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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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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上完最后一节课,他们排队走出校门。
林不移跟在队伍中,强自忽视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
如果说是偷窥,她倒还能转头过去,恶狠狠地瞪对方一眼,告知对方“你的小动作我都知道了,注意一点”,可这种光明正大的凝视,就叫她无可奈何了,她就算回头,也只能换来对方一个热切的挥手。
林不移咬着牙,宽慰自己:不管怎么说,江书远并没来打搅自己的生活,想看就看吧,也不能看掉一块肉来。
“林不移。”
就在林不移走出校门,正打算往家的方向转向的时候,江书远叫住了她。
林不移脚步一顿,有些紧张,她不知道江书远又会说出些什么让她招架不住的话。
“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江书远言笑晏晏,好像前不久林不移拒绝和她做朋友这件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江书远,我们不顺路。”林不移说。
“你知道我家在哪儿?”
“不知道,但——”
“阿远,干嘛呢?叫你好一会儿了!”
顾初笙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她熟稔地勾住江书远的肩膀,视线却看着林不移,像是在看一只猎物。
“这是谁啊?”顾初笙问。
林不移在这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中,浑身僵硬。
江书远拉开顾初笙的手,身体移了移,挡住了顾初笙的视线。
“和你没关系。”江书远说。
“怎么没关系,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顾初笙笑嘻嘻地说,从江书远挡住的位置探出半个头去看林不移,“你说对吧?”
林不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眼前的这个人,明明笑意盈盈,但自己就像是动物看到了天敌一样,不敢反抗,不能反抗。
江书远按住顾初笙的肩膀,神态严肃,“顾初笙,别逼我揍你。”
顾初笙的笑意散去。她从江书远的反应中读出了她的认真。
“我操,江书远,你来真的?”
“不要来打扰她的生活,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江书远说。
顾初笙因为太过震惊,一时没接住江书远的话,只能看着她拉住少女的手,语调亲和地说了一句“我们走”,然后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操!”顾初笙大骂了一声,一脚踢在路边的垃圾桶上。
“江书远,你给老子等着瞧!”
林不移被江书远拉着走出了一段距离,才渐渐从顾初笙的阴影中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江书远拉着自己手腕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那里传来一股热意。
“那是顾初笙。”江书远停住脚步。
“嗯?”
林不移抬眸,眼神中充满了迷惘,她不明白江书远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江书远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头的保护欲更甚了。
“那是个疯子,你别理她。”江书远说。
没等林不移回话,江书远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好,她拧着眉毛解释:“我不是想干涉你的交友圈,但她真的有病,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我知道了。”林不移说。
她之前也觉得江书远看着她的视线太过灼热,总让她有一种不自然的感觉,可碰到顾初笙她就懂了,这种不自然的感觉,并不意味着讨厌,江书远......和顾初笙不一样,她懂什么是尊重。
“你......”江书远还想说什么,但她看着林不移这副乖巧的,温顺的模样,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满腔的警告与关怀全化成了五个字,“你知道就好。”
经历顾初笙这么一遭,江书远还是没能让林不移同意她送她回家,只松了口,一起走了一段路。
林不移很安静。她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很专注,吃饭就是吃饭,做题就是做题,从来不会三心二用,就连走路,也只是静悄悄地走路。
江书远落后她半步,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的身影,有时候故意去踩她踩过的路面,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林不移停下脚步,江书远没料到,仍去踩她刚刚踩过的地方,恰逢林不移转身,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贴近,林不移震惊之下,身体本能地向后躲去——
“啊!”
重心不稳之下,林不移站不住地往后倒,江书远下意识伸手一揽,拽着林不移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
林不移比江书远矮了几公分,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姿势,让她的额头几乎是贴着江书远的鼻尖,鼻梁则紧挨着江书远的嘴唇,连对方呼吸间涌出的热气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林不移的脸颊上,翻涌起阵阵热意。
她猛地推开江书远,转过身,用冰凉的手贴住脸颊,低头不去看对方。
“对、对不起......”江书远呆呆地说。
“就到这里吧,我回家了!”
