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落入漩涡（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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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三时觉得自己在哪个地方见过这个贴纸，而且特别的熟悉。印着贴纸图样的资料被陆三时攥出了折痕，她凝视了很久。
发现陆三时翻阅资料的速度有所变化，崔菡媛站起身来望去一眼，“新发现？”
“我总感觉我在哪里见过这个贴纸的图案。”
“那肯定就是齐萧家里了。”崔菡媛脑子转得很快，要迅速建立起联系，只要把可以的元素扯到齐萧身上，再验明真伪即可。
陆三时脑子里的画面也随之变化，回想了齐萧家里的每一处。
“床头柜！”
闭目思考没多久的陆三时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齐萧床头柜上的台灯，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这个细节是崔菡媛没有想到的，“你是怎么注意到她家台灯的样式的啊？”
“因为每天都是我关的灯啊。”陆三时随口答道，嘴跑得比脑子都快。
“啊！不对，算了……”陆三时放弃挣扎，“那个台灯本来风格就是简洁的，莫名其妙贴了个花里胡哨的贴纸，可不就注意到了。”
如此奇怪的搭配，让崔菡媛回归了正经，“那这又是什么？”她指着陆三时手上的资料。
“这是丰华身上的纹身。”陆三时佯装冷静地说。
“纹身？纹哪了啊？”
“看照片，脖子那一块。”陆三时不愿拿起有关于丰华的照片，也不管崔菡媛有没有跟着自己把眼神投到另一堆资料里。
“还挺有胆量的嘛，少见。不过这样说的话，那她们俩关系是真不浅啊，你真就打算自己查啊？”
陆三时工作要务本来就很多，如果真的要自己一一查清楚，必然是不现实的。
“要不然，崔姐姐你帮帮我呗！”
但是，如果有一个闲人，还是一个神通广大的闲人来帮忙，那就事半功倍了。
“你不是不喜欢求助的吗？”崔菡媛也就逗一下陆三时。
“这可不是求助！这是……这是……”一时半会儿，陆三时也憋不出什么，“哎呀！你懂的！”
“好好好，我帮你就是了。”
话音刚落，崔菡媛就收到了齐萧的电话，她端起手机亮屏给陆三时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也没有大事，齐萧听上去是有些急了，还以为遇到了什么事弄得陆三时待在崔菡媛家里那么久。
“放心，没事，你们小心点就好了，待会三时就回去了。”
“待会儿吗，那我现在去接她。”
显然，齐萧还没听出崔菡媛说的“小心点”是什么事，陆三时什么时候回家，才是头等大事。
临走前一刻，崔菡媛还是建议陆三时或多或少问一问当事人，哪怕是暗示也好，若是真不能解开，那也会成为以后矛盾产生的导火索。
趁陆三时还没下来，齐萧赶紧扒拉着崔菡媛打探一下情况。
“她这几天在你家干嘛呢？”
“三时没和你说吗？”
“我可不信她只是来看看老人家的。”齐萧只是不说出口，她感觉陆三时已经怀疑自己了。
“那我不知道，你就当她抽了那么几天来看看我们不行啊！还是说，连几天你都舍不得放她走？”
说到这里，齐萧止住了，她似乎无法反驳。
与此同时，陆三时刚好到楼下，和齐萧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很快就和崔菡媛告别了。
车上，齐萧也没有问陆三时，只是从另一个角度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细节能够挖掘，“崔奶奶怎么样了？”
“不错！精神焕发。”
之前她们商量过了，若是按照张示图给定的时间，本就处于被动的她们，很容易落入圈套而不自知。那天回到家的晚上，齐萧马上就直接指定了一个时间和地点，化客场为主场。
这也是她对陆三时留宿在崔菡媛家里这件事那么急的缘故。
“所里事情多吗？”她也没有直接和陆三时说要她一起去，虽然这已经是默认的了，但是陆三时是有本职工作的。
“现在我也有一个小团队了，琐碎的案子不需要我去整理，你是不是想问张示图的事情？”
齐萧也没想到陆三时居然在律所都有律师团队了，一下子跑偏了话题，“你老板给你配的？”
“嗯哼！”陆三时有些傲娇，但她确实也知道这当中或多或少是有些人情在的。
“有谁啊？”齐萧也不是律所里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团队之一了，她似乎有些失落。
“就几个实习生而已，况且我现在的资历可不敢让前辈当我的助理啊！”
不过很快，陆三时发现齐萧有些低沉，“怎么？”她偏着身子转向驾驶位。
