室。”

　　“你知道现在对付你们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吗，”不等两人反应，顾林下就给出了答案，“抓住弱的那一个，利用彼此的爱意引诱真正的猎物上钩。”
　　“等你暴露，一切都晚了。”

　　梁祝知道顾林下在挑拨两人的关系，她却半路动摇了，顾林下说得句句属实，她不想让神鹿再经历那些。

　　可是一想到两人好不容易重逢，这一次相遇是她一步步争取来的……
　　“我不想再——”

　　与此同时，录音笔中传出顾林下的话：“好，我知道你不想再听了。”
　　“我最后再说一句话：如果你们现在不分离，末日来临之后会分开更多次。”

　　神鹿什么时候成长最快，在没有她的自由之国，在没有她的开元成长最快。

　　在野外，在无时无刻存在危险的地方，变强需要历练，需要成长，需要耐得住孤独。

　　她不知道顾林下到底还藏了多少杀手锏，但是随着录音结束，她以为顾林下就只有这些。

　　可她还是小瞧了她，那是顾林下啊，想要做的事一定会不择手段去实现，让顾长风收养她是这样，帮父母报仇是这样，创办开元公司是这样，最后设计杀顾长风也是这样，现在莫名其妙逼她和神鹿分开还是这样。

　　男人收起录音笔，对着她们说：“老板说你们活下来之后，她会给你们每人送一件礼物。”

　　“梁祝小姐，”男人对她说，“老板说将废弃小区这块地皮送给您。”

　　梁祝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这里是顾林下的？”

　　男人回答：“是。”

　　“呵，”原来是这样，原来在她踏进这里的时候就被盯上了，她讨厌这里还来不及，“我不要。”

　　男人好像已经预测到她这么说：“但它现在已经是您的了，您现在是这块地的土地持有人。”

　　梁祝攥紧拳头，闷着头没说话。

　　然而下一刻见到男人转头对着神鹿，她的心没由来的跳快了一点。

　　她怔怔地看着男人，听到他对神鹿说：“老板说找到您母亲了，如果你想见它，可以跟我走。”

　　神鹿古井无波的眼底突然出现一丝荡漾：“她在哪？”

　　梁祝呆若木鸡，后知后觉地看向神鹿，看着她整个人激动起来，看到她眼底再次燃起的希望，她从未见过她如此眼神，神鹿一定很想见自己母亲吧。

　　男人继续说：“但是，只能带您一个人去，而且，它现在不在江海，需要乘坐飞机才能到达。”

　　梁祝身形一晃，失魂落魄地强迫自己站定，原来这就是顾林下的杀手锏啊，真是将她们杀得片甲不留，毫无还手之力。

　　这让神鹿该怎么选呢，选她还是选母亲。

　　“顾林下在哪，我要见她。”她红着眼眶看向男人，为什么，她以为只要两人再相见就没有什么会把她们分开，但是每次意外都会发生得那么突然，像是早有预谋，不管她们怎么走，如何走，结局已经定好。

　　男人礼貌回答：“老板已经自首了，现在被关在看守所。”

　　那一刻，梁祝眼底的希望彻底灰飞烟灭，变成了深不见底的绝望。

　　男人说：“请两位好好想想，我就在那边等候，今晚七点之前给我答案。”

　　男人看了一下腕表：“还有两个小时。”
　　说完，男人退去。

　　空荡荡的广场上，再次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躲在草丛里的动物也不懂她们为何这么悲伤，仿佛连风都安静了不少。

　　“梁祝……”
　　神鹿看着她，鼻子发酸。

　　梁祝却率先上前一步，对她摇摇头。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温度骤降，她感觉寒气肆意将身体入侵，自己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的路这么不顺……”梁祝试图缓解悲伤的气氛，她已经承受过神鹿离开一次，不能再承受第二次。

　　其实，神鹿走后，她做的那个梦，什么都没有梦到，她跟神鹿说谎了，梦里一片空白，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回应她，她开始感到惶恐，只能在梦里大喊。

　　她心如死灰地看向她，神鹿，我们真的没有未来了。

　　“梁祝，你别哭……”神鹿哽咽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自己的眼泪却簌簌往外落。
　　“我——”

