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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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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江春风拿着解酒茶就回去了。
庄子与醉的两眼朦胧,若不是有一股精神强撑着,恐怕早就睡着了。小厮把解酒茶喂下去,休息片刻,他才恢复几分精神。
等江春风带着庄子与回去,宋雁行和宋雁回算是完成了任务。
隔壁雅间中大伯娘问雁暖,“那人你今日也见着了,刚刚兄长们问他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心中怎么想?”
毕竟是婚姻之事,雁暖有些羞赧,“娘……”
“傻孩子,这儿就咱们母女两个,有什么害羞的。婚姻大事,事关你后半辈子,娘总得找个合你心意的人。”
庄子与家世人品都没问题,但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是雁暖,这事总得雁暖点头了大伯娘才会应允。
“可是娘,我成亲了,雁卿怎么办?”
大伯娘笑笑,“真是傻,你找到了中意的人,雁卿难道不会为你高兴吗?再说以后也会有人向她提亲,她找到自己中意的那个,自然也会成亲的。”
“嗯。”雁暖想到那人单论样貌,是比不过自家的哥哥们,但气度不差,谈吐不凡,又说不介意她之前的事,以后也会她写诗做学问,点了点头。
“好……”了却一桩心事,大伯娘有些开心。自打出了牢狱,女儿的终身大事便是压在她心上的一块石头。她嘴上说着能养女儿一辈子,可哪里忍心让女儿一直被人非议呢!如今有人真心实意来求娶,大伯娘心里终于松快了,“过几日娘再让媒人回话过去,你该去学堂还去学堂,想做什么还做什么,万不可因为男人放弃自己的坚持。”
“是,娘。”雁暖明白,不论何时,她和雁卿背后都有家人这个强大的后盾。
……
三日之后,陆二醒了,谢过沈清棠,不顾身体还需静养,执意要离开。
沈清棠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给了他一些随身携带的药物,趁着夜色把人送走了。
隔日便有县衙的人过来盘问,把医馆里外都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可疑的这才作罢。
沈清棠暗暗松了一口气,拉着相熟的衙役问发生了何事。衙役摇摇头,低声道,“咱们奉上头的命,具体什么事也不清楚,只知道陆二招惹了不得了的人物。”
衙役门还要去别的地方盘问,茶水都来不及喝就去别的地方了。
医馆照常忙碌,今年天气干,患咳疾的人多,沈清棠制了些润肺膏摆出来,对症的拿一罐就走,方便快捷。
逢初一十五,他会开放义诊,不再似之前一样走街串巷,但能瞧更多穷苦的病人。
了尘大师外出云游,已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音讯,他心里做了坏打算。他能做的不多,只能像师父一样,尽可能的去帮助有需要的人。
这日天气晴好,沈清棠送病人出门,自己躲了会儿懒,在和暖的阳光下伸了个懒腰,活动僵直的身体。
远处一对锦衣华服的主仆骑马过来,这身打扮,可不是寻常人能穿得的,沈清棠只当他们是去落霞寺烧香拜佛的,不以为意,没成想,二人竟是朝医馆的方向过来了。
两人走近,沈清棠拱手行了个礼,“二位是来看病的?”
公子看着沈清棠没有说话,随从上前一步,把自家公子护在身后,“是,敢问你是?”
“在下慈和堂的大夫沈清棠。”
“原来是沈大夫,久仰大名。”那公子虚虚咳了两声,“在下静州褚渝,慕名而来,百闻不如一见,沈大夫果然是不同凡响。”
“褚公子谬赞了。”沈清棠带着疑虑把人请进里面,“二位一路风尘,先坐下喝口茶。”
褚渝坐下之后端起茶放在嘴边并未入口,不着痕迹的将医馆打量了一遍。他使了眼色给随从,随从便借口如厕去了后院。
沈清棠把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为褚渝把脉,“褚公子是前几年受过很严重的伤,但一直在调理,身体如今与常人无异,并不用再为此忧心。”
褚渝听懂他的言外之意,笑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身体的事总不能大意的。此次前来还有一事,”他说着拿出一瓶外伤药,“机缘巧合下得了这个,治疗外伤是极好的,可我问了很多大夫调配不出这个方子,便也想问问沈大夫知不知道这个药的来处。”
沈清棠接过药瞧了瞧,坦荡荡道,“这是我的药。”
褚渝声音里带些急迫,若不是熟人,是察觉不出来的,“那这药,何人用过,沈大夫可还记得?”
