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不说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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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因与程列冬发生过矛盾，故心生怨恨，徇私枉法，判其死刑，成为了典型的冤案，有悖于身为法官的职责。虽被告现已辞职，但依旧需要为此负责。”
齐萧受够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术。
她交给陆三时表演了。
“由于当时社会影响重大，中央派遣调查组前来审查程列冬案的流程细节，证明被告按流程行事并无失责行为。冤案的主要缘由在侦查人员采用非法行为获取证据，以图逃避审查责任。对被告而言，并不构成徇私枉法罪。”
“人证。”检方只说二字。
陆三时很清楚，是张示图。
张示图一进来，深吸一口气，向全场人鞠了一躬，特别是齐萧。
这让认识他的人都觉得有些纳闷。
“法官，我只说一句，是我让齐萧这么干的。”
齐萧瞪大了双眼，对方舍弃了张示图这个棋子。
钟穗不说多的，只看着齐萧，“被告，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可惜，齐萧赌错了，她赌的是这个人不会牺牲自己的，没想到如此自私的人，还是要为那个所谓的组织而当一个炮灰。
陆三时马上插入这个话缝，“对，没错，是你让她这么做的，但不代表她愿意判一个冤案。中央调查组针对程列冬案程序的审查已经确定，不必证明。其二，证人在当时有意误导被告，并且以胁迫被告必须判处死刑。在当时，证人清楚明白证人受到了刑讯逼供，但对被告隐匿相关证据，使得最终人民法院在独立审判过程中受到了干扰。以上违法犯罪行为并不属于被告所为。”
张示图很清楚，他也不多问，只说：“我记得当时辩护律师和被告是好朋友吧，而且刚好，陆律师还是程列冬的辩护律师，所以被告也应当知晓相关情况。”
“我不知道。”齐萧说。
“没错，我当时是程列冬的辩护律师，也了解一些案情。即便我和被告在当时是朋友关系，但并不代表我会告知相关信息予被告，这是不符合职责的。而且，在逻辑上，你无法证明被告应当完全清楚侦察过程。”
这里只能凭着口舌之辩，其它的证据早就不知去踪了。陆三时很聪明的是，调查组确认过的案件，还是会比这样的口舌之争证明力要强一些。
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招了。“难道那么快提审，就是因为那个监控视频？”齐萧不免怀疑。
钟穗感觉也是到尾声了，只是象征性地问了几句：“辩护律师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陆三时马上挺直身子，拿出了放在最底下的一张纸：
“《刑事诉讼法》第十八条规定，贪污贿赂犯罪应由人民检察院进行立案侦查，且讯问犯罪嫌疑人的侦查人员不得少于二人。可是被告在被讯问之时，其中一位并不属于人民检察院，而且公安机关所属人员，不符合法律规定，需要人民检察院作出相关陈述。”
“在讯问结束以后，于检察院门口，一侦查人员称被告若承认有罪，就会放过她身边的人。这在口头上强迫被告证实自己有罪，违反了《刑事诉讼法》第五十二条的规定。”
“再而，在刚刚的监控视频中，未进行技术鉴证，不能完全证明视频当中的人即为被告，很有可能基于人工智能技术进行视频合成，需要证明该证据的证明力。”
钟穗觉得除了最后一条，陆三时都像是在挑刺。
可是最关键的来了，“若该证据为假，则不仅扰乱司法秩序，甚至侵犯了被告的权益；还有张示图自首与程列冬案有关，不仅如此，其除了隐匿证据，还参与策划制造更多冤案，以谋私利……”
钟穗没让陆三时说完，当场宣布休庭。她对着陆三时唇语：“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办事员的效率很快，监控视频的技术鉴定报告来了，有两份，一份是检方找的第三方提供的；另一份则是法院自己找的第三方提供的。
无疑，第一份显示监控视频属于源文件，无任何修改痕迹。可是第二份却存疑了。
报告指称，视频当中人物行迹真实，面部正常，但编码存在错误，疑有修改痕迹。
果然，最后的最后，还是要回归最传统的方法。与此同时，陆三时私下让同事调取齐萧口中的证据也来了。
没有开庭，钟穗也只是过一过眼。“奇怪了，你真的没有收到，那怎么程序是没错的呢？”
“这样的话，那个证据就不能再用了。就算要启用，证明力也不高。证据链不完善啊。”
门外，检方的律师还在喝咖啡提神，不巧却被唐片拦住了。“我说，这场并没有你们想象的狠又准啊！”
“我就是个新来的，甲方说这证据是真的，我有什么办法？不过他们好像也不报什么期望，跟我说败诉也不必抗诉了。”
“不过也是，谁敢定齐萧的罪啊。”新人律师摇摇头。
唐片只听明白了这事很快就会过去，心中一乐准备告诉齐萧，却不知齐萧就在她三步之内。
“诶！齐萧！那你肯定听见了吧！原来没有那么可怕啊，这审得跟草台班子一样。你说，他们是不是就存心来找茬啊？”
可是齐萧并没有笑，“或许吧。”
“或许，就只是看不惯出身就在岸边的人吧，任是辞职，也改变不了的。”
一切皆如所料，齐萧无罪，却也还是被“捂嘴”了。
没有想象中的翻案——反告对方，一切都是如此的平淡。
“你真的要去瑞济吗？”陆三时在办公室里。
“不。”
陆三时眼睛一亮，“你要留下？”
“不，我要北上。”
陆三时瞬间放下手中所有的事，“为什么？”
“想要摘下不自如的口罩，偷偷地摘是没用的，总有人要你戴上。倒不如，自己走上台前撕开。”
齐萧知道陆三时在想些什么：“你觉得我是为了功名吗？”
“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不一样的人。只是我不一样，我只是个普通人。”
“可是我需要一个律师带我。我还没过实习期呢。”
陆三时不解，“你想我和你一起去？”
“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离开，我好像又变得自私起来了。”
“我想，但是……我不知道……”陆三时无法一下子述说自己除此以外的感情，双瞳事务所给到她的实在太多了。
“白双瞳要在那开分所了，她想你去那里主事。”
陆三时有些惊讶，“为什么是我？我不够格吧？”
“因为，你扭转了一些难以反转的场面。”
“你的案子？”
“不，是大家的。”
“那你呢？”
“我，是你的。”
-大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111章 不说再见