说完这句话,林不移整理了一下书包的肩带,步履匆忙地朝前离去。
*
“顾、顾姐,你要这些东西是干嘛啊?”王牧迟小心翼翼地问道,一边将好不容易淘来的一堆物品,摆放到顾初笙面前。
“干嘛?干林不移啊。”顾初笙扯起嘴角,狰狞地笑道。
刘奕和王牧迟一愣,诧异地对望一眼。
刘奕紧张地问:“林不移?”
“有问题?”顾初笙白他一眼。
“不是,姐,你要是喜欢女人,那有的是心甘情愿被你上的,你干嘛去招惹林不移啊?”王牧迟拉了拉刘奕,赔笑道。
“别的女人我都看不上,就得林不移那样的才行!”顾初笙冷哼一声,打开王牧迟送过来的盒子,一件一件清点里面的物品。
“为、为什么呀?”
“你管我?”
“......”
在无声的沉默中,顾初笙的脑海中泛起的,却是江书远的脸,她回忆着江书远挡在林不移的身前,好像那是什么不容侵占的宝物,而自己,只是个低劣的垃圾,只要一想到这一幕,她就恨不得把林不移整个撕裂。
哼,你不是就喜欢她的干净吗,那我就把她弄脏,看你还喜不喜欢!
清点了一会儿,顾初笙拿起其中一个,端详一番,皱着眉问王牧迟:“这么细?就没有再粗一点的吗?”
“啊?这还细......行行行,我去给你找!”
王牧迟看着顾初笙手里那根东西,心里同情起那个和他没有半点交集的林不移来,也不知道那姑娘是哪里得罪了顾初笙,要被她这样造弄,比这还粗的棒子,捅进身体里......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
要不要告诉江书远呢?那天,她好像是护着林不移的吧?
哎,算了算了,为了个陌生人得罪顾初笙,不值当,不值当。
这念头仅仅是在王牧迟脑海中闪过,便被他打散了。
*
那天之后,顾初笙好几次约江书远出来,都被她拒绝了,理由只有一个——好好学习。
江书远倒是没有骗她,这段时间,她除了观察林不移(划掉),剩下的时间都在努力学习,甚至还用这样的态度,成功在班主任那边刷了好感度,将座位调整到了林不移的后面。
可惜,没等江书远高兴几天,国庆小长假就快来了。
海城一中作为海城最顶尖的重点高中,这个小长假自然不可能放足七天,她们的假期从9月29日下午开始,到10月3日下午就结束了,真正算得上假期的,只有30号,1号和2号这三天。
虽然时间不多,可对于江书远来说,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几天都见不到林不移呢,这位子简直换了个寂寞!
就在江书远纠结着,假期要怎么合理地约林不移出来时,她忽然想起来,在那个剧情里,这个假期,林不移似乎就没能从床上下去!
也就是说......
顾初笙要动手,也就是这时候了?
“哎,学霸,你生日是不是就是这几天啊?”
林不移的同桌忽然小声地问道。
林不移笔尖一顿,点了点头,“嗯。”
“具体是哪天啊?”
“已经过了。”
“过了?”
“就是秋分这天。”
“啊!”女孩惊呼,“哎呀,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生日祝福呢!”
“没事,我不过生日的。”林不移说完,继续写题。
江书远趴在桌子上,听了个清楚。
她有些懊恼,自己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知道。
但忽然之间,江书远又想到,林不移刚过完18岁生日,这个假期就被顾初笙伤害了,这件事真的是巧合吗?
虽然说性同意年龄是14岁,但成年和未成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只是顾初笙是女生,在法律上来说其实也很难认定□□......她真的会想得这么细吗?
江书远晃晃脑袋,决定不去想这些,不管怎么说,这次放假,就是很危险的,她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
*
很快,就到了9月29日的中午。
林不移如同往常一样,跟随着大部队走出校门,然后不出意外地碰到了试图和她一起回家的江书远。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林不移,答应她。
那似乎是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是面对危险的警告。
于是,林不移第一次,没有拒绝江书远的随行。
一路都风平浪静。
但眼皮的跳动似乎预示着危险未曾消失。
江书远没有理由再待在林不移身边,她想了想,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金属项链,戴在了林不移的脖子上。
“我不——”
“乖,这是生日礼物,不要拒绝我,好吗?”
林不移没再拒绝。
她拒绝不了。
没有人能在江书远像狗狗一样,干净又诚恳的眼神中说不。
江书远看着林不移上了楼,转身上了那辆一直不远不近跟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