　　“你先听我说。”梁祝打断她。
　　没想到这个世纪难题有一天真的会来到自己身上。

　　她边说眼泪边流，不一会，手中已经一片湿意，神鹿这才慌了神，话语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梁祝，你别哭好不好……”

　　可是梁祝听了她这句话反而哭得更厉害，她躲进神鹿怀里，终于出声哭了出来。

　　她忍了那么久，认为只要忍着不哭，两人总会有一个好结果，可是她忍够了，想要大声哭出来，想要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呜呜呜……”她第一次这么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不用再怕神鹿担心，不用再考虑别人。

　　天色已暗，大年初一，合家欢乐，分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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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祝已经泣不成声，她想要说话，可是身体抽抽嗒嗒，连不成句子。

　　“梁祝，不着急，你慢慢说。”
　　“我不会离开你，我可以带你去找我的母亲，一天找不到就一个月，一个月找不到就一年，总有一天会找到的……我不会再和你分开，我对不起伯父伯母，我带你一起逃好不好？”

　　哭过后，梁祝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

　　她看着她，就像昨天顾林下评价她的那句话一样，神鹿，你好天真，天真地让我觉得残忍。

　　你知道疆域有多大吗，960万平方公里，如果我当时没救那两只狗，我们或许不会有交集，小小的江海有人一辈子都遇不到，更不用说那么辽阔的土地，我们可能永远永远都不一定能遇到。

　　她没有说话，拉着神鹿停在售楼处门口的平台上，上面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拿起一根树枝，在上面画了一张地图。
　　画完之后，她将树枝递给神鹿，一滴眼泪刚好落在江海所在地。

　　神鹿不忍看着她，无能为力之感涌上心头。

　　梁祝把树枝塞到她手里，带着她在一处地方点了一个点：“这里是南临，我的家乡。”
　　“我家在南临市，长乐区，梧桐大道，江苑名门23号。”

　　她带着她在地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我叫梁祝，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梁祝。”
　　梁祝自顾自地说：“很好记对不对，以后你一定要记住。”

　　“梁祝，”神鹿哭着看向她，“我不离开——”

　　“神鹿，”梁祝打断她，“让我说完。”
　　她在江海与南临之间画了一条线：“两地相距2000多公里，坐飞机三个小时可以到达，坐火车两天可以到，坐高铁也要一天半。”
　　“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来这里上大学，明明这么远，我那么恋家，但我还是来了，然后在这里遇到了你。”

　　梁祝擦去眼角的泪：“这是可遇不可求的缘分，所以我格外珍惜，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即使在开元，我也愿意。”
　　“但是，我没想到你是一只鹿，我说过不在乎你是什么，但是此刻我无比希望你是一个人类，真真正正的人类。”

　　她终于正面看她：“我不知道她要带你去哪，但是如果你找到你母亲，可不可以……”

　　神鹿急忙回应她：“我不会忘记你，我不想走，有没有我们不分开的办法……”

　　梁祝露出欣慰的笑容，看着给自己擦眼泪的人，缓缓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神鹿，这不是二选一的问题，你不在，我还有家人、朋友，哪一个都是我活下去的理由，可是你的母亲，只有你。”

　　“只要我们活着，一切都不是问题。”
　　“距离不是问题，时间不是问题。”

　　“960万平方公里难以用脚步丈量，我希望你变强，如果以后你真的变得很厉害，能不能来找我？”

　　神鹿紧紧抱着她：“我会的，不管在哪，我找到母亲后一定会去找你。”

　　“不，”梁祝却摇摇头，“你需要变强，不要让这次分开变得毫无意义，我会一直在南临等你。”
　　“或者我去找你也行。”

　　梁祝看着眼前人的面容，努力在脑海中记下她的样子：“我知道你最后没杀顾长风还有善良在，我希望以后见到的神鹿应该是一个有爱心，善良，大义但是也不会任人欺负的人，我知道你对同类大义，但是如果以后你遇到需要帮助的人，能不能也帮他们一下，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

　　神鹿低头抿唇不说话。

　　梁祝眼底逐渐黯淡，低眸轻笑一声：“没关——”系。

　　“我答应你，”神鹿看着她，又说了一遍，“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说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韩诗外传》汉·韩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