“不过呢！我觉得有些时候，编外人员才是最靠谱的！”
这一句倒是点重了齐萧的兴奋点。
不用明说都知道，这个编外人员就是齐萧。她也顺着抬高自己：“那可不！”
当手上沾满荆棘，若是一直不试着抽出，那么它便不再是曾经的花刺，而会渐渐地与我们融为一体，进而一步步地破碎。
特别是，这个刺，刺在了随处可见的位置。
一到家，陆三时就不知不觉从缝隙中看到了那个床头柜。刚刚在车上谈笑的一切已然成为浮云。
齐萧本来也没怎么注意，但若是一想到“丰华”，她必定会看向自己的床头柜，而陆三时隐隐约约的动作也让齐萧生疑。
“你看到了？”她没有完全说出陆三时看到了什么，这是另一种奇怪的默契。
“嗯。”
但陆三时也没有问，上一次在车上那样问也不能得到答案，陆三时并不觉得指着“罪证”就能“逼供”。
“没错，是丰华的纹身。”齐萧憋着一口很深的气，全都在这一刻泄了出来。
“为什么？”
像一个开放性的问题，“为什么贴着丰华的纹身？”“为什么把丰华暴露给张示图当作把柄”“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说出和丰华的背景？”
所有关于丰华的、齐萧的一切，都暗含在这三个字——“为什么？”当中了。
“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和我开过一个玩笑。”齐萧娓娓道来，但也能听出来，为了这段话，她鼓足了勇气。
“你确定要说吗？”陆三时让步了，她看出了，似乎有一把无形的刀，一次又一次刺向齐萧。
“我不想再回忆这件事，但是，这是你想要知道的，也是必须要知道的。”
陆三时明白了，是因为“自己”，齐萧才挣脱出思想斗争坦白的。
真相明明近在眼前，可看着还就算做出决定，却还在痛苦当中挣扎的齐萧，陆三时心疼了。
“没事，你可以不说的，我去问大拿就好了。”
这不是社交圈里的拉拉扯扯，若是有一点的让步，齐萧会妥协的，“真的吗？”
她反复询问，看来确实是不愿从自己的口中再现那关于丰华的一切。
就算如此，陆三时也想知道个大概，比如说：“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你能够把丰华端出去当一个‘炮灰’？”
“因为，我恨她，她也恨我。”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又如此复杂。
“恨？”陆三时不敢相信齐萧居然会是记仇的人。
“对，恨。”齐萧咬牙切齿的。
“为什么恨？而且从那天张示图的反应来看，我并不觉得除了你们三个人，有第四个人知道你恨她。”
齐萧发现，就算自己做出了决定，却还是难以开口。即便陆三时很轻微地旁敲侧击，也让齐萧无法面对曾经的一切。
她没有回答，而是将陆三时逼到了墙角，右手摸索到墙边的开关把灯关掉，另一手用力甩开了表面光鲜的手表，只留下一句：“没有为什么。”
随之也将陆三时的嘴堵上了，似乎在以一种常见的形式将所有憋屈在心中的复杂情感一一抒发，而承受的对象，便是此时的陆三时。
绵密软糯的触感也打乱了陆三时脑中的思路，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从未如此明显，她的心也跟着跳动，完全沦陷在了所有人类都无法逃离的氛围当中。
“你……”陆三时好不容易短暂停下了突如其来的暧昧，想要问个究竟，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齐萧。
“嘘……”齐萧也不管那么多了，既然找不到痛快的解法，便用最平凡的欢愉结束这一切吧。
还未来得及拉上的窗帘，让清晨的日出提前一步叫醒了二人。房内的一切像是海上的漩涡，一旦接近便无法逃离。
陆三时耷拉着，穿过齐萧去找自己的手机，但发现别说自己的手机了，连齐萧的手机都不在这个房间里面。
“醒醒！”她拍了拍齐萧的后背。
“嗯。”还有着起床气的齐萧呢喃着，略有一点的沙哑。
“今天不是要约张示图吗？几点？”陆三时居然才是那个工作狂。
“早着呢，晚上去。再睡一会儿不好吗？”齐萧窝在床中间的被褥里，蹭了蹭。
“你……为什么？”一早起来，陆三时忽然想起昨晚齐萧的突袭，也不说自己工作的事了。
“没有啊。”没醒神的齐萧却是牛头不对马嘴。
眼见现在说什么齐萧都是迷迷糊糊的，干脆自己一个个猜：“就为了不说，才？”
她没好意思把后面那句话补充完整。
“你就不能认为是寻常的作乐吗？”齐萧可不承认自己有一种发泄的意味，但以前的相处到更像是工作伙伴，最多就是室友，更不是更亲密的关系。
“你不会是想当成例会一样每周定期寻一次乐吧？”陆三时也懂了。
“不行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落入漩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