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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此人幼稚至极 ...

  •   这几日裴临彦难得落个清闲,谋划着领那小崽子去看个戏。
      买的是晚场票,吃罢了晚饭,裴临彦开着车带着直奔戏楼。
      这会来的京城名角儿,排面大的很,早早几天就将那大海报给挂上了。
      等得两人进去,一层场里早没座儿了。
      “裴爷啊!您怎么也大驾光临了!我真三生修来好福气,得您来赏脸!”
      戏楼老板客套了,又领着往二楼的雅间里去:
      “早儿财神爷就给我通过风报过信,说定了您要来,上等的座都给您留好了!”
      “嗯,就这儿吧。”
      裴临彦搁外人面前永远都是那副臭脸,跟在家贱不嗖,嘻嘻哈哈的完全不同。
      裴瑢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半天,最终还是觉不出是两个人。
      两人刚坐定没一会儿,戏开场了。是《牡丹亭》,悲悲戚戚的戏情。
      原是官家的千金杜丽娘爱上了梦中的书生柳梦梅,伤情而死,后化为魂魄寻找爱人,人鬼相恋。
      但好在最后杜丽娘起死回生,与柳梦梅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裴瑢看不大懂戏,只是觉得戏里的腔情都引得他满身心的难受。
      他就傻愣愣的坐在那,瞅瞅东,看看西。等到戏快结束了,才跟着大伙一块“噼哩啪啦”的鼓掌。
      “回去的路上,裴临彦问他:“看懂了吗?”裴瑢摇头。
      “你以前在家看过戏么?”裴临彦又问。
      “看过一两回。”
      “那是这儿的戏好看还是你们那儿的好看?”
      “这儿的好看。”
      “这儿的戏好看到哪儿了?”
      裴临彦的问题跟那雨点子似的噼里啪啦的下个不停。
      裴瑢心说:
      要不,赏戏心得来一份?
      但那戏确实好,景布置的好,唱的嗓子也响亮,行头也漂亮,哪哪都好,他板着指头算半天,最后挑了个最不应景的说:
      “人好看。”
      果然,裴临彦听完脸瞬间耷拉老长,似是不太满意他的回答:
      “小兔崽子没心肺,带你来看个戏,光顾着想人了?”
      话落,他又想起来什么,连车也不开了,往路边一停,靠在靠背上抱着胳膊问他:
      “我那胸针什么时候赔给我?要我说你还是把你那个给我得了……”
      裴瑢心里一阵难言又无奈:“这人怎么老这样儿?比他还小孩子气,就个小东西惦记几天了。”他伸手解下自己胸前的胸针,扔给了裴临彦。
      “早给我不就完了么,上回问你要还骂我不要脸,这会不还是乖乖给我了?”
      裴临彦得手后就变得嚣张万分,嘚瑟的拿着左看右看稀罕的紧。
      …………原来是这样!?裴瑢内心一阵难为情,怪的他还想成了……他一想,又是脸烧得红扑的。
      裴临彦也不是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一眼就看出来那小子思想不正:
      “你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脑子里面净思春了是?是不是?”裴临彦伸手把副驾上的裴瑢揽的近了点,边胡闹边逗他。
      “我哪有,再说了,你若是不想,怎会知道我在想?”
      裴瑢死硬着嘴,从他怀里挣出来,立马坐的更靠门了点儿,恨不能离裴临彦八百尺远。
      这小屁孩哪哪都好,就是记仇的很,就跟他闹了一会儿,人家就嘬着嘴不出声,连挨也不挨着你了。
      裴临彦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哒哒哒”的打着节奏,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发动汽车出发。
      一路上疯疯闹闹,等到家,家里人早睡下了,就大院里给他俩留了盏大灯。
      两人难得闹累了,沉默着进了院,上了楼。
      就在裴瑢马上能进屋会周公时,裴临彦拉住了他:
      “前几回还挺有礼貌,知道给长辈敬声晚安,怎么这次不说?跟我玩熟了就不尊敬我了不是?
      裴临彦今天晚上不知道哪根筋没打着正地上,闲的发慌,愣是硬拽着人家裴瑢让给他说晚安。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更何况是人于是,被惹恼了的裴瑢挣又挣不开,说又不好意思说。
      他说是不好意思用嘴说说,但不代表不好意思用嘴干点别的什么。
      随后,就直接上嘴,照着裴临彦的胳膊上就是一口。
      而后迅速关门,反锁,任凭裴临彦把门拍得震天响他也不给开。
      待了阵,裴临彦不再拍门,而是抬起那只被咬的胳膊,抚了抚上面清晰的牙印,状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
      “怎么和个小狼崽子似的,乱咬,还咬这么狠。”
      等到门外终于没了动静,裴瑢才敢小声地笑出声。
      大仇得报,一身舒爽。
      但,舒爽的是他,夜半难眠的也是他。
      也不知道是南方哪处的风水招惹着他了,彻夜彻夜的净是睡不着。
      无奈于他只好打开门,扒在栏杆上,望着天空发呆。
      再过几日就是八月十五了,日子倒是过得真快。
      这个家他,他谈不上喜爱,因为这始终不是他的。但他还是感谢。
      至于裴临彦……
      “哎,你怎么又大半夜不睡觉?”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睡不着了。”
      裴瑢无奈叹气,晚上的他返璞归真似的没有白天那样说话呛人,反倒是沾染上了些许的可爱劲儿。
      “来这儿这么长时间了,是条小狗也该适应了,你们北方人不哪哪都挺强的吗?你怎么是娇气的?亏得你还是个北方的娃娃?”
      哪哪都强的北方娃娃:
      “……娇气……?”
      “都是一块土地上的人,同属一种血脉,能有什么不同?”裴瑢抬起头直视裴临彦说。
      “呦呵,还给我讲起大道理来了?”
      裴瑢这才发觉,他这话说的有些冒昧了,似是有些卖弄文化的意味。
      他慌忙的否认,却不知裴临彦计较的压根与这不相干。
      “不是因为这,难道——是咬了我一口,激动的睡不着?”
      裴临彦思索了一待,嬉笑着说。
      裴瑢一脸的“你怎么知道?”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小崽平时瞧着是鬼头鬼脑,脑子怪灵光的,就是脸上藏不住情绪。
      “那我是不是也得咬你一下子,让我也激动激动?”不愧是裴临彦,永远不能正经经地说话。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真是幼稚,成天拿我一个小孩子寻开心算是什么。”
      裴瑢心里千言万语说不清,只嘟囔了一句,钻进屋不再出来。
      虽然到最后也没捞着那句晚安,但裴临彦还是心满意足的回屋睡觉了。
      全安心睡觉去了,却独留裴瑢一人难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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