沈清棠轻笑一声,从身后拿出几个瓶瓶罐罐,一一摆出来,“你那药是止血生肌的,这儿还有消肿解毒和排脓祛腐的,都是再寻常不过的药品,少说也卖了几百罐,若要我一一说出名字,恐怕有些困难。”
褚渝自嘲一笑,没再说什么,摸出一张银票,“劳烦沈大夫,把这几味药都给我包一些。”
“药放久了会失去药性,褚公子要这么多用不上就浪费了。”
“不碍的,用得上,你尽管包就是。”
“好。”沈清棠听他如此说也不再劝,“不过眼下我这里没有这么多,恐怕得等个几日。”
“可以。”
“不知褚公子在哪里落脚?药准备好了我让人送过去。”
“不用,五日后我再过来。”
“好。”
说是五日后再来,褚渝和随从实际上每天都来,他固定会和沈清棠打个照面,然后就四处溜达,饭庄、桃林、酒坊、书院等地方都见过他的身影。
村子里来了这么一个长身鹤立的贵公子,可惹了不少婶婶伯娘们的议论,心思活络的已经替家里待嫁的女儿打起了注意。
可惜褚渝太高冷,一律不与陌生人说话。他随从看着不起眼,却有一身好功夫,旁人轻易不能靠近他。尽管如此,他出现的地方还是会引起很多人远远围观议论。
行事这般高调,还要装作一幅无意的样子,沈清棠看了只是摇摇头。
小六倒是发出了感慨,“师父,我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怎么不见这么多人围着我!”
清柏习惯了和他斗嘴,听见他这样说话开口就怼,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想让。
凌霄和李明德两个小师弟不敢插嘴,一边忙一边偷笑。
沈清棠也笑,“可有中意的姑娘?师父去替你提亲。”
说到正经的小六脸倒红了,摸着脑袋“嘿嘿”傻笑。
沈清棠也只是说说,他父母健在,婚姻大事哪里轮得到自己作主,只叫他们笑过,赶紧把褚渝要的药配好。
眼下医馆不那么忙,沈清棠看着自己的四个徒弟陷入沉思,自己的四个徒弟都不错,刻苦努力,最重要人品都好,医者贵在“仁心”。小六和清柏跟自己跟的早,成长的更快一些,平时带着凌霄和明德很像模像样。
正经说来,中医分为十一科:大方脉、小方脉、妇人、针灸、眼、口齿、咽喉、伤寒、
正骨、痘疹和外科。
他自己一开始教徒弟没什么方法,会什么就教什么,行医越久越明白,能精通其中一科就非常了不得了,因此越来越谨慎,更是下定注意叫自己的徒弟选感兴趣的一两科去钻研。贪多嚼不烂,老话还是有道理的。
这边褚渝要的药都配好后,反而不见人来了,眼瞧着都过了一个月了。沈清棠收了人的银票,心里不安,趁着去镇上看诊,打听他落脚的客栈。
落霞镇毕竟只是个镇,好的客栈就那么一两家,褚渝这样的人品,能选定的只有这么两处。沈清棠没有太费心思就找到他住的客栈,可惜小二说褚渝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回来了,这下沈清棠也没了头绪。
他便想着去看看陆二,陆二的伤势严重,如果没有回家,还是很危险的。
一路打听,寻到陆二家里,他家门口挂着红绸,墙上贴着礼单,俨然是刚办过喜事。
陆家宅子很大,守门的下人一听沈清棠是来找陆二的就变了脸色,不由分说把人撵走了。
沈清棠一头雾水,跑了这一大圈,想找的人一个没见着。天眼看就要黑了,只能先回落霞村。
才出了镇,就听见身后一阵急急的马车声,从身边经过时扬起了长长的灰尘。
马车前行没多远又紧急停下,车上下来一个人,是褚渝的随从安盛,到沈清棠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下了,“沈大夫,求你救救我家公子!”
沈清棠顾不得问许多,先去马车上瞧了褚渝的情况,之前好好的一个人,现在竟形容枯槁、虚弱不堪,和原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出什么事了?”
安盛答非所问,“公子他、他受伤之后,就变成这样子了。镇上的大夫都说他的伤已经无碍,可这半个月一到中午他身体便会发冷,随之高热不退,吃了药烧就退掉,若不吃的话到了晚间也会自行退热,只是身体越来越虚弱,镇上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沈大夫,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家公子了……”
到了医馆,沈清棠专门给褚渝腾出一个房间养病,他的病怪异,镇上的大夫甚至叫安盛带着人赶紧去求神拜佛,好在安盛不是愚昧之人,带着褚渝径直来找沈清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